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在末世種田
「你……」楚晝本來想問趙徵羽到底經歷了什麼,卻在接觸到對方冰冷的眼神時忘了下面的台詞。
「嗯?」趙徵羽嘴巴都沒張,就這麼發出了一個單音節,也不知道是疑惑還是警告楚晝不要追問下去。
「沒事了。」楚晝說。
趙徵羽聞言也沒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實在是難以想象被那壯漢帶回去以後發生了什麼,頭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纏著他的趙徵羽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似乎無師自通了「篡改人設」的技能,把自己身上類似於痴獃智障的標籤通通撕了下來,搖身一變成了高冷男神。
楚晝幾次想和對方搭話,都迫於對方強大的氣場無疾而終。
不過這樣看來,趙徵羽倒是真的有點符合原文的人設了。
正看著趙徵羽的背影出神,楚晝就感覺那隻殘廢了的手被人拽了一把,他花了好大力氣才沒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楚晝回頭怒視著罪魁禍首,這人正是楚晝,他咬牙切齒的的說:「你幹什麼!」
「看別人都看傻了,有沒有出息啊?」
任臻湊到了楚晝身邊,專門對著他耳朵說話,然而卻沒有從對方身上看到臉紅害羞一類的表情。
任臻看著他有些發白的臉色,不可置信的問道:「不是吧……你手真的殘了?」
楚晝:「……」他該為自己精湛到連任臻都能騙過去的演技點個贊嗎?
不過說起來楚晝也的確沒感受到所謂的斷骨之痛,頂多就是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椅子邊角那種感覺。
否則他哪裡還有心情飆戲,沒在地上打滾就算好的了。
想來想去,大概只有系統屏蔽了他一部分痛覺這個選項了。
不過剛才任臻那麼用力拽了楚晝一把,現在楚晝也不打算告訴他這個事實,由著任臻一臉慌亂的幫他治療。
任臻的異能等級上升的很快,從剛開始讓一條小刀痕痊癒就要費很大的力氣,到現在讓斷骨恢復如初也只是一瞬間,竟然也沒過幾個月。
長出新骨頭的感覺非常微妙,手掌上麻癢的感覺取代了疼痛,一時間酥麻的感覺幾乎遍布全身。
楚晝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任臻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讓他有種自己是掉進陷阱里的獵物的感覺。
楚晝幾乎秒懂了任臻的想法。
不過為了兩人的腎考慮,他還是作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話題帶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壯漢回來了。
楚晝十分好奇趙徵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迫於對方的氣場沒敢問。
現在趙徵羽去打喪屍了,楚晝便偷偷湊到了壯漢的面前,和他八卦起了主角受。
任臻也對趙徵羽突如其來的性格轉變十分詫異,坐到楚晝身邊一起等八卦。
壯漢看著並排做的兩人露出的星星眼,不禁有些無語,等著兩人提問。
楚晝很滿意壯漢的上道,問:「你做了什麼把趙徵羽變成這樣了?」
「少爺之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啊。」壯漢理所當然的說。
「那他之前那個(很傻)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壯漢道:「哦,少爺可能看上你了,裝可憐想把你追到手吧。」
「……」楚晝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趙徵羽為什麼看上他了,還是該吐槽為什麼趙徵羽覺得裝可憐就能把他追到手了。
他發現自從開始穿越以後他的萬人迷光環簡直越來越可怕了,不僅成功把白月光老闆泡到手,還時常吸引了主角受的注意力。
……卧槽,不會這個世界的主角受也是楚晝那個不知名的同事吧?
楚晝感覺直接問系統又要被戲弄一番,於是接著問壯漢:「那他為什麼現在不追我了?」
「你都和別人在一起了,他肯定就不會再插足了。」壯漢說。
楚晝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和別人在一起了。」
難不成他還長了一張「我開過車了」的臉?
壯漢一臉你當我是白痴嗎的表情看著楚晝,道:「你鎖骨上那麼大個印子,可別跟我說是蚊子咬的。」
楚晝聞言一驚,他吃力的低下頭一看,還真存在這麼個玄幻的東西。
……哦湊,還真是應驗了那句我開過車了的話。
他的膚色是宅男標配白,正好今天穿的又是襯衫,最上面一個紐扣沒扣起來,鎖骨上那個牙印別提多明顯了,簡直就是昭告天下。
正尷尬著,已經打完喪屍了的趙徵羽過來了。
他慣例用王之蔑視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而後說:「庄涵,別多嘴。」
「哦。」被成為庄涵的壯漢應了一聲,跟著趙徵羽走了。
……這個庄涵的起名風格很像是和秦夜學習過的。
兩人走後,楚晝無語的看著任臻,實在是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幹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
其實不小心留上去了也沒什麼,他反正不介意別人知道任臻和他的關係,問題是剛才任臻幫他治療完了,現在這痕迹居然還在……
吻痕當然不可能比骨頭斷了還難治癒,那就只有他故意避開這個痕迹一個可能了。
任臻對上了楚晝的目光,有些心虛的把頭扭過去,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我剛才沒看到這裡。」
楚晝一臉冷漠的說:「哦,那你現在看到了,給我弄了吧。」
任臻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剛才壯漢話里「裝柔弱追求你」的刺激,一秒鐘變身林黛玉,毫無防備的倒在了楚晝懷裡。
他氣若遊絲的說:「我用異能很費力的……你居然一點也不懂得體貼我,還讓我把能力浪費在這種地方。」
楚晝一臉懵逼,沒想到任臻的演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任臻很滿意楚晝的反應,乘勝追擊道:「不過既然是你的要求,那我就算死也要……」
說著他艱難的從楚晝懷裡爬起來,頗有些身殘志堅的感覺,被楚晝一把拽回去了。
「閉嘴。」楚晝說,「既然不願意給我治,那就用別的方式來償還吧。」
說罷他就吻了上去,幾乎是撕咬一般在任臻脖子上留下了好幾個痕迹。
等做完這一切以後,楚晝心情終於好了一些,有種調戲了小媳婦的舒暢感,滿意的起身。
而後他將襯衫最上面的紐扣扣了起來,想去看看剛才被壯漢拖走的人怎麼了。
順著壯漢之前的方向走,楚晝竟然聞到了一股腐臭味。
他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加快了腳步,循著那股味道的源頭找過去。
然後很快,他的那點好心情就消失了。
草叢中躺著一個人……不,也許用一具屍體來形容也不為過。
只見那挑戰者面色青白,眼珠渾濁,其中一隻手臂上還有半截綠色……那是喪屍的特徵。
那人竟然變成了喪屍。
大多數喪屍都是先被病毒感染,而後撐不過死亡才被同化成喪屍的。
但是眼前這具屍體的特徵,看起來更像是被人工注入了病毒,然後還沒完全喪屍化之前殺死的。
楚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拽緊了任臻的袖子。
雖然人類早就發現二級喪屍的噴射物可以讓人被同化成喪屍,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人真的把這個當成武器來使用。
畢竟並不知道眼前的人變成喪屍以後會是幾級的,極有可能自己根本打不過,不僅是給自己變相增加敵人,還容易遭到同類的恐懼和排斥。
就算是死亡,也沒有人想變成全身灰綠的行屍走肉。
因而拒絕將人類改造成喪屍獲取晶核的行為,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的,就算楚晝之前說要把那個以德報怨的人變成喪屍也只是說說而已。
趙徵羽如果敢用這種殘忍的方法「處刑」,根本不可能得到別人的認同,更別說在隊伍中站穩腳跟了。
但是眼前這個人又沒有被完全同化,不可能掉落晶核,那壯漢又為何要將他變成這幅模樣?
……楚晝可不信就是為自己出氣這種理由。
此時任臻已經蹲下身把那具屍體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了。
只可惜他顯然偵探劇看得不是那麼多,沒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話,只堪堪得出一個「事情不簡單」這麼個結論。
楚晝把屍體丟進了空間里,然後帶著去找趙徵羽,準備直接問個明白。
然而事情卻和楚晝想象的不一樣。
趙徵羽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那挑戰者變成了這幅模樣,他的眉微微皺了起來,轉頭問庄涵,「怎麼回事。」
庄涵也是一臉懵逼,上去翻了翻屍體,說:「我不知道啊,我就把他揍了一頓掉在了馬蜂窩旁邊……他這是被人改造成喪屍了?」
而後庄涵也提出了和楚晝同樣的疑惑,道:「可是這種半成品根本不可能掉晶核吧,兇手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折磨他?未免也太殘忍了。」
趙徵羽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把隊伍里所有人都找了過來,挨個盤問。
可惜並沒有什麼結果。
犯人肯定不會傻逼到自己承認是他乾的,這挑戰者平時性格就不好,處處結仇得罪的人幾乎可以用「人類」兩個字來囊括,使得仇殺的嫌疑人範圍被無限擴大。
一時間人心惶惶,隊伍里的氣氛緊張極了。
這具屍體似乎讓他們學會了一種新的虐殺方式,誰都害怕自己變成了地上躺著的那個樣子。
私底下甚至還有傳言就是趙徵羽嚇得毒手,使得趙徵羽本就不怎麼好的形象又向撒旦邁了一步。
又過了幾天,這支隊伍終於抵達了避難所。
避難所被修建的很好,說是奢侈也不為過。
食物,藥物,武器,應有盡有。
這裡形成了一個規範化的市場,以晶核作為貨幣,任何東西都可以買到,不必再想以前那樣在喪屍手中搶奪食物。
可以說只要有實力,日子過得甚至比末世之前還好。
因而很快大家就忘記了他們同伴被人改造成了喪屍的恐懼,照樣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那個挑戰者是因為到處結仇才被殺的,他們這群無辜的人是沒事的——大家都這麼想。
但是事情顯然不會這麼簡單。
接二連三的屍體在避難所里被發現了。
大約每過兩三天,就會有新的屍體出現,這些屍體無一例外的都有一個共同點——是在被改造成了喪屍的途中死掉的。
更讓人心慌得是,如果最開始死的那個人是因為惡行太多,罪有應得,那後面的人明顯就不是了。
死掉的人毫無共同點可言,品行端正的,惡劣的,中規中矩的,無一不囊括在內。
不同於專門殺某一類人的「審判」,這種無差別殺人事件顯然更讓人慌張,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列入了死亡名單。
且兇手的實力高強,多個被殺害的人都是在避難所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死之前甚至都沒怎麼掙扎。
……基本上可以理解為兇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他們。
楚晝雖然很想直接讓系統開個金手指幫他查出兇手來,但是系統拒絕提供這個功能,他只好和任臻循著蛛絲馬跡一路找下去。
有主角光環的任臻都沒發現些什麼,就更別提別人了。
兇手隱藏得太高,讓他們感覺相當的暴躁而慌張,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某一天,屍體上面附了一張紙條。
「吾乃喪屍王。汝等若歸順於吾,定時獻上『貢品』,吾喪屍一族必將護你周全。」
這話乍一看相當好笑,人類現在變成這幅模樣本就是拜喪屍所賜,現在喪屍竟然還說出了「護你周全」的話來,不僅如此,居然還索要「貢品」。
只是,並非每個人否是這麼想的。
「反正都要死人,每隔幾天給他送一些貢品過去不就好了?弱者本來就沒有生存下來的價值,這樣給我們一個選擇的餘地不好嗎。」
剛開始這麼說的那個人幾乎遭到了所有人的詬病,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的死亡,他們心中的天平也就慢慢偏移了。
既然避難所已經不能成為他們的避風港了,那麼投靠到敵人的陣營又何妨?
只要能活下來……
對啊,為了活下來手上已經沾了那麼多鮮血,手刃了那麼多被喪屍化的「同伴」,為什麼現在就不能提前把「同伴」送出去呢?
很快,第一批「貢品」的名單就被決定了下來。
裡面有剛剛覺醒了異能還沒熟練運用的人,有運氣好勉強活下來的人……甚至還有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
像楚晝這種反對的人畢竟是少數,因而他的聲音並么有改變什麼,他只好和任臻商議,等送出「貢品」的那一天暗中跟蹤,把真兇給揪出來。
任臻同意了。
然而真到了獻祭的頭天晚上,任臻親了楚晝兩口,楚晝就感覺困意來襲,心中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任臻湊過來說:「我大概知道真兇是誰了,你睡一覺吧,等我的好消息。」
這種flag一樣的句式幾乎已經決定了任臻的結局。
楚晝的眼睛有些酸澀,他想說你怎麼就知道我等來的一定是好消息呢,轉而又覺得不太吉利,換了一句話。
「我和你……」一起去。
後面的台詞還沒說完,他竟然就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簡直不需想象任臻到底用了多大的藥量。
其實任臻不願意帶他去也算正常考慮。他雖然不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但面對真正的勁敵肯定是拖後腿的那個。
……只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讓任臻去赴鴻門宴,自己睡覺等結果。
楚晝死死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傳達帶我一起去這個有點複雜的信息,但不知道任臻是不理解還是假裝不理解,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把你楚晝拉上了被子,說:「睡吧。」
話音剛落,楚晝再也控制不住睡意,昏昏成成的合上了眼。
等再次醒過來,已是天明。
他匆忙穿戴好,出去隨便拽了一個人問關於儀式的事情。
「儀式已經結束了,很順利。」對方說。
「那任臻呢?」
對方愣了一下,沒想到話題為什麼突然變了,想了想才說:「今天好像沒見過。」
與此同時,庄涵來找楚晝了。
他神色也有些慌亂,剛見到楚晝就問:「你看到少爺了嗎?他的氣息從避難所里消失了!」
趙徵羽雖然時常失蹤,但這次的事態不同平常,極有可能是遇上了那個所謂的喪屍王,庄涵自然不可能不著急。
「沒有。」楚晝這才想起來庄涵的異能是循著氣味找人,不禁不死心的問道:「那你感受得到任臻的氣息嗎?」
庄涵聞了一下,說:「能感受到,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我確定我的異能沒有失效。」
「任臻跟我說他找到了兇手的線索,然後就失蹤了。」楚晝說:「他可能和趙徵羽呆在一起。」
趙徵羽也是那少部分反對把人作為貢品獻祭出去的,本身又實力高強,任臻找上他作為幫手並不奇怪。
更何況兩人現在同時失蹤了……
庄涵聞言,連忙說:「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