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夢似幻
天空中總有吹不散的雲,不是因為風不夠強烈,只是因為愛得太深。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在上江城的一座高中里,一個女孩坐在操場的看台上,看著一個體格健壯的男子。她望著他,彷彿看著天神一般,他是那樣的完美。她好想走近他,告訴他她愛他,可是她知道不可以。
「香香,你看什麼呢?走快遲到了。」同學叫了她一聲,她沒有答應。
「快點走了,香香。」同學臨走之前又叫了她一聲,「聽說今天我們學校新來了一名老師,是我們的心理輔導老師,非常帥。看來以後一定要多去心理諮詢室,哈哈。」
「瞧你個花痴樣。」
在高三五班的教室里,一位樣貌英偉的年輕教師,站在講台前。
「同學們好,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星,是你們的心理輔導老師。我不喜歡你們叫我老師,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老,你們可以叫我馮哥,或者星哥。反正我和你們年紀也差不了多少。」
「報告。」一群女生蜂擁而至,馮星見到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們班的美女還真不少。只是這個遲到的習慣,可不能養成。」
全班的人都在哈哈大笑,一群遲到的女生,也低下了頭。
就在一陣嬉鬧還未結束,這時一個女孩子身材單薄,穿著白色的長裙,披著一頭長發,臉上的表情很是木然。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報告。」
馮星仔細打量著這個女孩子,然後示意讓她進來,便不再多問了。
馮星看著這個女孩,覺得似曾相識,可是又說不出來。
因為他是心理輔導老師,所以,很少有同學去諮詢他。除了一些仰慕他的小女生總是提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也認真的一一解答。
心理輔導教師很閑,所以有了較多的時間用來健身,或是偶爾進一下酒吧喝杯酒。他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她了,不對是聽到她了。她叫雪,不知怎麼的,自從他大學畢業后,他再沒遇到她,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一樣。這些年,他的記憶一直不好,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因為這樣,他的生活很簡單,隨意。
他一如既往地到健身房鍛煉,這時聽到了一群年輕人的對話。
一個身材偏胖,但長相很斯文的男生說道:「哥們,聽說昨晚的女人對你很兇猛,你有啥絕招,告訴兄弟唄。」
只見那個外形英俊,又有些冷酷的年輕人說道:「只要你有錢,只要你不要臉,就會有大把的女人過來追你。」
那冷酷的年輕人,說完便離開了。只留下那個胖子在風中凌亂。
這段對話被馮星聽到后,馮星微微一笑。
馮星健身房回到學校后,在校園的一角看到了香香和一個男生在擁吻。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在健身房見到的那一個。
香香似乎看到了馮星,兩人迅速的離開了。馮星沒有過多的在意,畢竟已經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再過多的干涉他們了。
然而令馮星想不到的是,在第二天一早,馮星拿著熱乎乎的卷餅走到辦公室,剛想開門就發現門已經開了。
一個女孩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她臉上的表情木然。見到馮星進來,才有些精神。她見到馮星,眼中充滿了淚水。馮星一邊安慰她,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女孩神情瞬間變得緊張,激動地向外面走去。馮星並沒有追出去,問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是等女孩再一次回來。
女孩沒有回來,三天以後女孩轉學了,離開了這所高中。半個月以後,女孩又突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這一次女孩穿戴整齊,整個人精神煥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只是她還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
她見到馮星,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老師,我漂亮嗎?」
「漂亮,漂亮。」馮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是香香吧,你不是已經轉學了嗎?怎麼又來到學校,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有人想要找你,讓我來傳一句話。讓你今晚八點到上江賓館302房等著她。」香香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馮星還想要繼續問下去,香香就說要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對馮星說務必要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馮星一想這人如此神秘,如此精心想要找到自己,想必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下班以後,馮星也就按照地址來到了上江賓館302房。他正想要推門進入門開了,他便走了進去。剛進門,他就傻眼了。只見到一對情侶在床上你儂我儂,男女在床上盡情地享受著彼此給對方帶來的溫暖。
馮星,見到后,正準備走,突然門關了。床上的男女似乎看不到自己似得,繼續纏綿著。
「哈哈,好久不見了,怎麼樣,我的小星星長大了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雪,是你嗎?」馮星聲音低沉地問道。「你把我帶到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雪聽出了馮星對自己的不滿說道:「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你想聽嗎?」
雪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這些年讓她蒼老了不少,雖然他從沒見過她的樣子。可是,他感覺得到,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馮星安靜地聽著雪在講著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叫風的少年,他是一個性格孤僻的孩子。從來沒有一個小夥伴願意和他一起玩耍。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女孩突然走到他的身邊說,要和他做好朋友。
風很開心,他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在等女孩來找他的時候。就這樣一周以後,女孩沒有找他。他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女孩依然沒有找他,他依舊在那棵桃樹下等著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
就這樣風慢慢的長大了,可是他依然忘不了那個女孩。直到有一天,他在高中又見到了她。她叫香香,很漂亮,還是如此的美麗動人。只不過,這一次他發現一個驚人的秘密。香香已經不是原來的香香了,她已經成為了賺錢的工具了。
香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可是此人風流成性,又膽小懦弱,欠下了賭債,無力償還。香香無奈之下,答應賣身為她還債,豈料香香的做法又助長了他更加猖狂的行為。
後來,香香成了他賺錢的工具,每日香香就像活在夢裡一般,恨不得自己可以早日死去。
直到有一天,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風沒有責怪香香。他找到了香香,說不會介意她的過去。可是,香香對他說,她愛的人從來都不是風,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就連小時候和他做朋友,也不過是她幼年和男友之間的玩笑罷了。
風聽了很生氣,可是他依然沒有恨她,想要去幫助她。幫助她,脫離魔掌。香香彷彿著了魔似的愛上了那個男人,她愛他的一切,包括他對自己的踐踏,這讓風非常的無奈和惋惜。
有一天,她從酒吧里出來,被一群流氓佔了便宜,這對香香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對於風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風便和那群流氓動起手來。這時,一輛汽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向他們撞了過來。
風用盡了力氣,將香香推了出去。風覺得自己快要離開了,可是他的靈魂還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身體,他靠著自己的毅力努力地讓自己活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因為他沒有了呼吸,沒有了脈搏,甚至連四肢都僵硬了起來。可是,他還是硬生生的使自己活了下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愛的力量吧,它可以讓生者去死,又可讓死而復生。
僵硬的身體使他再也不能活在陽光下,因為他的身體正在腐化,他看著自己的腳被蟲子一點點的腐蝕,看到自己的臉上蠕動著蛆蟲,他無可奈何。他用盡全力的將自己的身體裝進一個黑色的袋子,在夜晚的時候,偷偷地去看一眼香香。
後來他在狹窄的巷子里遇到了雪,因為他需要雪。雪了解他的心愿,雪做了第一件事。雪將風和香香男友的靈魂互換。
他們靈魂互換以後,風終於成了香香的男朋友,這一段時光可能是他們最美好的時光。可是,沒有過多久,風就發現他錯了。香香還是改變不了自己的壞習慣,整日流連夜店,與各種各樣的男人廝混。
出於報復的心理,風也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糟,整日和各種女人鬼混。就像他說的那樣,有錢,不要臉。靠著自己的英俊的外形,不,是別人英俊的外表來實現自己的目的。他深深厭惡這個世界,卻不得不屈服於這個世界。
今晚可能是他和香香最後的纏綿了,因為時間已經到了。他們都要去屬於他們的地方,那個地方可能沒有這麼多的虛偽,有的只是坦誠和溫暖,別人稱之為天堂。雪稱之為地獄。
就在雪講完這段故事的時候,在床上的兩人,發出醉人的呼喊,兩人一起進入那無極的天堂。
馮星問雪,他們真的去往天堂了嗎?雪低頭不語,隨後只是淡淡地說道:「這是他們的宿命,沒有人能夠更改,就像我一直在等待。」
雪又一次靜默了,「他們兩人就這樣死了,警察不會發現嗎?他們的親人不會報警嗎?」馮星問道。
雪只留下了一句話,「一切交給時間,時間會淡忘傷痛,時間會將記憶擦除。」
馮星轉眼一看床上,什麼人都沒有。一切似乎都好像沒發生一樣。正當他覺得奇怪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將馮星喚醒。
「原來是一場夢啊」馮星心中暗想,「只是這夢境也太真實了。」馮星起床來洗漱,這時電視里插播了一條市內新聞,昨晚發生一場車禍,兩名學生當場身亡,屍體已被大火焚燒的殘缺不全。
馮星知道事情肯定不會是這麼簡單,雪真的來過。可是,雪又去了哪裡。這些年,雪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記憶一直都是片段式的,他忘了自己的童年,也不知道高中和大學,他唯一的記憶就是這幾個月的經歷,他的前二十年究竟去了哪裡。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雪問清楚,可是無論他怎樣去喊,雪都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