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臨行之前！

「你說什麼？」

雪如沁有些心驚的望著魏如斯，這個女人剛才到底在說什麼。

「本宮說的什麼雪妃難道聽得還不清楚嗎，好，那麼本宮就說的更加直白一些。」

魏如斯頓了頓，既然她覺得驚訝，以為自己產生幻覺聽錯了，那麼自己就一字一頓的說給她聽。

「皇後娘娘撫養小皇子，是本宮親自挑選的，本來一開始想到的人是你，想著小皇子以後也可以相互照應，畢竟兩兄弟由一個母親照應，長大后性子也能更加溫和一些，懂得謙讓和相互理解，這樣的孩子能避免許多自私和貪婪的壞毛病，但是啊本宮看了你的人品心性，最終沒有這麼做，不是你不夠聰明，而是你不夠了解局勢，你這樣的人或許適合做一個妃子，但決計不會是一個好的母親，所以本宮怎麼可能將赤兒的一生託付到你的手裡呢。」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邊是你的私心太重，本宮擔心你為了讓風兒坐上皇位，而對赤兒不利，同是做母親的，你心疼風兒，本宮又何嘗不心疼赤兒呢，與其赤兒跟著你讓本宮提心弔膽，還不如跟著皇后讓本宮放心。」

魏如斯說完睜眼看著雪如沁，知道她會很驚訝，這些日子她想要聽的不就是這個嘛，否則她來來回回的走動又是為了什麼呢，不過是赤兒現在成了正宮嫡子，對她的風兒有了影響罷了。

「這樣說來，是你們合夥算計臣妾了？」

雪如沁一臉鐵青，她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實，這兩個人皇貴妃和皇後娘娘，她們向來冰火不容，即便表面上做做樣子，但是心裡一定恨極了對方，彼此之間這麼深的怨念，是什麼讓她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打成共識，成了一條船上的人。

「算計，呵，雪妃娘娘想多了吧，如果本宮真的要出手算計你們，你覺得這宮裡能有幾個女人躲得過本宮的毒手，即便本宮沒有深受皇上寵愛，就依著本宮這滿腹的詩書，都夠你們喝一壺的了，只是本宮不屑於那許多的手段。」

魏如斯淺笑，心中苦澀，到了現在她都還沒有策底醒悟，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本宮從一開始就知道皇後娘娘覬覦本宮肚子里的孩子，太後娘娘又在一旁給她出謀劃策，如果本宮身子無恙，還能活個幾十年，那本宮鐵定會與她拼個高下，甚至連她的皇后之位都給要了，本宮有沒有這個能力，你心中清楚，那之前的皇貴妃娘娘最所以落得現在的下場，也不過是本宮的一句話而已，你不知道吧，皇上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庭的事情都會講給本宮聽呢，一來二去的，本宮也就學會了些皇上出處事的標準和判斷，所以現在你還認為本宮將赤兒送給皇后，是為了討好她嗎？」

魏如斯反問著雪如沁，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和榮寵，真的已經沒必要去討好任何人了相反，應該會有不少人想要跟自己套近乎吧。

「所以你就選擇成全了她？」

「對啊，君子成人之美，在這之前，本宮已經做出了周詳的判斷，既然選擇了她做赤兒的母后，那麼本宮就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做到底，至少現在看來，皇后是真的心疼赤兒，她沒有孩子，本宮也相信她這一生都會善待赤兒，用盡心思的培養他，調教他，養成一個合格的君主。」

魏如斯突然有些期待，不知道赤兒君臨天下時會是一個什麼模樣，他長大后是像自己還是像宸呢。

「皇貴妃娘娘的身子到底已經到了什麼地步，臣妾想聽實話？」

雪如沁突然走到魏如斯的床前，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眼神中對答案的期待迫切而激烈。

「最多不過五日的活頭。」魏如斯輕輕說完，然後閉上眼睛，因為她不想從任何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同情自己的神情，因為自己不需要，自己已經足夠強大，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五日？娘娘的身子就已經虛弱至此嗎，連在這世間停留的歲月都已經倒計時。」

「是啊，塵世走一遭，嘗遍酸甜苦辣，看透愛恨痴嗔，唯一有些膽怯的便是這死亡了，也不知道走的時候滋味如何，會不會很痛，會不會很難受，死了之後會不會有靈魂，是上天還是下地獄，本宮自問這一生沒有背過什麼人命債，應該能上天享福的吧。」

魏如斯的話聽得雪如沁一陣心慌，這麼年輕的生命就要告別，看來皇後娘娘說的不假，她真的已經不行了，而她也對自己說了真話，不是因為她只願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別人撫養，而是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除了這樣她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即便如此，臣妾還是羨慕皇貴妃的命運，就如皇後娘娘所說的那般。」

雪如沁心中冰冷，恐怕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在皇上的心中留下烙印了。

「雪妃娘娘可真會說話，本宮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好羨慕的，皇後娘娘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般崇拜本宮。」

魏如斯心想那人蔘可真是個好東西，這一碗下去，都有力氣打趣兒了，之前每次也是如此，只要是喝了人蔘湯，自己的力氣便會恢復了許多，太醫也說了，若不是這些人蔘，自己的身子早就不在了。

「皇後娘娘說，你就要離開了，看似令人悲傷，實則令人羨慕，在你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了最美好的君王，締造最美好的因緣，成就了最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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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早死也算美好么，皇後娘娘可真會說話，本宮現在這個樣子，但凡是能多活著一日都是好的。本宮啊這叫命苦，少年夭折。」

魏如斯搖了搖頭，這些人的心裡都想著什麼呢，難道這死人也是鬧著玩兒的，自己要死了，還要被人羨慕，難道早死夭折就這般令人嚮往？

「於你而言，生死面前，自然無法看透，但是在臣妾和其他女人看來，皇貴妃娘娘在自己最美麗的年華離開皇上，又與皇上如此情濃，那麼皇上很難再對你忘情，而且你在他心中的模樣，永遠都是現在的模樣，年輕貌美，但卻會見證我們的衰老和醜陋，所以於我們而言，你是特別幸福的，也是特別令人羨慕的。」

雪如沁將陳雨晨說給自己的話給魏如斯說了一遍，那是因為她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我們這些人在日後的歲月里都要輸給這麼一個圖像掛在牆上的死人，心中除了羨慕之外，應該還有許多的不甘和埋怨吧。

「如果給本宮時間，本宮願意讓宸看到本宮衰老后的模樣，然後一起走在御花園中，看著皇子皇孫四處蹦跳，不知道生活會有多愜意，而你們卻在擔心自己的容貌枯萎，權勢被奪，那麼你們都沒有想過宸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瑾兒，送客吧！」良久兩人都陷入了沉思，氣氛更是有些尷尬，魏如斯回過神來，這才命令瑾兒將雪如沁送走。

「娘娘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魏如斯開口了，雪如沁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只得跟著瑾兒朝著外殿走去。

「雪如沁，本宮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何本宮能後來居上，得到皇上這麼極致的寵愛，也是因為你從未認真的為宸考慮，讓他最終選擇了本宮。」

魏如斯朝著門口補了一句，心想這個女人若是再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恐怕這日後自己也救不了她。

雪如沁背影一怔，然後才匆匆的離開了。

魏如斯淺笑，這個女人還真是好騙呢，她今日過來，應該還要詢問南疆一事吧，不成想自己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她便連這麼重要的是事情都給忘記了。

不過自己該處理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也該起身了。

「瑾兒，你們今日就不用守夜了，本宮今日想好好休息，將身子在將養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