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處大陣
魏齊神輕嘆一聲,當初不過是好心之舉,卻是沒有想到這父子團聚之後,鳥叔的身體狀況卻是越發的慘淡,畢竟人鬼殊途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可你不是要我的血嗎?」
鳥叔不敢得罪魏齊神,此時卻依舊想要堅持一下,畢竟在他想來,老子救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怕冒點風險,也是應該的。
「你現在給我就好了!」
魏齊神點了點頭,取出一隻瓷碗,用一把匕首,在鳥叔的掌心處劃開了一道,鳥叔的鮮血,頓時就順著掌紋,落入到了瓷碗之中。
原本周禮只是需要一滴血,魏齊神這樣做,卻是有他自己的目的,這鳥叔和孩子相處的太久,身上沾染了鬼氣,極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所以他要多準備一些血液,以防意外。
同時當血液染紅掌紋之後,能夠起到一定作用的蒙蔽天機,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鳥叔就算命里會有什麼兇險,也可以順利的躲避過去。
「鳥叔,你可不要亂動!」
魏齊神托著瓷碗,臨走的時候,又特意的囑咐了鳥叔兩句,這才朝著杜玉蘭的院子走去。
「唉!」
鳥叔輕嘆一聲,來回的在巷子的門口走動,他擔心自己孩子的安危,此時已經有些心急如焚了。
「孩子?」
突然鳥叔的神色一愣,目光看向青衣巷的方向,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孩子的聲音。
「爸爸!」
「爸爸你在哪裡?」
鳥叔靠近青衣巷,發現那聲音已經越發的清魏,正是自己孩子發出的聲音,這聲音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聽錯。
他頓時老淚縱橫,當初孩子走失,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人永隔了,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這孩子太多,他剛要邁步走進青衣巷,卻是突然想起魏齊神的話,急忙止步。
「爸爸,我好冷,我好餓,你怎麼不來救我呢?」
空蕩蕩的青衣巷內,再次傳來了那孩子的聲音,這聲音變的凄厲,變的可憐,甚至還有一些怨言。
「孩子,爸爸來了!」
頃刻間,鳥叔的所有心理防線都崩潰了,完全忘記了魏齊神的交待,直接就衝進了青衣巷,順著那聲音的方向跑去。
魏齊神屬於大觀,在其眼中,這南城就是一隻巨大的碗口,這碗的四周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缺口,這些缺口會讓這裡凝聚的氣運外泄,因此形成一處又一處的風水凶地。
那斷頭山是,那防空洞也是,還有那斷頭山附近的道觀,也都是這樣的地方,但它們只是在碗口,那裡雖然兇險,可終究還有一些天地的氣運,會不經意的落下。
但是南城內卻是完全不同了,這青衣巷就像是碗底的一處分水嶺,這格局想來是有人特意為之,要以這巷子,阻擋住南城的氣運外泄,從而才有了南湖的麒麟吐書聚寶盆之格局,而北面則是一片荒蕪。
這是魏齊神沒有告訴那些工人的,不是他有所隱瞞,而是這裡面涉及的東西實在太多,真的講不明白。
如今這幕後的老闆,想要在這青衣巷內,建造住宅或者商場,都會改變整個南城內部的格局,這種改變也是大觀上的調整,但是到時候必然會讓整個南城都隨之一起衰落下去。
「會是什麼人?」
端著那瓷碗,魏齊神出現在了杜玉蘭的老宅內,神情充滿了疑惑,能夠察覺到這裡變化,而且做出這樣驚人之舉的,必然在風水之上有著極為強大的造詣,甚至於,單論風水對方還要高出魏齊神一些。
院子里,周禮和杜玉蘭都神情有些凝重,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青衣巷內的變化,而周禮的臉色卻是最難看,畢竟他剛剛離開沒有,對方如此快就改變了格局,讓他也有些臉上無光。
「姐姐,你有事沒有告訴我們吧?」
魏齊神將那碗血交給了周禮,目光卻是直直的盯著杜玉蘭,這位奇異的存在,有著太多的秘密,而魏齊神相信,這裡只所以能夠改變如此之快,絕對是這裡事先就有人布過陣法,而現在只是剛剛啟動而已,這種事情,按道理杜玉蘭不會不知道的。
杜玉蘭眉頭皺了皺,有些無奈道:「我活了太久,遺忘了太多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當初那道士曾經對我說過,這地下的確有一處大陣,叫做離火歸元陣!」
「離火歸元陣?」
魏齊神眉頭一皺,茅山擅長陣符之術,對於陣法自然有研究,可是這陣法,他卻是有些陌生,而且模糊的記得,貌似這陣法是用來煉丹的,如今居然有人用在了這裡,這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原來是這樣!」
不過很快魏齊神就想通了,這離火歸元陣,是被刻畫在丹爐之上,在煉丹的時候,如果遇到危險,以此陣來瓦解,而此陣的確存在能夠改變空間格局的能力,但是那力量太小,只能夠在煉丹之上才能夠有所作為。
居然有人在此地布下這樣的陣法,而且這看這情形,這規模必然籠罩了整個巷子,這種大環境之下,這種陣法一般很難發揮什麼作用,而且這裡不是丹爐,難道對方還能夠把所有人都當成丹藥給煉化了不成?
「對方應該是來了這裡!」
杜玉蘭的眼神陰冷,之前他們一直都在尋找這個人,而現在這個人居然再次回到了青衣巷,這等於是一群人轉了一個大圈。
「對了!一定是你重創了他,他試圖在這裡恢復!」
杜玉蘭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那人曾經很迷戀紅衣,因此對其講過很多的事情,但是當時紅衣根本就不喜歡對方,所以一直都沒有太在意,可就算如此,還是記得對方說過,這個陣法在關鍵的時刻,能夠起到救命的作用。
這離火歸元陣,杜玉蘭本身就不懂,加上他足夠的隱蔽,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現在才意識到其真實的存在。
「這青衣巷我都走了一遍了,這陣法入口在哪裡?」
周禮的眉頭深鎖,他最近無所事事,已經將附近都搜索了一遍,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陣法的痕迹。
「先把那小鬼找到再說吧!」
魏齊神輕嘆一聲,這才猛然想起鳥叔的事情,在這樣的陣法之下,如果那小鬼還在青衣巷內,必然是很危險的。
這離火歸元陣,雖然魏齊神沒有用過,可卻也能夠猜測的出,這陣法八成不是把他們當成丹煉製,而是把他們當成了葯,而那之前的工人,也是葯的一種,根本就不是來此地破解什麼格局。
想來這神秘人應該是連那老闆都給騙了,他是因為受了重傷,所以才不得不啟用這陣法,而這陣法損耗極大,很有可能就只是能用這一次,而也唯有在青衣巷這種隔離兩地的環境之下,才能夠布局。
但這種布局之後,極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南城經歷漫長歲月平復的氣運,出現前所未有的匱乏,這種只考慮自身利益的邪修,正是魏齊神這一次下山,必然要除掉的。
「幽冥引路!」
周禮取出一滴碗中的鮮血,輕喝一聲,雙手快速的疊印,可那滴血就只是懸浮在他的四周,不斷的旋轉,就好像是迷路了一般。
「那小鬼的四周有結界!」
周禮的眉頭深鎖,額頭的鬼眼開啟,其上有一道印記顯露出來,這印記是當初地藏王菩薩,贈送給每一位渡魂人的,這印記的存在,保證了他們的不死不滅,而也是他們強大的根本。
這印記,隨著度化的鬼魂增加,會不斷的變強,可是周禮已經沉睡了太久,這印記有些暗淡,顯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力量。
「不行!」
周禮一副使出吃奶勁的神情,卻是很快就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他現在本身除了不死不滅,幾乎沒有什麼能力,要隔空破開結界,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給你!」
魏齊神一臉嫌棄的取出一張破界符丟給周禮,他發現自己被當初周禮冷酷的外表給蒙蔽了,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累贅,什麼事情都辦不了。
「謝了!」
周禮卻是一副奸計得逞的神情,一把就接過破界符,直接焚燒掉,破解符直接化作一道金光,快速的沒入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地下?」
魏齊神眼中頓時露出一抹精光,這可是真正的意外收穫,那陣法居然是被布置在地下,如此一來,不被發現也就極好理解了。
但是很快魏齊神就有些犯難了,他又不是老鼠,怎麼可能會跑到地下去,而且茅山雖然有遁地符,但是那東西太貴了,哪怕他破產也用不起一張。
「鑽下水道呀!」
周禮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直接走到了院子口,就要去找下水道口,可是很快他就愣住了,因為路上的一處下水道口,此時已經被人打開了。
「是鳥叔!」
魏齊神此時也跟了出來,急忙向巷子入口的地方望去,發現鳥叔已經沒有了蹤跡,頓時就知道對方應該是沒有聽自己的話,而這下水道井蓋,也應該是他打開的。
對於鳥叔的擅自行動,魏齊神雖然氣憤,卻也不會怪罪,畢竟對方是親生骨肉,在這樣的感情面前,或許有些人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這都是可以捨棄自己生命要去守護的。
「不要浪費時間了,抓緊吧!」
周禮輕嘆一聲,握住那滴鳥叔的血,直接就跳了下去,魏齊神雖然覺得裡面會很臭,卻也不得不跟著下去。
「怎麼這些人都喜歡鑽下水道呢?」
地下漆黑一片,果然臭味很重,魏齊神忍不住的抱怨,之前抓張平的時候,對方就是在地下井道裡面,這讓他印象深刻,而此時他也有些鬱悶,似乎很多邪教的人,都喜歡躲在這樣的傢伙。
不過很快魏齊神也就理解了,對方做的事情都是傷天害理的,自然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像老鼠一樣生活在黑暗之中,卻也是對方最好的歸宿了。
魏齊神點燃一張火符,地下的一切都被照亮,而那滴血液在這裡變的活躍,速度極快的往前衝去。
「情況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