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不理包子

八點，子午路已經開始一天的熱鬧了，所有的商鋪都開門營業了，而白話居然連早飯都沒吃。

「今天就算了！」白話打量著徐妍的穿著，清爽的少女，俏皮可愛，但穿露大腿的短褲清理火燒過後的店鋪，很不適合，白話也不忍心。

「幹嘛算了，來都來了，你等我一會兒就好！」徐妍說著轉身下樓，然後在樓下又喊，「吃什麼，我幫你帶早餐回來！」

「狗不理！」白話看了一眼金烏對樓下徐妍說。

金烏嗚咽了一聲，竄出客廳，跟著徐妍去了。

子午路是老城區最長的一條老街，低矮的商鋪樓，枝葉繁茂的小葉榕，熱鬧的店鋪，也算是白城的一道風景。

徐妍走出災后的白夜寵物店，金烏追了出來，走在她身旁，有意無意地蹭著徐妍的小腿肚。

「金烏，你是幸運兒！」徐妍感慨地說，經歷火災之後，徐妍以為白夜寵物店裡只剩下兩條狗。

「汪汪！」金烏沖徐妍叫了兩聲，臉上浮現笑容。

走過一家家店鋪，子午路的店鋪不歸類，經營什麼的都用，如果願意，可以不走齣子午路，能活一輩子。

「就這裡了！」徐妍駐足一家服裝店前，抬頭，店招上寫著「牛仔世家」，實際上只是個小小的鋪面，可店裡經營的確實以牛仔為主，其次就是搭配的T恤和襯衣。

牛仔世家，徐妍不止一次來了，和同學來過數次，當然幾乎都是去白夜寵物店時順便來的。

牛仔世家的衣服很實惠，款式質量也還行，真正的物美價廉，儘管徐妍家境不錯，不差錢，但金錢是買不來喜歡與樂意的。

女孩逛街，所消耗的時間很誇張，誇張到車載斗量。

為了節約時間，徐妍直接對女老闆說：「老闆，我要背帶牛仔褲，就是有背帶的那種。」

這麼直接，而且貌似很急，三十齣頭女老闆斷定這單生意鐵定成的，熱情地服務，帶到掛在衣架上的一排牛仔褲旁，取下給徐妍看。

徐妍要了自己的碼子，直接進了試衣間，老闆在外對徐妍說：「美女，搭配T恤更好看！」

徐妍看了看自己穿的格子襯衣，有些年頭了，遂應聲：「謝謝，幫我拿一件。」

換好衣服，徐妍走出試衣間，站在鏡子前轉身看了看，鏡子里的女孩，藍色背帶牛仔鉛筆長褲搭配白色短袖T恤，清新可愛，徐妍很滿意微笑，鏡中又突現一抹俏皮。

「多少錢？」徐妍問。

「一百八！」女老闆回答。

挻便宜，徐妍爽快付錢，要了個紙袋把換下的衣服裝上，走出牛仔世家。

「好看嗎？」走出牛仔世家，徐妍後退著微笑問金烏。

「汪汪！」金烏扯著臉皮笑，心想，如果我是人類，是個男孩，肯定追你做女朋友。

天津狗不理包子店依然人來人往，處在子午路的包子店人氣不比街口人流量大的包子店差。

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徐妍依然要排隊，前面還有長長的一行人，徐妍排隊，金烏乖巧地守候在她身邊，望著長長的隊伍，翹首以盼，饞得直咽口水。

「狗狗，看你饞得！」排長隊無聊，徐妍打趣起金烏來。

金烏嗚咽著，沖著徐妍笑，不停地搖晃著尾巴。

「不是說狗不理嗎？」徐妍戲謔道。

「汪汪！」金烏沖徐妍叫了兩聲，並不生氣，心裡嘀咕，「你才狗不理，你全家都狗不理，狗不理的狗，不是真指狗，而是指人，當我文盲啊！」

金烏的心裡活動，好在徐妍不知道，要不知道被狗嘲笑了，豈不得鑽地縫。

「美女，帶狗來買狗不理，你這不是活生生氣死人家啊！」看著金烏挻好玩，挻搞笑的，搖晃起尾巴來，全身的長毛都跟著晃，站在徐妍身後排隊的看起來像宅男的青年藉機搭訕。

「根本不會，它挻喜歡吃的！」徐妍是真不知道狗不理包子這個名字的由來，也沒有意識到宅男是找機會搭訕，遇上像徐妍這麼可愛的女生，豈能放過機會。

「實話說，這包子確實好吃，別說嘴饞的狗，連我都抵抗不住誘惑，那怕是要排隊。」宅男心裡竊喜，搭訕終於得到回應，誇完包子，接著又從金烏身上找話題，「狗狗好可愛，好好玩！」

金烏聽著，差點吐了，沖著宅男齜牙：「汪汪……（土包子，文盲，別異想天開了，徐妍是我的，哦，不，是白話的）」

似乎徐妍也發覺了宅男刻意搭訕，之後的對話完全變作應付，在禮貌內的敷衍。

「走嘍，包子到手！」徐妍打包好了包子，特意亮給金烏看。

「汪汪……」金烏看著包子，咽了口口水，向徐妍賣力微笑，使勁討好，只為一隻包子。

「別急，回家再吃！」徐妍提著包子小跑起來，金烏追著她向白夜寵物店跑。

「白老闆，狗不理包子來了！」徐妍跑進寵物店，向樓上的白話呼喊。

「在這，別喊！」一片火燒的漆黑之中，白話的身影顯露出來，輕聲對徐妍說。

白話已經開始著手收拾殘局了，當然在這之前，徐妍出去的那會，白話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過白城消防大隊的火災調查員，確定可以清理現場才動手。

「先吃早飯啦！」徐妍提著狗不理包子遞向白話，金烏的視線離不開包子，包子到了白話的手裡，金烏又使勁微笑搖晃尾巴，討好白話賞個包子吃，「你看看，你家的狗，這得要多勢力才這樣啊！」

徐妍感嘆，著實，包子離開她的手之後，金烏就不怎麼正眼看她了，這麼個大美女，瞬間被忽視，心理豈能平衡。

白話沒有搭理徐妍對金烏的抱怨，目光游移在徐妍的身上，出門不是背帶牛仔褲搭配T恤的，怎麼這會換了裝束。

「好看嗎？」徐妍發覺白話好奇打量自己的眼神，眼神之中還包括欣賞，於是轉動身體給白話看問。

白話點頭：「嗯，好看，這單我買了！」

「那當然，這都是為了幫你收拾店鋪才特意買的。」徐妍毫不客氣，鄭重聲明這錢是為白話花的。

「行，待會和包子一起算！」白話接過打包回來的狗不理包子晃了晃。

白話打開打包回來的狗不理包子，居然有六個之多，還有兩杯豆漿，天津狗不理包子，那是個大的大號包子，平時，白話吃兩個，搭配豆漿就是一頓早餐，一次六個，他真沒試過。

但白話知道，六個狗不理包子中，有金烏的一份。

白話提著包子走回樓上客廳問：「徐妍，一起吃吧！」

「我吃過了，還很飽！」徐妍來之前就吃好了早餐。

白話坐下，金烏的嘴已經伸過來了，保持微笑的臉，搖晃不止的尾巴，白話都無語了，從前金烏可沒這麼饞，難道變成靈寵了，反而變嘴饞了。

白話拿出一隻狗不理問徐妍：「真不吃？」

「嗯，減肥！」徐妍搖頭應聲。

白話微笑搖頭，無論怎麼看，徐妍的身材都是苗條的，那裡該瘦，那裡該豐腴，全都合理完美分配，減肥一詞從徐妍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對胖子來一記狠狠的耳光。

白話點頭，包子遞向張開的嘴，咬下，居然咬到的是團空氣，一隻影子從視線中掠過，側頭，金烏美美地享受著狗不理包子，它居然半途截去了白話準備咬下的包子。

包子大個，金烏做不到一隻咽下，叼在嘴裡，咬下一半，一半落下，嘴裡的開始咀嚼。狗狗咀嚼時是件搞笑的事情，看著還很費力，張嘴又怕嘴裡的東西掉了，要不仰頭咀嚼，要不快速咬下。

「我勒個去！」白話嘆息搖頭，心裡卻好笑。

「欸，不是說狗不理包子的嗎？」徐妍再次皺眉，狗不理狗不理，徐妍理解為，狗都不理採的包子，怎麼這會狗卻搶著吃。

「汪汪……」金烏沖白話叫喚，白話聽著，卻是人話，金烏對他說，「白話，你裝逼的時候到了，快給這個中二女解釋一下什麼叫『狗不理包子』，跟她一起買包子，真丟狗族的臉。」

白話腦補了一下，徐妍和金烏一起去買狗不理包子的畫面與對話，想必很搞笑。

「徐妍，其實狗不理包子中的『狗』，指的並不是狗，而是人，這包子是個叫『狗子』的人發明的，包子好賣，食客很多，忙碌著，不理會食客，食客都戲稱『狗子賣包子，不理人』說著說著，就成了『狗不理』。」白話儼然一個見多識廣的前輩，對徐妍教育道。

「哦——」徐妍長長地應聲，尷尬地瞟了一眼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