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食用四蟲
我順著怪物消失的方向望去，那裡除了藤條、樹木、石頭，並沒有妹妹的身影。
我腦海不斷浮現出怪物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可怕，知道時間越耽誤下去，越有可能發生可怖的事情。我從石頭上站起來，追了上去，哪知跑出兩步，腦袋發暈，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星光點點，黑夜降臨了人間。
我掙扎了幾下，並沒有氣力坐起來，只發現黑靈呆在一旁石頭上，他見我醒來，方才鬆了一口氣，道：「蕭寒，你足足睡了一個白天，終於醒了。」
我道：「黑靈，再不吃東西，我就會餓死了。」
這兩天來，我只吃了兩隻紅薯，早已是餓得雙眼發光，醒來之後，勉強才能說出話，卻沒有氣力再做多餘的動作，只能躺在地上。
黑靈笑道：「你躺在地上，張開嘴巴，我給你引些食物來。」黑靈話聲一落，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過了幾分鐘，折返回來，將一株綠色的散發著異香的小草放在我嘴邊，道：「你不要動，等一會，就有氣力，也就可以去找你妹妹了。」
我不知道黑靈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為了妹妹，我可以躺在地上，忍受著一切不能忍的事情。
「張開嘴巴，不要閉上。」黑靈將小草放在我嘴裡面，隨即身子一閃，隱藏在一旁。
小草的香氣很迷人，我聞了一會，也有些心曠神怡，身子的疲乏與飢餓感也沒有那麼強烈，抬頭看著星空，發現星星眨動，像極了妹妹的眼睛。
大概過了幾分鐘，我手臂傳來一股麻麻的感覺，有東西爬上了我的手臂。我身子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那蟲子爬動，等到它爬到我嘴巴的時候。
我發現是一隻個頭很大的蠍子，甚為威武霸道。這隻蠍子與之前見到的蠍子有些不一樣，它的尾巴是金色的，泛著金色的光芒。
我心說，你不會是要進我嘴巴裡面來吧，快走快走，我不可想吃你。就在這時，那金尾蠍子慢慢地爬動，竟然順著我的嘴唇爬了進來，之後順著食道往體內爬去。
我驚慌不已，卻無力動彈，只能任由金尾蠍子鑽了進去。就在我以為事情就要結束的時候，更為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隻全身雪白的白蜈蚣，也在這時爬上了我的身體，最終追隨著金尾蠍子，進入我的胃部。
我這時才明白，黑靈是讓我以這些毒蟲為食物，這樣就可以有力氣了。我心中直呼上當，可沒有辦法抗拒這一切。金色蠍子與雪白蜈蚣進入我胃部之後，我感覺整個身子發麻，胃部更是翻騰倒海。
看來蠍子與蜈蚣身上帶著的毒性可不弱。
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結束，金尾蠍子與雪白蜈蚣進入我體內之後，小蟾蜍叫聲傳來，它的身後還似乎跟著一條通體發紅的小蛇，它們前後追蹤，依次爬上了我的身體。
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靠近，心中大叫：「你們不要來了，我現在感到肚子已經很飽了，沒有剛才那麼餓了，你們還是快走啊。」
小蟾蜍與紅蛇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話，它們被異香所吸引，落入了嘴巴裡面，也往裡面鑽去。我可以想象這種情形，四隻毒蟲紛紛投入滿是胃酸的胃部，不過一會就喪失了性命。
我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噁心感，心中大罵黑靈，弄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我吃。
四蟲進入我身體之後，過了半個多個小時，我才恢復了知覺，嘴裡的香氣也漸漸地變弱了。黑靈從樹上落下來，說道：「可惜啊可惜，只吃了四蟲，五毒蟲還缺一種。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我恢復了知覺，氣力也好了一些，爬到水邊，乾嘔起來，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只能捧著清水漱口，但心底的噁心感無法消解。
「黑靈，你這隻惡鬼，竟然讓我吃蛇、蠍、蜈蚣、癩蛤蟆這些東西，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啊！」我破口罵道。
黑靈揮了揮衣服，笑著說道：「我說過，這些毒蟲是毒不死你，因為你比它們更毒。更何況，四隻毒蟲的毒性相剋，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怎麼樣，吃了兩天的紅薯，這一頓肉食還合你的口味吧。」
我白了一眼黑靈，罵道：「你好噁心啊，我要是死了，我看你怎麼辦？」
黑靈哈哈大笑起來，道：「肉也吃得差不多，要不要去看看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帶走你妹妹吧。」
我哼了一聲，心中暗想，黑靈騙我吃毒蟲的事情暫時記在心裡，等我以後有機會再捉弄他一回，現在還是找妹妹要緊。
我走到一旁，折了一根樹枝，借著點點星光，順著崖底中的石頭往前面走去。我一邊走一邊搜尋妹妹的蹤跡，再加上黑靈的幫助，找到了兩個天然的洞穴，摸進去的時候，並無彩色怪物的影子，只得接著往前面走去。
不知不覺之中，已是尋找了幾個小時，我心中越發地不安，說道：「那蠍子手怪物，不會是吃肉的怪東西，它該不會吃掉我……」我不敢再說下去。
黑靈道：「蕭寒，你真是個孩子。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把事情往壞的方面無限地放大。」
我「哦」一聲，只能接著往前面走去。
走了一會，黑靈的神色比剛才緊張不少，說道：「昨晚咱們遇到的毒瘴氣，就是從前面傳來的，咱們要當心一些。」黑靈躍上前，在前面帶路。
忽然，黑靈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我靠了過去，小聲問道：「黑靈，怎麼了？」黑靈伸手指了指前面，說道：「前面好像有些名堂，空氣中似乎有屍氣，而且還是黑色的。」
「屍氣？屍氣是什麼東西？」我暗暗驚訝，頗有些疑惑。前天和那一對盜屍兄弟在一起的時候，也聽到他們說起屍氣這東西。
黑靈耐心解釋道：「人剛剛死的時候，屍體會慢慢地發生腐化，會產生一種氣，這種氣我們稱作為『屍氣』。一般尋常的屍氣很淡，是白色，活人吸了一口之後，往往昏睡幾天就沒事了；厲害一些的屍氣是黑色的，活人吸入之後，很有可能會丟到性命；最厲害的是紅色的屍氣，會腐蝕人的肌膚，瞬間奪人的性命。」
難怪那對盜屍兄弟在打開宋老三棺材的時候，先後退幾步，等屍氣散去之後再上前動手。
我問道：「那要怎樣才能看到屍氣呢？」
黑靈道：「你眯著眼睛，快速一瞥，就能看到的。」
我按照黑靈的辦法，快速地掃動，果然，在不遠處飄散著一些淡淡的黑氣，兩邊的樹葉遇到這黑氣，瞬間就枯萎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被這些屍氣擋住，不能前行了？」我忙問。
「萬物相生相剋，若是把牛糞干含在嘴裡，便不怕這些屍氣了……不過這裡好像沒有什麼牛糞干。」黑靈說道，「不過也有辦法，咱們去那邊枯萎樹樁下看看，應該會有一種白菌的。」
我們過去找了一會，果然在枯樹下面，發現了一種細若髮絲一般的白色菌類，四周雖有死人的屍氣纏繞，但並不影響它的生長。
「這是一種死人菇，你小心弄一些下來，弄一段含在嘴裡面就可以了，太多的話，你會睡上幾天幾夜的。」黑靈道，「這死人菇是一種很厲害的迷藥。」
我小心弄了指甲蓋長的死人菇，含在嘴裡，倒不覺得腦袋發暈，往前面走去的時候，吸了幾口黑色的屍氣，也沒有出現異樣的情形。
等我們穿過一片黑壓壓的林子，黑色的屍氣也漸漸濃郁起來。最終，一塊陡峭的山峰出現在我們面前，在山峰下，有幾個鑿出來的洞穴，裡面儼然擺著幾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