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決戰（十三）
黑暗依舊長存。
白雪皚皚掩蓋了一切。
方圓百里的天地，只剩下黑和白，那其中——風蕭蕭，雪飄飄，亘古的黑交融著白。
「怎麼……會這樣……」鳴人雙膝跪地，眼中的淚簌簌的淌下。
巨坑已經消失。
留下一片虛無。
羽靜靜地躺在其中，闔上了眼眸。
在鳴人的記憶里，這麼安靜地羽是在仰望黑夜，思念某個東西時才會顯露的。
現在天空也是烏黑的。
「你一定在思念著什麼才如此安靜的吧？」他嘴唇顫抖，顫顫巍巍的起身。
佐助面色冷峻，一把扶住鳴人，另一隻手死死的攥著，恨意、煞氣澎湃洶湧。
兩人，一步一步地走向羽。
未命名組織的一行人緊隨其後，他們的心中還有某個期盼。
首領是那麼的強，現在還未一統地下勢力，為什麼就突然的……離開了？
然而走近一點，他們的淚再也沒能擋住，冬園崩潰的嚎啕大哭，想要上前將沉睡的羽搖醒，卻被漩渦明非一把抓住。
「羽……羽君。」白伸手一探羽的脖頸，身子忽的后傾，淚若雨花。
「停下無所謂的眼淚。」佐助神色冷得就像一面冰，徹骨的殺氣凝聚在雙眸之中，「現在，我們要振作起來，為羽報仇。」
說著，他將渾身骨頭已經破碎開的羽抱入懷中，那入手軟若爛泥的觸感，令他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鳴人，做好準備。」
未命名組織絕不會因此而消散！羽想做的一切，由他宇智波佐助去完成！——這一生！賭上宇智波之名！
他感覺到了自己瞳力的翻湧。
鳴人茫然的抬起頭，「報仇……」
雙拳緊捏，「對，不……我……」
有那麼一瞬間，他迫切的想將長門碎屍萬段，可——
用仇恨，換來仇恨嗎？
佐助眼神微凝，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和平？抱歉，他宇智波佐助從不是那樣的人，摯友死在眼前卻能選擇原諒！
「好……」
鳴人心中糾葛著，好色仙人的教導、和平的嚮往、忍界的紛亂，就像是佩恩毀滅了木葉，恨嗎？恨。
可用復仇的手段去解決問題，最後會換來更多人的痛苦，痛苦蔓延，恨意不止。
即便老師的教導就在耳畔，他最終的選擇依舊是同佐助一個戰線。——不為什麼，只為了第七班。
「我會用我的方式，去終止這一切。」他想起長門需要九尾，既然如此……源頭是他的話，就由他——做一個了斷。
「羽留下最後兩個位置，一個是雷部，一個是陽部，鳴人，我不需要你的叛村，只是我希望你能以第七班下忍、未命名組織陽部部長的身份去為羽報仇。」佐助說。
現在的鳴人六神無主。
任由佐助說什麼也神情恍惚的頷首。
遠處，帶土沒有發現長門的屍體后便悄無聲息的離開，「真是有趣，兩蚌相爭必有一傷，既然如此，輪迴眼我就收回了。」
奪回輪迴眼，召集所能使用的一切手段，摧毀忍界！
……
「我們走吧，他日，提著敵人的頭去見羽！」佐助說著，正要離開，卻見鹿久等一幹上忍趕來。
姍姍來遲。
「這——」
哪怕來之前有過無數猜想，然而真正見到時，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鹿久視線落在佐助懷中，宛如無骨的羽身上，神情一滯。
木葉史上，被譽為四代目火影之後最天才的平民忍者，有希望達到初代目火影層次的天才——雪乃羽！
此刻，竟……死了？！
處於焦土之中的木葉已經無法再承受未來綠葉消亡的噩耗。
「我們，遲了……」亥一面露不忍，一名十六歲的天才忍者，從之前保護木葉時露出的手段可見其已經站在忍界頂端，然而現在……
他之前有撮合自己女兒和羽的打算，現在竟「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回去吧，向大蛇丸傳遞一個消息，如果他敢穢土轉生羽，我會親自殺上門去。」佐助看了眼香燐和重吾，之後的復仇戰兩人並不能做出貢獻，既然無用，還不如現在就回去。
「佐助君……」
香燐想留下來。
重吾拉了拉她，「我知道了，你……小心一點。」
說罷，匆匆離去。
再留下來，保不準木葉一方會對他們不利。
「他們可能會要人。」漩渦明非湊到佐助身邊，小聲說。
「我這邊也有人，自來也還在我們手中，既然是一個組織的人，他們再蠢也不會阻止。」佐助餘光掃了眼被文太護著的自來也。
「自來也大人已經受傷，我們帶回去療傷了，萬分感謝你們的救援。」鹿久是個聰明人。
他看得出來現在的未命名組織每個人都是一尊煞神，觸霉頭是不智之舉，哪怕他們這邊人多。
至於羽的事……
待綱手大人轉醒之後再談。
自來也神色一直很複雜，特別是鳴人應下復仇一事時，眼瞼低垂，這一刻，他也很迷茫自己的理念是否正確。
錯的是這個世界？
還是人？
痛苦的傳遞，仇恨的蔓延……那樣的世界，真的能夠做到嗎？
「嗯。」佐助點頭，旋即拉上鳴人，折身，卻沒邁開幾步，便見一名少女出現在視野之中。
米黃色的頭髮，臉上生著黑色的紋路，紫色的光芒流轉在眼眸之中，長袖、七分褲，未穿鞋子，腳丫卻纖塵不染。
張嘴喘著粗氣，汗沿著髮鬢流下。
「你要做什麼？！快放下他！」紫苑神色焦急，路上，她有了預言，是關於羽的。
因此耗費大量精力加快趕路的速度，所幸，及時到來。
「聽她的。」漩渦明非說。
紫苑，這位鬼之國的巫女。
佐助眯了眯眼，卻最終還是放下。
既然是羽的女朋友，那應該信得過吧？
木葉一方不明所以，這突然出現的少女，和雪乃羽是什麼關係？
「真是的，你就不能乖一點嘛！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非死即殘，也虧得我心理素質強大，否則……否則……」
紫苑急步行至羽身邊，跪坐下。
抱怨著，眼淚沒藏住。
「我可怎麼辦啊！你這混蛋！」
真想咬一口，不過那渾身血淋淋，沒一處完好的身體，再咬一口就沒了。
「這次你命大，下次呢？我真想詛咒你一輩子給我乖乖的，安安靜靜的，平平安安的……你這……」
「該死，又不該死的混蛋……」
說著，她將貫穿羽心臟的黑棍拔出，鮮血濺了一身，不過手中泛起朦朧且神異的紫芒，同羽心口忽然升起的紫光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