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是個高手
眾人見狀，頗為好奇，紛紛停下腳步。
食鐵獸吐了幾個銅錢，精壯漢子又將鐵盤子讓它吃了，不斷拍打在它腦袋上，食鐵獸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樣吐出銅錢。
「吃鐵盆吐銅錢，倒是奇了怪哉，莫非是只異獸？」那老頭說道，「小夥子，你試試把銅錢給它*******壯小夥子道，「你當我是傻子啊，它要是吃了銅錢，吐出鐵坨子咋辦？」
「活該你窮的叮噹響。」
老者上前，從懷裡摸出一個銅錢，塞進食鐵獸嘴裡，又用手接著，食鐵獸卻吐出一塊碎銀子。老者又將碎銀子塞進食鐵獸口中，食鐵獸吐出來一塊金子。
老者連忙將金子藏起來，「老夫還有事，先回家了。」做賊心虛似的走出人群。
眾人瞪大眼睛。
辛哲在一旁嘿嘿笑，對孔老二說道，「有人要破財了。」
孔老二會心一笑。
一個身穿華服的小胖子走了出來，穿金戴銀，一看就是不缺錢的主兒，小胖子滿臉好奇，摸出一片金葉子，塞進食鐵獸口中，食鐵獸大口咀嚼，咕嘟一聲吞下去，卻不吐出來。
「莫不是吃的太少了？」小胖子又給食鐵獸餵了兩片金葉子，食鐵獸吐出一顆圓溜溜的琉璃，很是好看。
小胖子歡喜起來，取出一顆夜明珠，說道：「這夜明珠金貴的很，你好好消化消化。」
食鐵獸吃掉夜明珠，卻出乎所有人預料，轉身就跑。
「風緊扯呼！」精瘦漢子翻上食鐵獸後背，一人一獸，一溜煙跑遠，轉眼間就消失在長街上。
小胖子愣在當場，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夜明珠，我的夜明珠！」
圍觀群眾一陣鬨笑。
小胖子急的團團轉，猛地看到辛哲和孔老二兩人，連忙跑過來，「官差，快追，那人搶了我夜明珠！」
辛哲忍住笑，「可我明明看見，是你把夜明珠給那食鐵獸的，這怎麼算是搶呢？」
「這，這……」小胖子憋的滿臉通紅。
這小胖子傻乎乎的，幾乎要哭出來，看著可憐兮兮，辛哲想要安慰他一下，正這時，一名少女走了過來，對小胖子說道，「六弟，一顆珠子而已，丟了就丟了。」
小胖子帶著哭腔道：「那是娘親給我的生辰禮，爹爹知道了，饒不了我的。」
少女一愣，對身旁那僕從道，「如此，便麻煩齊叔了。」
僕從道，「小姐稍等片刻。」
他話音剛落，身形從原地消失。
孔老二瞳孔猛地一縮。
辛哲也心中詫異，他完全沒有看清那僕從的動作。
是個高手。
辛哲看著這少女，覺得有些面熟，細細一想，才想起乘坐地下龍車時，和她見過一面，那時她和一個滿臉厚厚胭脂的胖少女在一起。
少女轉身看向辛哲，有些錯愕，隨即微微一笑，「沒想到又見著公子了，白天的事，我們失了禮數，還請公子不要怪罪。」
辛哲連忙道，「姑娘你太客氣了，我也不是什麼公子，只是個不良人。」
正此時，辛哲眼前一花，卻是那僕從回來，站在少女身側，將夜明珠遞到少女手中。
少女告別辛哲，拉著小胖子，上了停在一旁的馬車。
孔老二望著遠去的馬車，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臭小子，那姑娘是誰？怎麼勾搭上的？」
辛哲道，「我也不認識。」
他將地下龍車的事情說了，孔老二卻對龍車不感興趣，提醒道，「以後離那姑娘遠一點。」
辛哲疑惑問道，「為什麼？」
孔老二說道：「她和那小胖子的衣服，用料是淮南千絲坊的上品綢子。」
辛哲問道：「然後呢？」
「千絲坊的綢子，都是貢品，皇家專用。」孔老二說道。
辛哲嘴角肌肉扯了扯。
長安城是天子腳下，遍地勛貴，但遇到一兩個皇家子弟，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孔老二說道：「你一個沒背景沒依靠的小小不良人，要是和皇家子弟扯上關係，別人翻個身，指不定就把你壓死了。」
辛哲道：「我懂，咱們現在去哪裡？」
孔老二說道：「大好時光，當然是去喝酒。」
辛哲有些心虛，孔老二很騷包，他的俸祿，全都是喝花酒喝光的。
朱雀大街，富商雲集，貴胄滿地。
萬花樓位於朱雀大街，坐西向東，樓高三層，雕樑畫棟，檐牙高啄，流光溢彩，一片奢華景象。
萬花樓前面，停著一排排華貴馬車，身穿華服的公子哥兒們走下馬車，立刻有模樣俊俏的小廝或者老鴇迎接上去，領進樓中。
這裡是長安最大的青樓，也是最有名的銷金窟。
辛哲站在萬花樓前面，捏緊口袋。
孔老二見他杵著不動，問道：「緊張？」
辛哲點點頭。
孔老二嘿嘿一笑：「別告訴我，你還是個雛兒！」
辛哲搖頭道，「是怕你花我的錢。」
孔老二撇撇嘴，「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你兜里那幾個錢，夠我們喝花酒？」
辛哲想想也是，放鬆不少。
孔老二攬住辛哲肩膀，朝萬花樓走去，「今天帶你長長見識。」
兩人走進萬花樓。
與此同時，永安坊，一處鐵器鋪子後院，牆上掛著火把，火油噼啪燃燒。
有飛蛾被火光吸引，撞進火焰中，燃燒著掉下去，落到靜靜流淌的河水裡，發出嗤的一聲響。
一名枯瘦老者躺在藤椅上，腿上蓋著絨布，藤椅下面是弧形，藤椅來回搖，枯瘦老者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睡著了。
前面的鐵器鋪子里，爐火燃燒，有鐵匠在打鐵，他赤裸上身，身上肌肉虯起，一顆顆汗珠冒出來。
有人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鐵匠拿著鐵鎚，來到門后，問道：「誰？」
「買馬蹄鐵的。」
鐵匠道：「打烊了，明兒趕早。」
外面那人道：「雄鷹要高飛，遲一天就趕不上了。」
鐵匠開了門，迎面一個走進來，頭戴一頂氈帽。
鐵匠關上門，手在門上一按，門上出現一道道密集符文亮光，一閃而逝。
來人摘下氈帽，盤在頭上的辮子垂落下來，卻是個突厥人，「大人可在？」
「跟我來。」鐵匠面無表情說，將突厥人引到後院，輕聲道，「大人，穆薩來了。」
藤椅上的老者嗯了一聲，睜開眼，伸出手，突厥人穆薩走上前去，單膝跪下，親吻老者手背。
「願狼神賜福於您。」穆薩真誠祈禱。
老者起身，看著身前流淌著的河水，問道：「那小子殺了沒？」
穆薩依然單膝跪地，「穆薩有負您的囑託，未能將辛哲殺死，折了兩人，古里甲也被唐人抓了。」
老者微微蹙眉，「一個小小不良人，居然也殺不了？」
穆薩解釋道：「密諜司摻和進來了，霸刀也在其中。」
「沒想到，霸刀那個老傢伙居然還沒死。」老者說道，「這幾日行事小心一點，別被密諜司的人抓住馬腳。」
穆薩問道：「那個不良人，還殺不殺？」
老者說道：「一個小小不良人而已，無關大局，別因為他耽擱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