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一九五(送別報恩)

《戰地生涯》一九五(送別報恩)

菜子摟著松本的屍體,如像是餓得失魂落魄的難民,一瘸一拐,如像是殭屍般地行走著,居然悄無聲息地混過了檢查的哨所,站崗的士兵一看菜子父子那可憐的樣,什麼都沒問,便放他們過去了。

菜子摟著松本先是經過密道,然後再沿著防空洞一直走,有一條支道是直通郊區城門外,此刻天色已亮,菜子跟隨著外出覓食的難民們,一起朝蘭州的邊陲小鎮什川鎮奔了過去,藏在那兒歇腳,天黑後繼續趕路。

菜子完全是憑著感覺走,完全沒有一條熟悉的路線,越過千山萬水,沙漠戈壁,農田村落,已經是把菜子累得不行,居然倒在路邊睡著了,在天河野與蒼野縣交叉的地方,一群留守天河縣的松本大隊小兵,約有十餘人僥倖地在空難中倖存了下來。

他們本想堅守到大部隊勝利歸來,但一聽說松本和松木都已經死了,便心生逃離的念頭;正在他們找不到理由逃還,猶豫不前之際,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對屍體,本想是去從他們身上扒點什麼吃喝的,哪知一翻過身,才發現是菜子和松本。

日軍大喜,終於是找到了回大本營的機會,於是便背著松本和菜子一路繞著郊線行走,繞過了蒼野縣,到達了靖遠縣,靖遠縣早已是失控狀態,被日本人佔領,在這裡,他們在日軍駐靖遠縣的辦事處占歇了一晚。

菜子蘇醒了過來,看到身邊這一切都吃驚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漢軍把他們給抓了回來,沒曾想,耳邊縈繞的卻全是鄉音,菜子用家鄉話和他們對著話:」各位士兵哥哥,聽你們的口音很熟悉,你們也是來自大阪的嗎?」

日軍士兵:」菜子小姐,您醒啦!沒錯,我們從小就跟隨著松本將軍一起去參軍,他比我們要大一些,處處也照料著咱們,雖然他這次英勇犧牲了,卻也還活在我們的心裡,您放心吧~菜子小姐,我們一定會把你安全地送到大本營的。」

菜子聽后是百般地感動,好話謝不完,其實心裡都各有盤算,只不過是在相互利用罷了;相互利用也行,只要別相互傷害就好,這讓菜子一想到對漢軍的恨,又想到和妞妞、武舞等人的感情,便不禁流下淚來。

蘭州城安防隊長姜南在巡視了一整日下來,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菜子夥同其父親的屍體消失了,他立馬把這事報告了黑蝙蝠,黑蝙蝠掐指一算:」不好,恐怕是已經出蘭州城了,都怪我這兩日身體有異常,沒有察覺到菜子小姐的動靜。」

姜南主動請纓,要帶兵前去捉拿菜子小姐,黑蝙蝠同意了,便讓妞妞和武舞跟隨,黑蝙蝠知道追回來的可能不大:』他這一去,恐怕會成為咱們的勁敵心患啰。』紅蜘蛛走過來安慰黑蝙蝠:」別難過了,菜子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

黑蝙蝠點了點頭:」沒事的,我明白,我沒有責怪菜子小姐,只是我不忍她與我們為敵,她這一回,準會被日軍利用,將來破蘭州城,必是出自菜子小姐的傑作,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菜子小姐給劫回來。」

紅蜘蛛:」可這已經是不可能了,她是一個孝女,除非咱們連同松本的屍體一併給奪了。」黑蝙蝠:」這就要看妞妞和武舞下不下得了手了!」紅蜘蛛:」你這人,明知武舞和妞妞下不了手,你卻還派他倆去。」

黑蝙蝠:」這次主要行動的負責人是姜南,我還是相信他的秉公執法的。」武舞和妞妞連夜摸向了靖遠縣,憑姜南的直覺告訴他,他們很可能就藏在靖遠縣。武舞和妞妞跟隨著,沒有多言語,只是一路上仔細地打量著,生怕是發現了菜子的身影,整得自己不好交待。

詩曰:

失魂落魄屍走肉,搖搖晃晃密道走,萬水千山迷路來,哪知半路遇鄉愁;蒼遠茫茫野三關,直達靈魂忠與叛,何來一書供證詞,本是憑著良心安;姜南請纓捉菜子,武舞妞妞督戰執,恐來夜風搖花香,別了友人安魂祠。

還沒待姜南等人進入靖遠城,在郊區便和日軍交上了火,姜南畢竟是本地人,熟悉地形,很快便帶領著人馬將靖遠縣給包圍了。半夜裡,菜子聽到了動靜,便讓身邊的士兵前去查看,卻正中了姜南的圈套。

本來是要尋半天的,沒想到就一個轉身就覓到了「獵物」,姜南親自帶著隊伍,一消聲槍將該日軍士兵擊斃,帶重兵將菜子下塌的福來客棧包圍。守了片刻,見樓上沒有動靜,便手一揮,親自領著人馬奔樓而去。

日軍士兵埋伏於樓道兩側,重創姜南的隊伍,姜南只得採取非常手段,把自己親自栽培的先鋒隊號令上前,扔抓鉤翻窗而上,即便是這樣,依舊是晚了一步,待先鋒部隊趕到菜子小姐的房間時,只見人去樓空,沒留下任何線索,只有一股撲鼻的香味,瀰漫著整個房間。

姜南步入房間四下里查看,掀開窗帘,只見有兩對人影,吊著繩索從六樓翻窗而逃,姜南立馬揮刀斬斷了繩索,只見那對黑影里有人伸出皮鞭纏住三樓的窗戶,再次拉滑而逃,騎上兩匹快馬便朝北面奔去。

姜南的人馬立即也吊繩翻窗而下,但只看到了他們的影子,姜南沿樓梯追下來,站在街上嘆著氣:」有看到他們是什麼人嗎?」姜南手下的人馬喘著粗氣搖了搖頭:」沒有看清,只看到了打扮成黑蝙蝠和紅蜘蛛模樣的人。」

姜南用手摸了一下牆上那道皮鞭留下的印痕,苦澀地笑道:」好一招聲東擊西、金蟬脫殼之計,一邊讓我來抓人,另一邊卻又把人給救走。」姜南手下的人:」隊長,難道你猜到是誰了?」

姜南咬著牙,冷眼空對蘭山篤定:」打扮成黑蝙蝠和紅蜘蛛的人,除了他倆還有誰?」姜南手下的人:」不至於吧!你是說黑蝙蝠和紅蜘蛛?我看不像,我們快馬追出蘭州城時,他們都還在蘭州城忙碌,根本沒有要動身的跡象啊!」

姜南:」他倆本事了得,尤其是那黑蝙蝠,高超的武藝我可是親眼見過的!有什麼是他倆幹不成的?」姜南手下的得力助手~鍾離:」算了吧!隊長,就算您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除非他們真的會飛!」

這句話可把姜南給點醒了,若有思索地道:」對啊!他真的會飛,可剛才那打扮成黑蝙蝠模樣的人,壓根兒就不會飛,難不成是另有其人?」鍾離:」我懷疑是武舞和妞妞!」姜南轉念一思,不禁一冷顫:」快~不好!事不宜遲,回部隊抓人!」

武舞和妞妞把菜子送出了靖遠縣,與她告別,菜子回身深鞠一躬:」兩位恩人,能讓我看看你們的模樣么?」武舞卸下蝙蝠裝,妞妞摘下紅紗蒙面巾,微微向菜子一笑:」咱們的恩情兩清了,若再見面,就只能是刀光劍影。」

菜子把松本的屍體放在地上,緊擁向武舞和妞妞,難捨難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傷心動情地流下了兩行淚。就此別過,菜子在兩名日軍小兵的護送下,朝中寧縣趕去,他們的目的地是太原。

詞曰:

曾經你說要跟我走,就此一生也不回頭,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還沒來得及長久便已分手。

我含淚送你到西口,就此一別再見難夠,然而命運總是捉弄人,還沒來得及告別眼淚暗流。

我在夢裡呼喚你的美,然而那美的孤獨,卻夠不著我那害怕的思念,是遙遠或是難相見;再見亦是仇人。

我在風裡聽到你的笑,然而那笑的背後,卻是我深感愧疚的送別離,是絕情或是狠心;回頭不見恩人。

武舞和妞妞騎快馬趕了一程,又租了輛人力車,趕回靖遠縣民兵隊,從窗戶而入,兩人分別脫去衣服鑽進被窩裡睡了個昏沉;待姜南帶著人趕到時,他倆仿若是已做了一個長遠的夢。

武舞和妞妞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還未來得及去開門,便被姜南手下的人給撞開了,武舞和妞妞起床穿著單衣凍得直哆嗦,眯著眼打著哈欠:」姜南隊長,什麼事啊?這麼著急,人抓到沒?」

姜南落坐發怒:」哼!還給我裝,老實交待,你們把人送到哪兒去了?」武舞笑而不語;姜南怒盯著武舞:」有什麼好笑的?這樣玩兒我很好笑是嗎?」武舞搖了搖頭:」我是在笑,姜南隊長真的是太好笑了,當我們要申請加入你們的緊急緝拿行動之時,你怕我們分功,便獨自一人把任務給攬了下來,搞了半天,看來人還是沒抓到,又莫名其妙地找我們發火起來,你這樣玩兒又是幹什麼啊?」

妞妞拉過被子蓋下,一頭埋進被窩:」就是,沒抓到繼續去抓啊!來打擾我們睡覺幹什麼?」本想是去問罪的,沒想到反被他人扣了個屎盆子,姜南起身,混身不自在,只得把弄著權術:」全體都有,院壩里集合!」武舞和妞妞披著個被子就出來了,心情很是不爽,一個勁兒地喘著懶氣兒。

姜南緊盯著武舞和妞妞,似乎有一肚子的怒火要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扯著嗓指著武舞和妞妞:」你倆沒衣服了嗎?那套蝙蝠裝和蜘蛛服呢?」武舞順手滑下被子,拾起姜南的火星子:」姜南隊長,你說的什麼話,我可聽不懂了,是在對我說嗎?如果不是,請把手指向別處。」

姜南手下的得力助手鍾離是個火爆脾氣,他走過去扯下武舞和妞妞的被子,用腳踩在地上:」跟我們隊長說話要客氣點!」武舞一拳揮打向鍾離:」可是你已經非常地讓我非常地不客氣了。」

鍾離哪受得了這氣,這可是他的地盤,哪輪得了別人在其頭上拉屎,便緊握著拳頭,雙拳出擊,揮向武舞,武舞單腿從地上挑起被子,蒙向鍾離的頭,一記悶拳加影腿,打得鍾離將要啃土。

待鍾離萬般掙扎,撕開被子好不容易露出半顆頭,卻全被棉絮給包裹,如是偷情的王老二被抓了個現形,狼狽地慘白無表情;只得一頭撞向武舞,以泄這不白之苦,保全那不潔之面;正好武舞也想泄掉這含冤之苦。

於是兩人就扛上了,你來我往,拳送腿禮,兩人打得滿天絮飛,如是倒春寒雪花飄,共計有三十餘回合,兩人還是打得不分勝負,似乎這樣的感覺就是一種享受,對於鍾離來說,卻有些吃不消,只見他喘著粗氣,很想讓這難熬的對擂結束。

可對於武舞而言,似乎還沒有打夠,看他那動作輕盈,力度鑽心,就能說明,他在控局著這場較量的進行;只見那武舞若是打出了彩,進入了幻,伴著絮飛藏著一拳頭如鐵榔頭砸向那鍾離的頭,鍾離左搖右晃,如是敲響了起床的鐘,那拉肚子的學生卻正往茅廁里趕,慌了神,錯了步,差點沒倒下。

待他稍微清醒回過神,卻又見那武舞幻化著舞步,一記影腿裹著被單,如同是棉里藏針向鍾離襲來,那鍾離已是無力抵擋,只見眼前一花,沒了知覺。鍾離的那兄弟叫校尉,光聽名字就是個正規軍人來的,只見他緊握著拳頭對準武舞,大概的意思是他要替他的好兄弟報仇。

相比五大三粗的鐘離而言,那校尉可算是要長得英俊些,武舞都不忍向他動粗,把校尉的挑釁無視,把溫柔的眼神瞟向妞妞,那妞妞早就是拳頭癢得不可開交,總算是等來了機會,得到了武舞的允許上場。

武舞閃開一邊坐下:」對付你這種英俊小生,我的妞妞便可,可知我這拳頭不打兩種人,一種是女人,另一種就是像你這種長得白面的奶油小生。」這話可把那校尉氣得將要吐血,他寧可被人痛打他幾下,也不願被人如此侮辱。

他正欲拾起拳頭奔向武舞時,卻被妞妞攔在了前面;那妞妞可是一直都被人稱作是雜牌軍的人,相比那個所謂正規的校尉,似乎很難有人願意相信他們是半斤八兩,可所有的人在看了妞妞的出擊后,都後悔了剛才萌生的想法,權當是個錯亂。

詩曰:

千里送恩終須別,萬步溜須拍馬烈,白忙一場空對幕,黑閑瞎火滿星夜;金蟬脫殼西擊東,瞞天過海衣無縫,橫空出世蛛蝙蝠,救菜摘瓜敲校鍾;絮里裹拳鐵榔頭,布里包腿棉藏針,出口成章侮難忍,何奈白面油小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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