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張 盛世大婚
白沁心拉著白初瑤爽快上了麵包車的後座,還不忘安慰白初瑤:「瑤瑤別怕啊,你看,他們還挺紳士的是不是?」
白初瑤抽了抽嘴角,那是因為你比較「自覺」好嗎?
那五人也是滿無語的,看怪物似瞅了白沁心幾眼,這女人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難怪上面交代「請」人的時候要禮待。
白沁心上了車,自在從容而坐,見五人有意無意看來幾眼,但都十分規矩,不似一般的江湖莽漢那麼粗鄙,不由笑問:「好看嗎?」
「好看!」還是那個之前說話的黑衣人,絲毫不扭捏說了句大實話。
「有眼光。」白沁心呵呵一笑。
五人無語望天,這話沒法接,怎麼就碰上這麼個怪胎呢?忽然覺得沒什麼成就感啊。
白沁心仔細觀察了五人,孔武有力,西裝筆挺,手上都有著厚厚的老繭,一看便是慣用槍械的人。雖滿身煞氣,行事卻極有分寸,不急不躁,由此可見不是那種三流的混子,倒是和白熙秋帶出來的人差不多。
「認識我朋友嗎?」白沁心笑眯眯問道。
「嗯。」
「哦~」知道白初瑤,那麼肯定也是知曉白熙秋的。在明知道白熙秋的情況下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麼來頭不小,要麼就是所謂的仇家「狗急跳牆」。
可是一開始他們就答了她,是沖自己而來,白初瑤只是正好在自己身邊而已,所以不存在拿人質對付白熙秋的說法。
白沁心想了想又問:「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可以這麼說。」黑衣人倒是有問必答,顯然極有自信。
不過這話就有點意思了,一般人要麼不答,要麼就直接肯定,而不會說「可以這麼說」。所以,性質還是綁架,的確是有人找上了他們辦事。但是這做法嘛……當真如他們一開始所說那般,是「請」!
華國暗道上的人,能和白熙秋分庭抗禮的也就只有那位爺了。
白熙秋名動京城,換句話說北方江湖是白熙秋的天下,而那位爺卻是南方霸主。所以,一南一北,二人各佔半壁江山。
因為《賢妻難為》劇組在南島取景,她們如今還身在南島,綜合所有因素,敢動她們的人,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好,我明白了。」白沁心往後座上一靠,安心閉目養神,「麻煩各位到了叫我一聲,我睡一會。」
「……」五人再次無語,面面相覷,這也能睡?
車行約莫半個多小時,終於停穩,白沁心微微勾唇,到了。
「白小姐,到了。」
「嗯,謝謝。」白沁心睜眼,拉著白初瑤下車,伸了個懶腰,四下里看了幾眼,「環境不錯啊。」
一座莊園,環境清幽,周遭草木茂盛,一路鮮花,雖是夜間,沒有盡數開放,可是繁星點點之下依稀可以聞到陣陣花香。
「白小姐請。」
「好的。」白沁心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跟著幾人向前走去,一路踏著月色、聞著花香、吹著涼風好不愜意,當真就像是來做客的。
走了幾步忽聞一陣樂聲傳來,好悠揚的琴聲,白沁心不由起了幾分好奇。
來到門口,五名大漢對著門口的一名年輕男子喚了聲:「洛哥,人帶來了。」
洛風點了點頭,手一揮,五人便恭敬退到了一邊,朝二人看去一眼,桃花眼裡帶著幾分審視,在看到白沁心笑意盈盈和自己對視時眼角幾不可查一跳,唇角彎起漂亮的弧度笑說:「白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姓洛么?沒錯了,那位爺身邊的左右手之一便叫洛風。
白沁心笑道:「好說好說,倒是洛先生,氣宇非凡,不愧是靳爺的得力幹將。」
這話一出,洛風訝然,便是那五人也愣了,她知道?她竟然知道?知道還能面不改色、談笑風生?
洛風朝五人看了一眼,你們說的?
五人輕輕搖頭,不敢。
哦?洛風玩味看向白沁心,果然不簡單啊。只手一請:「二位請跟我來吧。」
「請!」
進了門,偌大的客廳顯現,布置得簡潔而優雅,牆上四處還掛著字畫。喲,那位靳爺品位不一般呢。
跟著洛風來到一個偏廳,琴聲便是從內里傳出。
洛風輕輕敲了敲門,一道清越的男聲傳來:「進。」
「二位請。」
洛風將門一拉,白沁心和白初瑤便走了進去。
樂聲未停,一名身著淺色唐裝的男子盤腿而坐,專心致志在那撫琴,得知二人進來眉眼不抬,只說了聲:「請坐。」
對方彈琴正在興頭上,白沁心自不會去打擾,和白初瑤便坐到了一旁。
白初瑤有些無語,所以她們到底來幹嘛了?輕輕扯了扯白沁心的袖子:「心心……」
「噓。」白沁心搖了搖頭,以唇語示意,「難得一首好曲,且聽。」
就聽曲的當口,白沁心細細打量了對方。
男人約莫三十,蓄著一頭黑色短髮,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因是垂眸,瞧不出那雙眼有著何等色澤。濃密斜飛的英挺劍眉,鼻樑高挺,薄唇輕抿,冷傲孤清。細長卻有力的指尖撥弄著琴弦,自在從容。
月光從窗棱照射進來,正好傾瀉在男人身上,給男人鍍上了一層清冷的光圈。除去優雅的琴聲和之前簡短的幾字,男人再不曾說話,卻氣勢不減。果然不負一方霸主生命!
然而讓白沁心意外的是,她竟然從這男人身上看到了靈氣,眉梢微微一挑,同道中人么?
一曲過後,男人這才收手,轉瞬身上那點靈氣便悉數收斂,唇角微彎抬眸看來一眼:「讓二位久等了。」
看來是彈琴的時候靈氣不自覺外露,能做到收放自如,這男人不簡單。
剛還覺得這男人氣勢非凡,便是彈琴的時候都掩蓋不住那通身的貴氣以及自帶的凌厲,這一笑卻猶如春暖花開,那股子凌厲頓時消弭不見。冷傲孤清猶在,卻端的一派高貴優雅。白沁心彷彿從這男人身上看到了另一個百里言,一個合體前的百里言。只是百里言那時因為缺少了幽精而清冷,可這男人和常人無異,雖是在笑,卻透著幾分疏離。
白沁心微微揚眉,靳睿塵,骨子裡是個淡漠的人呢。不過有些奇怪啊,傳言靳睿塵殺伐果決,一身冷氣,照理應該和白熙秋差不多,眼下一見,完全不是那回事嘛,果然眼見為實。但是確實下意識暗中掐了掐指。
咦?那八字不對啊,應該是個死人的八字才對!難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借屍還魂的?這念頭一出,白沁心乍然抬眸,卻是掩住了眸內的神色。
這番心思也不過轉瞬,白沁心揚眉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是我們的耳福。不想靳爺竟有此雅興,意外哦。」
靳睿塵又是一笑,起身坐到了二人對面,指了指面前的茶具道:「喝茶?」
「甚好。」
靳睿塵點了點頭,親自動手。洗茶、泡茶,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堪稱行家。
白沁心不動聲色,只微微眯眼,絕對大家族出來的,越發印證了自己所想。
「二位請。」
白沁心拿起小盞淺酌:「嗯,靳爺也愛明前龍井?」
「哦?看來我找到知音了。」靳睿塵淺笑。
白沁心笑了笑:「知音難覓,如此看來你我有緣,請!」
白初瑤默默喝著茶,這倆人竟然一見如故了?
靳睿塵淡掃白初瑤一眼道:「白熙秋近來可好?」
見白初瑤有些納悶,靳睿塵笑道:「我和你哥有些交情,只是不常聚,許久沒有他的消息,有些惦念。」
白初瑤放下茶盞,坐得端正,大家閨秀頓現:「承蒙靳先生挂念,我哥他很好,就是有些忙。」
「想來也是。」靳睿塵淡笑,「得空靳某前去拜會。」
「嗯,歡迎,待我回去和哥哥支會一聲。」
靳睿塵笑了笑沒說話,白熙秋的寶貝妹妹倒是穩得很呢。
白沁心拿起茶壺給各自添了口茶,拿著茶盞笑問一聲:「不知靳爺相請,所為何事?」
「白小姐以為呢?」
「靳爺,我這人吧其實比較直接,不喜歡兜圈子。不知靳爺這般是打算先禮後兵還是真的請我喝茶談心?」
果然直接!
靳睿塵轉了轉茶盞:「先禮後兵如何?喝茶談心又如何?」
「喝茶談心這氛圍的確不錯,你我二人便交個朋友。倘若是先禮後兵,呵呵……」白沁心喝了口茶,微微揚頭,茶盞往小桌上一放,一股氣韻便蕩漾開去。
白沁心此舉是有心試探,靳睿塵心底訝異一聲,好強勁的靈氣,當下放下茶盞,空氣中一陣波動,兩股勁氣相交,無聲廝殺,最終桌面上的茶具微微震了震便平靜如初。
白初瑤見狀朝二人看了一眼,所以,這是交手了?
「白小姐深藏不露啊。」若不是這回自己順水推舟「請人」過來,還真不知這女人竟是箇中高手,坊間竟絲毫沒有任何傳言,藏得夠深的。
「彼此彼此。」誰誠料想堂堂一放黑道霸主竟也是個修行之人呢?果然不尋常。白沁心說著話鋒一轉,「靳爺既是和老白有交情,此番自當是喝茶,順道送我一個順水人情對吧?」
好一個順水人情!竟然看破了?
靳睿塵提起茶壺給白沁心又添了口茶:「如此,交個朋友?」
白沁心舉杯:「我的榮幸。」
二人相視而笑,這一回,靳睿塵的笑真切了幾分。
「我大概明了為何有人會找上我了。」
「此言差矣,我明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性格好、人緣好,從來不主動惹事來著。」
「人心難測不是嗎?壞就壞在你太過優秀,惹人嫉妒。」尤其是女人。
「哎!」白沁心嘆了口氣,「原來優秀也是一種錯啊。」
靳睿塵笑了笑:「怪不長眼的。」
「也不一定啊,能找上你說明還是挺能耐的,只是運氣不太好。」白沁心大概已經知道是誰找自己麻煩了,笑問,「女人?」
「所以我才說她不長眼。」惹誰不好,惹白沁心?不是嫌命長么。
「我有些好奇她怎麼要求的,比如……」白沁心挑眉,「先什麼再什麼?還是直接滅了又或者賣了?」
饒是靳睿塵淡然,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先什麼再什麼,這時候倒說得隱晦了?
「不若你自己去問,她就在隔壁。」
白沁心抬手比贊:「靳爺,這人情夠徹底啊。」
「好說。」
「那我去瞅瞅?」
「請。」
白沁心起身拉開門,看到洛風正守在門口,不由腳步一頓,想了想勾出一個狡黠的笑意朝洛風招了招手。
洛風指了指自己問:「我嗎?」
「那不然呢?過來過來。」
洛風走近,白沁心附耳說了幾句,隨後拍了拍洛風的肩:「有勞了哈。」
洛風撇了撇嘴,所以自己是個跑腿的?不過想來也是爺首肯的,朝白沁心看了一眼,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得爺的青睞?思及此處走向隔壁房開了門。
「怎麼樣、怎麼樣?人帶來了?」
一道急切的女聲起,可不就是鍾若琳的聲音嗎?
白沁心站在門外聽動靜,她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嗯,來了。」
「那快帶我去。」
「鍾小姐是想親自動手嗎?」
「那當然了,不然我找你們幹嘛?」說著就要往外沖。
洛風伸手一攔,說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小姐出了錢,事我們自然會辦好。就是不知鍾小姐想怎麼做。毀容?姦殺還是賣到窯子里?但凡你能想到的,我們都可以給你做得乾淨。」
鍾若琳一聽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我我我,誰、誰說要她死了?」
洛風揚眉,逼近一步道:「哦?那麼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咯?這個也好辦,她不是明星么?想讓她身敗名裂更簡單,拍些裸照或者直接讓她染上毒品,再無翻身的機會。」
鍾若琳頭皮發麻,吞了口口水:「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鍾小姐,你找上我們應該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吧?我說了這麼多好點子你都不滿意?那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讓我也領會一下鍾小姐的高招,興許以後可以多幾種折磨人的辦法,如此可要感謝你了呢。」
「我……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要她死啊。這些辦法太、太惡毒了。說起來我和她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有,對一個女人這樣也太卑鄙了……」
「卑鄙?」洛風嗤鼻,「你找我們綁架她難道就高尚嗎?」
「我都說了我是想嚇唬她,最多把她讓我受的屈辱和痛苦還給她,各不相欠就好。不、不殺人……」
「殺了又怎樣?反正沒人知道。」
「那也不行,畢竟是一條人命啊,不至於、不至於,就、就讓我自己去吧啊?」
白沁心聽后笑了,沒想到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此看來這丫頭還不算太壞,拉開門走了進去。
「我來了,你想怎麼樣?」
「你你你……」
「什麼你啊我的,你不是要見我嗎?要親自動手嗎?來吧,我就在這裡,你自己看著辦。」說著朝洛風點了點頭,洛風便退了出去。
出門之際又回頭問了一句:「鍾小姐,真的不用我們動手?哦,那什麼,那邊柜子里有工具,你看著拿,我給你把風。」
白沁心一聽,走上前去,開了柜子門:「喲,工具挺齊全啊。」
拿出一把刀扔了過去:「這個怎麼樣?刀口鋒利,一刀下去刀身都不染血呢。」
「還有這個,槍。」說著在手裡轉了幾圈,「放心,這裡偏遠,開槍也沒人聽見,乾淨利落。」
「喲,這個也不錯。電擊棍,那酸爽,想想就熱血沸騰有木有?」
「啊,還有這個,棒球棍,也挺輕便的,打個骨折什麼的沒問題。」白沁心說著將棒球棍在手裡掂了掂,「剛你說什麼來著?把你受的還給我對吧?來,沖這裡打,一準錯位。」
鍾若琳臉色煞白,白沁心邊說她邊退,直到無路可退才顫顫巍巍說:「你別過來、別過來。」
「不要?一件也看不上眼嗎?」白沁心輕笑一聲,想了想,「啊對了,你是扇我耳光扇到骨折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也打你?」
說著擼起袖子走了過去:「那我也試試看,看到底怎樣才能把自己的手給扇骨折了!」
鍾若琳此時若再看不出點蹊蹺就白瞎了那聰明的腦袋,顫抖著說:「你、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瞎說!我也是第一次來。」白沁心揚了揚手,鍾若琳就勢縮了縮脖子,「喂,鍾若琳,你躲什麼?我看你膽子挺大的,都找人綁架了還怕毛線啊?」
「你、你騙人,你如果不是和他們一夥的怎麼會……會……」
「會什麼?」白沁心勾唇,伸手勾起鍾若琳的下巴,「之前的確不是一夥的,現在嘛……靳爺的確成了我朋友。」
鍾若琳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自己送上門了,要不要這麼倒霉啊?尤其在想到剛才洛風說的那些話,一陣恐懼襲上心頭。
「鍾若琳,我看你挺聰明的啊,怎麼做事不考慮後果呢?電視新聞沒少看吧?我男人不好惹你不知道?且不提我男人,白熙秋你也不知道?好,就算你不知道白熙秋,方市長總該知道吧?你敢動我,你到底是蠢還是蠢呢?」
「山高皇帝遠!」鍾若琳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挺身便是一語。
白沁心一怔,看怪物似看著鍾若琳,下一秒扶額:「好一個山高皇帝遠!鍾若琳,原來你這麼單純天真啊。」
「傻妞,靳爺什麼人你不知道?你以為你請得動他?」
鍾若琳後知後覺,是哦,難怪當自己說出白沁心的名字時,別人一聽都直接拒絕,有的甚至罵她神經病。自己怎麼會這麼蠢?
「鍾若琳,膽肥敢綁架我,說吧,你想怎麼死?」
「哇」一聲,鍾若琳不顧形象大哭起來,邊哭邊大喊:「白沁心,我就是妒忌你,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那麼多人護著。我難得去一趟珍寶閣,你當眾給我難堪。那塊玉牌我真喜歡,從小到大我就沒得過什麼好東西。爸爸媽媽只顧著弟弟,所有好的都給他了,大學也不讓我讀,說女孩子讀再多書也是要嫁人的,到時候總是別人家的人。弟弟是延續香火的,是家裡的寶……」
「十六歲我就出去打工,賺了錢都被家裡人拿走了,好容易被我混進了娛樂圈,會賺錢了,家裡人也像吸血鬼一樣纏著我,把我當搖錢樹。我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我也是人啊,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他們都不愛我,我就找人來愛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金主,對我也好,我發誓我要出人頭地,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腳下臣服!」
「可是你,看到你我自慚形穢,我自卑。同樣是人,為什麼你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仰人鼻息的那個?我不想再做被人欺負的那個,所以我寧願去欺負別人。所以在劇組裡,我總是借戲報復你,可是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恨、我恨死你了!」
這一刻,鍾若琳哭得像個孩子,將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甘通通發泄出來。
白沁心微微嘆了口氣,問道:「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鍾若琳孩子氣問道。
「說只是嚇唬我的話。」
「我恨你,當時撞車戲我也恨不得撞死你,可也只是一時的衝動,我知道我不能。我沒想過要你死,我要是知道他們這麼、這麼可怕,我就不找他們了。」
「不,你得慶幸找上的是他們。」
「啊?」
「要真是碰上那些不顧道義的混混,呵呵,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什麼意思?」
「自己這麼漂亮不知道?又是個明星,若真遇到那些見財見色起意的,自己想想後果!」
「……」
「鍾若琳,綁架犯法知道嗎?縱然你沒存殺心,也改不了你找人綁架的事實。」
「我……」鍾若琳抿了抿唇,眼一閉脖子一伸,「做都做了,也沒後悔葯。現在落在你手裡我也是沒什麼活路了,我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不求求我?」
「求你有用嗎?」
「你不求怎麼知道?」
「不求了,換位思考我懂的,這事如果掉轉頭,我也不會放過你。錯都錯了,就別讓自己太難堪了,我也是要臉的好嗎?」
喲,這妞還真是個有骨氣的呢。
「想好了?」
「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可是你說的。」
「要不你直接給我一槍吧,那樣好像比較沒痛苦。」
白沁心險些笑出聲來,果真撿起地上的槍,對準了鍾若琳的腦門:「這可是你要求的啊,別怨我心狠手辣。」
鍾若琳閉眼不語,卻是自言自語輕聲說了句:「解脫了,下輩子投個好人家。爸爸媽媽,別怪我狠心丟下你們!」
白沁心眉梢一挑,這時候還想著家人嗎?誰說狠心?明明心中有愛。
扣下扳機,「咔嚓」一聲,絲毫不見血,鍾若琳身子一抖,隨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活著?竟然還活著?
「你、你不殺我?」
「為什麼要殺你?」相反還挺喜歡她的。
「可是,可是……」
「起來吧。」白沁心就手扶了一把,「感謝你自己。」
「啊?」
「你有一顆善良的心。」
善良?自己有多久沒聽過這個詞了?一時間淚流滿面,就地一跪:「對不起!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要不你打我吧,畢竟我……」
「不用了。」
「啪」一聲,鍾若琳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我的錯我自己懲罰。」
說著接連又是幾耳光。
「行了,夠了,漂亮的臉蛋打壞了以後還怎麼演戲?洛風說得沒錯,他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人生不如死。所以,今天你也嚇夠了,到此為止吧。」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那你這麼報答我?」
「你說。」
「這我得想想。」白沁心說著再次扶起鍾若琳,「走吧。」
「去哪?」
「難道還想呆在這?」
「不不不,怕!」
「真是個傻妞。」白沁心輕笑一聲,拉開門,鍾若琳忙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隔壁,鍾若琳沒敢進,端正站在門口:「我、我就在這等。」
靳睿塵掃了眼鍾若琳,起身:「要走了嗎?」
「嗯,承蒙靳爺款待,咱們後會有期。」白沁心說著拱手,「哦對了,六月我的婚禮,還請靳爺光臨。」
「榮幸之至。」
白沁心笑著帶著二人出門:「更深露重,靳爺留步。」
靳睿塵輕笑一聲:「朋友不是嗎?送你到路口吧。」
「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出了莊園,靳睿塵吩咐一句:「好生送小姐回家。」
「是。」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一路上白初瑤看著鍾若琳沒出聲,果然是她,哼!
鍾若琳哭喪著臉說:「你能別這麼看著我嗎?我錯了錯了,你打我罵我吧,就是別這麼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呵呵,發毛?綁架的時候不是挺膽大的嗎?現在怕了?」
「別提了別提了,女王陛下已經教訓過了……」
「所以我教訓不得?」
「不是不是,好好好,你說你說。」鍾若琳低頭,嘀咕一聲,「錯在我,你說什麼都是,我自找的。」
於是一路上,白初瑤不帶停歇,罵人也不帶髒字,愣是把鍾若琳給說得想自掛東南枝,等到了目的地,白初瑤又是一語:「今天就說到這,以後,哼哼……」
艾瑪,還有以後?
「你說你看著斯斯文文,怎麼這麼會罵人呢?」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都記住了,不敢、不敢了。」估摸著以後也沒那麼多機會碰面。
「心心,要不把她弄過來吧。」
「喲,我也是這麼想的。」
「嘿嘿……」
看著二人遠去,可話語依稀還留在耳旁。她們說什麼?把她弄過去?不要啊!
白沁心終於回了京城,臨近婚期,所有的工作暫時停歇,在家逗逗弟弟妹妹也是逍遙。想起靳睿塵,白沁心尋了個機會去了趟地府。
然而當提起靳睿塵時,冥皇又是一臉的諱莫如深。絕口不提,只一句話帶過——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嘖嘖,那神情、那口氣……忽然想起之前監獄之行,貌似她問起顧清然的時候,冥皇也是這麼說的。難道這二人之間有什麼關聯不成?
「在想什麼?」百里言見白沁心發愣,不由問了句。
「確實在想事。」
「說來聽聽。」
「顧清然還記得嗎?」
「哪個?」
「就是監獄那個女人,會玄法的。」
「哦,有些印象。怎麼了?」
「靳睿塵我也和你說過吧,那是個修行的。」
「那又如何?」
「可是我問冥皇哥哥的時候,他一臉的高深莫測,對這二人他口風絲毫不漏呢,說是不該我知道的。」
「想知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快說來聽聽。這二人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他們呀……」百里言將白沁心往懷裡一拉,「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
「為夫面前對別的男人那麼感興趣,真的好嗎?」
「明明還有顧清然,哎喲,你倒是說嘛。」
「我之前和你提過鳳凌雲吧?」
「關他什麼事?」
「靳睿塵就是鳳凌雲,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
「什麼?他就是鳳凌雲,那個和你關係不錯的鳳家天才?」
「嗯。」
「難怪、難怪……」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分早前百里言的影子,莫怪二人惺惺相惜。
「不說了。」見白沁心聽到鳳凌雲的名字出神,百里言莫名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又怎麼了?」
「酸!」
白沁心失笑,抬頭親了親百里言:「哎喲喂,我家的大醋罈子喂,咱都要結婚了你吃的哪門子醋?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管對方是誰,有什麼本事,便是那玉皇大帝我也不稀罕。夫君,我這心裡只有你一個,只愛你一人!快說嘛,說嘛!」
百里言低頭一吻,這才繼續了剛才的話題:「那二人皆為鳳家人,不單如此,而且……」
百里言將來龍去脈悉數說了,聽得白沁心咋舌不已,竟然是這樣?難怪冥皇諱莫如深,敢情是天下間頭一等秘辛啊,消化了半天最終沉默不語。
「所以,就當聽了個故事吧。」
「嗯。」
「來,說說咱們的婚禮……」
時光飛快,很快便到了二人喜結連理的日子。因為白家人生於常青、長於常青,不論百里雄圖怎麼不樂意,百里言還是將婚禮定在了常青舉辦。只是這一次的婚禮和別家的都不太一樣,酒席不是辦在酒店,也不是像那種西式婚禮去什麼教堂。百里言包下了整個影視城,在影視城的「皇城」大擺宴席。
白家門口,人聲鼎沸,開放式的婚禮大大方方讓人一睹為快,白沁心將整個婚禮的報道交給了夏木所在的媒體公司,而且囑咐由夏木全權負責。現場工作人員各司其職,連帶著航拍一起,生怕錯漏了一個環節。
鼓樂聲起,壯觀的迎親隊由遠及近。
「來了來了,快看——」
「我的天吶,那是、那是皇帝坐的鑾駕嗎?」
一輛威風的鑾駕進入人們的眼帘,可不就是鑾駕么?古時有人抬的也有馬車等,此刻百里言的鑾駕自然是改裝過後的,也不可能真的動用馬匹之類,只是形狀和古時的鑾駕一般無二,卻是四平八穩,速度很快。
分過出,吹起鑾駕上的幕簾一角,依稀可以看到那身龍紋綉制的紅色龍袍。
「龍龍龍、龍袍?紅色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什麼日子?結婚啊,自然紅色喜慶,但是的確是龍袍無疑,乖乖,這特么是當代天子大婚吧。」
「哎哎哎,白沁心是女王陛下,那一會是不是穿鳳袍?」
「你這不廢話嗎?人家百里言都穿龍袍了,白沁心要是不穿鳳袍像什麼樣子啊?哇,好期待啊,好想看吶。」
「急什麼?這不來迎親了么?快快快,咱們往前走。」
樂聲不停,直至在白家門前停穩,禮炮跟著衝天而響。
寒冰朝鑾駕側面一按,一架小梯子便鋪展開來,四大護法恭敬彎身:「吾皇請。」
眾人都是看個熱鬧,對著稱謂也就笑笑,人家都這麼做了肯定得做全嘛,但是不知四大護法這一聲吾皇乃是實實在在的尊稱。
百里言從鑾駕里現身,穩穩走下,衣袖一甩,帝王之氣盡顯。
「啊啊啊,殿下好帥!」
「殿下萬歲!」
「艾瑪,那龍袍太特么有范了。」
紅色的衣袍,上面金龍張揚,百里言雖沒戴什麼皇冠之類,但是原本的短髮此刻早已是長發高束,正正規規扎了個髻,穩重、威嚴又飄逸,怎麼看就是個皇帝。
冥皇笑著勾了勾自己的頭髮,朝自己的老友看了一眼,虧你想得出。嗯,這倒是有些往日的威風。
四大護法就勢拿出紅毯往地上一鋪,直直鋪到了白家門口。
百里言踏上,鳳眸滿含笑意前行。
進了門,幾位老人一愣,艾瑪,莫名覺得腿腳一軟,險些下跪叩首。
百里言恭敬朝幾位老人拱手:「我來接我的王后了。」
奚玥站在樓上向下看,笑說:「姐夫,單憑一句接就給你呀?想得美!紅包呢?不夠數你就在這晾著吧。」
百里言勾唇,四大護法隨手依次甩出幾摞紅包,驚雷笑道:「別壓壞了手。」
奚玥掂著手裡沉甸甸的紅包喜笑顏開:「嗯,誠意不錯。可是我知道姐夫寶貝多,別說就用錢打發了,那我可不依。」
「哼,就知道你是個胃口大的。」
驚雷一語,四人又甩出幾個錦帶:「現在能接王后了嗎?」
奚玥打開袋子一瞧,艾瑪,又是鑽石又是翡翠的,可發財了。
顏如玉抱著袋子傻樂,又賺一筆。白初瑤嘴角一抽:「瞧你那點出息。」
王瀟瀟忙將袋子往胸口處一塞:「殿下,快來接您的王后!」
白初瑤翻了個白眼:「你個叛徒!」
「嘿嘿,我沒出息、我是最沒出息的那個好吧。見好就收得了吧,別誤了時辰。」王瀟瀟喜滋滋摸了摸胸口,這伴娘當得值當啊,哦呵呵呵呵。
「來吧姐夫。」
百里言笑著上樓,恨不得立刻飛到白沁心面前,急切快步的模樣看得幾人哈哈大笑,素來穩重的百里言也會有如此迫不及待的一面?真是長見識了。
百里言行至門口,忽然腳步一停。
「姐夫,這是怎麼的呢?近鄉情怯?艾瑪,害羞了?」奚玥打趣一語,伸手便是一推,「看你天下無雙的新娘子去吧!」
白沁心一身火紅鳳袍,和百里言的龍袍相得映彰。鳳冠那垂落的珠鏈下惑人的容顏讓人別不開眼,美目一抬,眼波含情。只一眼,便讓百里言的心都酥了。
白沁心端坐在大床邊緣,笑眼看來:「傻了?」
百里言點了點頭:「嗯,見得夫人便痴傻了。」
「哎喲媽呀,我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王瀟瀟渾身一抖,樂不可支,「嘖嘖,堂堂百里總裁還有這麼萌的時候?」
「那得看對什麼人了。」
百里言舉步向前,對著白沁心伸手:「王后,可願隨本尊而去?」
白沁心笑著伸出芊芊玉手,搭在了百里言手心:「我願意。」
「砰砰」幾聲想,五彩紙屑自房內盛開。
「皇上皇後起駕!」奚玥高喊一聲。
百里言牽著白沁心的手下樓,身後四大護法伴郎,奚玥等人為伴娘,跟了上去。
當二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無不感嘆:好一對璧人!
女王護衛隊的成員們當即就給跪了:「恭祝女王陛下和殿下大婚!」
二人笑看一眼,雙雙抬手,異口同聲:「平身!」
「起駕!」
四大護法一聲呼,百里言便扶著白沁心上了鑾駕。
這時,眾人才算是瞧見了白沁心那一身鳳袍的全樣,和百里言那件龍袍應該出自同種料子,紋繡的金色鳳凰栩栩如生,和百里言身上的金龍堪稱是龍鳳呈祥。身上鳳冠珠玉不提,光是這兩身龍鳳袍都價值不菲,瞧那長長的尾拖,簡直不要太有范,古代天子大婚估計也就這規格吧。
「去往金鑾殿,行大婚之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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