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有什麼事嗎?
穆景言拉住水綠,四目相對,穆景言站起身來。
水綠的腳後退了一步,無奈手被抓住動彈不得。
穆景言慢慢湊近她,對她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就不該朝三暮四,不該一天到晚帶著不同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水綠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會引起穆景言的誤會,她想解釋卻無從開口。
穆景言說道「你費了那麼多心機爬上我的床,最後你卻想著逃開獨自去名城,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縱嗎?」
水綠知道,自己的解釋就是在掩飾,想起今天安盛靠在他肩膀上幸福的模樣,水綠說道「以後如果遇見你,我會避開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水綠並不是在賭氣,而是真的這麼想,安盛等了他這麼些年,終於等到了,她們是最般配的一對,無論走在哪裡都回被人祝福,而自己除了會拖累他,還會讓他受到世俗的譴責,以前的她的確想得太少了,她只是滿心的想和穆景言在一起,可是她卻忘了在穆景言看來,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人,這種關係任誰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穆景言這樣的天之驕子呢!
穆景言卻遲遲不肯鬆開水綠的手,他說道「什麼時候起你會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了。」
的確,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穆景言就註定是俯看眾生的王者,所有人對他也時畢恭畢敬,唯命是從,水綠說道「我知道你討厭我,再過不久我也該去名城了,我不想違心的說祝你幸福,即使是討厭我,我也不想你忘記我。」說完水綠用力的掙開穆景言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穆景言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
回到房間,水綠趴在床上,閉著眼睛,她沒哭,只是看著桌角發獃,回來之前她還是那樣的滿足,一轉眼她的心卻又跌入谷底,她沒有戀愛,卻有著每個戀愛中的女孩那種幻得幻失的心境,她現在覺得腦袋裡全是漿糊,她該怎麼辦。
清晨,陽光投射下來,水綠的眼睫輕顫著,她睜開眼睛的第一秒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水綠將被子拉了起來捂住了頭,悶到自己憋不住的時候才掀開被子猛力的呼吸的新鮮空氣。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水綠說道「有什麼事嗎?」
穆景軼端著早餐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水綠已經起來了他才說道「我以為你還沒有起床。」
水綠走到洗手間刷牙洗臉,她說道「小舅舅,今天不用去公司幫忙嗎?」
穆景軼將早餐放到水綠的床頭說道「公司有西浩和銀榮盯著,如果沒什麼大事我不用去公司。」
水綠洗漱完走到床邊坐下,又拉著穆景軼坐到了身邊,她說道「小舅舅,以後不用給我端早餐,我知道你也很忙,不用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穆景軼看了一下手錶說道「後天就是紀歆的爺爺六十壽辰,她想親自安排會場,想我要過去幫忙。」
水綠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說道「那你就早點過去吧!」
穆景軼說道「最近幾天都沒有好好陪你,我晚點再去。」
水綠笑著說道「小舅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穆景軼說道「那好吧,晚上我盡量早點回來,你在花南別墅等我,我們一起吃晚餐。」
水綠點了點頭問道「小舅舅想吃什麼菜。」
穆景軼想了一下說道「我只知道你喜歡吃魚。」
水綠拿著果汁杯的手頓了一下,她輕笑著說道「小舅舅,以後不要對水綠這麼好,我看的出來紀歆姐姐真的很喜歡你,答應水綠,好好和她在一起好不好,。」
穆景軼取過水綠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上,他雙手握住水綠的雙手,用堅定的目光看著水綠說道「水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對我說這些話時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傷人。」
水綠看著穆景軼那失落的神情,她的語氣軟了許多「小舅舅,水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局者迷,你已經錯過了一個愛你至深的人。」
「水綠。」穆景軼語氣帶著溫怒。
水綠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事到如今她再次提起黎瑟似乎沒有任何意義,驟然間水綠的心情落寞起來,原本黎瑟是那樣一個知性的女孩,愛得太深最後反被其害,她在想,有一天黎瑟的結局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結局,水綠說道「小舅舅,我不想瞞你,你和黎瑟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對不起,是我當時太懦弱了,如果當時我能勇敢一些,和你說著同今天一樣的話,黎瑟的結局會不會不同呢?」
穆景軼的臉色變了變,他說道「水綠,你還是說出來了。」
水綠一直都知道,自己瞞不住穆景軼,她也從未想過要瞞他,不知不覺中,黎瑟已然成為了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他們心裡都明白,可是沒有人說出來,水綠伸手覆在穆景軼的手背上,她說道「小舅舅,水綠不知道你和黎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我是黎瑟的朋友,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已不想去追問你們之間發什麼了什麼。」水綠握著穆景軼的手收緊了幾分,她的思緒突然飄到了初見黎瑟時的情景,她繼續說道「我記憶中的黎瑟是一個知性的女人,在和她成為朋友后,我漸漸的發現,她讀過很多書,而她卻讀不懂愛情那本無解的書,當前幾個月時我再次看見黎瑟時,她眼神迷離,沒有焦距,也認不出我時,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心痛嗎?」
穆景軼低頭看著水綠握著他的那隻手,他說道「水綠,都過去了。」他語氣很凝重。
水綠不知道穆景軼究竟在想什麼,但她可以感受得到小舅舅心裡的難過,水綠說道「小舅舅,水綠最不願看見的就是你難過,可是,今天的話水綠卻又不得不說,我不想小舅舅重蹈覆轍,水綠也不願意再看到第二個黎瑟。」
命運常常給人很明確的選擇,卻總有人迷失。
下午,水綠翻開通訊錄,她找到了蕭冉的電話,她應該問問他不是嗎?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有什麼事。」
電話里傳來蕭冉帶著几絲沙啞的聲音,水綠握緊手機說道「可以見一面嗎?」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幾秒才說道「我在海邊等你。」
掛了電話,水綠換了一身衣服就直接出了門。
海風吹著,時不時將水綠的頭髮吹起,她留了將近一年的短髮,如今已越過了肩膀下面很多,水綠撫去當住視線的頭髮,微微抬頭看著面前的大海,多麼壯闊,即使海水和眼淚一樣都是鹹的,即使海浪到來的時候會掀起不小的波浪,但她仍舊覺得此刻這片海比起她的內心來太過寧靜。
蕭冉遠遠的就看見了水綠的背影,獃獃的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向水綠。
聽見腳步聲摩擦沙子的聲音,水綠轉過身子回頭看了過去,蕭冉一身白色休閑裝,頭髮也長了不少,許久不見他的臉頰凹陷了一些,很顯然他瘦了,當她撞上蕭冉的眼睛時,水綠努力的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蕭冉就是蕭冉,他不是任何人。
蕭冉看到水綠看他的神情是,不由諷刺的一笑,他說道「你看到了誰。」
水綠收回目光,她說道「抱歉,我並不是故意的。」
蕭冉越過水綠走向無憂石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看我的這種眼神,你總能透過我看到你想要看見的那個人。」
水綠跟了上去,她苦笑了一下說道「那只是因為你不了解我,也同樣不了解對於我來說他的存在究竟有什麼意義。」
蕭冉伸手,五指滑過無憂石上斑駁的划痕,他說道「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想要對於訴說你畸形的單戀史嗎?」
水綠也不生氣,她走向屬於自己的那個無憂石,淡淡說道「你說得對,我曾掙扎過,可命運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一旦註定,誰也無法逃脫。」
蕭冉看向水綠說道「究竟是命運讓你無法逃脫還是你跟本就不願意被解救,你明明知道,能救你的人就在你面前,只要你伸手,你就可以擺脫。」
水綠輕咬住下唇,而後說道「那你呢,又為什麼不願意讓別人解救你。」
「救,我不需要任何人解救我,因為我從不相信命運。」
水綠揺著頭說道「所以你才和我報考了同一所大學,這就是你不相信命運嗎?」
蕭冉瞥過眼不去看水綠,他說道「你相信命運所以你被它束縛著,我不相信命運,所以我現在我掌握它。」
水綠看著無憂石上的划痕說道「你看,這些都是我的煩惱,有一次我獨自來了這裡,當我看見我們各自無憂石上的划痕已經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那時我才幡然醒悟,原來無論我們是誰,無論我們愛著誰,這無憂石上的每一道傷,都在我們心中留下了痛,千般滋味嘗盡后,我卻不記得當時我划哪一條划痕的時候心是最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