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影隨行(一)

第二章 如影隨行(一)

如果你是真的愛我,為什麼不一直待在我身邊?我用盡一生的時間,等來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地獄的水好冷,卻冷不過你的心。穿越時空,你還是當年模樣,我卻已白髮蒼蒼。

在上江市郊區的一個養老院里,有一位青年在幫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梳頭。老人沐浴在陽光里,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奶奶,我先走了。」青年高興地沖老人揮手,老人似乎有些不舍,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養老院里的老人不多,因為處在郊區,所以養老院並不顯眼。只是院中的桂花樹,尤其的高大,據說那桂花樹已有百年之久了。

秋風驟起,陣陣桂花飄香。桂樹旁的你還記得,這濃郁的花香,代表著我炙熱的愛,呼喊著我遠方的愛人。

這一日,馮星帶著一群學生來郊區散心,因為高三的學習壓力很大,所以郊遊也算是減壓的一種方式。

當晚,一群學生吵鬧著要野營,大家搭了帳篷,準備在郊區過夜。學校是不允許這麼做的,很多學生都已經坐車離開了,只有幾個膽大的學生想要在這裡過夜。

郊外的晚上少了霓虹燈的光,自然變得漆黑無比。看著遠處的山,像是一個個尚未蘇醒的怪獸。偶爾傳來一兩聲分不出是狗叫還是狼嚎的叫聲,這群孩子們似乎並不害怕。夜深了,天空開始飄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帳篷都被淹了。

無奈之下,馮星帶著學生尋找人家,黑夜之中他們一行人走了很久,身體有些疲累。忽見遠處有光亮,便走到跟前一瞧,原來是在城郊的養老院。馮星前去敲了門,開門的是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姑娘,姑娘一聽說是城裡的學生,便請了進來。

姑娘為大家安排了住所,大家十分感激。姑娘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著手裡的事。大家折騰了半夜,身體已經疲累,很快便進入了夢鄉,馮星也不例外。

這一天晚上,馮星睡得特別踏實,彷彿很久沒有如此的放鬆了。他躺在床上那是一種享受,一種身心徹底地釋放,這感覺很幸福,即使這樣死去也會覺得滿足。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幸福,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馮星,馮星,你快醒醒,再不醒,你和你的學生就死在這裡了。」

馮星沒有理會這個聲音,繼續沉睡著。然後,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溫暖的夢。

夢裡他回到小時候,那時他在孤兒院,雖然他失去了母親,但是他認識了兩個最要好的朋友,小雪和徐封。徐封一直望著遠處,小雪的眼睛可以看見鬼魂,加上馮星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女人。似乎是命運讓他們三個走到一起,他們註定是最好的朋友。孤兒院里的快樂生活很短暫,很快他們又分開了。他們兩個被人領養,只有馮星一人獨自在孤兒院里慢慢長大。

往事一幕幕的在夢裡重現,馮星的眼角流出了淚水。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身形高大,樣貌英偉,他的嘴角有一顆黑痣。

馮星幾乎一下就認出他了,馮星叫了一句「徐封,你在哪?」

徐封似乎有難言之隱,只見他神情有些慌張,又眉頭緊皺,最後說了句:「她來了,救我!救我!」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徐封不見了。

馮星有些清醒了,這時,他聽見了,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那是雪的聲音,這時她的聲音清脆嘹亮,像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他努力地讓自己清醒起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他的眼睛封住,他掙脫不開。就在這時他想起了徐封,徐封一直用眼睛凝望遠處,他學著徐封的樣子,一直看向黑暗,看著看著,他似乎睡去了,一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

他發現自己睡在破落的院子里,還有一群孩子正在熟睡,馮星用力將他們晃醒。他們一個個睡眼惺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馮星給他們看了一下手機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睡了快兩天兩夜了。他們走到學校才知道,學校已經找了他們很久了,如果再沒找到他們就要報警了,還好在周日的中午他們安全回到了學校。

回到學校以後,馮星受到了處分,這次差點造成重大安全事故。馮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默默地接受了處分。結果,當月的獎金沒了,工資為被扣了。無奈,馮星趁著周末做起了兼職。

因為是周末商場里人來人往,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引起了馮星的注意,男子已經待在那邊很久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件女士的外套,那是今年的流行款。男子看到馮星過來了,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雖有疑惑,可是馮星並未在意,因為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比如他的身體里有兩個靈魂,比如他消失的二十年。

下班以後,馮星來到了學校的教職工宿舍,因為本地的教師比較多,所以教職工宿舍基本沒人來住,平時都是一些教師廉價租給一些學生來住。現在周末了,學生們大多也都回了家裡,所以宿舍里只有馮星一個人。

馮星打開了燈,發現桌子上有一封信。信上的日期是2015年7月10日,馮星有些疑惑,那時剛剛畢業,已經一年過去了,今天才拿到這一封信。信封上有一個黑色的蝴蝶結,下面寫著星星收。馮星打開信封看到

親愛的星星:

你好!

雖然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可這一次我依然固執的這樣叫你的名字。因為,我已經知道你的決定了。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感情,可我還是固執的愛著你。是的,我愛著你,一直在用我自己的方式。

你曾經說過:「每一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一顆星星,因為上天害怕一個人在這世上會孤獨,所以安排一顆星星來做永恆的陪伴。」而你卻沒有,因為上天註定你要孤獨,今天我想說,我願做那個你守護的人,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我的生命。

你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不,你錯了。可能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不在這個世界。我迫切地希望,你可以記住我,哪怕只有那短暫的回憶。可是,我看不到了,因為我就要死了。

星,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你要相信,你的生命是最完美無缺的。我愛你,我迫切地希望可以見到你,然後我們一直快樂的活下去。

此致

敬禮

愛你的雪

馮星看完了這封訣別的情書,似乎和自己有些關係。可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相信這不是學生的惡作劇,因為雪這個名字,是他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名字。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馮星越想越亂,洗了個澡,躺在床上。

「算了,不想了。老子先睡他一覺再說,管他的呢。」一夜好夢,第二天一大早,馮星又去商場上班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他又遇到了那個男子,那個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款女士的外套。馮星很快地走到男子面前,男子抬起頭看著他。

馮星驚呆了,「你,你,徐封。怎麼是你?你在這裡幹嘛呢?」

男子似乎不認識他似的,「這位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男子匆匆忙忙離開了,馮星更加疑惑了。這麼多年不見了,徐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在夢裡呼叫馮星救他。

馮星回過頭來一想不對,時間不對,年齡不對。徐封比他還大兩歲,算來今年也該有二十五歲了,可是剛剛那名男子也就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高中生。

可是夢中的徐封並不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馮星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可能他就是一條線索。

馮星匆匆忙忙尾隨在這名男子身後,跟著他來到了養老院。「養老院,又是養老院」馮星想著自己和學生差點困死在養老院里,可見這養老院並非尋常地方。

只見男子敲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開門:「你回來了,怎麼樣,見到他了嗎?」

男子點頭,「進來吧,快外面風大。」老婦看了看遠處,關上了房門。

馮星一個人獨自跟著這男子來到這荒郊野外,心中不免有些恐懼。可是,又能怎麼辦呢,還是默默地走回去吧。

馮星大概記住了養老院的位置,準備有空的時候再來探探這養老院的秘密。

拖著疲憊的身體馮星從郊外來到了住處,剛碰到床,馮星便睡著了。

這晚他又做了一個夢,一個似曾相識的夢。夢裡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雪的聲音,「星兒,你來了,我知道你有疑惑,這些我都已經說過了。」雪講完,又沉默了片刻,「星兒,我知道你一定想問我,我還是無能為力。」雪又消失了。

這時一個男子出現在馮星的面前,只見他蓬頭垢面,著實嚇了馮星一跳。「馮星,馮星救我,救我,我是徐封,我是徐封。救我出去!救我出去!快去找白……」

男子的身影一點點被拉長,馮星問如何才能救他,就在這時候,一道白光閃過,馮星忘記了夢中徐封對他的說的話,只是依稀記得要找白什麼東西。

叮鈴鈴,叮鈴鈴。鬧鐘響了,馮星還想再賴一會兒床,突然想到今天是周一,他要值班,如果遲到,本來就低的工資,又要被扣。一想到這,不一會兒功夫,馮星就梳洗好了。搶在最後一分鐘,馮星按了指紋,成功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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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世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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