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原來他們從馮老闆拿出的十張一百兩銀票上發現,這是出自明德錢莊的銀票。
春花繪聲繪色的地給自家小姐彙報從外面打聽到的消息,一轉彎,主僕倆就遇到準備出門的阮如曼。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看錶情,大概是聽到了吧,阮黎當即勾了勾嘴角。
「害我的人用明德錢莊的銀票,倒也聰明,知道不能去我外祖父的錢莊,可惜她再怎麼偽裝,還是被查到了,天惘灰灰,疏而不漏,你說是不是,阮如曼?」
兩日不見,阮如曼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一團烏青,顯然這兩天沒睡好。
「姐姐……說的是。」阮如曼咬牙切齒地說道,心裡恨,阮黎當初被推進湖裡,為什麼沒有被淹死。
阮黎就喜歡看她這副口是心非,卻又對她恨之入骨的樣子,目光瞥向她的頭頂的木簪子,又說:「咦,平時你不是最喜歡那支價值數百兩的翡翠玉簪子嗎,怎麼突然改用木簪子?」
阮如曼心頭一驚,暗道她應該不可能發現,只是巧合而已,「那支簪子是姑祖母送我的,我怕不小心磕碰壞了,就給收起來了,勞姐姐關心。」
「噗,是嗎,我還以為你把翡翠玉簪子當了呢。」阮黎笑道。
這話卻讓阮如曼眼皮直跳,笑容勉強,「姐姐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把姑祖母送的簪子當掉。」
「這我怎麼知道,或許你急著用銀子,畢竟以前你每次出門,頭上都會插著那根簪子,可是上次去參加章婉心的茶會卻沒見你用,著實令人好奇呢。」阮黎抿唇笑道。
阮黎每句話都撥動了阮如曼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待不下去了。
「姐姐如果沒有其他事,妹妹還有事,先告辭了。」阮如曼說完也不顧阮黎的反應,急匆匆的走了。
「小姐,她怎麼走得這麼急,跟我平時急著去上茅房一樣。」春花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
阮黎忍不住笑了,「她的急可比上茅房更急,處理不好,中途可能就先拉出來了。」
「那得多臟啊,」春花一臉嫌棄,「對了,小姐,阿德說今天看到張氏坐著轎子出門了,往南邊的方向去的。」
「南邊?看來是去請救兵。」阮黎冷嗤。
主僕倆口中的張氏被領進山莊,一見到阮老太太就跪在她面前,「大伯母,您這次可一定要給如曼做主,怎麼說她也是您的親外孫女。」
「怎麼,難道阮黎這個丫頭又欺負如曼了?」阮老太太眉間有三道溝壑,因為常常生氣而形成的不近人情,以至於看起來頗具威嚴。
張氏哭訴道,「阮黎哪天不欺負如曼,我可憐如曼,明明是自己的家,卻像寄人籬下,明明丞相是自己的親爹,卻從沒跟爹一起吃過飯,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本事。」
「宣兒真是太過分了,」阮老太太怒喝道,「如曼也是他的女兒,都是當丞相的人,竟如此偏心,這豈是做丞相的胸懷。」
「大伯母,您別這麼說,我相信他也不想這樣的。」張氏暗示這一切都是趙秋靈母女在背後搞的鬼。
「哼,我當初就反對他娶趙秋靈,他執意要娶,這女人果然就是個禍害,宣兒在朝為官本就不容易,她不想著安寧后宅,替宣兒分憂,成天只會吹耳邊風,不行,我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阮家。」阮老太太豁然站起來。
張氏面上一喜,有大伯母出馬,趙秋靈再強勢也不可能對老太太怎麼樣,就算不能拿她怎麼樣,也能隔應死她,給她添堵,在山莊待了一會,她便回阮府了。
「今兒一大早,怎麼沒有看到黎兒,不會又上哪野去了吧。」阮夫人捧著茶杯喝了一口。
一旁的王嬸笑著說道:「聽說和天少爺出去了。」
「這個丫頭,再過兩個月就要及笄了,整天就知道跟她表弟出去玩,也不知道遺傳誰的,我小時候都沒這麼愛玩。」阮夫人嘴上指責,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夫人,這話您可沒有立場說,小時候啊,您比小姐還貪玩,若不是老夫人管教得嚴,您早就上房揭瓦了。」王嬸從小看著她長大,說這話可比誰都有資格。
阮夫人瞥向大廳偷笑的丫鬟下人,輕咳一聲,「王嬸,這話私底下說就行了。」
「是,夫人。」王嬸忍俊不禁。
「夫人,夫人!」王嬸的兒子王小明忽然從外面跑進來。
「說了多少遍,你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王嬸扭頭就數落起兒子。
王小明是抓了抓腦袋,露出憨厚的笑容,「娘,我這不是著急嘛,寧靜山莊的下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了。」
一聽到寧靜山莊,王嬸接過兒子手上的信件,轉交給阮夫的時候,又憂心道,「夫人,又是寧靜山莊,從您嫁進阮府,那個老太太就一直想著法子跟您過不去,這次突然來信,不知道又想幹什麼?」
阮夫人打開信件,看完不由自主地蹙眉,「老太太想來阮府住段時間。」
「好端端怎麼突然想來阮府住,她不會又在打什麼主意吧,」王嬸轉念一想,「不對,張氏今天是不是出門了?」
「娘你怎麼知道的,我今早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坐著轎子出去了。」王小明問道。
「這就對了,定是張氏的把戲,」王嬸憂心地看向阮夫人,「夫人,老太太這次回來住,府上怕是要雞犬不寧了,咱們是不是該想個辦法?」
阮夫人將信件往桌上一扔,表情平靜,「老太太喜歡住就住,平時怎麼樣,就怎麼樣。」
王嬸一聽就知道夫人的意思,頓時釋然的。
阮黎可釋然不了,回來后得知阮老太太要來阮府住段時間,立刻明白又是那張氏搞的鬼。
「你怎麼知道?」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這輛馬車的主人是阮相府的大小姐阮黎,全京城也就只有她的馬車敢用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
對方吸一口氣,「就算她是阮丞相的千金,這般招搖過市,就不怕連累阮丞相嗎?」
中年男人笑了,「知道阮丞相的妻子是誰嗎,周朝首富趙山河的女兒,趙秋靈出嫁那年,陪嫁的嫁妝鋪滿京城數條街,那場面之恢弘壯觀,十里紅妝都不夠形容,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汗血寶馬還只是小意思,知道當年趙山河為了把這匹汗血寶馬運到京城來,花了多少銀子嗎?」旁邊聽到他們對話的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據說可以再買幾匹汗血寶馬。」
那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愧是周朝首富,豪氣衝天。
阮黎是趙秋靈的獨女,從小徜徉在奢華之色中,用汗血寶馬拉車,對他們而言就是花一點銀子的事,更重要的是心意。
要知道,阮黎曾經還想過用寶石黃金打造一輛馬車,但是被阮丞相阻止了,黃金固然貴重,可太俗氣了,而且容易磨損招至小偷。
阮夫人後來也加入勸說,她才打消這個念頭,可惜不能過把睡在黃金裡頭的癮。
雅樓是京城最出名的茶樓,位於最繁華的街道,雅樓又分為君子樓和淑女樓,顧名思義,君子樓只接待君子,淑女樓只接待淑女。
沒人會不承認自己不是君子或淑女,雅樓很好的抓住客人的心理,再加上奢華的環境,不出半年便賓客如雲,成為京城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首選之地,久而久之,雅樓便成了彰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今日是左丞相章康伯的孫女章婉心在淑女樓舉辦茶會,邀請京城的貴女前來參加,吟詩作對,交流彼此之間感情的日子。
這天,淑女樓的二樓不意外的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吸引著隔壁君子樓的文人墨客頻頻望過來。
這時,熟悉的馬蹄聲伴隨著汗血寶馬英姿颯爽的身姿,出現在這群貴女們的視野里,眾人尋聲望下去,部分人的臉色霎時變了。
「咦,那不是阮相府大小姐阮黎嗎,她怎麼來了?」一名貴女忍不住驚詫,阮黎一向討厭參加這種文縐縐的茶會,這是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的事。
章婉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蹙眉道,「我並沒有邀請她。」
言下之意,阮黎不請自來。
一旁的朱秀秀用帕子輕捂嘴邊,笑道,「咱們這位京城第一女紈絝一向厚臉皮,出格的事她還幹得少嗎,不請自來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真沒見過這樣的千金小姐,聽說她馬上就要及笄了,到現在卻都沒有半個人上阮相府家提親。」
快及笄卻沒人上門提親,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尤其是一向喜歡高調的阮黎,更是被大家當成笑話看。
章婉心幾位貴女頓時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阮二小姐,該不會是你通知阮黎茶會的事吧,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嫡姐有幾斤幾兩重,像茶會這麼高雅的事,她這個女紈絝又怎麼會懂。」眾人笑完,朱秀秀又將話甩到臉色尷尬的阮如曼身上。
阮如曼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她也很討厭阮黎,但阮黎是阮相府的大小姐,每次她做出丟臉的事,她也會被牽連。
好在她知道朱秀秀這般針對她,是因為嫉妒她是京城第一才女,頓時自信多了。
「阮黎真想來,憑她的本事有的是方法,關於這一點,朱小姐應該是體會最深的人吧?」阮如曼從容不迫的反擊。
「你。」朱秀秀臉色一變。
其實阮黎也沒得罪過她們,她行事高調,可從不主動找人麻煩,只是愛玩,活得甚是瀟洒。
可誰讓章丞相和阮丞相不對付,自然阮黎和章婉心關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朱秀秀的父親是章丞相的下屬,朱秀秀從小就知道她必須討好章婉心,他們一家才能過得更好,而章婉心與阮黎不對付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