89.大吉大利
此為防盜章,可購買超過30%V章或等待24小時后觀看賀樽湊近了,「……謝老師,你不是說慈是慈愛的慈嗎?」
他聽了還特么以為是可以感化鬼的意思呢,結果上來就把七個客鬼都滅了!
謝靈涯把木匣子蓋好,好整以暇地對賀樽道:「慈是慈愛的慈啊,但是你沒聽說過嗎?慈故能勇,慈愛所以能勇猛,我剛剛慈不慈愛?」
賀樽:「……慈慈慈。」
賀樽之前也稍微去了解過一下道教知識,他乍聽到謝靈涯說三寶劍還以為是「道、師、經」這道家三寶。
而實際上指的是「慈、儉、讓」三寶。道德經里有: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不敢為天下先。
這三者,才是抱陽觀的先輩師祖研究出三寶劍的靈感,也是三寶劍的內核所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謝靈涯這麼解釋,賀樽還是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
施長懸那邊繼續法事,他還得將宅中主神迎回,一切完事,時間也到了十二點。
因為太晚了,賀叔叔便留他們住下來,但是施長懸不願意。謝靈涯本來覺得不錯,一看施長懸拒絕了,再想想他每天得早起給打水的人開門,就也說還是回去。
賀叔叔只好道:「那我開車送二位回去。」
賀嬸嬸拿了兩個薄薄的紅包,分別給謝靈涯和施長懸。
賀樽被留下來住,謝靈涯和施長懸出門去等賀叔叔把車開出來。
謝靈涯正琢磨著如何和施長懸搭訕,留個聯繫方式呢,就聽施長懸忽然道:「我在太和觀見過你。」
謝靈涯驚訝地抬頭,「我是去參加了祈雨法會,但是施道長怎麼注意到我的?」
難道他的優秀已經如此流於表面,無法掩蓋了嗎?
施長懸:「……你一直盯著我看。」
謝靈涯:「…………」
謝靈涯:「不是……講道理,那時候全場人都盯著你看吧!」
施長懸陷入了迷之沉默。
謝靈涯莫名其妙,也有點尷尬,岔開話題道:「對了,其實我有個問題……先說好我沒有惡意啊,但是,陳觀主現在還好嗎?」
施長懸眉心微蹙看他。
「真的出事了?」謝靈涯看他的反應有些驚訝。
他其實也是亂猜的,從舅舅說起類似事情中,鬥法失敗者的遭遇,聯想到陳三生並未出現在祈雨法會上,還有王總他們說那個和賀叔叔一起撿錢的方振興中招了。
謝靈涯靈光一閃,就聯繫在一起了,會不會是方振興出事後請陳三生去解咒,結果陳觀主不小心也中招。這麼一來,就解釋通了王總為什麼能請到施長懸(鑒於他一臉榮幸),且施長懸知道賀叔叔發過橫財。
施長懸答應,可能就是因為賀叔叔和那件事有關。
「其實我是自己瞎猜的,我都不認識陳觀主,你不用擔心。」謝靈涯對施長懸道。
施長懸盯著謝靈涯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此言真假,不多時慢慢挪開了。
這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啊?謝靈涯有點茫然,施長懸怎麼老這樣,他又不會讀心,這個人真是好難相處啊!
片刻,施長懸把他收到的那個紅包遞給謝靈涯了。
謝靈涯:「……」
施長懸見他死盯著自己,又撇開頭說了一句:「那就給你吧。」
咦,等等,這意思難道是承認並相信了?謝靈涯好像莫名意會了施長懸的邏輯。
……他要收回剛剛的話,這個人真是太好相處了!
謝靈涯的手已經不由自主伸出去接這紅包了,心想我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祖師爺。
「謝謝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謝靈涯拆開紅包,裡面和他那個包一樣,是一張支票,兩張加起來一共五萬。
之前說好了按市價給,這個價格其實已經比謝靈涯打聽來的市價高很多了,畢竟他們是兩個人分。說起來,可能也是看在施長懸才給這麼多,尋常道士做鎮宅法事,不算驅鬼,上萬都算多。
謝靈涯把紅包收好,看施長懸更順眼了,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一笑起來那卧蠶就更加明顯了,眼睛亮亮的,「我聽說施道長是家學淵源,難怪那麼厲害,能不能交換一下聯繫方式,以後也好和你討教?」
施長懸又看他幾眼,才慢吞吞地交換了聯繫方式。
……
這時賀叔叔也把車開來了,謝靈涯以為施長懸坐前面,就上了後座,結果他也跟在謝靈涯後面上來了。
謝靈涯看了看,賀叔叔好像也沒在意,還念叨道:「施道長,謝老師,我聽說車上還是要掛點東西比較好,我以前也不在意。你們說,我是掛個什麼好呢?」
施長懸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謝靈涯和他扯了幾句,也沒多說,大晚上的開車還是要專心。
謝靈涯本來還想在打探一下施長懸的情況,結果他直接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了,只能遺憾地玩手機,好在他已經把聯繫方式弄到手了。
賀叔叔先送他們去太和觀,施長懸住在那兒。比起抱陽觀,太和觀可算遠離市區了,最近恰好在修路,有那麼一段坑坑窪窪的。
謝靈涯正擺弄手機呢,就覺一陣顛簸,他一個沒坐穩就一頭栽施長懸身上了。
「沒事吧?」賀叔叔還問了一句。
「沒事。不好意思啊施道長。」謝靈涯抬頭一看,施長懸還閉著眼睛呢。
這都不醒?
謝靈涯看賀叔叔也沒注意,爬起來的時候偷偷摸了下施長懸的胸口。之前他就光看面相了,身上的骨頭也是要摸的,尤其是胸口。
——雖然幾率很小,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摸到和他同款的入星骨呢?
不過除了肌肉外好像沒有特別的骨頭,咦沒想到施道長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啊。謝靈涯在心中想。
謝靈涯不經意一抬頭,就看到施長懸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了,正看著他。
謝靈涯:「………………」
看看這個人!砸你一下都不醒,摸你就醒了!
好在謝靈涯向來臉皮比較厚,他若無其事地收手,回視施長懸,「不好意思沒坐穩,哈哈,太和觀好像快到了。」
「……」施長懸在謝靈涯理所當然的逼視下,半晌,竟然自己錯開視線了,清冷的眼睛里生出了一絲絲自我懷疑。
車開到太和觀的門口,謝靈涯毫無愧疚之心地揮手告別:「再聯繫啊!ヾ( ̄▽ ̄)」
施長懸:「……」
看到施長懸修長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賀叔叔感慨了一句:「謝老師和施道長真是一見如故啊!」
……
……
抱陽觀的王靈官神像足有兩米七,謝靈涯去打聽了一下,重塑不壓低用料成本也不特意就高,大約需要一萬。
多虧王靈官神像還是比較樸素的那種,好多廟宇的主神像,那不是金身也是銅築的。
也幸虧施長懸把他那份錢也給謝靈涯了,除了給王靈官的神像修補金身之外,謝靈涯算了算還能餘下一點錢,他想把瓦給補了。
其實抱陽觀需要修繕的地方很多,一時湊不足那麼多錢,謝靈涯就考慮了價格和急需兩個方面。
然而當他找了工匠諮詢的當天晚上,又夢到王靈官了。
王靈官中指朝前,仍是威嚴怒目的樣子。
謝靈涯剛開始還以為王靈官是來誇獎他的,挺開心,結果第二天晚上還是夢到王靈官。他鬱悶極了,這又是怎麼了?
謝靈涯悶坐思考了很久,又去翻了翻筆記,這才找了兩塊茭杯出來。這時打卦用的占具,一共兩塊,投擲其問卜,可以得知吉凶,和神靈溝通。
抱陽觀的茭杯是銅製的,半月形,一面凸起一面平坦。
打卦的時候看正反確定結果,兩個正面是笑杯,意思是情況不明,兩個反面是陰杯,代錶行事不順,一正一反則是聖杯,表示神明認同,要是兩個尖角朝上就是大凶的盾卦。
謝靈涯在神像前默問:是不是讓我不要找那個工匠?他不靠譜?
得出來笑杯,估計猜得不對。
謝靈涯打了好幾次卦,才弄明白祖師爺是覺得,他寒酸挺久了,希望能升個級,比如來個純金金身之類的。
謝靈涯:「…………」
沒想到啊沒想到,祖師爺還知道坐地起價。
謝靈涯搖頭表示,純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把我賣了都打不起,鍍金,也沒有希望,倒是可以給弄個黃銅的。
謝靈涯一丟茭杯,只見那兩隻茭杯尖角立起來,他一口氣屏住了,不會是盾卦吧?祖師爺那麼凶?
這時,兩隻茭杯分別向兩個方向搖搖欲墜,最後不甘地倒下去,成了聖杯。
謝靈涯這才鬆了那口氣,擦擦汗,這勁兒……彷彿能想象祖師爺在謝靈涯狠狠的砍價之下,考慮再三,委委屈屈答應了。
其實謝靈涯已經很努力了,他本來想說給你刷層金色的漆,但是考慮到靈官大神在這兒的確實不容易,要是太寒酸了,人家以後搞不好鬧脾氣不顯靈了!
如果他要給王靈官鑄銅像,那至少三清像和玉皇像也得跟著把檔次提上來。一尊兩米多的銅像,起碼要花兩萬八。
如此一來,謝靈涯剛賺到的錢就遠遠不夠了,還得繼續努力呢。
不過,他可以先把已經剝落的靈官像搞定了,這個畢竟比較急,想必神靈們也不會挑這理。而房頂肯定也是要補的,不然一不小心風吹日晒把其他神像也造壞了怎麼辦。
……
決定好后就是和工匠商量換材料了,另一方面,謝靈涯在舅舅的遺物里找了很久,也沒找到補瓦工匠的聯繫方式。
現代基本上沒什麼瓦房了,尤其是城市裡。過去專門有個職業叫「撿瓦」,匠人爬到屋頂把破了的老瓦換下來。
而且抱陽觀的主殿很有年頭了,上面的老式瓦片現在沒人燒,不像太和觀那樣重修后瓦片也是新的。如此一來,不是隨便找個工人就能配上的。
謝靈涯還是讓他爸在杻陽市下面鄉鎮里的老村子去找了一下,最後找到一個撿瓦人,請到市區來。
以抱陽觀大殿屋頂的面積和破損程度,要撿瓦至少也得花費八、九千塊,還得虧那個撿瓦人還有配得上的老瓦片。
像這種老手藝人,比謝靈涯都講究多了,特意看了黃曆,選了一天合時宜且風和日麗,才上房撿瓦。
謝靈涯在前院邊燒水邊看書時,賀樽就領著他幾個室友來燒香了。賀樽那幾個室友上次在附近街面上和他一起撞了邪,幸好當時賀樽帶了謝靈涯給的符。
正因為那次的經歷,他們看到謝靈涯時雖然目露好奇,但都恭恭敬敬的。而且他們可沒聽賀樽說謝靈涯長得還特別好,連他們作為同性,都會在心底暗暗欣賞。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看著他冷白的皮膚都覺得特別神秘!
「燒香啊?走吧。」謝靈涯一放手上的書,帶他們去後頭。
賀樽看到謝靈涯放下來的書,大驚小怪地道:「我去,謝老師,你真的考研啊??」
謝靈涯看的是考研的參考書,他莫名其妙地說:「你喊什麼,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
賀樽:「……我以為你騙我開心的。」
謝靈涯:「……」
賀樽的室友也不禁迷糊道:「我只知道有道教學院,但是你們還有研究生學制的啊?念幾年?」
謝靈涯:「…………」
「我不是道士。」謝靈涯無可奈何地解釋了一句,「套用賀樽一句話,你就當我是這裡的掃地僧吧。」
室友:「???」
賀樽:「…………」
靈官像還在重塑,謝靈涯讓他們去三清殿上香,在旁邊指點上香時要注意香不過寸,也就是三炷香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一寸。
賀樽的室友們還捐了點零花錢,他們都是學生,金額不大,表示一個心意。
「謝老師,」賀樽的室友學著他的叫法,對謝靈涯道,「上回賀樽分了我一張符,我想問問你這裡還有沒有啊?或者是什麼鎮宅的法器之類的,我想請回去放家裡。」
謝靈涯一汗,他這些天不是沒畫符,但是出於實用的考慮,畢竟來他們道觀的很多都是叔叔阿姨大爺大媽,他是沖著以後把這個群體轉化為信徒呢,於是研究的都是生活類符咒。
念頭轉回來,四下里一看,謝靈涯心生一法,走到殿外對上頭的撿瓦人揚聲道:「劉叔,瓦片有多的嗎?」
撿瓦人低頭道:「有啊,幹啥?」
「我拿幾片送人啊。」謝靈涯道。
撿瓦人也不問為什麼,比了個同意的手勢。
謝靈涯就在幾個學生驚詫的目光下,拿了幾片瓦,把灰土掃乾淨,說道:「把這個放在乾燥、乾淨的地方。」
賀樽的室友遲疑道:「這個……有什麼用啊?」
他們可是眼睜睜看到謝靈涯從瓦堆拿了出來,就吹了吹土,這能有什麼用啊。
「這都是收來的老瓦,而且瓦當是神農發明的,與五行相合,以金取土,以水和泥,烈火燒制,然後架在木上。正面是陽,反面是陰,陰陽相濟。你放在家裡,也能鎮宅。」謝靈涯解釋道。
很多人知道木匠的工具,比如魯班尺、墨斗能夠鎮宅辟邪,其實屠戶和瓦匠的工具也是一樣,前者是因為經常宰殺牲畜,後者就是因為合了陰陽五行之道。尤其是這種老法燒制的老瓦,就更是如此了。
幾人一聽,這才感謝他,安心收下。像這樣的,給個成本價就行了。
賀樽還和謝靈涯委屈地訴苦:「本來我們想喊其他同學一起來的,他們都不來,說我們迷信。」
賀樽現在基本上是抱陽觀的頭號信徒了,非常賣力地幫謝靈涯宣傳,可惜效果好像有限。
謝靈涯自己知道這有多不容易,他安慰道:「每個人都有他的信仰,人家不信,你約他們來上香也太勉強了,沒必要。」
這就是高人風範啊。賀樽的室友們在心底感慨,不愧是高冷的道教。
謝靈涯繼續道:「下次你約他們來這裡喝茶吃瓜子……」
眾人:「…………」
另一方面,繼屋頂修繕好后,祖師爺的新神像也造好了,要選個日子進行開光。
新神像落成,在還未供之前,是需要先開光的,這又需要忙活。張道霆道行不行,謝靈涯還得自己上,但他還不如張道霆熟悉科儀流程呢,所以在補課。
這開光就是一種請神的「分靈」降臨在神像上的儀式,開啟靈光之意。雖然現在很多人的飾品、法器也稱開過光,但最初是只指為神像開啟靈光的。
就在這個時候,太和觀的毛正清道長打電話來,盛情邀請謝靈涯去參加道協舉辦的什麼道學講座:「上次的事,我那兩位師弟還說也要當面感謝一下你呢,而且你不是說有什麼活動叫上抱陽觀么,我就直接打電話來啦。」
考慮到要和本地大佬打好關係,謝靈涯就是再忙,也騰出時間去了一趟。
按理說他和張道霆倆人,他還屬於非宗教人士呢,應該張道霆來參加才對。但是抱陽觀離不開人,張道霆又不認識毛正清,甚至和太和觀之間有點尷尬,所以由謝靈涯來參加。
毛正清非常熱情地接待了謝靈涯,先帶他去喝茶,講座還有一會兒才開始。
謝靈涯只關心一個問題:「施道長呢?」
「施道長這些天都在超度厲鬼,講座可能不會參加了,但是你留下來用餐,就能見到了。」毛正清答道。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謝靈涯趁機問,「施道長好像是省城來的吧,他會在這裡停留多久?」
毛正清心想你們不是朋友么,怎麼這問題還問我,但他還是說道:「施道長好像不光是來參加祈雨法會的,他還要在杻陽待上一陣。」
謝靈涯:「為什麼?」
毛正清忽然有些尷尬:「這些天比較忙,尤其是施道長……也沒怎麼休息。」
謝靈涯:「……」
說是施長懸太忙了,其實就是沒聊上吧!
想想也是,施長懸這個人,不知道說他高冷好還是悶騷,每次話只說三分。聊天可能幾句就聊死了,更別提深入到其他話題。
這時毛正清為了拯救自己的形象,又說道:「不過施道長家裡有問道四方的傳統,應該是在這裡修行。」
在杻陽修行,那會在太和觀掛單嗎?好吧,反正也不可能來抱陽觀。這種事,謝靈涯不可能操之過急,好歹還是留在杻陽呢。
謝靈涯正在沉思,毛正清則道:「上次小謝居士用的靈符,都是自己畫的吧?」
他心裡其實已經很肯定了,畢竟謝靈涯後來直接在牆上畫了符,這個一句禱詞都不用念,直接就能畫符的本事,之前他還只見過施長懸有。
而且一想到謝靈涯那個手筆,他都替謝靈涯覺得心疼,都不知道省著用,換做他們得畫多久啊!
謝靈涯雖然沒有皈依,但因為在修鍊抱陽觀的道術,所以毛正清這麼叫他他也沒有糾正,「是的。」
「不愧是王道長的子侄,功底紮實!」毛正清感慨道,「可惜了,我們太和觀沒有這樣的年輕俊彥。不過大家同在杻陽,以後可以多多來往。」
他看謝靈涯的眼神是真可惜,王羽集有真本事老一輩人很多是知道的,但不知道王羽集還有這麼個外甥,在符籙上的天賦也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