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第一十八章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話一點都不假。人在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現在寧國府就是這種境況了。
當初賈代善有心為寧國府那邊分擔分擔，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底是什麼事呢？
就是太子在宮中的外室生了個丫頭，這丫頭的娘得寵，連著這丫頭也跟著吃香。太子之前還想著等到他哪日登基了就將這娘倆接到宮裡去，然後封個妃，封個公主啥的。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太子的親爹能生，還長壽。太太的弟弟們跟著他爹都容不下他。
眼看著情勢不好了，太子便想著好好的安排一下這位外室女。
太子仔細挑了挑，終於挑中了一家少家郎。
不是旁人，正是榮國府賈代善的嫡長孫賈瑚。
雖然榮國府的爵位傳到了賈瑚那裡只低不高，但是這個賈瑚聰明上進，怎麼看將來前途都是那種閃閃發亮，不可限量的人物。
於是太子便找了賈代善主動提了這門親事。
賈代善能說什麼，他雖然也想著這門親事要是太子順利登基了，榮國府和賈瑚都還能順風順水的過上幾十年。可要是太子最後沒登上皇位。
那得了，這麼一門親事對於賈瑚來說，真心不是什麼好安排。
太子的那些親兄弟還不定怎麼打壓賈瑚，打壓榮國府呢。
不過無論賈代善心裡怎麼想，這門親事，賈代善也推不了，於是賈代善前腳一臉榮幸的答應太子的提親，後腳他孫子賈瑚就被人推湖裡了。
後來一連串的事情過去后，賈瑚這位榮國府的未來之星就沒了，太子雖然對賈代善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愧疚之心，不過睡一覺后也拋到了腦後，緊接著他又相中了寧國府的賈蓉。
太子這麼做的時候，心中其實還是非常慶幸榮國府那邊的女眷壓根不知道賈瑚的死因之一還有他閨女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將來他閨女嫁過去了，也不用擔心什麼。
雖然賈蓉又比賈瑚矮了一輩，但至少他閨女嫁過去后，將來也是賈氏一族的宗婦。
這年頭，宗婦的身份在族裡也是挺高的。甭管你是一品誥命還是什麼高官女眷，見到自家族裡的宗婦都得客客氣氣的。
只是因著賈瑚的事情以及越來越不好的情勢，寧國府那邊硬是壓著不同意。
不同意雖然得罪了太子，可是同意了，天知道會不會讓賈蓉成為第二個賈瑚。就算是僥倖沒死，誰又能知道將來賈蓉的前程是不是被毀了呢。
太子忙得很，哪裡能夠時刻關心著這麼一件婚事。賈代化病了，那他就只將賈代善叫來，讓他去給寧國府做思想工作。
做通了，將來保他們一家就算是他出事了，也不讓他們家受牽連。做不通，他玩完的時候，拉著你們一起跳火坑。
賈家在京城有八支，多少賈家兒女可能都要因著這麼一件破事倒霉了。賈代善在中間夾著，裡外不是人。就在這節骨眼上，賈代化那邊竟然不在裝病而是直接犯了舊疾......
柳郡看著賈代善這般為難，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國公爺，要不要將人選換成珠大爺呢？」有個太子外室女做媳婦，就算是將來考不上什麼，也可以專心生上幾個孩子。
而且賈珠是二房的，真有什麼事情直接將二房分出去也是省心。
柳郡看著對他笑得眉眼彎彎的某魚，心裡也在想著若是太子的外室女真的嫁給了賈珠，會對她有什麼影響。
賈代善看了一眼柳郡，然後搖頭，「除非珠兒是榮國府的繼承人，否則那邊是看不上他的。」
柳郡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
長幼有序，大房雖沒了賈瑚，卻還有個賈璉。再怎麼樣爵位也輪不到賈珠身上。
沒有爵位，也沒有功名，親爹還是個白身，光靠祖父的爵位，那位又如何能夠看得上賈珠。
而以賈珠的學問和資質，估計一時半會兒的也考不出什麼。
某魚知道這二人說的是秦可卿，而且這個話題也說了好幾回了。
某魚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賈瑚的死因之一還有秦可卿在裡面。她覺得這事千萬不能讓張氏知道了。不然張氏就能想辦法弄死秦可卿，然後讓秦可卿和賈瑚在地底下做一對鬼夫妻。
不是某魚心思陰暗，為什麼這些人類只想著拒絕婚事什麼的，而沒有人想到要釜底抽薪從秦可卿身上找辦法呢？
就在賈代善和柳郡想著禍水東引的時候，府中突然傳來了雲板的聲音。當即三人就是一愣。
賈代善與柳郡數著雲板的聲數，至雲板聲敲盡，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賈代善自坐位上起身，揚聲叫來了唐嬤嬤，告訴她府里最近忙得很，讓她仔細照顧好他的眼珠子，這才匆匆離開梨香院朝著寧國府而去。
這是...賈代化沒了？
某魚看著賈代善匆匆離開的背影，一邊將賈代善還給她的磨牙棒往嘴裡塞，一邊不太確定的想著。
不過沒等某魚多想，府里的下人就將此事傳開了。
想到賈代化，某魚除了想到秦可卿的婚事以外，就只剩下那個惜春了。
好好的寧國府大小姐叫什麼四姑娘，又叫什麼惜春。
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某魚很肯定等到惜春出生的時候，她說話都已經很溜了。
到時候，不能可她一個人叫賈妞，她決定了，姐妹一場，她就將賈玲這個名字送給惜春。
當然，這事的前提是她的人類祖父一定要活著。
唉，紅樓里的時間都好模糊，好多的事情，都是什麼舊年，往年的。
......
做為一條不滿周歲的魚，很多事情都跟某魚沒有關係。無論府里忙成了什麼樣子，她只負責高貴冷艷，以及監督賈璉功課。
對的，沒看錯。賈璉這小屁孩已經養成了每天將自己學到的東西背給他那隻會咿呀咿呀的妹妹聽。
最可怕的是這個破地方的教學方法真心很變態。背個書啥的真的跟清宮戲里的皇子似的，一百二十遍。
不說賈璉這個背了一百二十遍的人能不能記住，反正某魚這個聽了一百二十遍的人卻是深深的記住了。
就連寫日記的時候，都會一口氣背寫上一遍，可見這一百二十遍的功力了。
╮(╯▽╰)╭
時間一晃便從放了冰塊也不能放多少天屍身的盛夏進入了白雪皚皚的冬季。
賈代化死的很及時，賈敬這個新考上的進士直接遞了丁憂，帶著老爹回金陵了。並且準備在那裡守上三年孝，然後再全家回京城。
賈敬走的時候，本來是沒有想要帶著賈珍一起離開的。畢竟京城還有賈家八房，寧國府做為長房總不能不留下個掌事的人主持年末的祭祀。
不過賈敬在臨走前去梨香院里跟賈代善道別的時候，看到依然像糰子一樣坐在賈代善懷裡笑得好不可愛的某魚，突然想到自家老爹當初可疼他兒子賈珍了。於是從榮國府一出來，便讓兒孫都打包，一起回金陵陪賈代化最後一段日子。
將賈家在京城的事情都拜託給賈代善的賈敬沒有看到兒子臉上一閃而過的遺憾神色，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一個臨時的決定打斷了剛剛開始接洽的秦賈聯姻。
寧國府拍拍屁股走了，太子那邊當真是生了好大的氣。可是太子再氣，他也沒看上賈珠這個白身的白身。於是看在早逝的賈瑚面子上只在一些公事上找了賈代善一些麻煩后便將賈家的事情暫且丟下不提。
賈代化是族長，與賈代善是最親的堂兄了。賈代化這麼一去，榮國府這個年也過得很是蕭條。
過了年，出了正月就是某魚的周歲。
張氏以族中長輩有孝為由，沒有為某魚大辦周歲宴。不過卻讓賈赦跟賈代善說了一通晚上在榮禧堂全家吃一頓，然後白天在梨香院讓某魚抓個周。
賈代善畢竟是個爺們，對於那些事情也並不怎麼上心。聽到不大辦以及依然有抓周的儀式后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賈代善那裡沒有什麼說法，賈母卻又被這不省心的兒子和兒媳婦差點氣出病來。
就算是全家坐在一起吃個飯，然後抓個周，那也應該全在她的榮禧堂辦，跑到梨香院算是怎麼回事。
這個張氏，真是越發的讓人不省心了。
想到娘家兄弟傳來的消息，賈母看向張氏的眼神冷冰冰的。
且再讓這人......
已經開始用嘴巴往外吐字的某魚，其實也不怎麼關心抓周大不大辦。
像猴子一樣的演戲給別人看，做為一條『自認』高貴冷艷的美人魚，她才不會覺得抓周宴是件多光榮的事情呢。
過了周歲，某魚能說的話也越來越多，雖然說快了還會被自己的口水淹沒，不過也終於擺脫了不能說話只能咿呀咿呀叫的囧境。
人類，真是太弱小的存在了。
它們魚就不需要這樣。
就在某魚因著賈代善的疼愛漸漸成為榮國府最讓人上心的姑娘時，王夫人終於對著某魚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