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找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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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找一個台階
羅歡聽到劉禪當面贊同自己的意見,並沒有太多的欣喜表露出來。他望著相對而坐的劉禪,精神竟然有些恍惚。
原本羅歡只是抱著一個遊戲一般的心態,在心中總是把自己剝離於三國這段歷史之外,猶如夢中一般。而此刻,他卻有些恍惚了,是自己所處的這個空間是夢境,還是自己以前的那段生活經歷是夢境?為何都是這樣的真實?
「大哥、大哥」
被劉禪的呼喊聲驚醒,羅歡搖了搖腦袋,望著劉禪問道:「何事?」
劉禪道:「大哥,你看有何方法能夠勸阻父皇暫且停止伐吳?」
其實蜀國滿朝文武中反對劉備此時伐吳的人大有人在,其中重量級的當首推諸葛亮和趙雲二人。
諸葛亮認為蜀國新取益州,又剛得漢中,此時民心不穩戰力損耗,實在不宜大動兵戈,應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待到國富民強之時再徐徐而圖之。
諸葛亮這是比較穩妥的謀略,在朝中得到很多大臣的支持,就連一直與其針鋒相對的糜竺也沒有提出異議。
而趙雲則認為孫權不足為懼,對蜀國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魏國,如果滅掉魏國,東吳自然就會臣服。如今曹操已死,曹丕篡漢,魏國之內有眾多大漢遺民對曹丕心生不滿,如果此時出兵佔據關中,控制黃河渭水上游,關中關東等地心懷故漢的臣民必定群起響應,這樣就算不能一舉推翻曹丕,也能在戰略上佔據主動,而相對於伐魏來說,伐吳則次之。
雖然諸葛亮和趙雲的意見大相庭徑,但是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不贊成劉備伐吳。
可是劉備失了關羽,又失了荊州,哪裡會甘心將蜀國的東南門戶交到孫權手中,還是決定舉國之力先行伐吳,重新奪回荊州之後再行圖謀,表面看來有些一意孤行,其實劉備的苦衷諸葛亮等人也是心知肚明,劉備是要緊握兵權,重新建立起因為關羽意外身亡而失去的內政平衡。
而戰爭無疑是將兵權高度集中的最佳方式,伐魏過於兇險,而伐吳又佔據著道理,所以他選擇了相對穩妥一些的討伐東吳,如果能夠順利奪回荊州當然是更好。
劉禪心中明白劉備的苦衷,可是卻也無計可施,他身邊能夠跟他商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就算是在宮中說話也得躲躲閃閃的,如今突然冒出來個羅歡,不僅見識謀略勝人一籌,更可喜的還頗對自己胃口,自然是被他如獲至寶一般,每每有什麼取決不了的事情都想要跟羅歡商議一下,而羅歡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他在與劉備往來的書信中多次舉薦羅歡,對羅歡可以說是推崇備至。
羅歡苦笑著搖了搖頭:「諸葛孔明位極人臣,趙子龍勇冠三軍,此二人尚且不能勸阻聖上,如今如何抉擇只能看聖上決斷了,除非……」
「除非什麼?」劉禪的眼睛亮了起來,就連張紹也是雙眼亮亮的盯著羅歡,看他能想出什麼逆天妙策來。
羅歡又是搖了搖頭,苦笑道:「除非孫權能夠主動求和,這樣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這太難了。」
張紹一聽也有些氣餒,這不是廢話么,孫權重奪荊州四郡,此時士氣正旺,又哪裡會主動來向劉備求和?
這其實就是給劉備找一個台階下,現在的劉備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獵物消失了,劉備自然也就有了借口收回箭矢。
不過想要孫權求和談何容易,而且求和也不是上下嘴皮一碰說和就和的,如何表達誠意,那自然是有得有失。
劉禪沉思半晌,慎重的點了下頭:「大哥言之有理,也唯有如此才可暫緩兵危。」
張紹直接無語,這還言之有理?簡直是荒謬至極,怎麼可能令孫權主動求和。
劉禪伸手拉住了羅歡的手,懇切說道:「大哥,你和我一同前去秭歸面見父皇可好?」
羅歡自然知道劉禪要拉著自己去秭歸做什麼,急忙搖頭拒絕:「兄弟,我人微言輕還是算了吧,再說,如果此事真的可行的話,適宜操作此事的人大有人在,隨便拎出哪個來也強我百倍。」
羅歡自然還是不想過早的在身上烙上太~子~黨的烙印,而且他也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混下去貌似也不錯。
劉禪知道勉強不了羅歡,嘆了一口氣:「真心期望大哥能夠及早出仕幫我,我覺得好累。」
羅歡望著劉禪,見他並非作偽,忍不住有些觸動,畢竟劉禪才剛剛十五歲,說起來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如果要是在後世,這般大的孩子還在背著書包讀書,而他如今卻每天生活在爾虞我詐之間,已經感到了心力憔悴。
人人羨慕帝王家,可是誰又知道帝王家的艱辛。
羅歡心中更生出了遠離這個漩渦的打算。
數日之後,張飛風光大葬。
長江之上一艘三層樓船順江而下,船長八丈,闊丈五,可載兵士百人,前後置有兩具拍桿,船上設攻城所用的強弩及投石機具,遠攻近防均適宜,是蜀國軍中的主力戰船。
此時,劉禪正微微蹙眉坐在寬闊的船艙之內,自成都順江漂泊而下,兩日可達秭歸,他正是要到秭歸去勸諫劉備放棄伐吳的計劃。
夜半,正在酣睡中的劉禪突然被嘈雜的呼叫聲驚醒,他撲棱一下翻身而起,順手抽出枕下的青鋒劍。
還沒等劉禪招呼人來,艙門已經被撞開,一個人影連滾帶爬撲了進來,劉禪正待舉劍劈去,那人已經撲倒驚呼:「太子爺,大事不好了,船進水了,船進水了。」
「什麼?」劉禪嚇了一跳,他已看清來人正是黃皓,聞言之下急忙大步走出艙門。
此時樓船已經微微傾斜,可是江水湍急,樓船漂行的速度並沒減慢多少,隨著水勢,兩岸崇山怪石一掠而過。
樓船上原本有五十兵卒,其中劉禪自宮中帶來的侍衛有三十人,其他二十人均是水師掌船的兵卒,由一名軍侯統帶,此時那名軍侯及水師的兵卒早已不見了蹤影,唯有劉禪那些侍衛在手忙腳亂的操船,可是他們多為陸戰精英,馬戰騎射自是不俗,操起舟來卻是根本一竅不通,只是胡亂用手中的竹篙支撐迫近的山崖怪石,唯恐觸碰上了船毀人亡,可是又不懂得使力的技巧,只能是勉力支撐,早已是險象環出。
「出了什麼事?操船的兵卒呢?」劉禪大聲喝問。
侍衛統領童川一邊用手撐篙一邊大聲回道:「媽拉個巴子,那幫賊子鑿船棄舟而逃,只抓得兩個,還來不及審問,此必定是陰謀,不好……」
童川手中竹篙沒有撐住迎面水中露出的一塊巨石,啪的一聲折斷,樓船猛地向巨石撞去,砰的一聲巨響,整個船身劇烈一震,喀嚓喀嚓的木板斷裂之聲如同爆豆一般響成一片,船頭上站立的人更是被猛地甩向江水之中,只來得及冒一個頭,瞬間就被衝出十幾丈,消失在滾滾江水之中。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龐大的樓船已經被湍急的江水撕得四分五裂,碎裂的船體在江水之中忽隱忽現,轉眼之間就被捲入激流之中向下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