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命反殺

在通道的一個拐角，瓦西里拉開了一個不起眼的繩頭，一塊鐵皮掉了下來，鐵皮後面是一個半人高的輸油管道。

「輕一點，不要驚動下面的德國鬼子」瓦西里輕聲說道。

他將步槍拿在手上，彎下腰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我學著他的樣子跟著走了進去，我必須萬分小心，管道里很黑，我很擔心手中的步槍不小心碰到管道壁。

前面瓦西里停了下來，管道右側有個很大的缺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炸開的。瓦西里給我指了指下面示意我上前，我小心走到缺口處，用手扒著鐵皮往下看去。管道位於空中30米處，缺口的下方是一棟民房廢墟，4個德國士兵正圍著一個鋸開的汽油桶烤火。兩個士兵正交頭接耳說著什麼，我發現我可以聽懂俄語但是聽不懂德語，估計是任務的限制。還有兩個士兵則用木棍串著麵包，邊烤邊吃。

瓦西里背靠著左邊管道壁，一點一點向對面移動。我拿出步槍瞄準下方德軍，一旦有人抬頭我只能先開槍把他擊斃。短短几分鐘過得如此漫長，瓦西里安全到了對面。我將步槍橫放，學著瓦西里的樣子移動，走到缺口處我才發現這樣走很難。腳下只有隻有半個腳掌的地方可以著力，管道又是圓的，所以背部只能隨著管道壁彎曲，但又不能完全靠著，因為那樣很容易打滑。

當我快走到對面時，背上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我暗暗鬆了口氣，準備離開這個危險區域，這時意外發生了。缺口處的管道生鏽很嚴重，我後腳突然踏空，一塊煙盒大小的鐵鏽掉了下去，直接砸到了汽油桶里。

「噼啪」

我死死的壓下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向下望去。德軍士兵也被嚇了一跳，直接抓著槍站了起來，我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連忙摸出褲兜里的手雷。

結果四個德軍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坐了回去。燒過篝火的人應該都知道，有時木材燃燒時會突然產生爆鳴，這幾個德軍大概也想到了這點，放下了警惕。我將手雷放回褲兜，歉意的對嚇了一跳的瓦西里笑了笑。

後面的路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我跟著瓦西里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廢棄的煉油廠，管道直接通到廠房二樓。廠房被炸掉了一半，剛好把上來的樓梯炸斷了。瓦西里和我將一張桌子抬到窗口，又找了一些雜物將窗口做了下偽裝。

一切弄好后，瓦西里趴在桌子上將槍架在窗口，透過瞄準鏡觀察著煉油廠對面的街道。我則緊張的躲在一邊，雖然瓦西里沒說什麼，但我知道戰鬥快要打響了。

我透過窗戶可以隱約看到對面有個德軍陣地，那裡是一個交叉路口，德軍陣地剛好封鎖了兩條路的出口。瓦西里選的位置很好，剛好在德軍側翼，又能看到三條路上的情況。

一支蘇軍悄悄靠近了德軍陣地，在我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雖然他們很小心但還是暴露了，德軍迅速進入了陣地，短短几秒鐘，德軍陣地就噴射出了暴雨般的子彈。

蘇軍眼見失去了偷襲的機會，直接發動了進攻。奈何德軍重武器太多，倒下了一大批士兵后剩下的蘇軍被壓製得無法動彈。「砰」瓦西里開了槍，對面一個機槍手應聲倒了下來。

瓦西里的槍聲混在雷鳴般的戰場上沒有引起德軍的注意，在瓦西里精準的槍法下，一個個德軍機槍啞了火。終於有個德軍軍官發現了什麼，側過身指向我們所在的煉油廠想說什麼，瓦西里的子彈讓他閉了嘴。射出這發子彈瓦西里向旁邊一滾，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危險，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一顆子彈擊中了瓦西里的右臂，他趴在那不再動彈，我起身想跑過去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德軍狙擊手！不要動！」瓦西里低聲吼道。

「你拿起我的槍，照我說的做」

瓦西里試著動了下右手，卻疼得直冒冷汗。我爬過去將他的狙擊步槍拿到手。

「注意你的一點鐘方向那棟大樓，他應該在三樓或者四樓某個窗口」瓦西里暗中提醒道。

我悄悄將槍伸出窗外，透過瞄準鏡仔細搜索每個窗口。

「他應該以為我死了，他那個方向正對太陽，你注意下鏡頭的反光」瓦西里依舊不敢動彈。

在我搜索四樓時，一道微弱的閃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找到了！」

我用准心鎖定住這個狙擊手，生怕一眨眼他消失了。

「不要瞄準額頭，瞄準他右邊的耳朵」瓦西里提醒道，看來他對自己的槍很是了解。

「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著急」瓦西里看著我微微顫動的槍口說道。

「呼氣」「吸氣」「呼氣」......

幾次深呼吸后我的壓力小了許多，槍口也不再跳動。德軍狙擊手似乎有所察覺，疑惑的望著我這邊，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開火！」瓦西里突然開口吼道，我條件反射般的扣動了扳機。

「砰！」槍托重重的打在我的肩膀上，我從瞄準鏡里清楚的看到子彈擊中了他的額頭，留下一個花生大的洞，腦後蹦出一道血花，趴在那不再動彈。

在瓦西里的指揮下，我連續開了十幾槍，擊斃了好幾個德軍，其中還有一個德軍軍官。被壓制的蘇軍乘機發動攻擊拿下了德軍陣地。戰鬥結束后一支蘇軍小隊來到了煉油廠下方尋找我們。我向他們要來一根繩子將瓦西里吊了下去接受治療。

萬幸子彈沒有傷到筋骨，瓦西里包紮后帶我找到了被我擊斃的狙擊手。這個狙擊手年齡不大，看著他年輕的面孔我突然感到強烈的罪惡感。是我終結了他年輕的生命！是我讓他的父母失去了兒子！

看著我發白的臉，瓦西里意識到了什麼說道：「戰場上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你，更何況我們是正義的一方！」，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彎下腰在屍體上搜尋起來。

「這是你的戰利品，它們歸你了」瓦西里將一把狙擊步槍，一個手錶，一把手槍，和一把刺刀統統塞到了我的懷裡。我看了下不禁眼裡有了幾分喜色。

狙擊步槍是Kar98k毛瑟步槍改制的，Kar98k步槍繼承了98系列毛瑟步槍經典的毛瑟式旋轉后拉槍機，槍機後部是保險裝置。內置式彈倉，5發彈夾供彈，子彈通過機匣上方壓入彈倉。是一種可靠而精準的步槍。被認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好的旋轉后拉式槍機步槍。

手槍更是世界聞名，盧格P08，很多二戰電影里的德軍軍官的配槍都是它。美軍士兵在和德軍交戰時都對繳獲的盧格愛不釋手。

我也是個槍迷，這兩款槍我早已垂涎已久，沒想到有一天能夢想成真。夢想達成的喜悅驅散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