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生涯》五(時光遺夢)

《戰地生涯》五(時光遺夢)

道成一邊給酷雪縫合著傷口,一邊抵禦著冷酷的進攻,冷酷幾次都想致道成於死地,卻又無可奈何地被道成打倒在地。

幾個回合下來,冷酷已是累得無力,道成也由於兩邊分神,累得虛脫;冷酷看出了戰機,索性站起掄拳擺腿襲向道成。

當拳腳近體的瞬間,道成卻向冷酷罷住了手:別打了,我有話說。

此刻酷雪從暈厥中清醒了過來:你們倆在幹嘛呢?冷酷,快收起你的拳腳,怎麼能對老師不敬?

冷酷橫著一股勁兒:他剛才……他剛才對你……。

酷雪:別說了,你的老師不光文武雙全,還是個醫術世家。

冷酷閉上了嘴,卻也嘟得呆萌,生氣止於眉梢:那也不能……!窮詞尷尬地沉默。

道成見狀開了個圓場:哈哈……!沒事,剛才我只是趁機考驗了一下他的功夫罷了。

酷雪:原來如此,那您說說他的功夫練得怎麼樣了?

道成嘆了口氣:哎!怎麼說呢!剛猛勁兒是夠了,可戰爭靠的不是使蠻力,而是要靠腦子。

冷酷:您是說我腦子不夠使唄?文化課,武術課都是您教的,我笨也是您一手造成的。

道成和酷雪見冷酷這個傻傻的勁兒大笑道:你看這傻小子,還賴上了!

酷雪冷眼望向冷酷:冷酷,你給我站好了,好好地聽著,接受老師的意見,你才可能得到更多的成長空間。

冷酷收腿並直,雙手下垂,挺胸抬頭,儼然像一名參戰的士兵那麼威武嚴肅;道成和酷雪看了看,欣慰地點了點頭,微笑地應諾著最初的願望。

道成坐了下來,酷雪帶傷越枕給父親徹了杯茶,道成輕泯一口,別有意味地道:你呀!就是太任性,太衝動,真遇到事情是會吃虧的。

冷酷傲氣地漲紅了臉:我就這個性格,是爸媽給的,奈我何?

酷雪生氣地磕了下茶杯:冷酷,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要學會尊重老師,不可以頂撞老師。言罷抱傷帶咳不止。

冷酷見惹母親生氣了,便收斂了一下情緒,轉而把憤恨記在道成身上,隱藏在心底:媽,您不要再動怒了,我以後不敢了。

道成:年輕人嘛!得要有點骨血,但也要懂得去拿捏,有時冷靜比衝動要管用十倍;舉剛才的例來說,我若是和你硬拼,我肯定會敗下陣來,但為什麼最後你敗了呢?

冷酷和酷雪都張大了耳朵想聽,道成卻收住了嘴沒往下說:算了吧!這還是以後再說,現在說太多你也不懂,總之,性子還需要磨練。

冷酷嘆了口冷氣:哎!似乎是在為自己的不足嘆息,似乎是在為沒能聽到老師的分解而惋惜。

酷雪和道成看著懂得反省的冷酷欣喜著,酷雪再給道成續上一杯溫情的茶,討好賣萌道:老師,您就說吧!您看他都迫切成什麼樣了。

道成:不是我不想說,時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想把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傷情啊!

冷酷收掉嚴肅的表情,行動起來湊向前:老師,我媽的傷情到底咋樣了?

道成:那箭有毒,不理想啊!我只能是把外傷給處理好,至於毒素的清除嘛,還得要勞煩你回去請你的父親來,他是藥王之後,雖然這幾年改行做樂手,但解這毒他還是區區不在話下的。

冷酷:那我這就去!欲走又還~不行,我要帶我媽一起走,否則你又對她……。

酷雪生氣道:冷酷,不準胡亂猜測,我和先生是純粹的交情,這關係並非外面傳的那麼混亂,我想你以後會知道的。

道成:冷酷,遇事則冷靜,流言止於智,不要聽風便是雨,隨波逐流;要做一個有主張、有思想、有判斷的進步青年。

冷酷很是憋氣,每次自己一有反應,對方總是聯合著說一堆大道理來壓自己,怎奈自己聽不懂,只得干委屈。

冷酷乘著月色順著溪流彈滑而下,一路上總是在想著對策去應對道成,甚至於都忘了一路荊棘坎坷。

冷酷回到家裡,直接上了施箭者的家拿了他(虎子)回到自家,只見父親還在酣睡,很是氣憤,踢翻了床板。

冷風在夢裡正欲與敵人戰得歡,突然一陣猝不及防的下墜,彷彿是與敵人同歸於盡;在生命走到終點之際,依舊豪邁如喜,這就是冷風態度。

一驚一乍,彷彿是從惡夢中醒來,滿身是汗,見眼前站著兩個大活人,更是嚇了一跳;這連環的驚變表情,不禁讓冷酷覺得好笑。

冷風: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有什麼好笑的,信不信我揍你?

冷酷:不信,連個夢都把你嚇成這樣,你有什麼膽量。

冷風:你……我剛才夢見在和日本鬼子干架呢,正要殺死好幾個,你卻……,直搖頭大嘆擾了個痛快的好夢;轉身望著下滑的床板~這也是你乾的啊?

冷酷沒有回答,而是擺出了一副迎戰的姿勢,兩人拳腿相加,用習慣的方式迎接久別的重逢。

一番較量下來,冷風大感欣慰:不錯呀,又有進步了,這次的進步好像還帶點領悟的進步,懂得收斂出招,強勁拆招了;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日,你定會超過父親的,到時,咱們一起上戰場殺鬼子去。

冷酷:殺什麼鬼子啊!老師說過,練武不是拿來殺人的,是拿來強身的。

冷風:那強身之後呢?國就不強了?敵人都快打到家門口了,你小子居然這麼想地,早知你這麼自私,當初就不送你去學武了。

冷酷:反正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的,聽說敵人有槍有炮,咱們練的又不是少林功夫~金鐘罩、鐵布衫,哪頂得住槍炮的亂轟啊!

冷風:嘿,你小子,我都在懷疑你是不是我冷風的種,怎麼這麼地孬。

冷酷:這個嘛~我都在懷疑!

冷風:你懷疑什麼啊?

冷酷: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看他們外面傳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冷風:你小子,真惹我生氣了,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休想完好無損地離開。言罷便拎了瓶酒喝了起來,給戰爭的前奏壯膽做鋪墊。

冷酷拭了拭額頭的汗,心想這下遭了,怎麼提起這個茬了?不過有些話不說憋在心裡也不快,只好膽怯而吐:我都看到師父和媽媽……。

還未待冷酷把話說完,冷風便一口酒噴了出來,「啪」地給了冷酷一耳光:誰都可以亂說,唯獨不能拿你媽媽去取笑。

冷風再進一口酒,略有微微醉,思緒混亂得促使他想聽更多:那後來呢?後來怎樣了?

冷酷退了一步隔著怒氣酒風:後來我打了我師父。

冷風又再給了冷酷一巴掌,把冷酷搧一篤坐,怒不可遏地道:連你師父你也敢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比你媽還……欲言又止。

冷酷從地上爬了起來,徹底地怒了,氣不打一處來,詞一捅語無窮:你除了會發酒瘋打我外,還能幹什麼?有本事去打他啊,打你的情敵啊!

虎子站在一旁笑出了聲:這爺兒倆,天啦~太搞笑了……!

冷風:你怎麼和他搞在一塊兒?你不知道最近這兩天村裡不太平嗎?

冷酷收起鼻酸:知道啊!所以把他請來任您發落。

冷風:讓他走吧!我不想和村裡人過不去,都是一個姓,自家人,何必……。

冷酷爆發,如同窩囊廢翻了身,聲音加倍地響亮:今天,你必須要處理他!

冷風:孩子,你這是怎麼了,你沒喝酒啊!說什麼瘋話。

冷酷挺著胸抬起頭靠近冷風:我是沒喝,您喝了啊!您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害得我媽中毒箭的人,現在還生死未卜,您說,他該不該……言罷,便蹲下身傷心哽咽。

冷風:有這事?

虎子見自己乾的好事東窗事發,便極力狡辯道:我沒有,一定不是我,今晚我很早就睡了。

冷酷起身如閃電晃到虎子面前伸指質問:今晚你根本就沒睡,要不你怎麼會如此倦態黑眼圈。

虎子:不信你可以問鄰居,我今晚根本就沒出過門,直到你來找我才第一次亮燈。

冷酷:那是因為你很早就出來埋伏,待其他人都回去時,你卻恰巧中了我的反還之箭,所以,你便抱痛悄悄摸回,直到我來找到你,你說我說得對嗎?

虎子見所有的經過都被冷酷給拆穿,自己竟然啞口無言,平日里真是小瞧這個眼中的小孩兒了,千算萬算,卻沒能猜中童忌無猜;一想到這兒,便又犯了箭傷的痛,來了個證據確鑿。

冷風一把拎住虎子惡狠道:真的是這樣嗎?你膽子也太大了。

這把虎子和冷酷都給嚇壞了,平日里看似溫柔懦夫的冷風,從來沒有過如此地尿性爆發,看來,今天是卯上了他的腎上腺了。

見虎子沒有作答,便也是默認了,冷酷一腿把虎子掃倒在地上:給我跪下,今天遇到我爸喝醉酒,算你倒霉透頂了,嘗嘗酒鬼冷風俠的厲害吧!

還未待冷酷嘚瑟完,冷風便一個酒瓶下去,開了虎子的瓢,虎子當場倒地而亡;趴在門外看戲的一幫人見狀便吆喝道:不好了,冷風殺人了,虎子死了……。

瞬間,整個村莊再次沸騰,不一會兒,餅子、豬兒父子便召集起了鄉親們將冷風家包圍。

冷風跪在地上,向逝者磕著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就這麼不經打呢?

冷酷拉起冷風:爸,您就別再責怪自己了,事情都發生了,我看現在咱們還是跑吧!

冷風:跑?往哪裡跑,我殺了人,我就該去頂罪,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逃避算什麼本事?

冷酷跪下去求冷風:爸,您就不要再固執了,媽媽還等著你去救呢!

冷風: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你媽。

冷酷抱住冷風的腿:爸,您真的不能去,就算我求您了,媽媽身體里的毒還沒解除,您一走,媽也沒得救,我也不想活了。

冷風:你給我閉嘴,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地站起來!別瞎說,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的希望全都寄託給你了。

冷風邁出一步,冷酷一語中的:那日本鬼子呢!您也不去打了么?如果您殺了日本鬼子,再回來戴罪立功,那豈不兩全其美。

冷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前後兩腿相互拉扯,彷彿就在理性與衝動間,彷彿就在生與死的邊沿,彷彿就在法律與人情間徘徊,彷彿就在好人與壞人間輪迴。

冷風終於是回過神,淡淡地道:那你得要答應我一件事!

冷酷哭著點了點頭:您說!我什麼都答應您!

冷酷說完這句話,他心裡也沒底,萬一父親提出了那個可怕的要求;他不敢想卻又已念想及夢鄉,彷彿有個靈魂在向他召喚,仿若前路竟是彼岸,可怕卻又令他神往。

醍醐灌頂醉亦醒

衝動魔鬼失理性

人還風逝夜闌靜

痛失靈魂支無丁

童言無忌小無猜

直言不諱張口來

推己及人好與壞

自有明鏡懸如台

轉念欲改疾首痛

事與願違道不同

無奈取捨全求中

時光浮華半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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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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