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困陣中
看到這一幕,魏齊神卻是臉色變的陰沉,在場的只有他懂陣法,可是在外界如此聲勢浩大的陣法,在這下水道中,他卻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波動,而且那鳥叔剛剛下來不久,按道理他們應該能夠看到才對,可對方連影子都沒有了。
「有古怪!」
魏齊神皺了皺眉,他討厭這種感覺,而且在這一刻,那之前在咖啡店裡不祥的感覺,再次浮現,這讓他不安。
根據茅山歷代的記錄,天人三衰每一位天師都各有不同,而卻都最少有一次是修為的降低,而面對這樣的情況,唯一的做法就只能夠躲避。
可魏齊神的性格看似柔軟,可更有一股韌性,否則也說不出那句天師不可辱,而其現在哪怕修為衰退,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只是天人第一衰,如果這一劫都渡不過去,算個什麼天師?」
魏齊神冷笑一聲,眼中露出高昂的戰意,他可是勵志要成為道君的天師,怎麼可能因為一場劫難而後退?
「沒有路了!」
周禮突然神色一變,有些詫異的看著前面,這下水道雖然是四通八達,可他們是跟著那滴血而來的,這就像是開車用了導航,根本就不可能走錯,可前面的確是一條死路,而那血就停在了牆壁外。
「對方應該是早有防備,陣法就在這堵牆的後面,打開這面牆就好了!」
魏齊神觸摸那堵牆,他相信周禮的幽冥引路不會錯,而現在沒有路,只能說明他們被困在某一個厲害的陣法之中,迷失了方向。
「這堵牆手感很真實,但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魏齊神眉心的天眼發光,他在認真的推演,此地極有可能也存在一處守護大陣,畢竟那離火歸元陣的運轉需要時間,換了他也會多做一手的準備,而這絕對不會是一堵牆這麼的簡單。
之前鳥叔能夠毫無阻礙的走過去,這就說明這大陣是在運轉的,如果貿然的打開這扇門,極有可能會觸動這扇門後面的陣法,以他的能力,的確可以一層層的破解,但這需要浪費時間。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浪費,雖然不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可是鳥叔和他的兒子都在這陣法之中,如果時間耽誤的久了,或許就會生出事端來。
「不好!」
可就在此時,魏齊神的身體突然一陣踉蹌,之前還只是身體內道法的削弱,可現在他感覺自己的體力也在衰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魏兄,你沒事吧?」
周禮有些擔憂的看向魏齊神,他雖然神通幾乎全部喪失,可感覺卻是異常的靈敏,察覺到了魏齊神的不對勁。
「沒事!」
魏齊神倔強的搖了搖頭,右手的指尖迸射出一道金色的絲線,直接洞穿那牆壁,就見到那牆壁隨之裂開,再次露出黝黑的下水道口。
這應該才是這地下道內真實的景象,可是很快這地下通道就開始了閉合,而在洞口的深處,更是能夠看到一群群瘋狂的巨大老鼠,正在快速的朝著這邊衝來。
這些老鼠很大,幾乎佔據了整條的通道,它們的神色猙獰,身上的毛髮堅硬如鐵,血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三人。
「這是老鼠洞?」
周禮下巴都要驚掉了,他不相信世間有那麼大的老鼠,這多半和他們所處的環境有關,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通道,而是一處老鼠洞。
「須彌一芥子?」
杜玉蘭的眉頭也深鎖,這位故人如今不光是降頭師,居然還精通佛門的奧義,這不禁讓她也有些詫異。
「百年的時間,怎麼可能會虛度!」
魏齊神輕嘆一聲,紅衣杜玉蘭都已經死亡有一百多年了,這個茅山的叛徒,可就是學習了一百年的時間,道術這種東西,博大精深,有些人就是因為時間不足的緣故,最終無法研究透徹,而對方如果這一百年都在鑽研,哪怕他沒有突破天師境界,可也絕對不比天師弱多少了。
這一點當初在咖啡館對決的時候,魏齊神就已經意識到,雖然當時魏齊神最終獲勝,可要知道,對方是跨越了空間才參戰,而且他是一個人,魏齊神卻是動用了太白金星和神龍,這樣對比之下,自然就有結果了。
「疾!」
魏齊神右手往那洞口的位置一點,手指快速的在空中畫出一道靈符,只見他們的身體在不斷的變大,而那洞口也漸漸隨之縮小。
「原來如此?」
周禮的眼前一亮,隨著身體的變大,他們發現這面前的所謂牆壁,居然只是地下通道中的一個台階,而他們剛才不知不覺著了對方的道,身體在進來之後就已經被縮小了。
「我們的肉身並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我們的視線!」
魏齊神卻是搖了搖頭,世間哪裡有能夠讓人縮小變大之法,而且有也是有局限的,如同童話故事之中,變成小人,那是一種人的主觀幻想,哪怕他是天師境界也做不到。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的眼睛的焦距產生了變化,讓他們原本能夠看到台階上的事物,變的只能注意到那老鼠洞。
「的確是這樣,這應該是迷魂符,在西方也叫做催眠!」
杜玉蘭帶頭走向那台階,越過這台階,就能夠看到,在他們的前方,那裡有無數的幽魂在飄蕩著,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這些幽魂,絕大多數,都是那天幽閉蘭花開啟,沒有來得及離開的鬼魂,可是這一刻,它們的靈魂狀態已經不在,成為了只能夠如同黑色煙霧一般的幽魂。
這樣的幽魂,在地府之中異常的平常,這些都是不服從地府管束,被強行抹去靈魂狀態的存在,那些幽魂一個個都桀驁不馴,盤踞在地府之中,就算是最強的渡魂人,也未必就能夠度化。
「怎麼會有這麼多?」
周禮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這些幽魂每一個的實力都不強,應該是被人強行轉換成現在的狀態,而在凡間,這樣做法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在用這些鬼魂修鍊,而這樣轉換的幽魂,除非有機緣可以轉變為幽靈,多半都是很難在天地間生存的。
「在裡面!」
魏齊神指向前方,之前進來的鳥叔,正跪在地上,不斷的對著一個地方叩首,他的額頭都已經破皮出血液完全沒有注意到。
「他並沒有被下降頭術!」
周禮的眉頭深鎖,之前他們以為鳥叔被引進來是因為被下了邪術,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他是自己主動走到這裡的。
「不對!這些幽魂之中,有他的孩子,這孩子已經被抹去了神智,它是在本能的想要奪舍,而鳥叔是他的近親,唯有他的肉身,能夠被奪舍!」
魏齊神輕嘆一聲,世間最殘酷的就是這種相愛相殺,所以他一直都主張,人死之後就要魂歸地府,因為不管在堅定的意志力,在漫長的歲月中,也有可能會被磨滅。
這孩子如果在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可它現在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當它有一天清醒,它甚至會後悔它的決定,從而痛不欲生。
「醒來!」
一旁的杜玉蘭輕喝一聲,一把震開四周的幽魂,同時走到了鳥叔的面前,要將他強行的拉起,在幽魂離開的剎那,鳥叔已經清醒,可卻是沒有起身的意思。
「鳥叔,出去等我好嗎?」
魏齊神此時也走了過來,小聲的對鳥叔開口,他也無法允許子殺父這樣的人間悲劇發生,而且就算鳥叔願意被殺,可是對那孩子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會因為這項罪過,在地府的陰德簿上,再狠狠的勾下一筆。
「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鳥叔的眼中滿含淚水,清醒過來的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一切,可他並沒有因此而離開,反而注視著那些幽魂,在努力的尋找。
「它還在!」
魏齊神輕嘆一聲,右手往那幽魂之中一撈,一頭很小的幽魂,就被他拘禁在了手中,這幽魂很恐慌,在拚命的掙扎,可卻哪裡能夠跑的出去。
「它還能夠去投胎嗎?」
鳥叔顫抖的雙手想要去抱這個幽魂,卻是被魏齊神給躲閃開,他的眼中充滿傷感,這孩子是因為要找到他,所以才留在人間,而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的心中充滿愧疚。
「不能了!」
魏齊神並沒有隱瞞,揮手取出那隻杜玉蘭不久前丟給他的金燈,一把將這幽魂封入燈中,然後丟給鳥叔道:「這小子此生是不可能輪迴了,但卻可以陪伴你渡過餘生!」
「我不要!」
鳥叔握著金燈的雙手在顫抖,他整個人更是半跪在了地上,他的心中此刻充滿了愧疚,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矯情!」
就在魏齊神想要安慰鳥叔幾句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抓向了金燈。
輕響一聲,魏齊神和那手掌對了一擊,以拳對爪,彼此之間旗鼓相當,居然平分秋色。
「恢復了嗎?」
魏齊神的神色陰沉,他如今道法和力量都在衰退,可卻依舊是天師境界,面對這位曾經偷襲過他的人,居然還是無法壓制。
要知道,天師和真人之間,可是跨越了天塹一般,真人戰天師,原本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這人活的歲月太久,他的資質不足,卻是用時間補上了這個缺口,以龐大的積累,以在各方面的研究,補充上了。
「如果天師活的足夠久,是否也能夠被稱為道君?」
魏齊神心中升起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一直以來,十方道門對外都宣稱沒有道君的存在,可是這種事情,魏齊神總覺得有些不真實,畢竟道門從來不缺少奇才,這些人怎麼可能會甘於平凡。
魏齊神是茅山的奇才,被譽為唯一可以突破道君境界的存在,可如果面前的人可真人戰天師,那是否也有天師,雖然沒有突破,卻擁有道君的戰鬥力?畢竟這麼漫長的歲月,世間的路不可能只有一條。
「人呢?」
黑暗中,魏齊神的目光深邃,就在此時他才發現,身邊的杜玉蘭和周禮已經不見,而四周已經出現了陣法的波動,應該是有人用陣法將他們三人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