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程公
何珅一刀就把氾嶷的頭砍了下來，眼前這個身高和自己相若的男人雖然穿這麼明光鎧，可是頭盔和鎧甲擋不住他的脖子，這一刀剛好從脖子砍進去，削斷了頸椎，然後略微一用力，刀子就從目標脖子的另一邊出來了。
整個過程非常的乾脆利落，甚至連氾嶷本人和麾下的軍士都沒有反應過來。
砍倒了氾嶷之後何珅展開腳步揮刀直進，須臾之間又砍翻了四人，這時候氾嶷麾下的軍士才回過神來：他們本是來殺人的，但是卻被別人殺了，而且還是一個人。
這條街道，并行三匹馬是窄了一點，但是要是十幾二十人當街打鬥，還是很寬敞的，加上氾嶷這隊軍士急著跑來殺人，沒有維持好陣型，遇上何珅這種以腳步身法見長，見縫插針的高手頓時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何珅施展的是從形意傳統套路-六合拳中變化出來六合刀，這種刀法練到最高境界可以刀隨身換，刀人合一，隨意變化。雖然只有三十六式，可是卻蘊含無窮變化，招招簡潔明快，刀刀致命。
這些騎士手中拿的兵器是環首刀，可是在何珅面前，他們就像不動用刀的小孩一般，被何珅一個跨步、一個閃身、一個格擋就輕易化解了他們所謂的殺招，接著就被何珅一刀斬死。
大約過了半頓飯的功夫，二十個人全部被何珅砍倒在地，全部是一刀斃命。
本來縣城的街道上還有行人，在何珅砍翻氾嶷的時候已經跑得沒了蹤影，只有守在縣府門前的兩個持戟軍士依舊站在原地，此時他們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何珅，小腿卻忍不住打抖。
任何人看到一個人拿著刀當街殺了二十一個人都會害怕，這種視覺衝擊會激起心底最深的恐懼。
何珅對兩人友好地笑了笑，卸下了氾嶷的明光鎧，徑直走入了縣府中，自始至終，縣府的兩個持戟軍士都沒有反應，直到何珅提醒他們：「莫忘了處理屍體」的時候，才如夢初醒。
其中一人跌跌撞撞地往縣府廳堂跑去，在行走路線上極力地避開何珅，何珅笑了笑，示意讓他先走。等到這個軍士跑遠之後何珅才慢悠悠地往廳堂而去。
等何珅到達廳堂的時候，守門的軍士已經把他的戰績告訴了靳允，出乎何珅意料的是，靳允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的神色，反而好像從何珅的做法中得到了鼓舞，鎮定地向軍士下了兩條命令。
第一、清理屍體，第二、聚集縣兵死守范縣。
下完這兩道命令之後靳允對程昱正色說道：「程公且去東阿，允定與范縣共存亡。」然後把剛才準備好的乾糧送給程昱。
程昱正色對靳允作揖之後就跟何珅告辭離去了，出到府門，程昱看也不看地上形狀各異的屍體，直接來到縣府旁的樹下牽馬離去。何珅緊隨其後。
兩人繼續策馬疾馳，在馳道上狂奔三十里之後在路邊停下來讓馬吃點草緩緩力氣，順帶人也吃些乾糧，休息一會。
一把年紀的程昱顯然很少這樣急著趕路，頭上的進賢冠跑得都歪了，身上的絲綢也被汗水濕透，整個人就像被淋了雨的落湯雞，他看著剛剛有閑暇換好明光鎧的何珅說道：「永曾驍勇！州牧賬下之人，除了惡來、元讓、妙才之外，應當無人能與永曾在武藝上比肩。」
何珅笑了笑，回視程昱笑言：「末將以為，這兗州地界，我曹軍名望能夠跟程公比肩的，也就只有州牧了。」
程昱笑了笑，也不謙虛：「州牧雄才大略。但是終究不是兗州本地人，來當這兗州牧，自然是讓州中各郡猜忌。恐怕就連當初引他入東郡的張邈也覺得此舉是引狼入室，這才把呂布給招惹過來。」
「前門驅狼，後門進虎。」何珅笑言。
兩人相顧大笑，絲毫沒有一點兵凶戰危的感覺，程昱接著說道：「這名聲也就在東阿縣附近小有用處，當年黃巾之亂起，東阿縣縣丞王度起而應之，焚了縣中糧倉。那縣令貪生怕死，逾城逃走，吏民負老攜幼向東逃到渠丘山。是吾連同縣中大戶帶著吏民一同殺跑了王度，東阿附近幾縣聽聞之後又歹意的人紛紛不敢再妄動，名聲就是這樣傳出去的。」
何珅正色說道：「那先生確實當得一聲程公了！」
一介書生，在兵凶戰危，首領不知所蹤的時候能夠振臂一呼，帶著當地吏民奮起放抗，保衛家園，這可需要不少勇氣。
程昱擺手：「什麼程公程公的。永曾不見外的話，你我就兄弟相稱吧。如今我們也算共患難了。」
何珅拱手作揖：「仲德兄。」
程昱也拱手：「永曾先帝，這范縣不到二十里了，不如繼續趕路吧。」
何珅立刻答應，隨即兩人繼續策馬疾行，在黃昏之前，兩人趕到了東阿城下，這東阿城的守城軍士一看到程昱立刻大呼：「程公回來啦！」語氣里滿是歡欣鼓舞。
沒等程昱說話，護城河的弔橋已經放下，城門也同時洞開。
一個身穿明光鎧，三十五六歲的戎裝男子快步走出，拉住了程昱坐騎的韁繩說道：「程公，你可算來了！呂布佔了濮陽的消息傳來之後全縣震恐，縣中吏民都在翹首盼望程公。」
程昱下馬，拍了拍男子肩膀說道：「賢弟辛苦。我那五十個騎兵可到了縣中？」
男子回答：「到了。」
程昱點點頭，把男子引薦給了何珅，兩人互通了姓名。男子難事東阿縣縣令棗祗，棗祗聽說何珅乃是曹操的牙門將，立刻高興地詢問曹軍的情況，聽聞曹操已經回軍，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州牧既然已經回軍，吾等就可以跟呂布和張邈一爭雄長了！」
程昱卻說道：「倉亭津雖然已經被破，但是我猜呂布的軍隊會去下游找渡口登岸，因此東阿定然會被侵襲，吾等應當做好萬全準備。」
棗祗說道：「如今外面莊園的糧草和輜重都已經轉入了城中，應當可以守一陣子。」
程昱笑道：「妙極，吾倒要看看，會是何人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