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鬼王凶煞
「我感覺好多了,其實躺一會就好。」根本不用打點滴,這會的祁遙忘了自己扮演的是別人,他在現實世界那會,一般感冒發燒,就吃點葯,或者睡一覺,很少會直接打點滴。
沈軼沒理會這個病人的胡言亂語,黑色細碎的短髮服帖著男孩的額頭,顯得他整個人都是脆弱且柔軟的,沈軼伸手把落到額頭的那一縷給撩開,帶著點涼意的手,再次碰到祁遙,祁遙笑得毫不設防,經過這些天來同沈軼的相處,他發現男人雖然看著冷,其實卻是個容易相處的人,那種被對方呵護關愛的感覺,祁遙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所以在沈軼伸手過來時,他不再顧慮什麼,直接隨心而行,一把抓著沈軼的手,然後往下拉,緋紅的臉頰埋在沈軼掌心,感受著對方手掌舒適的溫度,像個小動物一樣輕輕蹭著。
嘴角上揚的弧度清晰可見,右邊臉頰那個消失許久的酒窩,開始浮現。
沈軼看著這幅樣子的祁遙,若是平時,祁遙就算討好著他,可也不會像現在,會拉著他的手,露出全身心都依賴和眷戀的表情。
漂亮的男孩穿著睡衣,因為瘦了太多,領口空蕩蕩的,修長的脖子,精緻的鎖骨,還有一小片瑩白的胸膛都露了出來,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引誘著沈軼,可以隨便對男孩做什麼,他反抗不了。
然後沈軼沒控制住,他另一手抓著祁遙的肩膀,伏身下去,在祁遙額頭落了一個吻。
那個吻太輕也太快,幾乎就像不存在,祁遙只覺得面前光線陡然一暗,跟著額頭有個涼軟的觸感,他半張臉還靠在沈軼掌心裡,所以只是愣了一愣。
沈軼退起身,男孩細長卷翹的眼睫毛上染著茫然和無措,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吻他,所以一時間直接呆了,卻並沒有任何的抵觸和反抗,只是最為簡單的不解,憐惜的心情之外,沈軼心底忽然躥出一種可怕殘忍的念頭,想再近一步,讓男孩眼裡的淚水流出來,想挵疼他,想聽到他緋色艷麗的唇里發出嗚咽的悲鳴聲,想讓他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沈軼感覺到了這一刻身體的異樣變化,他呼吸里都有一絲沉重,快速離開祁遙的卧室,沈軼將碗遞給走過來的秦叔,然後他打了個電話出去。
十幾分鐘后,沈軼換了一身衣服,坐車去了某個娛樂場所。
房間已經提前開好,人也提前準備好了,沈軼一到,男孩們就排開站著,沈軼視線從左掃到有,選了個身形和祁遙差不多的男孩。
知道要接待的是沈軼,來之前經理就特意囑咐過,一定要服侍好。
除開被選的男孩,其他都無聲且快速地退出房。
門一關,男孩就面有討好的笑,主動走到沈軼面前,手落沈軼肩膀上,腳一抬,就跨坐在了沈軼身上,男人眸光冷冽,盯著人不說話時,只給人一種腳底發寒,渾身都僵硬的冰冷感,男孩坐著,一時間不敢再動,這個男人同他過去接待的那些截然不同,不只相貌上是最冷峻的,就是那種氣魄,也叫人移不開視線。
他想征服這個男人。
沈軼看到了男孩眼底的迷戀,他一度忙於工作,少有出來找人發-泄,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意識到自己對祁遙有了異樣的情愫,就更是沒有再找過誰,之前被祁遙勾起來的慾望,到現在已然褪了不少。
男孩在沈軼強大凌冽的氣息下,控制著砰砰砰跳動的心臟,將唇送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他整個身體猛地一震。
「下去。」沈軼開口,在外人面前他幾乎從來都是一副面孔,冷漠堅硬。
男孩躡手躡腳離開沈軼的身體,他站起身,臉上露出委屈和難受的表情。
他的側臉到是同祁遙有些相似,然而終究不是一個人。
「出去吧。」沈軼又道。
男孩渾身顫了一瞬,他猛地揚起頭,眼眶裡快速聚集起淚水,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五、五爺,經理讓我務必要服侍好您,您現在趕我走,我一定會被經理責罵,求您,別趕我走。」這一招他屢試不爽,男孩相信在這裡,也不會失敗。
他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當沈軼從他身邊走過去時,他以為是火候不夠,於是乾脆猛地撲過去,想拉住沈軼的手。
高處一道漠然的視線落下來,男孩兩手頓在半空里,他哆嗦著下嘴唇,那已經不是在看一個活人的視線,而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彷彿他此刻已經死了。
男孩手臂墜落下去,一張臉頃刻間煞白,他獃獃地看著高大冷峻的男人從他面前走開,房門打開,隨後又砰地被關上。
司機一直等在車裡,忽的看到沈軼朝他走過來,差一點以為自己產生幻覺,忙跑下車,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等半個小時再走。」沈軼靠坐著,說了這話后就閉上了眼睛。
吊了兩瓶液,秦叔給祁遙拔出手背上扎著的針頭,祁遙縮在被褥里,再次睡了過去。
沈軼從出門到回來,間隔一個多小時,天色已完全暗沉下去,稀微的月光從窗戶灑落在地面。
秦叔見沈軼進客廳,放了手裡的事,正要招呼一聲,沈軼裹著寒風的身體,就與他擦肩而過。
轉頭過去,沈軼已經走向了二樓。
沈軼臉色冷肅,籠了寒霜似的,秦叔看著沈軼的背影,隱約覺得多半同祁遙有關。
沈軼來到樓上,站在一扇關合緊閉的房門前,靜立了好一會,隨後他眸色全然深沉,揚手擰開了門。
屋裡燈光關了,只有半開的窗戶透進來一點熹微的光,中間床鋪被子微微往上隆起,光線暗淡,明明應該看不太清的,可意外里,他就是看得很清楚,臉色泛著點紅潮的男孩閉著眼,乖巧安靜的躺著,呼吸幾不可聞。
一步步靠近前,沈軼伸手,手指懸在半空,男孩似乎在做什麼好夢,嘴角上揚出一抹美好的弧度,沈軼驀的覺得,似乎指腹上還有一點殘留的觸感,雖然只是那麼一瞬,可那份柔軟,在黑夜的發酵中,開始催發出一種剛暫歇不久的慾望。
躺著的男孩,此時毫不設防,沈軼手落下去,落到祁遙的嘴角邊,他輕撫著男孩的唇,像在撫摸世間珍寶一般。
大概是感覺到有點不舒服,祁遙眉頭微擰,沈軼以為他會偏過頭,誰知對方竟是張開唇,紅軟的舌.尖,往外舐了一下,觸到沈軼的指腹,然後像是覺得沒意思,縮了回去,嘴角癟了癟。
那只是一瞬間,可被舐到時,突如其來強烈的快.感讓沈軼整個脊背都僵麻了,他盯著熟睡中沒有知覺的祁遙,眸光全然幽暗了下去,房間里一片靜謐無聲,像是一種默默地蠱惑。
沈軼傾身下去,這次親的不再是額頭,而是祁遙的唇。省-略部分見圍脖。
祁遙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墜入了一條河流里,河水溫暖,溫柔地包裹著他的全身,他試著睜開眼,眼皮沉重,視線模糊,隱約只能看到一片灰暗。
模糊里出現一隻手臂,那手臂結實有力,肌肉線條流暢,指腹上有一些薄繭。
意識被體內倏然躥起來的慾火燒得恍惚,祁遙掙脫出河水的束縛,抓住了那隻手。
沈軼猛地站起身,被祁遙曾抓著的手臂此時垂落在了身側,指腹間黏-濕,他指骨彎曲,手背青筋微突。
花了一會時間,將體內暴虐的情緒給強行圧下去,沈軼從一邊床柜上扯了幾張紙,給祁遙簡單清理過身體,把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後一把扯過被子,蓋在祁遙身上。
末了他低頭,再次吻住祁遙的額頭。
不是現在,他要築一個無形的牢籠,然後等著對方主動走進來。
他所求的不是一兩天,也不是一兩個月,而是一生,一輩子。
他要祁遙也如他這般喜歡他,他要這人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被他所擁有。
祁遙這一睡,從晚上七點一直睡到翌日快中午,醒來時燒基本退了,就是身體還有一點軟綿,他坐起身,動作突然一滯,猛地一把掀開被子,祁遙低目往下方看,一團深色的痕迹異常醒目,他夢遺了。
夢境太模糊,祁遙唯一記得的就是那隻指腹上有薄繭的手,引領著他,在慾海中沉浮飄蕩。
他扶著牆走出卧室,在床.上躺了一天,渾身都不得勁,走到樓梯口,往下一望,就看到餐桌那裡坐著沈逸,還有正在擺菜的秦叔。
一步步緩慢走下樓梯,到餐桌邊。
「五爺,秦叔。」祁遙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秦叔另給祁遙盛了碗粥,祁遙禮貌微笑著說謝謝。
看到面前米粥,祁遙下意識想到了昨天沈軼來他卧室時喂他吃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