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水中花鏡中月

水中花，鏡中月，南柯一夢，誰人知冷暖，我自枉顧天下，今朝唯有紅顏一笑，毒染愁腸，不覺事已千年，淚雙頰。

——畫外音

回歸】

凌少華本想在他走之前和天惜要一個答案，他從未如此迷茫過，但天惜卻將他逐出了夢境。

拒凌少華看著伏在鋼琴上睡著的尤莉，幫她輕輕的蓋了一件衣服。凌少華離開前忍不住的回頭望了一眼尤莉，他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他看尤莉的最後一眼。

「我回來了，走吧」，凌少華說完這句話就準備帶著凌軒和凌夏清回魔界，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回過頭對凌夏清說：「清兒，能到巫后狀態么？」

凌夏清點點頭，瞬間到了巫后狀態，她的傷不止是好了，而且她的力量更加強大了，現在的凌夏清已經突破了巫后的桎梏，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她的巫后狀態了。

蓄身穿黑靈衣的凌少華、藍靈衣的凌軒、金色巫裝的凌夏清，又一次踏上了莫魂亡界的土地。

熾河邊的曼珠沙華瘋狂的紅艷，莫魂們看見三位殿下歸來，紛紛躲遠跪在路旁。

尤莉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沒有見到凌氏兄妹的身影，心中不免一陣疼痛。

下課的時候，方宇上樓來找尤莉和蘇小茉，只告訴她們要安心等待，便離開了。

方宇找到了閃關的入口，守候在那裡，他知道凌少華他們一定會再回到人界的，但必然不會是一帆風順，所以他要在這裡等待凌少華他們，而且這次他不再是盲目的等待，他的脖子上還帶著凌夏清送給他的貝殼。

凌少華、凌軒、凌夏清三個人進入黑色大殿，分別向艾彌加爾行過大禮。

「看來你們的法靈都比以前更加強大了」，艾彌加爾面無表情的對著眼前的這三個兒女說。

凌少華他們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等著艾彌加爾的質問。

「好了，你們這次出去辛苦了，都回宮殿休息去吧」，艾彌加爾淡淡的說道。

三個人心裡都是一震，艾彌加爾就這麼簡單的交代，什麼使命，什麼愛神，他竟然一句都沒提起。

凌少華看了一眼凌軒和凌夏清，示意他們先走。

在凌軒和凌夏清出去之後，艾彌加爾看著還沒有離開的凌少華問：「少華，你想說什麼」

「我遇到一個叫天惜的女子，她讓我代她向你問好」，凌少華回答道。

艾彌加爾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就好像沒有聽到凌少華的話一樣。

「父親，她是誰」，凌少華又問道，雖然他知道這樣問父親是很無禮的。

艾彌加爾坐在寶座上，冰冷無情的眼神，對凌少華說道：「退下吧。」

凌少華走後，艾彌加爾就陷入一片沉思中，她讓凌少華代她問好，她還記得。

艾彌加爾起身走下寶座，到藍太陽升起的地方，低聲喚著：「你出來吧！」

軟禁】

在凌少華他們回到宮殿之後，艾彌加爾就用魔網封鎖上了宮殿，讓他們不能走出宮殿半步。

艾彌加爾早就已經知道了凌少華他們在人界的事情，他現在就是要把他們禁錮在魔界，準備不日派莫魂軍直接進攻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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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華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在他還沒走進自己的宮殿前，他就知道。凌少華坐在自己的宮殿里，內心在掙扎，人界有他的愛人，有他的朋友，有許多美好的回憶，他想保全人界，可這就意味著他要背叛父親。

當凌夏清和凌軒發現自己被軟禁后才明白過來艾彌加爾的意圖，兩個人都用盡了法靈，魔網卻絲毫未動，兩個人只能無計可施的呆在自己的宮殿中。

凌少華在自己的宮殿中整整喝了三天的酒，幾乎喝盡了他宮殿中的所有藏酒，旁邊的侍者並不敢勸，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給凌少華倒著酒。第三天晚上，凌少華倒在了床上，不知是醉倒了還是睡著了。

第四天早上醒來的凌少華已經全然不見了之前的頹廢，他目光銳利，手裡拿著渡劍。

魔網可以鎖住所有人，唯獨除了凌少華，因為他的法靈早已超過了他的父親。這是艾彌加爾的賭注，他用魔網虛困住凌少華，他想讓凌少華自己選擇。

如果此時凌少華沉默，就是他對父親最大的支持，如果他離開，就代表他背叛了父親，背叛了整個魔界。

凌少華舉起渡劍對著魔網，他平靜的閉上雙眼說：「尤莉，我會用盡全力，只為換取你最耀眼的微笑。」瞬息間，籠罩在凌少華宮殿上的魔網就支離破碎。

凌少華趕到凌軒和凌夏清的宮殿，用渡劍擊碎了魔網，放出他們。

三個人走到了魔界的邊緣閃關，凌少華看著凌軒和凌夏清認真的說道：「跟我走，就是背叛艾彌加爾。」

「留下，我就是背叛了自己」，凌軒堅定的回答，這三天的時間，他想通了好多，他屬於人類的良知和責任全部被喚醒，他尊敬艾彌加爾，但他不願再做邪惡的傀儡。

凌夏清也堅定的說：「那個世界，現在需要我們的守護。」

「魔鬼的兒女要去守護人界么，真是可笑」，一個女子邪魅的笑聲回蕩在魔界的上空。

凌少華他們回頭看去，站在曼珠沙華之間的那個紅衣女子，手裡正拿著粉紅色的魅索與他們對視著，她是冷晴，絕美的臉龐，誘惑的笑容。

「你們先走」，凌少華回頭對凌軒和凌夏清說道。

「哥，我們一起走」，凌夏清不肯走，她要他們一起離開。

「清兒，我們在這也是於事無補，只會成為少華的負擔，我們去閃關外等他」，凌軒勸道。

凌少華看見凌夏清和凌軒還是不走，就厲聲說道：「大局為重！」

就在凌軒和凌夏清走近閃關的一瞬間，冷晴的魅索脫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凌軒。

「帶凌軒走，去找方宇」凌少華這次把凌夏清和凌軒擋在了身後，直到他們出了閃關。

魔與神】

「冷晴，你徹底激怒了我，你到底想做什麼」，凌少華對著正慢慢走出曼珠沙華的冷晴問道。

冷晴反問道凌少華：「少華，人界中的一切無非都是水中花、鏡中月，值得你背叛艾彌加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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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懂愛，所以才會這樣說」，凌少華堅定的說。

冷晴悲涼的一笑說：「你可曾給過我一絲的愛，你沒有，那又讓我如何懂得！」

「冷晴，凌軒是我的兄弟，凌夏清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傷害他們，我就必須殺了你」，凌少華冷冷的對冷晴說。他對冷晴沒有任何的感情，即使是在看到她留下的那行沙字時他還有一點點動心，但現在眼前這個邪魅的女人，讓他看著除了噁心就是噁心。

冷晴也不再說什麼，手裡的魅索漸漸化為藍色的渡劍。

凌少華終於見到了天惜和凌軒口中的第二把渡劍，原來它真的存在，而且另一把渡劍此時正被它的主人拿在手裡指著凌少華。

凌少華不屑的對冷晴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法靈者，即使你有渡劍，也必輸無疑。」

「凌少華，你不可能贏」，冷晴回敬道。

方宇已經在閃關外等了四天，突然看見凌夏清扶著凌軒從閃關里走出來。

「清兒」，方宇高興的叫道。

凌夏清看見是方宇，強忍住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方宇趕緊走上前去，扶住凌軒，哄凌夏清說：「清兒別哭，我們先回去！」

凌夏清和方宇扶著凌軒回到家，剛邁進家門，凌軒就支撐不住倒下了。

「宇，該怎麼辦，少華還在魔界」，凌夏清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凌軒，焦急的說道。

「清兒，以我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救他」，方宇只能跟凌夏清實話實說，眼底掠過些許悲傷和不忍。

「怎麼會呢，少華他說讓我帶著凌軒找你的，你不會沒有辦法的，對不對，宇，你告訴我，你能救他」，凌夏清拽著方宇的衣服痛哭說道。

方宇陷入一片沉思中，凌少華應該很清楚，他是救不了凌軒的，但凌少華又讓凌夏清來找他，到底要怎麼辦才可以救凌軒呢。

「清兒，我想到可以救凌軒的辦法了」，方宇突然說道。

聽到方宇的話，凌夏清一邊擦乾臉上的淚水，一邊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這件事，我們都做不到，只有她才可以」，方宇沉重的說道，他不知道自己做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如今情形緊迫，已容不得他過多的思考了。

方宇拿起電話，故意把語氣放到平和說：「喂，小茉，我是宇，你和尤莉馬上來凌少華家，沒時間解釋了！」

他們從不悲觀，儘管他們會哭泣，他們從不畏懼，儘管他們彼時無計可施，當一切苦難來襲，當一切仿若過眼雲煙，他們總是還能留下一點什麼，譬如愛情，譬如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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