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可能的事
七個人都做出了選擇。
丁一二低著頭閉著眼睛，這時候他不需要看。不管是其他人的選擇，還是自己需要做出來的選擇，都已經不用眼睛來看了。
他心底輕輕嘆息一聲，有些想罵娘。從這一刻開始，他很討厭慕容琦。覺得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將醜惡，赤裸裸地展現在這個年齡段的少年身上，讓他們擁抱人性之惡，是一種很變態的做法。
在慕容琦數數的時候，他其實也在想自己到底應該選擇誰。
是選擇暗舞者苗菲菲？還是那個膽小的小胖子？亦或是一臉憨厚的熊向輝？
李煜看來冷冰冰，但實際上他似乎最關心自己能否收集齊全五種靈藥。
或者是魔法師姜凱？畢竟他能夠擁有魔法天賦，很多人都會羨慕和妒忌呢。
小二？當然不可能選擇她，但丁一二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小二不會選擇自己。
這真他媽的扯淡哦。
丁一二心底里暗罵道。不管結果再怎麼糟糕，都得接受，是不是？
他睜開眼睛，他選擇的是自己。
反正都這麼多人想自己死。去他媽的天界，去他媽的魔界，去他媽的本源世界。NND，老子不玩了，什麼鬼穿越！
老子想回家！
他忽然間很想大喊大哭一頓。
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間愣住了。
沒有手指指向他。
其餘六個人，每個人都伸手指著自己。看到丁一二終於睜開眼，他們都沖著他笑了笑。小胖子更是擠眉弄眼沒個正經。
但實際上，這幾個傢伙腿肚子都在發抖。
這種選擇，意味著什麼，慕容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群小子。」慕容琦臉色陰沉得可以擠出水來，「你們知不知道這種選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死。」
「我可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只需要犧牲一個人，就可以換取其他六個人的存活。這種選擇，在軍隊里有很明確的答案。」
「不需要機會了。」苗菲菲忽然開口道。
「嗯。這種機會不需要也罷。」李煜道，「我只知道他們現在是我的隊友，這計劃是大家一起策劃一起行動的，無論結果好壞，都理應由我們一起承擔。我自認沒有這個資格，可以讓一個同伴犧牲，來換取我的苟活。」
「如果我一直嚮往的軍隊是這種品格，那我寧願不去。」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慕容琦久久盯著這幾個少年，看了又看，似乎一直看不夠。
他皺起的眉頭，如同寶劍一樣蘊藏煞氣的面容，忽然間都施展開來。他哈哈一笑，撫掌嘆道：「你們的選擇讓我吃驚。」
大家一時間都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就連曹榮也都疑惑地望著這個琦大人。
「剛才一切都只是我臨時興起的一個測試。」慕容琦笑著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選擇，看看你們是否值得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見到這幾個少年依舊不相信，慕容琦無奈地攤著手掌道：「你們要怎麼才相信我？不會真的想我像剛才所說，把你們腦袋一個個砍下來吧？」
「誰想死啊……」小胖子嘟囔道，「不過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玩弄我們？」
「好吧。」慕容琦無奈道，「這小子剛才問我認不認識丁毅劉怡，我當然認識。而且丁毅是我的結拜大哥，劉怡是我嫂子，也就是說你這小子，算是我的侄兒。」
「作為我的哥哥和嫂子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血脈，你們不會認為我真的會殺了他吧？如果你們對我身份還有懷疑，小二可以出來幫我解釋一下。」
小二？
丁一二疑惑地望向小二。
小二沖著丁一二點了點頭，「琦大人的確是老爺的結拜兄弟。」
「我雖然長期領兵在外，但在你小的時候可是親自抱過你的，你這小子不會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吧？」慕容琦道。
「少爺之前受過重傷，躺在病床上差不多一個來月。醫師說他的腦袋因為受過重擊，所以會有記憶混亂和短暫失憶的情況。」小二替丁一二解釋道。
「我也是看出來了。」慕容琦點頭道，他自信以自己的閱歷和修為，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真假。也正是因為看出丁一二認不出自己，所以才會臨時想出這麼一招，來試探丁一二以及這幾個少年的品性。
其實這種試探，他並不是第一次做。
但每一次的結果都不盡人意，讓他越發覺得人性自私。
在所有人做出選擇之前，他也認為丁一二的風險最大。如果沒有意外，其他人都會選擇丁一二作為替罪羊。
他感興趣的是丁一二會怎麼做。
他看得出丁一二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成為被犧牲的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憤怒地反擊，就算丟掉自己的品格也在所不惜，還是其他？
這才是他這次測試的最主要目的。
丁毅是他的大哥，作為義弟，他有義務照顧這個侄兒。但在此之前，他可是收集過丁一二不少信息。老實說，之前丁一二的表現並沒有令他滿意。
懦弱而又敏感，膽小而又衝動，還是一個廢體，怎麼看都沒有發光的地方。
直到剛才。
當然，其他五個少年的選擇也都讓他眼前一亮，甚為滿意。這一次的試驗，可以說是他最滿意的一次。
這幾個少年，雖然彼此吵吵鬧鬧，雖然今晚做出了不可謂不驚人的行為，但本心並不壞，不推脫自己的責任，能夠認得清本心，選擇善良，很好很不錯。
都是可栽培的良才。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徹底放下來。曹榮也沒有想到這原來是一場測試，只能夠說大人的表演也騙過了他。
「現在和我說說吧，我可是聽說了你一個月後的比武。」慕容琦坐下來，招手將丁一二叫了過去，「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之前之所以是廢體，是因為中了一種毒素。現在毒素已經被清除，我有信心一個月能夠修鍊有成。」
「你知道一個月意味著什麼嗎？」慕容琦望著丁一二，「正常天資不錯的少年，想要踏入見真這第一重境界，最起碼得花上半年時間。有些天資卓越之輩，雖然會大大縮短這個時間，但青龍帝國有記錄的最短時間，也是二個月。」
「二個月，只是能夠讓一個普通人踏入見真境界，成為武者。而從見真初期修鍊到後期，就算天資再如何卓絕，也最起碼得需要半年時間。」
「我可是聽說你的對手現在已經是見真後期的修為。以我對劉天奇的了解，他既然想要殺你，那一定會在這個月里，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的兒子的境界，提升到通穴。就算只是一隻腳踏入通穴境界，對於武力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提高。」
「你確定一個月時間，能夠從普通人提高到通穴境界？」
慕容琦當然不相信，劉天奇和王向南也不相信，所以才會答應丁一二的條件。
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