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二選一
瘋狂席捲全場的熾焰暴風，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祭壇的中心捲去。
正是所有怪物看到的一種景象吧。
所有的，敢於接近那個暴風所在周圍的怪物。
就如同觸犯了某種威嚴而不可侵犯的東西。
如同越過了某種不可以被逾越，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被踐踏的界限一般。
會被無盡的火紅吞噬，斬斷，粉碎，然後碾壓般的屠戮。
這正是這一刻戰場上的情況。
不是一個怪物如此認為的，而是所有怪物。
以至於，就連某個冰冷的身影，也同樣是如此。
那個傢伙……
他也生氣了？
不，他是真的認真了吧。
難道，她剛才的話語，真的傷害到了他？
可，她明明沒有說錯。
她沒有錯。
他本來就是對於女人毫無防範。
可即使如此，即使堅信著自己沒有錯。
看到這一刻的銀輝，她還是不免有些心軟。
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說是喜歡呢。
為什麼喜歡的是他而不是別人呢。
其實正是因為，她總是無法抗拒吧。
哪怕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喜歡他。
這不是某種魔力，必須，而是，她的內心之中，一直都有著那樣的一個男人。
他並不聰明，甚至於很愚蠢。
可她卻，非常喜歡。
她不是必須要喜歡他，只是，身不由己。
心不由己。
「轟！」
但真正的響動，卻不是來源於戰場。
反而正是來源於祭壇。
銀輝全力推進的戰線，眼看就在眼前的祭壇中心。
其上面的雪白晶石卻突然湧出一陣強光，猛然之間耀了銀輝的眼。
令他的攻勢不由的停了下來。
這種人性的，甚至於靈魂的本能防禦反應，銀輝也無法避免。
「吼！」
但銀輝防禦了，怪物們卻沒有。
銀輝四周的怪物們，便是抓緊了這個時機向著他攻來。
「咔！」
冰冷的刀斬，則在這一刻斬斷了這一切。
又一次的？
被獲救了？
銀輝在見識到了這種刀斬的一瞬間，不禁想到。
但很快，危機感，令他來不及想這些。
「小心！」
下一刻，在水瀾幫助了銀輝斷後之後，卻是她自身也開始面臨起了危機來。
「砰！」
因為這個時候，祭壇之中正是猛然再度跳出了之前令銀輝陷入苦頭的惡獸向著水瀾襲來的。
銀輝當然不會讓惡獸得逞。
在抱住水瀾的一瞬間，便向著旁邊滾去。
因為他也知道，他無法與惡獸對抗。
「砰！」
水潭中的炸裂聲再度發出，第二隻惡獸緊接著又向著銀輝這邊撲來。
根本沒有給銀輝和水瀾任何的機會。
「不……」
銀輝發出了低沉的怒吼，這一刻，突然爆發而出的氣勢才是真的將另一旁打算同樣襲擊向銀輝的惡獸都嚇了一跳。
一時之間，那是惡獸竟然不敢接近銀輝。
彷彿在那裡的不是銀髮的戰士，而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怪物！
「啊！」
憤怒的吼聲中，在銀輝落地之後，方天畫戟更是以橫掃千軍之勢激戰而出。
「嘩！」
也就在黑金的方天畫戟第一次將惡獸瞬間斬為兩截的同時。
「轟！！」
更加猛烈的光束從祭壇中心，雪白的晶石之上湧出。
「吼……」
驚呼聲中，祭壇的怪物便是在這一刻，瞬間全部化作黑色灰燼消失。
心眼？
這個時候，那一瞬間，他將她壓在身下的一瞬間。
她正是感受到了吧。
那種強烈的心跳，以及他所想要表達的。
能夠給另外一個人一起使用的「心眼」。
只有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嗎？
這個傢伙，果然是一點都變化都沒有。
可是，原來是她變了嗎？
她不由這麼想到。
如果說證明，或者說，如果說他變心，可以有很多理由的話。
那證明他沒有的證據，憑藉這樣的「心眼」。只此一役，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她還需要證明什麼，又還需要，在奢求什麼呢？
有的時候，奢求太多，反而未必是好事……
那麼這個時候，反而是銀輝沒有心思想那麼多。
他從地上爬起來急忙斬殺掉惡獸之後，目光已經被遠處的異象吸引了過去。
而這一刻，水瀾也明顯注意到了。
突然在祭壇出現的光束，以及光束通向的方向。
整個「深淵」的上空，現在一共有六道光束射向中央的「血月」。
很難說，這意味著什麼。
但這一刻，也就在這個時候，「血月」身後的那個巨大身影，開天闢地一般高大的窮奇的身軀。
在這個時候，正是竟然逐漸的開始有了一些動作。
這才是令人銀輝和水瀾一瞬間都是一驚的。
九個祭壇，這一刻只有三個發出了強光，起到了一些作用。
不難猜想，隨著銀輝這邊，夜麟那邊，以及雪月和炎舞那裡的進度，至少也已經破壞了一個祭壇。
可即使如此，利用剩下的三個祭壇，難道窮奇也可以完成它的陰謀？
「怎麼可能……」
注視著這一幕，銀輝不可思議道。
他當然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
一瞬間，銀輝不顧一切的向著祭壇衝去。
「不要過去！」
冰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是制止道。
但銀輝這個時候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只要能夠讓他阻止眼前的這座祭壇，這一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吧。
他是會不計後果的完成這種事情。
「啊！」
但他也並沒有過去。
因為強光在這一刻，正是將他彈了回來。
那種力量，是銀輝稍微一觸碰，就幾乎要粉身碎骨的程度，連靈魂都要瞬間被擠壓消失的強大壓力。
但是因為他身著「戰神鎧甲」，不可能被粉身碎骨，他的靈魂也不可能消失。
因為違背了這樣的規則，所以他被強制彈回。
雖然即使存貨了下來，這一刻，銀輝依然感覺全身上下連同靈魂都火辣辣的，如同被烈火焚燒一般的灼熱。
即使眼前的晶石，正是雪白的晶石。
「沒事吧……」
第一時間，冰冷的身影卻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瞬間，他的身體也好，靈魂也罷，所有的灼熱，卻都彷彿被這冰冷澆滅了一般吧。
那正是一種，從心底產生的冰涼。
雖然即使如此，銀輝這一刻的內心，依然不免焦急。
「我沒事……可是……」
銀輝想要說什麼，水瀾當然知道，但這個時候，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道。
「快看那邊！」
順著水瀾的指引，銀輝也很快的看到了她所說的地方。
因為這個時候，在「深淵」的天穹之上，那三道射向「血月」的光芒，始終連接成功。
因為就在這一刻，白光。
不同於從三個方向射向祭壇的雪白，金黃，火紅的三色光束。
這一刻從「血月」之中亮起的，正是潔白的光芒。
怎麼說呢，是一種神聖而潔白的光芒吧。
而這樣的光芒，正是從「血月」的內部升起，直接將窮奇建造的三座祭壇射向「血月」的光束，完全從內部隔離開來。
令三道光束，始終不能互相連接，並且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隨著潔白光芒的越來越明亮，潔白的光芒，卻是在突然之間，轉瞬又成為了血紅！
那是在潔白的光芒範圍超過了「血月」的時候，並且潔白的光芒，同時那射向「血月」的三道光芒開始接觸的時候。
就連三座祭壇射向「血月」的光芒，都被渲染成了血紅。
並且以逆向的方式，極速之間反而反射向了那三座祭壇。
因而，也就在銀輝等人肉眼可見的情況之下，被渲染成了血紅的三道光束，反而開始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射向了三座祭壇。
「轟！」
更加劇烈的震蕩，便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血紅的光束，直接便將三座祭壇完全摧毀！
光束的轟擊，已經到了要將三座祭壇都連根拔起的程度。
連銀輝和水瀾也不得不暫時避一避風頭從而在爆炸的瞬間推到了祭壇的幾百米開外。
「這到底是……」
半響過後，等到「血月」上方的血紅光束也完全消失，連同潔白的光芒同樣收縮回了「血月」之內。
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銀輝這才疑惑道。
「翡翠姐姐……」
但這一次，回答銀輝的，卻反而正是在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度出現的瑪瑙。
她注視著上方的「血月」，卻是幽幽道。
倒是銀輝，這個時候，再度看到了瑪瑙手上的小太刀。
熟悉的小太刀。
但是這一刻再度看的話，還是有些不同的。
瑪瑙的小太刀，對於銀輝其實是溫柔的吧。
翡翠？
當然了，同時，銀輝也不會忽略掉，這個從瑪瑙口中說出的關鍵辭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銀輝不由的問道，瑪瑙是從力量源頭的地方回來。
但其實她並沒有摧毀力量源頭。
銀輝當然不知道原因。即使他絕對不會懷疑這是瑪瑙能力不夠的原因。
或許只是她不想那麼做呢？
況且，力量源頭摧毀的話，這一刻窮奇的三個祭壇，也就不會發揮作用了吧。
這九個祭壇，本來是窮奇用來偷走三個力量源頭裡面力量的裝置。
之所以要全部摧毀自然是為了阻止他完成這樣的瘋狂計劃。
但即使如此，關於這個力量源頭的問題，即使到了現在，依然還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不止是因為，有人要他摧毀力量源頭，而有人要他不然。
但，要求摧毀力量源頭的，終歸只是冰龍王，而不是雪月和炎舞。
摧毀力量源頭，也並不是銀輝，夜麟，水瀾三人的目的。
相反，三人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只是「女神」的禮物而已。
至於無論是摧毀力量源頭，還是打敗窮奇，亦或者是以「血月」作為目標。
其實這個問題，反而正是不是三人需要關心的。
三人注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怎麼樣。
可這一刻，即使夜麟和水瀾是這樣的。
也不代表，銀輝同樣是這樣的。
「如果是輝的話，會怎麼選呢？」
瑪瑙沒有提及翡翠的事情。
她只是突然之間，這麼問銀輝道。
她注視著銀輝的眼眸，很迷人。
但卻似乎，有些別樣讓他心動的東西。
雖然，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希望他做到什麼。
「什麼……怎麼選？」
瑪瑙可以相信的人，這個時候，如果說，只有銀輝的話。
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她會對於這個男人這麼好了。
他是值得信賴的，即使，可能在某些方面會有一些小問題。
「窮奇……」
瑪瑙笑道：「血月……」
她注視向了窮奇，又注視向了「血月」。
最後反過來注視著銀輝道：「如果只能夠二選一呢？」
這樣的選擇是突然起來，而令銀輝沒有準備的。
二選一？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做出的是什麼選擇吧。
「……」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但瑪瑙卻已經又開始解釋道。
「深淵之謎……」
但瑪瑙的解釋，卻又同樣是令人費解的。
以至於，銀輝一時半會兒，思考困難。
「女神的禮物……」
瑪瑙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吧，以至於，這一刻令銀輝已經不會產生什麼驚訝。
不過提到了「女神」的禮物，不說別的。
至少水瀾這一刻是有所觸動的。
她對於「女神」的禮物本身是什麼不感興趣，但她卻也挺好奇的。
三人經歷了這麼多，才好不容易到了最後。
得到的，又最終是什麼呢？
如果得到與付出的代價不成正比，那也是挺令人頭痛的吧。
「如果只能選擇其中一個呢？」
瑪瑙說出了，令銀輝最為害怕的一個選擇。
他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吧。
「深淵之謎……女神的禮物……」
不是說「女神」的禮物，就在深淵之謎嗎？
為什麼這一刻，他竟然還需要面臨二選一的選擇。
銀輝不懂，他依然不懂。
他的眼中，依然有疑惑。
但這個時候，瑪瑙卻不由的，親吻了銀輝的臉頰后笑道。
「或者更加直白的一點來說的話。」
瑪瑙在銀輝的耳畔旁，輕聲道。
「如果是奴和她，輝會怎麼選？」
那是一瞬間，令人銀輝，瞬間呆立的話語。
他……應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