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死人
死人是不會呼吸的。
死人是不會行走的。
死人，也是不會有思想，有想法的。
更甚至於，死人不會有不安，不會有惶恐，不會有個驚亂。
死人，不會有這麼多的后怕。
死人，甚至於連這些什麼都不會知道。
可她真的生氣了吧。
雖然銀輝至今也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會這麼生氣。
僅僅是因為他一不小心被襲擊了嗎？
還是因為，他一不小心被一個女人襲擊了。
又或者，是在她的面前被一個女人襲擊。
那麼，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這個問題，才是將銀輝難住了。
她來的有些太巧了，正好就在白衣女人襲擊他的時候。
但如果這個時候，如果他是有這種想法的話，也難怪她會生氣了。
而且這麼生氣，他根本沒有反省吧。
自己錯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根本不知道錯在哪，即使是知道錯了，可是又有什麼用？
他做事情，依然會按照自己的直覺，感覺，甚至於，喜好？
是的，他其實並不相信白衣女人真的會殺他。
即使，他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
可也正是這一點，因為這種迷之自信，就將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心臟，自己的生命放置於別人的屠刀之下。
這不是很蠢嗎？
但誰讓他到底不是聰明人呢。
銀輝並不會覺得，他所做的是有什麼對的，或者有什麼值得炫耀的，甚至於作為一個理由和借口。
但剛才的那一刀，雖然沒有真的殺了他，也足夠令他驚醒了。
或許，他雖然是雪月和炎舞的，但也不止是雪月和炎舞的呢。
關係他安危的人，明明不止是她們，還有前面的人。
那個傢伙，也是一樣的。
她之所以生氣，可能還是在於。
作為離別的最後一刻，銀髮的戰士，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依然沒有任何覺悟吧。
如此，這就是離別了嗎？
可他明明，什麼也做不了。
他即使有心，也明明是無力的。
因為他知道，這還不是最後。
也不是真正的離別。
至於那個白衣女人的事情，反而是銀輝再也不願意去想的。
無論如何，始終是因為她的出現，終於成功的將他和她的矛盾，徹底激化。
這一下子，才是麻煩吧。
他在她的面前，更加無顏以對了。
可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他想要說，她是誤會了。
他想要解釋……
可是他不能。
因為，這說到底，也正是最後了。
如果他解釋了，這條路，可就沒有辦法走下去了。
所以，銀髮的戰士，和冰冷的身影，就好像一下子突然之間回到了之前一般。
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樣子。
以至於，之前的那一段小插曲，都彷彿完全被抹殺了一般。
只是，不可能完全被抹殺的，終歸還有前方的祭壇存在。
由於白衣女人的突然出現，銀輝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即使瑪瑙已經去了力量源頭，可他似乎也並不能掉以輕心的樣子。
因而，銀輝和水瀾這一刻並沒有繼續浪費剩下的時間。
隨著白衣女人的離去，兩人很快便繼續開始攻略祭壇的準備。
那麼，雖然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其實，相對來說，水瀾其實是一直都沒有閑著的。
她從剛才為止，到了現在，都在一直注意遠處的祭壇動向。
也通過了第一次摧毀祭壇的經驗，考慮著如何對於山谷中祭壇下手的策略。
只不過，突然被銀輝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情打斷了而已。
那麼到了如今，額外的不穩定因素既然已經不存在，接下來自然是繼續按部就班的時候了。
對於祭壇的進攻依然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雖然這一次，是冰冷的身影作為前鋒。
銀輝為了不打擾對方，也為了不干擾她，沒有太過於冒進。
只是在後方試著協助她而已。
但如今看來，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順利吧。
因為從這一點上來說，不知道是水瀾的實力提升了，而是銀輝的水平的確是下降了。
事實就是，作為之前在陰陽城天守閣的時候，還能夠在身後偷偷跟隨水瀾步伐的銀輝。
現如今，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復存在。
是的，他突然之間開始顯得笨手笨腳起來。
雖然這裡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雪月沒有在，沒有了雪月的銀輝，和有了雪月的銀輝。
始終還是兩個概念。
因而，其實作為兩個人的戰鬥，反而進展的並不順利。尤其是在銀輝隨後便被身後隱藏在暗處的怪物發現的時候。
「咻！」
那是連銀輝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激光。
雖然他勉強用手中的「神聖耀光劍盾」進行了防守。
並且劍盾的反彈，直接令激光從盾牌上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之後更是直接將激光的發出者射殺。
但這還不是最為關鍵的。
更加關鍵的是，激光，並不只是一束吧！
「咻咻咻咻……」
更多的激光，隨後尾隨而來。
因為這一刻，他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怪物們的注意力。
也是這個原因，所以銀輝才沒有辦法了吧。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因而接下來，這才只有一聲不甘的怒吼發出，破罐子破摔。
「吼！」
反正，既然躲不過去了，那就乾脆將這些怪物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就好了。
這樣一來，至少，她就安全多了呢？
「吼！」
「吼！」
「吼！」
「轟！」
至少在接下來的不斷響起的轟鳴聲中，可能絕大多數的怪物，是真的向著銀輝這邊用來了。
不過，他真正的目的有沒有達成，那卻還是另說的。
只因，事實上，就在他暴露的同時，已經不止是他暴露了。
就連在他前面的那個身影也是同樣的。
這些怪物終歸都不簡單吧，而一個人的時候，水瀾可以憑藉著超高的身手令所有怪物無法察覺。
可如今，這些怪物已經有了警惕，那本身概念就是不同的。
祭壇周圍的怪物群，由於銀輝的「出現」，這位「戰神」的「降臨」，可是警惕等級一下子提高了好幾級。
如此一來，前方的水瀾自然而然的受到牽連，也就失去了繼續潛入的機會。
「笨蛋嗎？」
以至於，這種時候，連對方也不由發出了不知作何感想的聲音。
但事實已經發生，她想要重新來過已經失去了機會的話。
可能接下來，大概就只能按照某些人的想法，正面應戰。
如同男子漢一般的一路殺過去了！
可她明明還不是男子漢……
而且，水瀾也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這個破罐子，說摔了，就真的摔了。
「吼！」
不過相對而言，這邊的不滿。
另一邊倒是殺的風生水起。
「哈！」
方天畫戟，戰神鎧甲，炎火戎裝，所有狀態全開的銀髮戰士。
其實正是十分適合這種戰場的。
這是不得不說，也是水瀾也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可事實上卻是，作為正面戰場上，他身邊的人，始終不會是她，不是嗎？
至少，從今以後。
從，如今的，以後。
雖然說，一直都是這樣。
如同「戰神」一般的戰士，如同「英雄」一般的男人。
卻始終，正是她無法接近的。
可能相對而言，剛才的那種，一前一後保持距離的默契，才是兩人，唯一可是儘力保持的狀態。
然而，他做不到。
他也沒有做到，是能力不夠。
這沒有什麼問題，因此，當察覺這已經是過去事情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冰冷身影。
這才反應過來，不由的心中暗笑。
有了他，已經足夠了吧。
這場戰鬥中，明明他才是最重要的。
其作用，不可忽視的地方，不僅僅是在於作為一位戰士呢。
「啊！」
但不同的則是，相對於看戲的某人，這一刻的銀輝。
其實他現在的心情，反而正是需要藉助這場戰鬥來宣洩的程度。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他現在卻只知道一點，那就是衝鋒。
不斷的，不斷的衝鋒。
只要他不斷的衝下去，那麼，她不就是安全的嗎？
等到，他打到了祭壇面前的時候，誰還會在意祭壇之外的人呢？
這些怪物，是不會在意的。
因而，通天的火紅。
變得火紅的方天畫戟。
今天還是第一次如此大發神威的樣子！
銀髮戰士，其堅定的意念，這一刻正是將方天畫戟的力量，燃燒到了相當的程度。
那種一定的水平，正是屬於他超常發揮的情況。
在這樣的攻勢面前，反而是這些怪物根本無法抵擋。
無論是激光還是刀槍劍戟。
如今的銀輝，正是已然變成了一個戰場上的殺戮機器一般。
隱約之間，令這些怪物都身心一陣的範疇。
或者說，不是這些怪物，而是這些怪物的核心，那位遠遠注視著他的真正怪物，窮奇。
它的瞳孔之中，這一刻正是出現了這位全身火紅的身影。
幾乎被自身周圍的火焰吞噬的身影。
不過僅僅是一個女人，就發了這麼大的火。
激發了自身的潛力？
不得不說，人有的時候還真的是奇怪呢。
可這也不錯吧，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