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赤柱二十六

第八節 赤柱二十六

「說的正是,但武技也不可忽視,若一個人空有鬥氣卻沒有膽氣,十個平民也能打翻一個心慌意亂施展不出鬥氣的武兵。當然了,真正到了武尉這個階段,誰不是格鬥好手,便是不運鬥氣,也能壓制的了一般的人。」

「這麼說真正的武者並不多?」

「武兵多的很,我區區一個武尉家,將來武兵都可能數百,舉國更是無數,但武尉以上就少的太多。海東兒,鬥氣既看天賦也看悟性,也看功法,你若是有緣能學到更好的鬥氣,那是更好,便是不能,也不要小看了鄧家的烈虎訣!記得我說的火屬有烈炎兩等嗎?其實烈虎訣雖然有個烈,但卻是上等鬥氣,不然先祖如何會成為大將?」

「我明白了。」

「可笑那杜家不過一個下等的水屬鬥氣卻換上了寒冰訣的名字,便自認高我鄧家一頭,哼!」鄧世平忽然冷哼了一聲,他示意鄧海東轉過去,然後他看了看鄧海東的背影,神色負責的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把手按在他的脊椎上,說道:「鬥氣向下,盤旋脊椎,直至這裡。」

尾骨被彈了一下,鄧海東給刺激的猛的一聳身,叫喚了一聲,鄧世平怒道:「手指一按都受不了,尾骨盤旋斗火,你豈不是要跳下高台?給忍著!盤旋一番后,鬥氣就會留存在脊椎中,我烈虎訣到了高深處,背後鬥氣光芒內會有烈虎呼嘯!氣勢威猛無雙,但你萬萬切記,要逐步沿著脊椎如階梯向下,儘力走下去,直至此處!」

說到這裡,鄧世平神情凝重的再次彈了一下鄧海東的尾骨,然後道:「這關係你一輩子,你要忍耐,要努力打下基礎,這一點無人能幫你,族內一些子弟明明天賦還行,但吃不來苦,當時敷衍我了事,結果現在到了武兵階就無法再進一步,不然怎麼會容得杜家現在揚眉吐氣!」

「我吃得了苦!」鄧海東喊道,然後他向前挪動了點又連忙喊道:「我這就開始!」

這樣才總算是把自己的尾骨從老頭的中指上解放了出來,鄧海東被彈的一頭的汗,臉色比身後的鄧世平更難看,鄧世平還在不放心說道:「你一定要忍住!」

幾分鐘后,鄧海東於明白了,為何他這麼在意,脊椎上鬥氣盤旋向下的時候,一股說不出的酸麻疼痛,越來越劇烈,並且火焰還在向著內部滲透而去,如同在用一把燒紅的鋼刀破開脊椎,按在其中然後慢慢向下拖動一樣,而內部很快又傳來一陣萬千螞蟻啃噬骨骸的瘋狂刺激。

他的肩膀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死死的咬著牙,鮮血已經從損裂的下唇滴落,鄧世平輕輕的走到他的面前,握緊了拳頭,緊張萬分的看著他,然後又轉到他的身後,看著鄧海東脊椎上一步一步的凸起低下,起伏不定,他在默默的看著,心中只是念著:「祖宗保佑,傻兒啊,你忍的越久,基礎就越好,忍吧,忍吧…」

鄧海東不知道,自己算是被這個老頭懵了,雖然這也是為他。

因為其實這是鄧家,祖傳下的烈虎訣要到了進武尉階后,為武校階斗境—虎嘯做準備時,才會有的一道修鍊程序。而入門者在盤柱奠基時,其實背後能過火焰盤旋其上就可。

等修鍊者真的到了武尉時,為深入鬥氣改造體質,會以脊椎頸部向下,虎口張開衡量,一段一關!正好五關!五關通透,運鬥氣於尾骨,六重之後鬥氣就深入初階者不可修鍊的地步,由此武者鬥氣變得更為牢固精純運轉自如。

所謂過五關破六將就是這個道理。

但其中痛苦無人能全程忍受,所以歷代鄧家先人包括鄧世平都是逐月闖關的。不過鄧世平也知道,勇烈公當年就曾經一股過關,並有遺訓說:若後輩能初練鬥氣時,便過五關破六將,成就將會更高。

可惜多年來無人會忍受。

現在只有倒霉的鄧海東,誰叫他自吹武侯平西爺託夢他,還誇他骨骼清奇之類,把自己裝扮成一副家族救世主的模樣呢?說起來也算他自找。

而他還不知道五關六將一說,因為鄧世平告知他的時候,也不過是想儘力的讓他突破一下,也許能讓基礎牢靠一些。可鄧海東卻渾渾噩噩之下,記得根據人體解剖學,脊椎成年後是共計二十六小塊的。

於是,他在老頭的半欺騙誘導之下,開始了過赤柱二十六階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壯舉……

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月已西垂,坐立不安的鄧世平現在越來越覺得不對頭,因為坐在他面前,背對著自己的鄧海東依舊在奠基的狀態之中。他的脊椎處,因為鬥氣的內附所以不停起伏,衣衫被震起,肩膀在微微的聳動,能聽到他不由自主發出的痛苦的低吟之聲。

眼看三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經微微亮起了,鄧世平猶豫了幾番后,他伸出手,輕輕的劃開了鄧海東的衣服背後,一大片青紫色映入他的眼中,鄧海東的背上頸部向下大半的地方,已經呈現了這樣的顏色,有過破關經驗的鄧世平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

這是逐步破關向下的必然現象。可是海東兒背部脊椎處,為何關數如此密集?青紫之中一道道淺淺的白色,好像樹榦上的刻痕一樣,逐次向下,已經快二十道之多!

鄧世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關六將的位置因人而異,但怎麼會如此密集呢?可是不管他明不明白,現在他面前的鄧海東還在苦忍著酸楚疼痛,他已經幾乎失去了全部意識,只是本能的驅使著自己的鬥氣,在逐步的按著骨節次第向下。

後面漸漸傳來人聲,是族內子弟晨煉的時分快到了,聽到後面的喧嘩隱約傳來,知道此刻鄧海東不能被打攪的鄧世平連忙起身,腳尖一點地,一溜煙的躍下了高台,向著後方而去,同時低吼道:「止步!」

甲等房的子弟們正在議論著,因為傻兒居然被調撥到了前面,這甲等房可是族內上武兵子弟才有資格住的地方,所以自然議論紛紛,百名族內的少年高手們也失去了冷靜,更何況那其餘的辛苦幾個寒暑還在乙等掙扎的人呢?

正在他們議論時候,他們看到前面叔公站在那裡,鬚髮皆張,神色嚴厲,他們連忙站住,但摸不著頭腦,這止步是幹嘛?鄧世平已經開口了:「今日罷練,祖廟附近三百步內不可近人!全庄人等不得大聲喧嘩,閉門謝客!」

「是!」聽到族公這麼一說,族內子弟齊齊的躬身答道。

鄧世平聽到這如雷一樣的回應,氣的跳腳:「滾!」翹起山羊鬍子的老頭紅著眼睛,沙啞著嗓子,還拚命壓低了音量,失態之下,渾身鬥氣忽然燃燒起來,光影之中一頭猛虎的剪影出現,兇狠的看著前方,族內子弟嚇的面無人色,這年頭族長對族內人等有生殺大權,族公這是要殺人了!

驚恐之下,上千子弟連忙倉皇轉身,一聲也不敢吭,亡命逃竄而去。

收了鬥氣的鄧世平咬牙切齒的,趕緊回頭,躍上高台一看,鄧海東還坐在那裡,看狀態沒有受到影響,他這才放了心,站了一會兒,神情複雜的看著鄧海東背部之後,他忽然臉色一變,彷彿想起了什麼,但又完全不敢相信一樣,那眼中驚喜失落期待甚至少許嫉妒……若有旁觀者將無法形容。

猛轉身,他大馬猴似的再次竄下了台去,這次他一溜煙的直接殺到了甲等房區域邊上,那處族內禁地中。

禁地內守衛著的弟子們看到族公前來,都趕緊低頭問候,鄧世平卻不理不睬,沖入了那片巨石鏤空出的山洞內,這裡是鄧家重地,武庫,珍室,秘籍……一向由上一代的傑出高手輪番坐鎮,一天十二時辰戒備森嚴,不是鄧世平親至,任何人敢進入,格殺勿論,這就是鄧家物質上的根本所在。

正靠在椅子上,在燈下翻看殘卷的鄧長青覺得外邊有人闖入,他面露驚訝之色,身子沒怎麼動就已經速如閃電一樣的,出現在了洞口,但他仔細一看來人卻居然是神色緊張的父親,他連忙彎腰,鄧世平卻沒有理他,直接竄了進去,衝到最裡面,打開二道內門后,進去不知道翻了些什麼。

沒多久,鄧長青聽到了父親在裡面激動的低喊一句:「上蒼!」

聽到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父親如此失態,鄧長青難免為之不解,但就算是他也不能進入內門,他站在那裡心中惶恐,什麼事情讓父親這樣失態?

這時候,鄧世平卻已經出來了,他抓著一卷東西,關上了門后就對著鄧長青道:「跟我來。」鄧長青一愣,這裡無人看守!鄧世平已經吼了起來:「今日我族根本,已經不在此處!」

看到父親失態的這樣,鄧長青連忙跟隨上去,不過他還是沿途下令調撥接班者速來,就這一會兒,鄧世平已經衝到了前面最少三百步外,風風火火的還在前沖,口中喊道:「逆子,你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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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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