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女瑤輕輕哼了一聲。
她對程勿的怨氣沒那麼容易消,雖然她現在非常想去看熱鬧,嘲諷程勿。但是正事要緊!女瑤思量了一下,決定讓程勿多關會兒,多受點兒苦,讓他得到教訓,讓他記得——離開姊姊的保護,江湖是你那麼容易混的么?
懷孕女子名喚秦霜河,在斬教的二老五使十二影中,她排於十二影中段。因懷了孕,身體不便,早早被教主安排出了落雁山關外地段。關中曲沃的這片地段,秦霜河也只經營了不到三個月,稱不上熟悉。眼下魔門中青蓮教叛敵,四大門派攻上落雁山,女瑤身體不好抽不開身,再輪上正道弟子開始大肆搜捕斬教教徒——懷孕女子已經焦頭爛額,幸虧教主派來了使者,一個看上去年紀小得讓他們毫無信賴感的小姑娘。
十來個人迎女瑤入了議事廳,拉開牆上掛著的大幅輿圖,跟女瑤介紹現在他們面臨的情況。說起自四大門派入關后,自名器大會的請帖發往天下豪傑后,以羅象門為代表,到處找人,搜人。
秦霜河笑道:「一方面是為了抓我教教徒,好在名器大會上給我教難看;另一方面,定也是在尋教主。」
秦霜河手向天邊拱手:「我教主天縱奇才,武功高強,當非他們四大門派弟子們聯手所能打敗的。他們未曾尋到教主屍首,心中自是不安。名器大會也不過是宣洩這種不安……因他們和我們都知道,只要我教主在,我斬教就永不會被剷除,永有東山再起之時!」
一眾人紛紛認同點頭:「不錯,我教最大的依靠,確實是教主大人。」
「像教主女瑤他們武功這個層次……除非徹底隕落,不然都會庇佑我教。」
「可能教主大人另有安排……四大門派攻上落雁山,我是不相信女瑤教主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只被幾個弟子聯手打敗。除非四大門派掌門聚集,聯手重創,教主絕不會有事的!」
屋子裡,站教教徒們信心滿滿,開始誇教主女瑤帶給他們的信心。十來年,女瑤是籠罩在天下江湖兒女頭上的陰影,那同時也是籠罩在魔門上空的希望。自百年前斬教被正道人士們聯手欺負出關外,女瑤大人是最近的,最有可能帶領他們回歸關中的天下大能!
這些教徒們,自是不知道斬教高層知道的教主功法有缺那種隱秘事了。
女瑤噙笑,看教徒們夸夸其談。看眾人熱情過高,女瑤抬手制止:「差不多就可以了,女瑤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不要把她神話了。」
秦霜河為首的一眾人:「……?」
我們誇教主,你這幅謙虛樣子是何故?
秦霜河試探:「這位大人……敢問怎麼稱呼?」
女瑤眸色詭異一閃:「叫我『小腰』吧。」
秦霜河點頭:「小腰姑娘,這處情況……」
女瑤打斷她的話:「聽說斬教各大地段都被正道攻了,這裡怎麼會安全?」
秦霜河:「我們也正覺得此地不安全,想撤離此地。但聽令聖女已入關,針對名器大會,她在召集人手,我等便拖了一拖,拖到了小腰姑娘前來……」
忽然,屋外「嘭」的爆炸聲響起,讓屋中人齊齊凜然。秦霜河一愣之下,不顧自己身體不便,她衝出了屋子,當即看到外頭情況——月明星稀之夜,藏在山中的寨子里,迎來了不速之客。火光捲起,大批陌生人士從後方襲擊他們大本營,燒起了稻草乾糧!
正道弟子們一哄而入,數量極多。他們各持武器,各自為站。有領頭的踩著長竿飛上高空,一槍搗下懸竿的旗幟。手臂纏著半面旗,這位正道弟子大呼:「我滄浪派剷除魔教,替天行道!魔教聽著,現在投降,方可保命!否則,我等就不客氣了!」
秦霜河立在屋前,聞言大怒。她隨手扯過放在門口撐著的一把鏟子,凌空而擲!力氣極大,方向極准,伴隨著一聲慘叫,她飛出的鏟子直接把高處吶喊的正道弟子打了下去。
女瑤立在身後,淡聲:「跳樑小丑,何必生氣,省得動了胎氣。」
女瑤也不入人群打,她觀察四方情況,直接躍上高處。女瑤身形如霧如電,她不加入戰局時,周圍人奈何不了她。秦霜河等人只見女瑤幾下里不見,眾人面面相覷時,秦霜河咬牙:「大人定有別的安排!我等先迎此戰!」
此戰不好贏。
這些沒有聽過名號的某門派正道弟子,挑好了時間,準備充足,於夜間伏擊。女瑤身快如豹,她踩著草垛節節向上,她站到了寨中房屋的最高處,眼觀八方,心中猛一沉。這處寨子斬教教徒不多,做足準備的來襲人數卻多。在涼夜中,火如銀蛇,沿著山道流動。
鐵索刺刺拖地聲傳來,下方慘叫聲不絕。
女瑤向下定睛一望:正道弟子們做了一個鐵鎖鏈,也不殺抓到的教徒,而是直接拿燒好的鐵索串他們的琵琶骨,將人串到一起。
他們想把這處人一網打盡!
女瑤目中發寒,卻突然,她心中輕輕的,那麼動了一下。
名器大會,蔣家,羅象門。
蔣聲急於在羅象門出頭,他一定要把這次名器大會辦得風光。蔣聲代表正派,把這次大會目標對準斬教,那他一定做了充足準備。目前所看,金使已經悄悄先行,想辦法潛去蔣家,尋找有用信息;聖女白落櫻召集人手,準備大鬧名器大會,救下被抓的教徒;那麼女瑤,又該以何種形式,出現在名器大會上呢?
暗處做了安排,明處,卻也可放人。
女瑤眸子一閃,望著眼前廝殺的正道弟子——她產生一個絕妙主意,她決定光明正大的,以這種形式入蔣家!
天下人人怕女瑤,天下無人識女瑤——
女瑤冷哼一聲,猛地俯衝而下,向下方鐵索所纏的方向。人手齊全,正道弟子們把魔教人士圍在中間繞圈,他們拖拽著鐵索,把抓到的人拖得慘叫連連。鮮血落在鐵索上,武功低的人抓著鎖鏈卻掙不開。驟然間,斜刺里掠入一道黑衣影子,一手拽住鐵索,向後一拽!
無視敵友,她身形入陣,將鐵索在手腕上一綁。她手拍鐵索,內力磅礴,一拍之下,鐵索震動,生生拖得正道弟子倒下。身後飛來一人砍向她,女瑤後背如有眼,她看也不看,另一手向後一劈。而她旋身一翻,腿在半空中已向後踹去!身子一個大旋轉,再落地時,身後偷襲她的人被踹得吐血倒地,手裡的武器已被搶走。
女瑤提劍一揮,半個圈子的人倒一片。女瑤手裡的劍再一砍,卻砍不斷鐵鏈,無法救被鎖住的斬教教徒。身後再有刀劍飛來,女瑤咬牙,踩著鐵鏈上半空,一個大盤旋向後斬去。她手中劍貼著鐵鏈向後走,一竄火光沿著鐵索噼里啪啦,照亮少女幽靜明亮的眼!
正道弟子們駭然:「這女魔頭哪裡來的?!」
另一邊為戰的秦霜河一看之下大振:「太好了!兄弟們跟我沖……」
她話未完,那和眾人混戰一起的女瑤已高聲喝道:「爾等撤退!別被鐵鏈鎖住!」
正道人士們刺紅眼,劍指女瑤:「羅象門牽頭,我等不能掉隊。此行已被斬教人記住了臉,我們這種小門派,不能滅了此地,也要擒賊擒王!」
他們目光所看,黑衣少女武功不弱,身法靈動,卻也非不可戰倒。尤其是她汗水淋漓,一邊打鬥,一邊還在想辦法幫斬教教徒解開鎖鏈。她身子只能短暫繞著鐵索轉,此給正道弟子們提供了機會!
劍光所指——「擒她!」
……
程勿被關的地方,最開始並沒有被戰鬥卷著。他被繩索捆著,又是受傷,又是沒有進食,讓他唇色發白,精神委頓。少俠被綁在椅子上,他垂著頭,氣息奄奄下,看守他的人定睛一看,少俠唇乾燥得起了白皮。
看著實在可憐。
看守人把碗往前一遞:「你倔個啥倔個啥?喝水吧?」
程勿:「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在水裡下毒?我不喝!」
看守人:「……」
他氣急而笑:「小娃娃還有警惕心……老子用得著給你下毒?你都落我們手裡了!你咋想的?你是我們教主愛寵,我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
程勿突然抬目,他寒光森森的眼眸嚇得看守人一怔。
程勿怒道:「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和你們不共戴天!」
看守人定下神后,嘖嘖稱奇,圍著他轉:「……教主看上你啥了?脾氣倔?年紀小?想調.教你?哎程勿,我們教主到底長什麼樣啊……啊你!」
他發出一聲驚叫,因被好生生綁著的少俠忽然暴起而動,向他撞來。他壯碩如小山的身體紋絲不動,少俠卻撞得向後飛去,連著椅子撞到了屋裡冬日生火、夏日卻無用的鐵爐上。程少俠帶著椅子摔在地上,砰的聲音聽得人心悸。怕摔壞了他,看守人連忙過去查看。當他靠近時,垂著眼的少俠再次暴起!
這一次,捆著他的繩索直接斷了!
那鐵爐邊緣,正好是他撞上的地方。他借住鐵爐邊緣和撞上看守人所帶來的衝擊感,再同時運起周身內力,一下子沖開了綁著他的繩索。看守人目瞪口呆,那鬆了綁的少俠向他撲來,跳上高空。看守人眼前一花,他急忙向後轉,那少俠撲在他肩上,擰著他脖頸重重一掐!
看守人被打暈了過去。
程勿這才落地。
他唇翹了下,踢了倒地的人一腳,心裡微自得地哼一聲:看在你們沒有動殺念的份上,我也不殺你們。但是我才不是女瑤的愛寵,我這就要逃之夭夭了!
程勿在屋裡找了一下工具,他胡亂地把繩子、匕首往懷裡一兜。忽聽門外聲音大震,程勿定了下神,小心翼翼地貼到門上。外頭動靜不似朝著他來,他眉頭一擰,猛地拉開了門。然後程勿目瞪口呆,如見人間地獄——
正道人士和魔教人士廝殺一處!
如落雁山被攻那晚所見!
鐵索拖地刺刺聲時遠時近,雙方首領的高呼聲挾著內力比拼。火熊熊燒起,鐵木撞擊!一方吼「抓住他們」,另一方「走」「快走」。程少俠站在小屋門口,門口無人看守,所有人都加入了戰局。程勿一時徘徊,他與他們的戰鬥全無關係。
他既不想幫正道,也不想幫這些捉他幫他的斬教人士。
程勿轉身便要遛,卻不妨有正道弟子打到這裡,看到了他。程少俠一天沒換衣服,衣袍上的水幹了后,血跡渾濁。那正道弟子見他要往後方逃,一看之下沖了過來:「魔頭勿走!」
程少俠一時之間沒意識到他被喊,知道耳後風聲獵獵,向他襲來。身後攻勢即來,刀揮到少俠肩頭,程少俠手向後一摸,多日來的戰鬥讓他身子本能半轉,與高手廝打出來的經驗讓他幾招放倒了襲來的正道弟子。正道弟子被過肩一摔,武器還被繳去,立時看出這少年不弱!
正道弟子當即高呼:「快來人!這裡有魔頭要逃!」
周圍正道弟子一聽,當即來助。
程勿:「……」
他不可置信,他才反應過來,他指著自己鼻子:「我?!魔頭?我不是啊!我是被他們抓的,我……」四面招式襲來,不給他狡辯時間。程勿氣得不行,總被莫名其妙捲入奇怪的戰鬥,運背到此,他無話可說。程勿不想下殺手,他一邊打,一邊退,還一邊解釋:「你們聽我說,我和你們是一方的……」
正道人:「聽你胡扯!」
程勿大喊:「你們看我都沒下過殺招!」
攻擊他的正道人將信將疑,攻勢微緩時,見被圍的少年目光忽然一頓,看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黑衣少女立在高處,手拽鐵索,被大批正道弟子圍攻,分身乏術。程勿脫口而出:「小腰妹妹?!」
圍攻他的正道弟子們大怒:「還說你不是魔門人!」
「敢做不敢當!」
程勿卻已不想跟這些人撕扯,他心高高提起,既喜且驚。他滿腦子問號,想不通自己不過是想找到程淮跟程淮回家認罪,怎麼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程勿翻身跳起,縱向寨子戰鬥最激烈的中心,奔向那被鐵索纏住的少女:「小腰妹妹。小腰妹妹!」
……
比寨子所在的山勢更高一處,程勿先前被追著求拜師的小老頭和他的三個徒弟,趴在黑夜灌叢中,目瞪口呆地看著下方火焰高漲,打鬥激烈。小老頭想追來山中救人,弟子們跟隨,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過一晚,這裡就被攻了。
小老頭一看之下大急:「我的好徒兒!」
他眼見就要跳下去救人,被自己的三個徒弟死命拽住:「師父不能去!下面是正道弟子,我們不能和四大門派為敵!」
小老頭一愣,眼睛開始渾濁,他神智不清,突然吼道:「什麼四大門派,都該死,該……嗚嗚嗚!」他嘴被嚇住的三個徒弟聯手捂住,三個徒弟齊齊出手,把他們激動的師父拽了回來。
三個徒弟被師父嚇得半死。躲在山腰上,他們把手舞足蹈的小老頭撲下,熟練地找出繩子把師父和自己綁在一起。唯一的青年女子橫眉怒目,教訓師父:「我們還得仰四大門派鼻息活呢,哪敢罵人家!我們已經很慘了,師父你不要給咱們找麻煩了!」
比較弱的青年跟隨:「就是啊師父。要不是羅象門庇護,咱們小門派早就被滅了。我們不要跟羅象門叫板好么師父?」
胖子:「哎下面的火龍挺好看啊……」他被師兄師姐一起瞪著,趕緊一縮脖子:「此地危險,看看再說。」
在一門四人偷偷摸摸的關注下,下方的戰鬥已水深火熱。敵人有備而來,圍住寨子,戰得酣暢。聽那「小腰」說撤退,秦霜河等人自然不願。秦霜河隨是女子,雖是懷身,但她心中以自家教主女瑤為榜樣,提著一柄長槍,站得激情澎湃。然雖時間拖移,她小腹微痛,讓她精力大弱。
一道鐵索向她襲來,秦霜河蹲在地上站不起來,眼看要被穿,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帶著嘩啦啦鐵索拖地聲。女瑤鐵索轉幾圈,主動迎上,與敵相纏。火光照著她的面,秦霜河後背一痛,直接被踢出了人群!
女瑤大吼:「砍鐵索!撤!」
秦霜河:「……」
兩三個手下從旁飛去,一左一右扶起秦霜河,焦急道:「大人、大人……」
眼前戰局不明,正道弟子想拿下他們所有人。鐵索到處扔,到處穿人琵琶骨,就女瑤一人頂在前,將鐵索往自己身上纏。鐵索輕易用劍砍不開,為幫被圍的斬教人士,女瑤在前,一眾斬教弟子在後,幫忙去砍鐵索。
正道人大呼:「擒了他們!擒了他們……擒了那個女魔頭!」
秦霜河為首的砍鐵索的人咬著牙,在女瑤吸引大批戰力下,他們在後想辦法救人。刀光劍影,程勿少俠遠縱而來,大喊:「小腰妹妹!」眾刀劍刺來,程勿趔趄躲開,卻一步步擠入人打鬥中心。
程勿一看女瑤身上、手腳上全是鎖鏈,女孩臉上全是血,鐵鏈壓得她步履維艱。風混著血味飄來,姑娘嬌小而悍勇,他卻被駭得神魂飄起:「小腰妹妹!」
在焦急中,短暫的,若有若無的,一個念頭從程少俠腦海中飄過:小腰妹妹的武力……怎麼不如在城隍廟時?難道她的內傷比那時更重了?
這般一想,程勿更是大急,更是用力地沖入人群。他這般攪局,正道人士的打鬥自然落在他身上。但這一次程勿已經不躲了,他迎著刀劍無眼,向人中心沖,他喊著「小腰妹妹」,懷中藏起的匕首揮出——
鮮血濺上少俠的臉!
女瑤有所保留地戰鬥,她既要救人,又想要自己落入敵人手中,武力自然不會全部發出。這般戰鬥時,耳邊忽聽得有人「小腰妹妹」喊她,聲音時遠時近。女瑤心裡一動,低頭向草垛下看去,見圍攻的雙方人頭中,程少俠在努力衝出人圍。
少年驀然出現的面孔、望著她發紅的眼睛,讓女瑤心頭輕輕的,那麼一盪。
打鬥時最忌走神,女瑤這麼一個發愣,在程勿大吼「小腰」時,她悶哼一聲,見一道鐵索趁她不備,刺入她的肩膀。皮開肉綻,鐵索穿骨而過,從前向後,兩方正道弟子拽緊鐵索,將女瑤拉得一痛,被拖得趔趄倒地,滾入人中。正道弟子緊拽著這鐵索,運用這方優勢,想拿下女瑤。
女瑤肩膀受傷,骨肉開裂,她臉色微白,扣著鐵鏈幫斬教教徒緩解的手一松。她手再抬起,按住刺著自己的鐵索。女瑤心裡發狠,再次旋身躍起,一劍劈向周圍。同時身後斬教弟子們呼叫聲不絕,女瑤不回頭,卻大吼:「程勿!」
「砍鐵索!救人!」
想衝上前救她的程少俠身子一顫:「……」
女瑤被困中間,依然大喊:「你打不過這裡人!救人!撤!」
秦霜河那邊吼道:「聽大人的話,砍鐵索!能走一人是一人!」
戰火燎燎,少女身形嬌弱,卻獨自一人拖著這些正道人士。正道人士想繞去身後拿下更多斬教教徒,女瑤手裡拽著的鐵索不放,身形已經搖搖欲晃,卻還是咬著牙,和這些正道弟子周旋。一方急於攻,一方急於出逃。鐵鏈劃地聲音加大,刀劍劈在鐵鏈上的頻率加快。
空氣中,正道那邊領頭的喊:「拿下那個女魔頭!拿下她!」
秦霜河:「快!快快!」
「噗噗!」
另一肩膀再中鐵鏈,前方用力,女瑤被拉得膝蓋磕在地上。兩邊肩頭滲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人中。同時間,「哐」一聲巨響,人群中出來的眾繁瑣鐵鏈,終被砍斷,火星高濺!
程勿心中一空,身邊斬教教徒得救,氣息奄奄時,他望著正道弟子圍攻的方向。程勿眼中一酸,猛衝向前:「小腰……」
他胳膊被秦霜河拽住,向後急縱。秦霜河冷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