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ACT.46 歡喜冤家與魔性之眼
早餐過後,紗羅準備回洋館一趟。因為已經利用Master和Servent之間的特有方式聯繫過庫夫林了,所以她拒絕了雙子要陪自己回去的提議。
「Saber,我不在的期間,士郎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要是讓他死了,就是你被踢回英靈王座,我也會找過去痛揍你喔?」
「那種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阿托利斯似乎是獲得了士郎的允許,從切嗣的書房裡找了幾本書在看。光看封面,就知道都是些很難懂的書——當然,那絕對不是與魔術相關的書。
「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請把書放下。……Saber,不管怎麼說,以對待女性的態度來說,你離紳士太遠了。」紗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ホォ(Hoo),我可沒有那麼偉大的奉獻精神,即使知道女士是必須被保護的,可也不是對誰都會溫柔。順便說,你是女的。」一遍翻著書頁,阿托利斯一邊淡淡地說。
「……如果你說出『我還以為你是個男的呢』這種話,我就拿那邊的仙人掌君揍你。=皿=」
指著柜子上放著的一小盆仙人掌,紗羅氣呼呼地威脅。那盆仙人掌她還蠻喜歡的,所以還起了名字——叫「錢串」(……),並做了個寫著漢字名字的小牌子插在土裡。
「……那還真是可怕。士郎會心肌梗塞的。——聽你的口氣,莫非是想輕輕地扇我一耳光?」說著可怕的阿托利斯本人卻完全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只是用淡漠的聲音譏諷道。
「……豈止是輕輕,簡直想狠狠地把你揍得臉變形……最好連你親娘都當你是天蓬轉世!」紗羅咬牙切齒地捏起了手,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ホォ(Hoo)?聽上去很痛……」一邊認真地看著書,一邊漫不經心回答的阿托利斯連視線都沒有與她對上。
於是——這種徹底無視+輕視的態度終於惹毛了紗羅。
「什————你這傢伙……!」如果不是士郎和雙子一起攔著,恐怕她真的會衝過去和阿托利斯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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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那個呆毛獅子王!!!」提著一袋鹽、抓著兩張紙走出玄關的紗羅氣得牙痒痒地說。
「……難得看到衛宮小姐你這麼認真地和人生氣。」安翰斯的眼神明顯帶著笑意,但是臉上卻依然面無表情。
他確實對新都發生的事件很在意,所以決定去新都一趟。因為順路,所以兩個人就一起出門了。
紗羅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卻不知道以她那張蘿莉臉、這種表情只會讓自己顯得更能激起別人欺負的慾望——其實也就只有阿托利斯敢捉弄她——安翰斯則不解地看著她將兩張圖貼在門口,問道,「那是什麼?」
「還記得金閃閃嗎?」紗羅明知故問,安翰斯一聽到吉爾伽美什的名字,直接反應就是手痒痒內分泌失調、外加激素增多想抽魔劍和聖槍。
示意安翰斯過來看,而看完的安翰斯唇角抽了一下,對著右邊那張圖說,「那個——蓋亞側的金色英靈?」
紗羅貼在門口的圖,左邊畫了幅腦袋頂上開花、還披著皮草的獅子圖,右邊的白紙上則是一隻金光閃閃、睡在一堆金子上的驢子,那驢子的尾巴還一甩一甩的。而驢子的下面還寫了一小行字。
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本王是驢子,摸得摸得。——吉爾伽美什。
紗羅還特意在後面加上了落款——這樣看上去更有喜感了。
「…………」雖然竭力忍耐,但是將頭轉向一邊的安翰斯唇角還是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異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射映襯下散發出耀眼卻不會灼傷人的溫暖微光,眼角因為笑容而微微吊起,嘴角也淺淺地上勾,使得那本來冷硬無表情的臉一下子泛出了純凈清澈的愉悅氣息。
啊,怪不得他不笑呢。——可能只要看到他笑容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這麼想。因為他笑起來竟然意外地有一種勾人的魅惑——儘管那笑非常純粹也好。
那對異色的瞳孔,簡直就像是妖魔的雙瞳一般吸引著人的靈魂不斷靠近、靠近、再靠近——而後將對方吞吃入腹一般。讓人在覺得可怕的同時,卻又無法移開視線。
彷彿那雙瞳帶著攝魂的魔法似的,能讓人停止思考。
無論是鉑金色也好,火玉色也好,都美麗到了詭異的地步。美麗到宛若妖魔一般、帶著致命的危險。那種魔性……簡直好像能操縱人心一樣。
讓人情不自禁被吸引的瞳孔和魅惑勾人的笑容。對紗羅而言,儘管很少見,卻也就僅此而已了。若說「魔眼」,他的眼睛還夠不上「魅惑」那個級別。
(所在:為什麼你就這麼現實完全不浪漫啊啊啊啊——!!寫的咱要抓狂了!!!=皿=掀桌IN)
「喲,騎士先生,笑起來還挺帥的嘛。老闆著一張死人臉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瞟了安翰斯一眼,紗羅打開鹽袋,開始嘩啦啦地撒鹽。
「………」聽到這番話的安翰斯不知為什麼噎了一下,然後不可思議地盯著紗羅,微微歪著頭似乎在考慮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只不過他那略顯得有些像孩子的小動作,看上去令人覺得很——晃了晃頭,將腦袋裡的思緒拋了出去,紗羅繼續在門口和牆邊嘩啦嘩啦地撒鹽。
「你這是……在撒什麼?」看著紗羅在門口和圍牆兩邊撒鹽的安翰斯問。
「哼哼……這可是夢幻的吉良鹽田的鹽,和勁敵的赤穗鹽田的鹽混在一起的吳越同舟特調鹽!」紗羅詞不達意地說。
「==|||不,我是問你撒這個要做什麼?」
「驅鬼!辟邪!」
紗羅這樣理直氣壯的一句話,徹底讓安翰斯黑線無語了。
沒錯,日本有撒鹽或撒豆驅鬼的傳統……驅鬼如果是說待在衛宮本家的阿托利斯的話,那麼辟邪就是指吉爾伽美什了。但是,她至於反感阿托利斯和吉爾伽美什到這種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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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吧。」再次確認了一下士郎塞給自己的地圖,阿托利斯注視著眼前的洋館輕哼了一聲。
雖然說因為今天是星期日,所以士郎和紗羅這兩個沒有社團活動的「回家社」都在自由活動,但是藤姐卻並非如此。
藤姐是弓道部的顧問老師,所以平時星期天的社團活動時間是一定會在學校的。而她一旦餓肚子就會在弓道部胡鬧——
那種時候,她經常會打電話給士郎,逼迫士郎做午餐便當給她。今天也不例外。而士郎這個喜歡做家務到了愛好地步的傢伙,在做便當時多做了兩份,因此他自己只好帶著兩份便當送去學校給藤姐和櫻,另外一份就讓阿托利斯送來給紗羅做午餐。
至於為什麼不是雙子來送——他倆白天一個要去監視間桐家,一個要在深山町巡視,早就跑得不知蹤影了。士郎就是想抓他倆做勞力也找不到人。
阿托利斯一眼就在她家的洋房前面,發現了馬桶蹲姿的青色不良英靈。
「Lancer,你在做什麼。曬太陽?」身為不列顛之王,有著良好教養的阿托利斯只是微微挑眉,並沒有出言譏諷,可見他今天心情確實不錯(他的好心情完全是從吐槽紗羅這件事上得來的)。
「我才沒這種嗜好。只不過是被小Master趕出來澆花、撒水,因為事情都做完了,所以就發起呆來。」庫夫林斜睨著他不滿地說。
因為紗羅已經對庫夫林說明了昨晚的事情,所以儘管他再不願意,見到曾和自己死磕的阿托利斯也不能出手。只好忍耐著戰意,無聊地對著太陽打呵欠。
[這就是他說的曬太陽嗎?搞不好出人意料,他所謂的曬太陽是指烤的像海邊鐵板燒一樣。可以黑到把Archer(指紅A)比下去。]阿托利斯輕扯唇角,露出了一個玩味的惡劣笑容。
「先不說這些。你是被衛宮趕出來的?房子裡面有人嗎?」
「這房子是她的,她想趕誰出來就能趕誰出來,我們這些做Servent的有什麼資格反駁Master。那丫頭胸不大顧慮到挺多,洗個澡還要攆我出來。」庫夫林不滿地碎碎念。
[……真意外。這個男人居然有「棘手」的人。]阿托利斯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Lancer。我可以進去嗎?」
「大概吧?丫頭又沒叫我顧門。你隨意好了。」庫夫林蠻不在乎地回答。
[他是曬飽了太陽嗎?]看著單手拿起噴水壺,再度開始撒水的庫夫林,阿托利斯只是向他一揮手,便推開大門,走進了玄關。
紗羅之所以跑回洋館,主要就是為了前往地下室的工房,給設置在那裡的魔術陣填充魔力。
雖然想法很對不起庫夫林,但是就依照他的各項能力Root和寶具的威力來看,根本不足以撐到聖杯戰爭的最後。
做事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是笨蛋,儘管不喜歡Rider這個職階,紗羅還是要把Rider的召喚,當做庫夫林萬一陣亡的最後王牌。畢竟能接觸到聖杯的只有身為英靈的Servent。
所以每天三個時間段,她和雙子都會給當初召喚庫夫林時留下的魔術陣里填充魔力,用以發生萬一時的「作弊」——通過聖杯當初和這個魔術陣建立的聯繫、強行從英靈王座召喚侑子所說的、本該所屬她的Servent#8226;Rider。
畢竟那個魔術陣是曾經經由聖杯與英靈王座相連的東西,比再重新繪製一個新的魔術陣要靠譜多了,而且「廢物利用」也是她的優點(……)。
當然,即使這樣,想要召喚新的Rider也得在現在的Rider#8226;美杜莎敗退之後了。反正第五次已經變成了作弊違規大聚會,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紗羅為什麼要一直填充魔術陣里的魔力、是因為她自己要使用非常消耗魔力的破壞魔術,所以不可能將自己的魔力供給給Servent,庫夫林的話因為他寶具的魔力消耗量非常少,所以沒關係,但是之後要召喚的Rider因為紗羅無法確定究竟是什麼樣的Servent,所以才會事先做好準備。
只要屆時在召喚時,將魔術陣里的魔力輸出與Rider的魔力輸入連接在一起,這樣Rider從她那裡分走的魔力就會大幅度削減,當遇到危險情況時,她就可以自由戰鬥而非依靠Servent。
紗羅在忙完之後立刻就跑去洗澡,當然在那之前她先把自家那隻「好色打架白痴」的Servent給踢出去洒水澆花了。
慢騰騰地關掉水、擦乾身體包好浴巾,洗完澡的紗羅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目前被她排進「糟糕王」範圍內的騎士王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而桌子上則放著一個看上去頗為誇張的塑料袋——士郎委託阿托利斯帶來給她的午餐便當。
「呃——Saber?!你為什麼在這裡!!!!!=口=」
阿托利斯睜開眼睛,視線掃了過去。看到紗羅的浴巾裝扮,他玩味地說道,「你為什麼在這裡……真是體貼的問候啊,就好像我不可以待在這裡似的。」
「當然不可以了,對別人的眼睛不好。你只是在增加無用的二氧化碳而已,還不如能吐出氧氣的雜草有用。」
「說話別那麼刻薄,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小氣的話就會叫你滾出去了!」紗羅差點就想飛腳踹人了,不過考慮到目前自己只圍了浴巾,她就迅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樣的人也能成為優秀的魔術師,看來這世道也快到頭了。」站起身,圍著紗羅走了一圈后,他輕笑。
聲音低沉魅惑,一出口便如風一般消失在空氣中。即使是月光也及不上的炫目耀眼的金色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多謝你真誠的感想,但真誠過頭可是會死於非命的喲?」紗羅斜睨著他,相當自然地後退了一步,將右臂上十字劍形狀的令咒藏在了浴巾中——
被得知自己手中有兩個Servent的令咒的話,處理起來會很麻煩。她可不想對庫夫林去解釋自己襲擊巴澤特、搶奪令咒和聖遺物的經過。
「ホォ(Hoo)……怎麼?你在怕我?也對,再怎麼強悍,還不跟水蚤一個德行。」如同珍珠一樣圓潤飽滿的聲音,並非冰冷也無熱情,只是有著淡淡的溫度,簡直就像冬雪一般清冷。
「你才浮游生物呢!你全家都是浮游生物!」氣得口不擇言的紗羅幾乎要跳起來,但是因為浴巾差點滑下來走光,所以急忙拽住浴巾的一角恨恨地瞪著阿托利斯,「真不知道原來不列顛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騎士王原來是個偷窺狂!」
「偷窺?」阿托利斯一笑,坦然地說。「不,我是光明正大地欣賞。並沒有偷窺。」
「原來你比較偏好幼齒蘿莉——騎士王,我真是低估你的嗜好了。你這個死蘿莉控!」
「你也從來沒試圖了解過我的喜好。衛宮小姐。」聽到紗羅的譏諷,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一暗,顯得諱莫如深,聲音也冰冷了起來。
[…………這傢伙怎麼這麼難對付!!比金閃閃還要煩人!]可憐的紗羅並不知道,阿托利斯對誰都還算比較有禮貌的,唯獨對她特別的尖酸刻薄。
「便當送達這裡,我也該告辭了。」毫不猶豫地起身,連看都沒再看紗羅一眼,阿托利斯走出了洋館。
他從洋館出來的時候,庫夫林已經不見了。庭院里只留下一個噴水壺。大概他覺得拚命撒水太空虛了,所以又跑去車站、公園溜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