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
穆珊悠悠從戰圈之中飄然出來，婷婷站定，臉不紅氣不喘。
反觀中年人，身上已是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好肉，令人駭然。
「鋼鐵皮膚膚」在穆珊的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
他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苦笑一聲，慘然說道：「你真的很強，我打不過你，沒想到短短几天，你就已經進步到了這個地步。」
接著又昂頭大聲呼喊：「你們快走！不要管我，我再拖延她一會兒！」
眾人早就被這場面嚇傻，這時反應過來，紛紛四下奔逃，作鳥獸散。
穆珊臉上顯出幾分怒意，欺身上前，不知是用了什麼法訣，速度更是快了許多，幾乎已經看不清楚人影，伸手掏向中年人胸口。
中年人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格擋，心知若是中了這一下，恐怕就要和方文以及黑色運動服一個下場。
然而穆珊這一招看似緩慢實則極快，電光火石之間，中年人根本來不及抵擋。
而他的能力，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依舊是那種死法，穆珊的手臂狠狠地嵌入中年人的胸膛，同時一股勁氣在內部爆炸開來。
他渾身當時就沒有了力氣，軟軟的垂下手臂。
穆珊感受著吸收過來的生機，嘴角流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周圍人早就逃了個乾淨，張然也是，這種時候不逃走更待何時。他不知道穆珊一直是在隱藏，或是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他可不寄希望於穆珊能夠放他一馬。
強力的「傳承者」在她的面前都走不了兩個回合，張然衝上去也只是送死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況且，這些天來，早就見多了死亡，這些只是小兒科罷了。
不是他過於冷漠，而是這世道如此。
汽車鑰匙在幾位「傳承者」身上，這會兒折返回去找尋車鑰匙是很不現實的，只能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待天亮再從長計議。
胸口處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此時只是稍稍有些疼痛，並不影響行動。
身體素質被強化了許多，奔跑速度也快於常人。
一邊全力逃走，張然一邊思索。
「穆珊今天突然動手，不像是小說中描述的那樣，是因為走火入魔之類的原因，而是早有預謀的樣子。」
「難怪我覺得她自從成為傳承者就一直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多想。看來她掌握的應該是一門魔功，外表愈加飄然若仙，然而卻是靠吞噬別人生機進步。」
所以，才會在她那會兒的聲音中，聽出喜悅的感覺。
張然只有無奈苦笑，這樣看起來，自己還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從現在來看，穆珊的實力，並不是很強，最起碼很顧忌林岳。
而林岳被自己誤打誤撞反殺，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選擇今天動手。
她的實力，應該比這幾人之中，任何一人都要高，但是任何兩人聯起手來，她也不好處理。
於是，她選擇了這個分而擊之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麼要幫我？」
以穆珊現在的表現來看，完全是為了增強實力，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張然可不相信，會為了之前的那一絲暗戀，主動來幫他。
而且在這幾天裡面，對他那若有若無的情意，傻子都看得出來。
要不然也不會引起林岳的攻擊。
這兩方面的反常，搞得他現在很頭疼。
拐過一個街角，剛想放慢速度休息一會兒。
卻發現面前的不遠處，正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神仙般的女子。
一襲白衣在黑夜中尤為顯眼，衣襟處濺上的幾滴血液，就像是雪地中傲然綻放的寒梅，更增加了幾分冷艷之意，正是穆珊，。
但是張然可沒心思欣賞面前這幅美景，他現在通體生寒，對面女子的氣機已經牢牢鎖定了他。
一滴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但是他發現，自己連動一下小指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去擦拭。
「呼」
張然長出一口氣，頂住壓力，艱難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穆珊驚異的望著他，如今的她，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強了十倍有餘。
這也是她功法的一個特性，入門期稍弱，但是一旦升級，實力暴漲。
也是她之前不敢貿然動手的一個原因，林岳當時一直神神秘秘不知道什麼底細，她沒有把握能夠一擊制敵。
但是如今她殺了這些人之後，吞噬了他們體內的生機，功法又被推高一層。
在她的氣機鎖定之下，普通人站都站不住，沒想到眼前這，穩穩的站在那裡，還能勉強開口說話。
聽到張然的問題，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穆珊彎腰「咯咯」的笑起來，眼淚都快笑了出來。
「我就是穆珊啊，你再仔細的看看我，我怎麼會不是穆珊呢？」
張然盯著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變化很大，幾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但是偏偏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就是穆珊。
矛盾的感覺讓他無比的難受。
「你絕對不是穆珊，我認識的穆珊不是這個樣子，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張然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穆珊怔怔的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突然扭頭笑道：「是或者不是，有什麼意義呢？」
「本來我不想殺你的。」
她款步姍姍的走過來，「深情」的抬頭望著張然的臉。
「但是現在我又突然想殺了你，誰讓你知道了我那麼多的秘密呢？你說是不是？」
隨著穆珊的靠近，壓力越來越大，張然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勉力支撐著，看她的表演。
「不過，我畢竟答應了人家，我也不想說話不算話。」
她昂起頭，好像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突然，穆珊側耳傾聽了數秒，展顏一笑，認真的說：「我還是不殺你好了。」
說完這句話，她腳尖一點，輕輕地飄上半空，倏忽間就不見了蹤影。
張然整個人突然癱倒在地面上，渾身就像是剛從水裡撈過來一般，大汗淋漓。
穆珊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一隻兔子面對著叢林之王老虎一樣，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但是她為什麼又不殺我呢？答應別人又是什麼意思？」
張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很快，他就沒有了思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