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決戰（十二）

「你想同歸於盡？！」長門臉色驟變。

岩漿和隕石相撞本就威力絕倫，不過所幸兩種力量並未在一瞬間就爆發，相反，似有彼此消融的跡象。

然而現在羽突然點燃內里不穩定的因素，好似插了根導火索在炸藥桶里一樣。

羽在啟動岩漿內爆炸機制的同時已撤身離去，然而還沒逃遠，便被一股吸力揪住。

脫逃不得半分。

「一點爆炸，哪怕是超自然的能量，也傷不了我，你這可笑的心思。雪乃羽，屬於你的時間過去了，就用你的鮮血，讓九尾人柱力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長門手掐著羽的脖子。

「住手！」

鳴人大驚失色。

這一瞬間，他想徹底解放九尾，不管他什麼。

如果……

如果羽死去……

那麼，剩下的天空還有什麼色彩？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摯友死在敵人手裡，然後還能笑著說一聲「原諒」？抱歉，他……辦不到。

忽的，他明白了。

——原來我並不那麼完美的繼承好色仙人的期望，和平，必然會建立在一定的痛苦之上。

「白痴。」趴跪在地上的鳴人聽到佐助的聲音，側頭望去，那張臉上，掛著淚痕。

「我們上吧，即便羽死了，也要為他報仇。」

沉靜的語氣。

不平靜的眼神。

殺氣四溢！

那雙眸，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哥哥，我絕不會用你的眼睛去換取更強的實力！這一戰，就讓我證明，哪怕沒有永恆萬花筒，也能成功！」

鼬站在不遠處，望著佐助的背影，即感欣慰，又感悲痛。

正此時，被掐住喉嚨的羽化作一縷煙霧。

影分身！

「出人預料，不過，你也太不小心了。」長門等待已久，心居的資料重要性在此刻體現出來。

根據情報，雪乃羽擅長使用影分身迷惑對手，於關鍵時刻做出最後一擊。

因此他一直嚴加防範。

不給羽影分身偷襲的機會。

現在一樣，黑色棍子直直沒入現身出來的羽體內，鮮血飆濺。

「是么？」

被黑棍插成刺蝟的羽忽又變作一灘岩漿，替身術。

「我可是一個惜命的人。」他說。

這一來一回之間，岩漿和隕石的裂變已至頂峰，佐助和鳴人還未來得及展開救援。

「不過我沒打算跑，抗完這一下，你還剩多少力氣？我還有隊友呢，漩渦長門。」羽手上功夫不慢，一面仙術岩漿盾將身子裹住。

長門收回外道魔像，這事關夢想，如果有一絲損傷他都會萬分心疼。

「超.神羅天征。」

半空。

極速裂變的岩漿，不斷壓縮的隕石。

凝聚、濃縮的球體——焦黑中流動著赤紅的晶瑩，縷縷焰火飄蕩游轉在球面，空間也似乎不穩定了。

烏雲盪開一片。

重臨大地的陽光，卻驅不走人們心頭的寒意。

冷風嗖嗖，驀地——

一朵雪白的花從蒼穹落下，飄零著沒入土裡。

接著，是一朵、又一朵。

冬天，來了？

雪縈繞著球體，方圓百里的天地被裹在了風與雪纏繞的暴風之中，蒼茫天空，皚皚白雪，銀裝裹地。

「不好！快找防護地！」遠處的鹿久臉色驟然蒼白，抬手制止身後還在趕來的忍者們，說著，兀自找了塊岩壁躲下。

「這招玩我們呢？！」漩渦明非眼皮子一抽，鬍子揪下一大塊，「組建防禦！」

鼬抬頭，那樣的力量……

卻是如弟弟所說的一樣吧……

「就算得到永恆萬花筒，不過是在勝率方面增加一成，由原來的一成長為兩成，何況，那是哥哥你的眼睛！」

「羽……」鳴人一呆，怎麼，突然的就選擇了同歸於盡？「羽！——」

「冷靜！」佐助咬著牙，死死抓著想要不顧一切撲向風暴中心的鳴人，現在貿然衝進去，和送死沒什麼兩樣。

那半空濃縮的球體，一下子綻放了。

天地啞然失色。

雲朵層層退盡。

那一片天地，彷彿能看到了天外的星空——透過明亮的白天。

萬物懸浮。

方圓十里，演變成真空地帶。

衝擊波反倒擴散到四周，肆意的、狂妄的摧殘所能觸及的一切。

地皮被掀飛。

樹木被攪碎。

「這種力量……」躲在空間內的帶土竟也被波及，捂著胸口咳出鮮血，順著面具淌下。

撼天動地！

震古爍今！

爆炸的正中，兩人還活著？

衝擊波很廣，也很劇烈，離得近的漩渦明非等人哪怕建起嚴實的防禦，也被擊得退了幾十米。

使盡全身解數，堪堪擋下。

「沒……沒了……」

佐助的須佐能乎支離破碎，鳴人癱坐在地上，兩人呆怔地望著仍然被赤紅、黑色纏繞的爆炸中心。

處在邊緣地帶的他們收到的衝擊並沒那麼大，即便如此，依然榨乾了自己最後的查克拉和體力。

有那麼一瞬間，佐助甚至想使用伊邪納岐。

所幸至關重要的時刻，鼬撐在了前面。

「哥哥……」

「我沒事。」鼬背對著佐助，神態虛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差了。

……

「你為什麼總是要阻礙我？」

「你的夢想，可能會讓我死去，我不想死，僅此而已。」

「呵……」

「我已經沒力氣了。」

「不，你贏了。能以忍者的軀體，行出神才可以做到的事，你死而無憾。」

「無憾……我遺憾的事多了，沒有完成答應她的事，沒有跟她說木牌上十六字是什麼……太多了，一一說下去，可能得說到九十年後。」

「人們的慾望太重，才會導致一系列悲劇的發生，痛苦因此而生，你也一樣，你慾望太強，強到令自己迷茫和痛苦。」

「你竟然對我這麼細緻的研究過。」

「你是我承認的敵人。」

「我有個請求。」

「說。」

「別對她下手。」

「好。」

岩漿和隕石爆炸的正中，無垠的黑。

沙塵懸浮，這裡沒有岩石，僅存的是稀薄的空氣以及一片片齏粉。

羽渾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像是被狗啃爛了一般。

長門雖然虛弱至極，但是還有一絲行動力氣，不過此戰之後多半也活不久了。

「動手吧，下手快點，一下子就死的話，我不會感受到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的絕望和回憶。」

羽闔上了眼。

體內彷彿有什麼正在蠕動，他想起來了——蝴蝶撐開蛹時就像這樣。

「如果我們聯手，能帶給忍界最長久的和平。」長門抬起了手，殺死雪乃羽后，他得暫時離開了。

畢竟渾身是傷。

「規則區定了國與國的關係，忍者的戰爭，冷兵器的對決換在另一個載體上才會在這個世界達成另外一種和平。」

「我知道了。」

長門說罷，一隻黑色的棍子刺穿羽的心臟。

「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此地不宜久留，撤！

然而，他卻沒發現羽的心臟處，有一縷紫色的神異光芒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