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韓宓於是連連笑著對庄岩擺手,直道岩哥哥這心思轉得實在太快,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看來我還真得跟媛姊姊學一學,只需要將心思放在琴棋書畫和女紅中饋上便好,左右外頭的事自有岩哥哥縝密打算,我既摻和不來便別亂摻和了,就等著坐享其成。」

前世庄岩也是這樣跟她說的,說她只需要在金家坐鎮便好,外頭萬事自有他的人替她打理。

韓宓此時再想到那些年的種種磨難都讓庄岩替她化為無形,喉頭便漸漸的被什麽梗住了一般——他曾經那般寵著她護著她,她卻什麽回報也沒能給他,她還真是個廢物呢。

好在如今有機會可以重來,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再享他的愛護。

她雖然也頗為感謝蒼天,卻寧願相信蒼天是被庄岩感動了,這才將她重新送回他身邊……

殊不知她將「坐享其成」這話說出口,落進庄岩耳朵里,簡直比無數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好聽。

她這分明是將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他了啊!她如此信任他,又如此依賴他,他又怎麽能負她?

庄岩強忍下想伸手攬住她的衝動,重重對她點了點頭,「宓妹妹雖然也很聰慧,甚至不輸一些男兒,可我還是寧願讓你遠離所有瑣事,一切有我便好。」

再換句話說,便是她只需負責嬌艷如花,心情如花,笑容如花。

他誇讚韓宓這話當然也不是違心的,只因他很是清楚,以韓雲楓的分量,遠遠不足以令孫連堂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先是拋出個孫氏使出「美人計」,後又想憑一個衛木匠家拿住韓雲楓的把柄。

然而孫連堂此舉最終的目的是什麽,是否與秦閣老甚至三皇子有關,他原本可都沒想到這一層,這些都是宓妹妹提的醒。

所以宓妹妹若是願意,手下又有足夠人手,肯定不輸於男兒的。

韓宓在庄岩話音落下之際,還了他一個分外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足以令百花失了顏色,又怎會不令他那顆躍動的心瞬間沉醉?

【第二十章好消息】

待韓宓與庄岩坐下喝了一盞茶後,庄岩已從少年的悸動中回神過來。

他今日之所以約了宓妹妹出來,可不是叫她來跟他談情說愛的,他還有很多正事沒跟她講。

他和她既已換了庚帖,往後足足有一生一世可以相親相愛,哪裡需要急在這一時?

他接著輕聲告訴她,平樂長公主普會寺一行很順利,想來等這位天之驕女摸清所有秘密,再拿到鐵打的證據回到公主府,便要施展手段發威了。

「因此宓妹妹那個想要對孫氏的產業出手的打算便停一停吧?如此既能免得節外生枝,譬如暴露我們這一方,也省得在長公主沒發威前,便令孫氏生了警惕,畢竟以她的心思,應該想不到這一切都是我們動的手,若叫她以為這都是長公主對她的算計,再提前有了應對,長公主身分再高貴,要動她也得躊躇三分。」

韓宓覺得今日的茶水不錯,正想要再給自己和他各自續上一盞,聞言便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輕笑著應了聲,「我都聽岩哥哥的。」

孫氏如今已被迫關了一家補品鋪子,已然是焦頭爛額了,孫連堂又摔斷了腿,顯然暫時沒空搭理她的破事兒,論說正是韓宓對孫氏繼續動手的好時機。

然而庄岩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孫氏做下壞事無數,而最要命的可是蘇鵬遠的身世,像那旁的譬如勾引有婦之夫韓雲楓,在孫氏眼裡算得了什麽?

所以韓宓當然也怕孫氏提前對平樂長公主做出提防。

萬一被孫氏搶先毀了平樂長公主要找的人證物證,再有蘇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坐鎮,外帶著連蘇駙馬的一顆心也全偏向蘇鵬遠那裡去,平樂長公主再如何尊貴,哪裡還好明裡動孫氏一根手指頭?

當然了,只要平樂長公主對蘇鵬遠的身世起了疑心,也自有千百個法子悄悄要了孫氏的命。

但叫孫氏「病亡」,哪裡有爛了名聲的下場解氣?

如果孫氏真的只能病亡,蘇櫻便完全不會受生母牽連,雖然父母雙亡,單說她是平樂長公主的駙馬侄女兒這個身分,不論誰娶了她,不也得照樣好好供著她?

還有孫家亦不用怕被孫氏這個出嫁女所連累,一起作惡的明明是那麽多人,卻只有孫氏「病亡」……顯然代價極小。

韓宓瞬間便分清了孰輕孰重,當即就答應了庄岩的提議。

誰知庄岩猶怕她不解恨,或是怕她心思太重,繼而悶悶不樂,他便笑著告訴她,萬一平樂長公主為了自家駙馬名聲,又顧及多年夫妻情分,對孫氏手下留了情,屆時他們這一方再對孫氏乃至孫家動手也不遲。

要知道平樂長公主與蘇駙馬可不只生了病秧子蘇鵬程一個,兩人還有一個女兒,也是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庄岩可不就怕長公主為了女兒閨譽,便放過孫氏一馬——孫氏終究是她女兒的嬸母,若傳出和女兒的父親有姦情的流言,對女兒的名聲可是不好。

不過庄岩可有個姨母是中宮皇后,又與大皇子表哥甚為親近,他也明白皇家人的手腕不是旁人所能想像的,孫氏的下場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字。

他如今對韓宓的開解也是為了預防萬一,一旦孫氏「病亡」,他仍會繼續對孫家窮追猛打,孫連堂那一大家子休想在孫氏死後順利抽身。

還有孫家背後究竟站著誰,待他徹底查清之後,他亦誓不甘休。

韓宓本來也沒想叫庄岩答應她什麽,畢竟她早就指出了孫連堂的陰謀,在這個陰謀里,韓雲楓只是首當其衝的那個,隨後還有她大舅舅何鳳亭以及溫靖侯府,甚至大皇子呢。

所以她又怎麽會怕庄岩停手?她選定的夫君她清楚,以他的性子來說,若是不知情也就罷了,否則必會順著她指出的那條線索追查到底。

只是庄岩心裡有數兒和當面答應她是兩回事兒,他既答應了她,便是他當真不想叫她為此勞心勞神,這才將他的打算與她事無巨細地分說清楚。

韓宓真覺得自打她重生之後,雖然對很多人很多事早有提防,也早有對策,終歸像是小心翼翼地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直到今日她才算真正見到了曙光,敵人可說明朗了,自己這一方絕不會吃虧,更不會再與前世一樣慘烈收場。

她抿著嘴兒笑著不停的點頭,卻也不忘在笑過之後連聲叮囑庄岩,前路任重道遠,料理了孫氏後還有孫連堂,甚至還有孫連堂背後之人,岩哥哥務必處處小心。

她當然清楚當對手擺在明面之後,以溫靖侯府的能力與勢力來講,不論對付哪個都算不得吃力,哪怕孫連堂背後之人真是秦閣老等三皇子一派。

可她到底是經歷過前車之鑒的,也早就看明白溫靖侯府輸在哪裡,那便是武將自不如文人詭計多,哪怕是溫靖侯父子這種自幼便研習兵法的,她自然得多多提醒庄岩,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過韓宓還是暫時忘了,她最近可不單是提醒過庄岩,還提醒過她的大舅舅,何鳳亭最近幾日也沒閑著。

要知道在前世,何鳳亭的恩師文閣老雖然也是暗自主張立嫡立長,可明面上始終沒擺出派別來,只因他與他的眾多門生從不想站隊,再確切點說,便是誰做皇帝他們就效忠誰,頂多算是皇黨。

眼下孫連堂卻先將手伸向韓雲楓,繼而想利用韓雲楓的把柄掌控何鳳亭,這豈不是如同一盆冷水潑進熱油鍋里,立刻令文閣老師徒生了警醒?

如今的溫靖侯府早已不是前世的溫靖侯府了,「武將不如文人詭計多」這缺點根本不存在,溫靖侯有了何鳳亭等人做智囊,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了。

何鳳亭本就與溫靖侯夫人袁氏是表親,與中宮袁皇后亦是表兄妹,待秋闈後又要替次子何晟向溫靖侯府二房嫡長女庄婷提親,這個盟不結也是結,何不早點結也好早日佔得先機?

「不但如此,表舅父還給我推薦了兩個謀士,叫我閑暇時便多與兩位先生探討謀略呢,我明兒一早便親自帶車去接兩位先生進府。」庄岩這般笑著告訴韓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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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蜜夫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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