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葯堂

第五十九章 葯堂

陸白想到今晚便要給牛家兄弟洗鍊經脈,怕兩人承受不住痛苦,便轉馬來到集鎮上,因葯堂的藥房不在山上。

葯堂並無門店,也是一處深宅大院。大門中開,不見值守之人,陸白拾步進去,便見有僕者打扮之人穿梭其間。

他叫住一個問道:「敢問葯堂管事的可在?」

那人把眼一瞧,疑道:「你是何人,來找顧管事?」

「在下藥園子管事陸白。」

仆者又是一番打量,也不再說什麼,把他領到客室坐下等待。不片刻,一名黑衫老者步進客室,道:「葯園子管事?此時並非摘葯上繳的時候,你葯園子管事所為何事?」說話間,眉目隱有不耐。

「顧管事?你便是前一個葯園子管事?那好,在下問一聲此處是什麼地方。」

顧管事被他問得一愣,怒道:「你明明知道此乃葯堂,無事跑來戲耍我的?」

「既是葯堂,我當然是來拿葯的,罌粟殼三兩,你不耐煩那我也不耽擱你時間。」

顧管事聽他言語不敬,心下有氣,道:「山莊葯堂之葯不是你想拿便能拿的。」

「我聽人說管事旗使自可申領藥材,什麼叫不是我想拿便能拿的?」

顧管事強辯道:「哼,其他管事旗使自可申領,你葯園子卻受我葯堂所轄,我說不拿便不拿!」

陸白大怒,按捺下性子道:「在下不知顧管事緣何偏要刁難與我,若是在下有錯,給你道個不是,還請顧管事能方便一二。」

顧管事嘿嘿地笑了一聲,道:「聽說你自持得寵,不把葯堂大夫放在眼裡,不若去找莊主寫張條子,那老夫自然可以給你拿葯。」

陸白臉色沉了下來,道:「好!在下便把你原話說給莊主聽!」起身就走。

顧管事嚇得魂飛魄散,自己可不是做過頭了,喝道:「站住!你……你……」

正在此時,葯堂進來兩名武師,於院子里運足內力朗聲道:「葯堂管事何在?」

顧管事卻不敢得罪武師,狠狠瞪了陸白一眼,趕忙收整衣袖出到院子,道:「在下便是葯堂管事,敢問二位有何貴幹?」

「山莊諭令,即刻起,葯堂脫離朱雀堂,自成一堂,其葯園、藥房及所有州府集鎮所轄醫館藥材鋪,均不再從屬朱雀堂。葯堂管事升任飛霞山莊葯堂堂主。」

顧管事大震狂喜,當即五體撲地叩拜。正要謝恩,卻聽武師說了第二句:「原葯園管事陸白,即刻任命為葯堂堂主,葯堂一切人事、財貨事務,堂主有獨斷之權!」

顧管事「謝」字將要出口,卻忽然聽見「陸白」二字,這一聲兜頭劈來,便如五雷轟頂,又似寒冰灌體,一時又驚又呆,失魂落魄地跌在一邊。

那兩個武師卻瞧見陸白步了出來,拱手道:「敢問是陸白陸堂主?」

「哦,兩兄大哥認識在下?」

武師笑道:「好教陸堂主知曉,比武當日,陸堂主威風凜凜,以精妙劍招連贏三人,卻讓在下賭外圍,輸了幾百兩銀子,不過在下卻是輸得心服口服絕無半點怨言,是以在下二人認得陸堂主。」

陸白哈哈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張千兩銀票,塞給那人,道:「那是在下的不對了,哪能讓二位兄弟輸錢!」

兩人嚇了一跳,只把腦袋搖成撥浪鼓,道:「不敢,在下玩笑之言,哪裡敢收陸堂主銀票。」

「拿著!」陸白佯怒道:「在下義兄張二說過,男人從來不廢話!當我是朋友,只管收下,若是不收,便是嫌棄我陸白不配與二位大哥結交了?」

兩人捏著銀票,臉上便有尷尬之色,拱手道:「不敢不敢!陸堂主年紀輕輕,卻豪氣干雲,在下二人……便是高攀陸堂主了!以後但有吩咐,我二人赴湯蹈火絕不推辭!」兩人又深深一拱手。

陸白笑道:「如此才是男人嘛,敢問二位大哥姓名?有空便來找我喝酒!」

兩人喜上眉梢,道:「在下也姓陸,叫陸甲!」;「在下姓胡,叫胡萊。此張山莊諭令與堂主腰刻,便由陸管事收下罷。」說著,從內懷摸出一封印有小劍火漆的信函和腰牌,「所有堂口均有一封,在下二人還要復命,卻不敢耽擱陸堂主了。」

陸白拱手道:「好說。」目送二人施禮離開。

而這院子里,已經是站滿了驚訝之極的二十來人,圍在外圈議論紛紛。

陸白瞧也不瞧顧管事,冷冷丟下一句:「三兩罌粟殼,戌時之前送到葯園子來。」徑直步了出去。

回葯園子的路上,他心下不禁一陣苦笑,稀里糊塗下就做了堂主,在這飛霞山莊算是越陷越深了,如何是好!先前莊主給他透口風時,他大喜道謝,不過是必須裝出個樣子來罷了,現下果真讓他當上堂主,與他來說壞處必然大於好處矣!

回到小院,他命牛家兄弟立即燒藥水沐浴,於葯桶內收斂心神修鍊練氣訣。楚憐居然不在,牛祿告訴他,丫頭去了集鎮,看望他爹去了。

不多時,葯堂僕從把罌粟殼帶了上來,陸白即著手熬藥,熬出一鍋麻痹止痛的藥水來。待楚憐迴轉,與楚憐說了一會話,教她幾句練氣心得,便把她趕去睡覺,於不經意間下手點了她幾處穴道,丫頭便沉沉睡去。

陸白把膏藥再次熬開,讓兄弟二人銜咬住濕布,不能胡亂叫嚷。吩咐完畢,便開始以天下聞所未聞的神奇妙手,為兄弟二人開脈!

讓他哭笑不得的是,牛祿實在不是個練武的料,才塗抹上一點點,便痛得昏迷了過去,如此便算是自行放棄了。而牛俸果然有一股子狠勁,儘管痛不欲生,依然雙目圓瞪,死死堅持住。陸白的醫經手法,配合膏藥,當真有如分筋錯骨,非大毅力之人不可忍受!

直直煎熬了大半晚,陸白一寸一寸渡氣檢查,確認牛俸所有經脈俱已打通。他擦去一把汗,笑道:「你小子也算運氣。以後能走到哪一步,便是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牛俸滿目痛苦,卻生生的擠出一絲醜陋難看的笑,下一刻便腦袋一偏,倒頭昏死了去。

陸白笑了笑,忽又輕嘆一聲,緩緩步出排房,於院子中央站定。丫頭該如何來洗鍊經脈?眼下丫頭十來歲,雖不算早,其實也不算太晚,關鍵是他無法讓丫頭赤身敷藥,無法去拿捏她筋骨。若是外域女子在,倒可以讓她幫忙,而眼下卻又有哪一個人能讓她信任的?

她不禁想到寒青雪。雖說因「赤玲瓏」之事得罪了她,但陸白隱隱覺得,此女不似一般世俗女子,心下便沒來由的覺得可以與她分享某些秘密。

他拿定主意,無論是否讓寒青雪幫忙,先去探口風是應該的,嗯,明日一早便去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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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破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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