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內而外全面造就自己(五)
比方說,那天在紐約地鐵的轉變,也是我的本性使然。我相信,有些人即使得知真實情況,只會略感遺憾或稍有內疚感,頂多默默而尷尬地坐在那名不知所措的男子身旁。同樣地,我也相信有人天生比較敏感,一開始就察覺出這名男子深受困擾,而主動去了解與幫助他,不會像我這麼後知後覺。
由此可知,思維的威力無窮,因為它是我們觀察外在世界所透過的「鏡片」。而思維轉換無論是瞬間完成或長期醞釀而成,都是改變行為與態度的原動力。
以原則為中心的思維
品德成功論植根於一個基本信念之上,那就是人生有些原則(principle)是指向成功圓滿的明燈,相當於人世間的自然法則,又彷彿自然科學的定理,放諸四海而皆準,任何人都無法否定其存在或正確性。
這些原則究竟多麼真切、多麼不容忽視,由柯克(FrankKoch)在海軍學院的雜誌《過程》(Proceedings)中講到的以下這段海上經歷,可以獲得證明:
兩艘正在演習的戰艦在陰沉的天氣中航行了數日,我在其中的旗艦上服役。有一天傍晚,我正在船橋上負責望,但在濃重的霧氣下,能見度極差。此時船長也守在船橋上指揮一切。
入夜後不久,船橋一側的望員忽然報告:「右舷有燈光。」
船長詢問光線是正逼近還是遠離。望員答:「逼近。」這表示對方會撞上我們,後果不堪設想。
船長命令信號手通知對方:「我們正迎面駛來,建議你轉向20度。」
對方說:「我是二等水手,貴船最好轉向。」
這時船長已勃然大怒,他大叫:「告訴他,這裡是戰艦,轉向20度。」
對方的信號傳來:「這裡是燈塔。」
結果,我們改了航道。
我們隨著這位船長經歷了一次思維轉換,思維一旦移轉,整個情況就完全改觀。這位船長因為視線不良而看不清實情,但是認清事實在日常生活中,對我們就如同對置身濃霧中的船長,同樣是很重要的。
人生的原則彷彿燈塔,是千錘百鍊的真理。一般人從經驗與社會制約中建立起思維——也就是地圖,然後透過這些觀點去看待自己的生活與人際關係。但地圖並不代表地點本身,只是「主觀的事實」,陳述我們對某一地點的認識。而如「燈塔」一般的原則才是「客觀的事實」,不論我們的心靈地圖如何解釋,都無法改變它的存在。
任何人只要對人類歷史的盛衰循環深切了解,都會承認這些原則是顛撲不破、歷久而彌新的。國家社會的存亡與興衰,往往就取決於是否能遵奉這些原則。
我所強調的這些原則,並非一些深奧玄妙的宗教哲理,也不屬於任何特定的宗教或信仰。可以說世上各主要宗教、民族的倫理道德思想中,幾乎都涵蓋了它們。這些不辯自明的真理,任何人都可以心領神會,就好像人類與生俱來的良知,不分種族膚色,人人具備。即使被社會流俗或個人否定而隱晦不彰,但它們依然存在。
比方說「公平」的原則,平等與正義的思維便由此衍生而來。固然每個社會對何謂公平以及如何維持公平,看法可能分歧很大,但基本上都承認公平原則的本身。
其次是「誠實」與「正直」,這是人類互信的基礎。有了這個基礎,人類才能互助合作,追求個人與群體的持續成長。
「人性尊嚴」的原則,就如同美國獨立宣言所揭示的:「人類生而平等,享有天賦不可侵犯的權利,包括生命、自由及追求幸福之權。」
此外,還包括「服務」的原則——對社會有所貢獻,以及「講求品質」或「追求卓越」的原則。「潛力」原則是指人人均可成長進步,不斷發揮潛能,展現才華。與此密切相關的是「成長」原則,也就是潛能得以發揮,特長得以展現;這個過程需要「耐心」、「教育」與「鼓勵」的配合。
原則不同於實踐。實踐是特定的行為或活動,往往適用於某一種情況,一旦情況改變便失效了。就好比父母不能完全以教養第一個孩子的方式,去養育另一個孩子。
實踐是個別的、局部的,原則卻是普遍的、整體的。原則適用於個人、婚姻、家庭以及公私團體,假使我們能把原則化為習慣,那麼要解決個別問題就易如反掌。
原則不是價值觀(value)。一群盜匪可能有相同的價值觀,但他們違反了我們所說的良善原則。價值觀是地圖,原則才是地點本身。惟有借重正確的原則,才能認清事情的真相。
原則是人類行為的準則,也是不容置疑的基本道理,歷經考驗而永垂不朽。試問人們可以憑藉欺騙、不公、卑鄙、庸碌、一無所長或墮落,而獲得持久的幸福與成功嗎?儘管對於行為規範的涵義與實踐,各人有各人的說法,不過這類原則確實存在於我們的良知中。一個人的思維愈能符合上述原則,便愈正確有益。
遵循成長和變化的原則
目前盛行的個人魅力論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號稱圓滿的人生——包括個人成就、財富與良好的人際關係——有捷徑可循,不必腳踏實地去追求。
這種華而不實、「暴發戶式」的論調,無異於鼓勵不勞而獲。縱使得以成功,也是勝之不武。
強調個人魅力既不切實際,又會誤導人心。一步登天就如同身在芝加哥,手上拿的卻是底特律的地圖,欲速則不達。
對這種主張頗有研究的美國哲學家弗羅姆(ErichFromm)曾說:
現在我們常見到一類渾渾噩噩的人,沒有自知之明,卻也毫不在乎。惟一認識的人,是別人眼中的自己。他們已失去溝通的能力,終日言不及義;一臉偽善,見不到真情流露;除了無聊至極的感覺,早已無法感受真正的痛楚。我們可以用兩句話來形容這種人:一是他們喪失了天性與個人特質,而且無可救藥;再就是基本上他們並不比芸芸眾生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