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這是姐玩剩下的
白沁心還真沒想到開拍第一場戲鍾若琳便玩了這麼一出,她還真敢吶!所幸只是稍微帶了一下,而且這點擦傷對自己夠不上傷害,也就順勢往地上摔了下去,倒也符合情境,為了更加真實在摔的時候手肘在地面實實在在磕碰了一下,也就有了個小小的擦傷。
隨著導演的一聲咔,白初瑤最先奔了過來:「心心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白沁心擺了擺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只不過演戲么,雖然喊了咔,她也可以順勢再「矯情」一下,腳下一軟又跌了下去。
「女王陛下——」圍觀的粉絲們一見白沁心又摔了,可不管現場有沒有保安,就沖了進來。
「還說沒事?都流血了。」白初瑤心疼不已,回頭瞪了鍾若琳一眼,這幺蛾子特么地也來得太快了,而且是眾目睽睽,好膽量!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血,真的流血了……」以為粉絲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急切地在包里七翻八找,「我的創可貼呢?這時候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粉絲當即就給急哭了,邊找邊跺腳。
「鍾若琳,你是要殺人嗎?」一聲冷言帶著怒氣傳來,楊淑萍對著鍾若琳劈頭蓋臉便是一通罵。
「哼,可不就是殺人嗎。」白初瑤嘀咕一聲,別人不知道,她還看不明白?借戲發揮,堪稱惡毒。
「導演、我、我不是故意的……」鍾若琳連連擺手,對著白沁心連連鞠躬道歉,顯得很是慌亂而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著眼裡就湧出了一汪眼淚。
白沁心抬眸一掃,喲,這演技杠杠的,眼淚說來就來啊,漂亮!
「會不會開車?啊?不會早說,用替身!我們不是拍什麼驚險動作片,沒要求那麼真實,千叮嚀萬囑咐你當耳旁風?第一天第一場戲你就給我捅婁子,不想干滾回去。」楊淑萍說著扶起白沁心,「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導演,就是一點小擦傷而已,我覺得剛才那一條其實蠻符合劇情的,都不用分鏡剪輯了,省事。」白沁心笑著擺手,卻是牽動了傷口,「嘶」一聲咧了咧嘴。
「女王陛下!」粉絲們眼圈紅紅,也就他們家女王陛下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出來的效果,不要命的敬業啊。
「趕快把傷口處理一下。」楊淑萍看著白沁心手肘那處鮮紅,心中不忍,雖然傷口確實不大,但以小見大,這丫頭拼!難怪在圈子裡口碑那麼好。回頭見鍾若琳眼淚汪汪,眉頭一皺,「她受傷了都沒哭你哭什麼?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還得了?對不起心有愧疚?那還杵著幹嘛?拿藥箱去!」
白沁心心裡忍笑,這導演,看似冷冰冰,原來性子這麼火爆啊?說話當真是一點情面不留,比之穆青松有過之而無不及。連忙說道:「導演,真沒事,暫時不用處理,咱趁著這份真實把這場演完吧。總不好在鏡頭裡露出被處理過的傷口吧?那觀眾又可以開始找穿幫了。」
李彤彤本也和眾人一樣心頭緊繃,生怕白沁心出什麼意外,一聽這話嗔笑一聲:「你這丫頭,敬業、太敬業了,還擔心穿幫?可敬又讓人心疼啊。真沒事?」
「真沒事,我們不要耽誤時間,趕緊接著拍吧,我情緒正好呢。」
「確定沒事?」楊淑萍自然不放心,女主角要是出事這戲不得黃?
「小鍾,可以繼續吧?」白沁心回頭一笑,全無半點責怪。大度得讓人又敬又心疼!
小鍾?叫得倒是親熱,咱倆有這麼熟嗎?話說演給誰看吶?鍾若琳心中翻了個白眼,卻是連忙抹了把淚,應聲道:「可、可以。」
尼瑪,真特么會做戲啊,看著一眾人等對白沁心目露崇敬之光,鍾若琳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所以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給她做了嫁衣?
「那就好,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好著呢,咱們繼續演哈。」白沁心說著朝粉絲們揮了揮手,「快,都站回去,不然沒法演了啊。」
「女王陛下……」
「聽話!」
「那好吧,我們先退下。」
「乖了!」
拍攝繼續,接上一個鏡頭,白沁心跌坐在地,渾渾噩噩的神情才因為痛楚而多了幾分面部肌肉的牽動,抬起手肘看了眼,流血了。家道的敗落、求職的不順,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被車撞的這一刻有了宣洩的出口,眼淚無聲淌下。
一滴、兩滴、三滴……轉瞬便滑下兩道淚痕,無聲的哭泣后便是一陣飲泣,終於哭出聲來,聲音不大不小,然而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頭,一個女人跌坐在路中間,招聘報紙灑了一地,手肘還流著血,那份無助分外讓人覺得心疼。
李彤彤看著白沁心的表現讚不絕口:「楊導,她很不錯吧?」
楊淑萍盯著監視器輕應一聲:「的確不錯。」
情緒的遞進表現得非常好,尤其那幾滴淚,不同狀態的哭的表現,深入人心,想來對這個角色有了深刻的體會。只有進入了角色本身,才能演得這麼自然,打動人心。
圍觀的粉絲們見狀,不知不覺也跟著紅了眼眶。
這時,車門一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子踩著恨天高跨下車門,站到了白沁心面前。開口便是一句指責:「走路不長眼嗎?大馬路上亂闖找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仔細看路,我……」白沁心連忙抹了把眼淚,情緒一收,抬眸。
四目相對,二人神色跟著一變。
白沁心那顫顫巍巍忙著道歉的話語咽了下去,是她?隨即垂眸,低頭撿散落在地上的報紙。
鍾若琳卻是勾起了唇角,取下墨鏡,趾高氣揚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諷刺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丁家千金啊。」
說著還搖了搖手裡的墨鏡,腳尖一動便踩上了一張報紙,俯視道:「喲,這是怎麼的呢?找工作?堂堂丁家千金還需要拋頭露面去找工作嗎?」
語帶譏諷的笑意,赤裸裸嘲笑著面前腳下撿東西的白沁心。
白沁心面色如常,將報紙一一收撿,待看到對方腳下那張,手微微一頓,唇瓣緊抿,下一秒繼續伸手:「不好意思,麻煩你讓讓。」
不料對方絲毫不讓,反而踩得更緊了,居高臨下,頭髮一撩:「哦,我想起來了,你們丁家破產了,你不再是那個眾星拱月、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了。呵呵,瞧瞧你現在的模樣,丁露啊丁露,你也有今天?」
白沁心手下一緊,微微閉目,隨後手一松,抬頭:「麻煩你讓讓。」
「求我啊!」鍾若琳笑著雙臂環胸,趾高氣揚的優越感頓顯無疑。
「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我就過分怎麼樣?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清高什麼?」鍾若琳說著蹲下身子,紅唇輕勾,「落魄千金!哈哈、哈哈哈哈……」
白沁心直視鍾若琳的笑顏,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縱然對方氣勢凌然,卻絲毫沒被對方給氣焰給壓下去,反倒那平淡無波的眼看得鍾若琳有些發毛。
「你看什麼?」
白沁心微微彎唇,一個極淡的笑意轉瞬即逝,淡淡問道:「笑完了?」
鍾若琳心下一驚,跟著便是一愣,自己竟然被她給鎮住了?
楊淑萍看到這裡眉梢一挑:「情緒被帶跑了啊。」
李彤彤跟著一笑:「我和白丫頭交過手,春晚你看了吧?那丫頭的演技,我看了都心驚。要喊咔嗎?」
「等等,這是轉折,看她的反應和悟性了。」此時二人的演技高低立現,鍾若琳已然被白沁心給牽了鼻子走,如果不做出點什麼反應,這一幕就會卡那了。可如果能及時反應過來,也不差,但看她怎麼破局,忽然心裡就有些期待。
鍾若琳一愣過後反應過來,現在還在拍戲,絕不能被她給壓了風頭。縱然心驚也強迫自己冷靜,瞅了眼白沁心手肘的血跡哼了一聲:「丁露,你還是顧著自己吧。」
說完起身,從包里掏出一疊錢:「雖說是你走路不長眼亂闖,到底也是我撞的你。吶,這是醫藥費,別說我不近人情哦!」
就手一揮,再不看地上的人一眼,扭身踩著恨天高揚頭就走。
半空中一疊紅色大鈔洋洋洒洒而落。
看著那些飄落在自己面前的百元大鈔,白沁心眼角再次滑下一滴淚珠,下一秒抬手去撿錢,自言自語自嘲笑道:「嗯,夠這個月的房租了。」
不同於其他電視里落魄千金為著自尊而視施捨為恥辱,反倒坦然自嘲,大大方方撿錢,不拿白不拿。
鍾若琳上了車,從白沁心身邊呼嘯而過,依稀可以瞧見嘴角的嘲笑,百元大鈔隨著一道勁風再次飄起。
「咔!過了!」
完整的情節,縱然鍾若琳有一刻的失神,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彌補了那一幕的不足,有些潛力。
這頭一喊卡,白初瑤便拿著醫藥箱過來,趕緊給白沁心上藥,心疼道:「叫你不處理,疼死你!」
「瑤瑤……」
「撒嬌也沒用。」白初瑤白了白沁心一眼,輕聲一語,「不是牛逼嗎?不會自己那啥……」
「這不劇情需要嘛。」白沁心聳了聳肩,這麼點小傷她可沒看在眼裡,要不是為了拍戲,隨便一抹也就好了。
「看看你們家女王陛下,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給我批鬥她!」白初瑤對著圍上來的粉絲投訴。
「女王陛下,喝口水。」
「女王陛下,這次我站白助理的啊。您敬業歸敬業,可得顧著自己的身體啊,誰知道那一撞有沒有什麼毛病……」
「呸呸呸,別烏鴉嘴。咱女王陛下能有什麼事?」一位粉絲連忙說了一聲,隨後又轉了口風,「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白沁心哭笑不得:「安心吧,沒事,要不我給你們動動胳膊甩甩腿證明一下?」
「別介!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萬一是內傷呢?我覺得還是去醫院妥當。」
「喲,這可真說不準,那姓鐘的是不是有毛病?」
「有沒有毛病我不知道,不過我看她是故意的,這種戲份誰不是小心翼翼,她倒好,別特么和我們說她沒經驗。」
「就是,我看肯定是故意的。」
眾人七嘴八舌,一致轉頭,用目光譴責鍾若琳。
「你們太敏感了。」白沁心失笑,心口卻是一暖,有粉絲們的愛護,這感覺真好。
「女人的第六感很靈敏的,女王陛下,您告訴我們,她是不是和您有仇?」
白沁心不語,白初瑤卻是輕哼了一聲:「有!」
「瑤瑤!」白沁心扯了白初瑤一把,別鬧大了。
「果然!我就說哪有真撞的,不行,我得去找她好好說道說道,這特么是犯罪!」
「別激動,你們瑤瑤姐就是心疼我,說著玩呢。」
「女王陛下,這是犯罪、犯罪!幸好沒出什麼事,要真……那後果不堪設想。您好心,可也不能助長了這種囂張氣焰啊。」
「淡定淡定,法治社會又眾目睽睽,誰敢吶?你們多心了。」
「女王陛下……」
「打住啊,都打住,你們盯著好吧?我的安全就交給你們負責了行不行?」
「這話當真?」
「金口玉言!」
「好!有您這句話就好,女王陛下就由我們來守護。」
一群人說著圍到一旁商量起對策,其中一人想了想說:「不行,我覺得這事還是得告訴殿下一聲,不能讓咱女王陛下平白被人給欺負了去。」
「嗯,這個可以有。我來,我去群里M殿下。」
看著粉絲們在一旁嘀嘀咕咕,白沁心深吸一口氣:「瑤瑤,看你做的好事。」
「怎麼?我說錯了嗎?她確實和你有仇啊,還不是為了之前那事耿耿於懷而故意報復,只是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決計是想要你命來著。粉絲們說得對啊,不能助長她的歪心。」
「那你想怎樣?」
「我想殺了她!」
「……」
「幹嘛無語?我真想殺了她。」
「原來你是這樣的白初瑤!」
「我可是黑道千金!」
「你牛!」
「哼!少給我嬉皮笑臉。」
「是是是,瑤瑤姐最牛逼了,我怕怕。」
「少來。」說話間瞅見鍾若琳迎面走來的身影,眉頭一皺,這貨又要幹嘛?
粉絲們一見,哎喲喂,還敢來?討打呢吧?也不商量了,氣勢十足就圍到了白沁心身後,給女王陛下撐腰。
白沁心無奈扶額,幹啥玩意?黑社會打架啊?抬手淡笑一聲:「退下。」
眾人這才退了兩步,卻還是虎視眈眈看著鍾若琳。
鍾若琳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中卻有有些妒忌,怎麼人家的粉絲就這麼寶貝她呢?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歉意彎身:「白小姐,對不起,剛才我慌了,不小心碰到了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好一個碰到!
「切!」群嘲。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白小姐你原諒我吧。」
喲,怎麼地?裝什麼委屈啊?這不明白著給他們家女王陛下招黑嗎?有人要動,白沁心率先一步起來,扶起鍾若琳:「小鍾啊,意外而已,你看我真沒什麼事,傷口也都處理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這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呢。片場里磕磕碰碰不恨正常嗎,不用放在心上。」
「我……」鍾若琳說著身子一抖,縮著脖子看了眼白沁心身後那群粉絲。
卧槽!誰欺負你了不成?還裝?!
白沁心拍了拍鍾若琳的肩,索性將人往自己懷裡一摟,轉身對著自己的粉絲道:「怎麼樣,我這群小丫頭架勢不錯吧?」
白沁心如此大方,眾粉絲聰明會意,昂頭挺胸齊聲道:「那是,女王陛下的人能沒點派頭?」
「你們哦~」白沁心嗔笑一聲,「尾巴要翹天上了,不許驕傲!」
「是,謹遵女王陛下教誨。」
白沁心朝眾人拋了個媚眼,沒白疼你們。隨後對著鍾若琳笑得親切:「戲不錯啊。」
一語雙關,鍾若琳又怎麼聽不出來?偏偏對方一副笑臉,反倒是自己碰了個軟釘子,連忙謙虛道:「謝謝,都是白小姐帶的好。」
見鍾若琳手裡還拿著劇本,順勢接過翻看:「功課做很足啊,真用心。」
「呵呵,應該的,組裡都是演技派,未免少出錯只有勤學苦練了。」
白沁心合上劇本,親切將鍾若琳拉到一邊,笑眯眯道:「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對個戲?」
鍾若琳不知白沁心玩哪出,不過料想她也不敢在片場里公然給自己難堪,笑著點頭:「好。」
「那我開始咯。」
「請!」
眾人一見是對戲,也就放心了,除了時不時看去一眼,也再次商量起盯人計劃。
「爽不爽?」白沁心含笑挑眉。
幾個意思?鍾若琳臉色一僵,原來在這裡等著啊。
「我問你撞得爽不爽。」面色不改,還是那副笑臉。
「我……」動了動唇,說什麼?說其實真想把她撞死?
「也是,一點小擦傷而已,怎麼會爽?」白沁心揚眉,上前一步,「退什麼?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鍾若琳腳步一頓,面色跟著變了:「我還沒那麼傻。」
「真沉不住氣!」白沁心勾了勾唇,「虧得剎車及時又臨時鬆了腳,車技不錯。」
鍾若琳瞳孔一縮,她竟然知道?
「不就借戲報復嘛,我懂!」白沁心無謂聳肩,又說,「還有不少對手戲,有你發揮的機會,盡情表演哈。」
鍾若琳忽然渾身泛起冷汗,好似自己現在渾身赤裸般站在她面前,又驚又怒。驚的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人一眼看透,怒的是自己被這話裡有話的威脅所羞辱。
「白沁心,你不要太得意了。」
「咦?不是你比較得意嗎?光明正大撞人,多威風啊!」
「你——」
「噓!」白沁心撩了撩鍾若琳的頭髮,「模樣不錯、演技也不錯,背後又有金主,潛力無限、前程似錦。自己一手的好牌,可別打爛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
「粗俗,女孩子家開口閉口罵人多掉價?」白沁心笑瞪鍾若琳一眼,宛如一個大家長般語「語重心長」,「還沒完全站穩腳跟別想著飛!年輕氣盛不服輸是好事,可得掌握分寸。這圈子新人輩出,有實力的又大有人在,別剛嘗到一點甜頭就不知四六,自毀前程可不划算。路還長著呢!」
「你有什麼資格……」
「我還真有資格。」白沁心輕笑一聲,「出道比你早,資歷比你深,資源比你多,粉絲群比你的身後,後台又比你大,而且我自己多得是資本。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無言以對,只胸口不停起伏,是啊,憑什麼她什麼都比自己好?
「再提醒你一句,你那點小把戲都是姐玩剩下的,著實不怎麼高段。我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確定要和我斗?」白沁心拍了拍鍾若琳的肩,「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轉身,唇角微勾,好苗子可別自己作死了。
沒人知道鍾若琳怎麼想,自此以後在片場里倒也安分,像第一天那樣的幺蛾子也不存在了,面上都是一團和氣,拍攝比較順利。
而自從粉絲們在群里向百里言告狀后,百里言發揚了護妻風格,但凡有白沁心的戲份,雷打不動可以見到他的身影,天天擱那撒狗糧,甜的不能再甜,女王護衛隊的成員們大嘆這狀告得好,不單他們福利多多,便是那鍾若琳都安分了不少,果然身邊有個男人還是好的。
有百里言在,吻戲?不存在。頂多拉拉小手,縱然只是拉手,百里言那犀利的目光也讓男主捏了把冷汗,要不要這麼虎視眈眈啊?他那小心肝喲,一顫一顫的,沒少向白沁心抱怨,直言好好管管你家男人,成天這麼醋意濃濃,整個片場都瀰漫著酸味,酸掉牙了好嗎?
這一天,百里言又來探班,前腳剛踏進片場,「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傳來,冷眼一掃,盯著鍾若琳彷彿在看個死人。很好,真打了!
「卧槽卧槽!她特么地真打啊,還打那麼重?」女王護衛隊的成員們不幹了,還心想你鍾若琳終於安分了,結果還是死性不改?
「殿下,你看……」粉絲抬眸,忽而一個冷顫,殿下渾身冷氣的模樣好嚇人,后話就咽了下去。隨後卻是心下一喜,轉而朝鐘若琳看去一眼,你要倒霉了。
百里言往白沁心的椅子上一坐,看的是白沁心那被扇紅的臉,手一抬:「劇本。」
不等白初瑤去拿,女王護衛隊的成員連忙將劇本給遞了過去:「殿下請過目。」
「今天演的哪一場?」
「這個,接下來還有這個。」
百里言一眼掃去,一目十行,好幾處扇耳光的戲份呢。冷哼一聲:「這是第一次打?」
「嗯嗯,女王陛下雖說了讓她放開演真打,可她這特么也放得太開了。尼瑪老子看了都疼,我可憐的女王陛下哦,臉都紅了。」
百里言微微抬眸:「老子?」
「呃呃……激動了激動了,女王陛下說過女孩子要文雅的,我、我就是看不過眼嘛。」
「下次學著罵人不帶髒字。」
「啊?」
「能做到嗎?」
「能!」異口同聲。
「嗯。」
「艾瑪,殿下你好可愛哦,我們愛你。」
「不許。」
「為什麼?」
「我是你們家女王陛下的,不許和她搶。」
「啊啊啊啊啊,殿下,這狗糧滿分啊!」
「收!繼續看。」
「是!」
等到白沁心下戲回來,百里言便迎了上去,摸了摸那被打紅的臉:「你就那麼給她打?」
「劇情需要。」
「哦?」掏出小瓷瓶細心給白沁心上藥,「紅了,疼!」
「不疼,假象。你當我傻嗎?」白沁心嘿嘿一笑,「我可是你的王后啊,還能被她欺負了?她比較疼是實話,不信你看。」
百里言才懶得看別人,別過白沁心的臉:「上藥呢。」
「都說了我不疼,不用……」
「做戲做全套。」
「……」好吧,你才是最腹黑的那個。
反觀鍾若琳,下了戲就不停在那甩手,好不容易盼到一場打戲,她可是卯足了勁去打,結果彷彿扇到了鋼筋鐵板,打上那一刻手都快斷了。要不是想著還在演戲,早叫出聲來了。轉頭看了白沁心一眼,你特么臉皮是銅牆鐵壁嗎?怪事!憤恨中發現劇組其他人投來指責的目光,更有途徑身邊的人不客氣道:「甩什麼手?哦,連自己都打疼了啊?看來沒少使力,人家要你來真的你就下狠手啊,心怎麼這麼黑呢?」
「我……」
便是李彤彤都看不過眼:「小鍾啊,演技不是靠蠻幹,自己心裡明白哈。」
「我……」鍾若琳嘔得幾欲吐血,被打的沒事,自己才是痛的那個好嗎?偏偏一切被人看在眼裡,自己有苦沒處說啊。
楊淑萍淡掃一眼:「還能打嗎?」
艾瑪,這話誅心了。還有比這更諷刺的話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鍾若琳腸子都給悔青了。
再次開拍,這一回是李彤彤和白沁心的對手戲,也有打耳光的戲份。李彤彤看著那還有些泛紅的臉於心不忍:「丫頭,疼了吧?咱借個位?這戲之前沒注意,原來有這麼多扇耳光的啊?編劇出來,看我不扇死她!」
白沁心噗嗤一笑:「媽,其實不多,只是都湊一塊拍了。」
「要不咱借個位?」
「不用,還是來真的吧,比起吊威亞什麼的打戲,這種家庭戲很輕鬆了。咱們是演員,為了給觀眾呈現更好的效果,沒必要就盡量別作假,片酬又不是白拿的。」
「可是我心疼啊。」
「沒事,您有經驗,妥妥的。」
「你這丫頭……」
「來吧來吧,您要是真心疼我,咱爭取一條過,我也少受些皮肉之苦不是?」
「必須一條過。」
這場戲李彤彤也是真打,但是就如白沁心所說,老戲骨經驗豐富,看似狠狠一巴掌,扇到白沁心臉上的時候也就指尖帶了一下。雙方情緒到位,很快就過了一條。
「看吧,我就說您經驗老道,一點都不疼。」
「我還真怕把你給扇壞咯。」
幾場戲,當真就像白沁心說的那樣,扇耳光的戲份都擠一堆了,往常大家都不覺得,今兒忽然感覺這巴掌戲也忒多了些,便是楊淑萍都暗自扶額,怎麼全湊一塊了?這特么誰排的戲?扣工資!
再次輪到白沁心和鍾若琳上場,戲里的丁露就似個受氣包輪番承受著婆婆和小姑的欺負。
二人爭執了一番,說是爭執,其實全是小姑子的刻意找茬,拉扯間鍾若琳揮出一巴掌。
「啪——」一聲,這頭剛扇過去,白沁心還沒反應,鍾若琳再是忍不住痛驚叫了一聲。
「咔咔咔!」楊淑萍怒了,劇本一摔,破口大罵,「你個打人的還叫?腦子是不是有病?有病去醫院治療,什麼玩意?」
「導演……」鍾若琳甩了甩手,欲哭無淚,疼,是真疼。
「你敢哭一個試試?」楊淑萍氣樂了,快步上前抓起鍾若琳的手,卧槽,這麼紅?你丫的到底用了多大的勁,還真是打上癮了吧?
「我……」
「我不知道你和白丫頭有什麼仇,你們私底下的恩怨我也管不著。但是這裡是劇組,是拍戲的地方,我要的是質量和進度。你要借戲發揮什麼的我也沒話說,因為我不能以此來評斷你的小心思。但是影響了拍攝,耽誤了所有人的時間就是你不對。三番四次出亂子你到底想不想演?不想演就別來了,我不介意臨時換角色!」
楊淑萍平時也沒少發火,但像這樣直白說人家藉機報復還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然而這些話卻是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就是,人家白沁心臉被扇得通紅都不吭一聲,你這打人的叫喚個什麼玩意?真特么嬌氣,一點都不專業!集體鄙視。
鍾若琳一聽就急了,連忙求道:「導演、導演,我錯了!各位,對不起,是我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誠心向大家道歉,保證沒下次!」
鍾若琳向四方深深鞠了幾躬,便是痛死,含淚也要演完啊。
楊淑萍又問:「還疼不疼了?」
「不疼、不疼。」疼也不敢再叫了。
「不疼你叫什麼?」
「……」
「好了,繼續!」楊淑萍瞪了鍾若琳一眼,撿起劇本回到了監視器旁,「再來一次!」
鍾若琳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和手腕,這一回不能再出紕漏了。剛一揚手,面色一變,似乎扭到一般就停在了那裡。
「咔!」楊淑萍無語望天,「你是真把自己給打出毛病了是吧?」
鍾若琳有口難言:「導演,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不好?」
白沁心笑道:「導演,再來一次吧。」
「麻溜地,繼續,ACTION!」
這一回鍾若琳將所有的怨氣全怪到了白沁心的身上,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當眾出醜?目露凶光狠狠甩出一巴掌。
「啪」白沁心被打得頭一偏,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嘴角卻是幾不可查勾了勾。鍾若琳,到底還是死性不改啊,如此就怨不得她使陰招了。
「靠!」人群里發出一聲驚呼,鍾若琳,你特么還變本加厲了?
「殿下……」
百里言眸光閃了閃,淡然吐出一語:「自作孽不可活。」
眾人面面相覷,啥意思啊?
鍾若琳一巴掌下去,鑽心的痛意傳來,似乎聽到了自己骨裂的聲音,可剛才自己是一再保證要演完的,一手放在腿邊不自覺顫抖,咬著壓根昂頭:「看什麼?打的就是你!」
「咔,總算過了,休息。」要再出什麼幺蛾子楊淑萍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也給她一巴掌。
這聲咔對於鍾若琳來說可謂天籟之音,抬手一看,手腕竟然腫了,一時間有些怔然。
白沁心上前一步瞅了眼:「疼嗎?」
「疼。」鍾若琳下意識答道,等看到是白沁心,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說話便被白沁心給打斷了。
「疼就對了,不疼不長記性。」白沁心說著捏住了鍾若琳的手腕,手下輕輕一動,「咔嚓」一聲,給那錯位的骨頭接了回去。
「你幹什麼?」
「你的手腫了。」白沁心作勢滿臉焦急,回頭對著眾人便是一喊,「藥箱。」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走開!」鍾若琳甩手,接著另一手抬起便是一推。
百里言身形一動將白沁心往身後一拉,大手便抓住了鍾若琳的手腕,將那原本被接回來的骨頭再次給捏錯了位,譏笑一聲:「鍾小姐,打人打到手腕錯位的你是第一個!」
眾人大驚,自己把自己的手骨給打錯位了?艾瑪,這怎麼做到的?
鍾若琳的經紀人臉色有些黑,疾步向前抓住了鍾若琳的手。
「哎,疼……」
經紀人無語抽嘴,還真錯位了:「去醫院。」
「是,是他……」
「鍾若琳,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原以為是個懂事的,沒想到這麼不知分寸。經紀人火大,拽了鍾若琳就走。
百里言是誰?是你能惹得起的?明眼人一瞧剛才白沁心是好心問候,你還去推人?這不明擺著給自己招黑么!
「關姐……」
「你閉嘴!都看著呢。」
「我……」
耳邊忽然飄來一語:「下一回就不是骨裂這麼簡單了。」
鍾若琳渾身汗毛一束,猛然回頭,卻是看到百里言正在給白沁心的臉上藥,幻聽?
「你還看什麼?」
「關姐,你剛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有。」
「你也聽到了?」
「是,議論紛紛,明兒你要見報了。」盡給她找麻煩,又得公關了。
「見報?」
「鍾若琳狂扇女王陛下,結果把自己給扇骨折了,多新鮮吶!我連標題都給你想好了。」
「……」
縱然關雪敏動用了不少公關手段,片場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各大媒體口誅筆伐,鍾若琳掉了一大批粉。不單如此,這個打人打出骨折的梗一度成為了業界的笑柄。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就是她。
這之後,劇組終於風平浪靜,各人安安穩穩拍戲,除了某人背人處啃著指甲暗地裡想歪心,拍攝順利殺青。
「白丫頭,希望我們還有再次合作的機會。」楊淑萍總算露出了少見的笑容,這一句無疑是對白沁心最好的肯定。
「好呀,只要楊導需要,隨叫隨到。」
「你不怕我脾氣差?」
「誰還沒點脾氣呢?再說了您又不會無端發火,還不是為了片子的質量,我倒是很喜歡和您這樣的導演合作,有壓力才有進步。」
「白沁心,你是個好演員!」勿怪口碑佳,有才有貌有演技,又會做人,而且誠懇好學,絲毫沒有大明星的架子,這才是真正的演員。
「得您一聲誇真不容易啊。」
「呵呵,白丫頭,祝福你越走越遠、越來越好。」
「謝謝。」
「好了,話不多說,在納悶殺青宴再聊。」
「好的。」
殺青宴楊淑萍一改往日的冷臉,特別親切,席間眾人熱熱鬧鬧、觥籌交錯間彼此說著祝福語,多愁善感的還哭了。總體來說,三個月的拍攝除了那幾次不大不小的小插曲,彼此間也有了幾分情誼,算是個比較和諧的劇組了。
結束了殺青宴,各自道別後,白沁心和白初瑤去地下車庫取車,剛走到停車場,拐了個彎,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前後包圍了兩人。
白初瑤喉頭一緊,挽住了白沁心的手:「心心。」
「別怕!」白沁心拍了拍白初瑤的手,不動聲色四下里掃了幾眼,嗯,監控盲區,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啊。
「白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沁心勾唇:「綁架?」
為首的男人一愣,這女人臨危不亂啊,點頭:「可以這麼說。」
「會撕票嗎?」
「……」五個大漢抽了抽嘴角,這不該是她應有的反應啊。
「目標是我吧?」
「是。」
喲,還挺好說話的嘛,如此看來也不算太差。抬眸問道:「那能放我的朋友回去嗎?」
「抱歉,不能。」放回去等著警察來抓嗎?他們又不傻。
「好吧,我也知道不能,就是隨口問問。」
「……」
「那還愣著幹什麼?走吧。」
眾人再次無語,話說他們到底碰上什麼人了啊?有這麼主動的嗎?
「不用綁手蒙眼什麼的吧?這個我和我的朋友都不願意。」
「……」
------題外話------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大婚撒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