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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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集團總裁辦公室里,捲髮女孩將筆記本遞到夏至深面前,上面寫著「任翔」兩個大字,龍飛鳳舞。

「小姨父,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昨晚酒店前台說房間空了一夜,沒人去過。」陸雪南笑眯眯說:「雖然這傢伙過去是挺浪的,不過看起來他對夏天還是很專情呢,我這段時間在學校見著他,到處找夏天,跟神經病似的。」

夏至深手中握著一支鋼筆,漫不經心杵了杵筆記本,平靜問道:「你覺得他配得上你夏天小妹?」

「般不般配這個說不好。」陸雪南聳聳肩:「反正我不支持也不反對,這男人過去有污點,我不洗白他;當然如果小夏天真的十萬分堅持要和他在一起,我這個當姐的,還是得站在她身邊。」

「哼,說這麼多,還是護著你妹子。」

陸雪南嘻嘻一笑:「我不護著夏天,難不成還站在你們這幫老古董長輩這邊么,讓小夏天一個人孤立無援,多可憐啊。再說了,小姨父您機關算盡唱這一出『四聖試禪心』的大戲,先是金錢誘惑,再來美□□惑,一環扣一環,也難為那小子都能hold得住。」

「想娶我們家夏天寶貝,哪有那麼容易的。」夏至深說:「金錢,美色,權力...面對這些最容易讓年輕人迷失的東西,如果不能把持住,將來就可能走歪路。」

「也對,畢竟娶了小夏天,不就相當於娶了整個盛夏集團么,夏家的女婿好做,但盛夏的繼承人可不好當啊。」陸雪南笑嘻嘻說:「小姨父,那小子算是經受住考驗了么?」

「經受考驗?」夏至深笑了笑:「這才到哪啊,九九八十一難,最後嚴酷的一關還沒來呢。」

陸雪南扶了扶額:「ohmygod,我突然開始同情那傢伙了。」

夏至深點了根煙,緩緩說道:「行了,再去給我帶個信兒,讓這小子明天傍晚在風姿茶餐廳等我。」

陸雪南嘟噥:「小姨父幹嘛還親自去見他啊,直接讓他來公司見您不就得了。」

「要是讓你小姨知道我和他私下見面,小姨父跟你夏天小妹,都得玩完。」

***

老丈人約見面,任翔打扮得人模狗樣,精神頭十足,早早地候在了約定見面的茶餐廳。

港式茶餐廳格調高雅,環境幽謐,即便是晚餐時間,客人也不算太多,的確是適合聊天說話的好地方。

夏至深下班以後直接去了餐廳,穿著規整合體的灰色高檔西服,氣質卓然,落座以後直接讓服務員點餐,沒有多餘的廢話或寒暄,儼然雷厲風行的boss作派。

任翔這會子緊張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說:「夏老闆...夏,夏總...夏先生好。」

入耳的隱形耳麥里傳來顧折風嘆氣的聲音:「傻狗,叫夏叔叔。」

「夏叔叔好。」任翔笨手笨腳險些將桌上的咖啡杯碰倒。

「不用緊張,放輕鬆,今天約你出來吃個便飯,隨意聊聊。」

「噢。」

任翔用刀叉攪動著自己盤子里的牛肉飯,抬眸打量夏至深。

真是人靠衣裝啊,之前他穿那件屎黃色的中年人襯衣,就跟包工頭沒啥兩樣,今天穿了高檔西裝,看上去就是成功商務人士的樣子,完全變了個樣。

「小夥子,叔叔跟你道個歉,之前擺局試探你,挺不禮貌。」

知道不禮貌還干,這道歉說了跟沒說一樣。

「噢,沒關係。」任翔乖乖道。

「咱們先吃飯,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這頓飯任翔吃得食不知味,宛如等待臨刑的囚犯,緊張萬分,心裡跑過了無數種設想,每一種都不是什麼好結果,但是他內心又期許著那一點螢火般的希望。

「叔叔,夏天還好嗎?」

百般掙扎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我...我聯繫不到她。」

「她回家了,回家專心準備兩個月以後的GRE考試。」

「噢,沒事就好。」任翔鬆了一口氣。

「小夥子,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夏至深放下手裡的刀叉,抬頭看向任翔:「我們的家庭,還有夏天的媽媽,是不可能接受你作為我們家的女婿,這個你知道的吧。」

任翔:......

他無言以對,耳麥里顧折風也不知道如何應答,只說:「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任翔還真是靜不下來啊。

「夏叔叔,我...」

「不用解釋,先聽我說。」夏至深擺擺手:「過去的事情先不提了,我們家夏天從小被她母親嚴格管束著,性子里嚮往自由,想要掙脫束縛。和你在一起,我相信她是真的感覺到快樂。」

任翔脖頸間喉結滾了滾,如坐針氈。

「那天晚上,夏天哭著哀求我讓你們見一面。」夏至深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水:「我這個當父親的,最捨不得我小女兒哭了,可是有什麼辦法,有時候為人父母,一旦心軟,孩子的前途就很有可能被耽擱。」

「叔叔...」

「我過來不是和你談生意,也不是和你講條件。」夏至深放下水杯,對任翔道:「你通過了之前的種種考驗,我可以讓你和夏天見一面。」

任翔眼眸中突然有了光:「謝...謝謝叔叔!」

「但是...」

果然還有但是...

「你必須答應我,見了這一面之後,從此你要和她一刀兩段,再不聯繫。」

任翔手中刀叉突然落下,打在陶瓷盤裡,清脆作響。

「分手的事,必須有你來提出,總之務必讓她死心。」

任翔的心一片麻木,腦子嗡嗡作響:「如...如果我拒絕呢。」

「拒絕嗎。」夏至深說:「夏天現在非常排斥GRE,這個考試她已經準備了大半年,以她的成績,穩妥了能進常春藤盟校,現在她拒絕看書複習,滿心想的是怎麼逃出家門和你私會,如果你不能按滅她這個念頭,讓她徹底死心,她是不會乖乖看書,乖乖去考試的。」

耳麥了,顧折風的聲音傳來:「媽耶,不愧是生意人,臉皮真夠厚的,這麼無理的請求居然能讓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任翔雙手開始顫慄起來,舌頭都大了:「她本來就不...不想出國念書,她...」

「我知道。」夏至深平靜地說:「她不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可是當家長的,能由著她的性子來嗎?難不成她想跟你私奔,我們也由著她?」

任翔:......

「你想看著她前途毀於一旦,將來當一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和你結婚,在激情消磨殆盡的時候,兩個人為著生活的瑣事,吵吵嚷嚷過一輩子。還是希望看到她成為第二個扎克伯格,為人類的進步略盡綿力,甚至有可能青史留名。」

耳麥里傳來顧折風魔性的笑聲:「傳|銷啊我去,太會洗腦了吧,還有...扎克伯格什麼鬼,哈哈哈對不起我不該笑。」

任翔心裡煩躁,一把將耳麥扯了出來,他抱著頭,痛苦不已。

臨走的時候,夏至深遞給任翔一張名片:「好好考慮,想通了聯繫我。」

***

整整一周的時間,任翔徹底陷入了紙醉金迷的酒精世界里,把自己麻痹起來,緩解內心的痛苦。

也幸而這段時間剛剛結束掉世界賽,整個戰隊處於休假的狀態,原修回學校專心準備考試,否則就任翔這走不了三步就倒台的局面,還不讓他家隊長拎到俱樂部總部,脫了衣服掛起來鞭刑示眾。

太頹了吧。

晚上,任翔喝醉了,哭著鬧著非得拉李銀赫和顧折風,陪他一塊兒喝酒。

三個大男人坐在後院兒小花園裡,推杯換盞,小甜心蹲在狗屋邊,歪頭看他們,發出嗚嗚的聲響。

「折風,你說,這是上有沒有後悔葯。」任翔滿臉醉酒的紅暈,癱在椅子邊:「我是真後悔,真的後悔...如果以前我沒有做那麼多荒唐事,混賬事,我丈母娘,我老岳丈大人,還會嫌棄我嗎?多好一小伙兒啊,他們會嫌棄我嗎!」

顧折風和李銀赫同時點了點頭:「不是兄弟寒磣你啊,你別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沒過去那些破事兒,你也配不上人夏天妹子。」

「怎麼就配不上了,怎麼配不上了!誰規定了天才就一定要找天才配對啊。豪門,豪門了不起啊,那我們家...我爸還是首長呢,我和她在一起,我們就是錢權勾結,我們...」

顧折風一把捂住他的嘴:「我的媽,這傻逼腦子喝出翔了吧!」

任翔家裡有軍方背景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有拿自己家裡說過事兒,甚至提都不曾提過,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心思還是挺沉的,為人也相當低調,以至於其實很多人對他的家世並不了解。

越是背景複雜的小孩,看起來越是普通,在首都這地界,還真不敢隨意低看了什麼人。

李銀赫抱著手臂,跟看猴戲一樣,悠哉悠哉看著任翔哭天搶地。

「所以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分手啊。」

「分個屁,我才不去說呢。」任翔喪著臉:「我要是提分手了,我們家夏天寶貝指不定得哭成什麼樣,想想我的心都疼...」

他拎起酒瓶子仰頭喝了大半,氣喘吁吁:「我答應過她,我這輩子都對她好,我這輩子都愛她,不會像夏至深說的那樣,那樣可怕的婚姻生活,我會讓她每天都過得像個小公主。」

「天真又可愛。」顧折風搖頭嘆息:「夏天可不是小公主啊。」

夏天不是小公主,夏天是女王大人,她不需要任翔奉獻愛心,她只需要任翔乖乖聽話,當一個貌美如花的賢內助。

可惜這蠢貨就是看不明白,顧折風都替他著急。

「哎,之前不是說,你那包工頭老丈人在考驗你嗎?」李銀赫突然開口:「會不會這也是一個考驗?」

顧折風思忖片刻,看向李銀赫:「你智商突然在線了。」

被誇獎的李銀赫一臉嫌棄:「媽個雞老子智商一直很高好不好。」

任翔擦了擦眼角,問道:「什,什麼考驗。」

李銀赫湊近了他:「你想啊,如果真的要逼迫你和夏天分手,他幹嘛還要費盡心機設計前面的局,來試探你的人品。」

有點道理。

任翔點點頭:「然後呢,我該怎麼辦?」

「這道難題,應該就是考驗你能不能以大局為重,為了夏天的未來,拋棄自己的兒女情長,那首詩,叫什麼來著?」

顧折風接茬:「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沒錯!豈在朝朝暮暮!」李銀赫大腿一拍:「他要你分你就分!先過了老丈人這最後一關,指不定你倆還能熬出一個渺茫的未來。」

任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我就...分了?」

「分!」顧折風說:「必須分!」

「好,那就分!」

***

再次見到心上人,是在兩天以後的黃昏。

方成淑出國談生意,夏至深冒著生命危險給小丫頭開了後門,讓她去跟任翔見一面。

當然,任翔答應他,見了面和夏天好好說清楚,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感情,對兩個人都好。

夏天淺施脂粉,但仍然掩不住的憔悴的臉色。任翔也給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在家裡換了兩個小時的衣服,但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現在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最終他只是穿了一件簡單的淺粉色襯衣配黑褲,簡簡單單前來赴約。

咖啡廳藤蘿綠枝,幽香靜謐,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幾月不見,彷彿隔了好幾個世紀般遙遠。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夏天捧著溫熱咖啡瓷杯的手,緩緩伸過去,拉了拉任翔的食指。

任翔抬起苦澀的腦袋,便迎上她漆黑的眼眸。

「任翔哥哥,那天你在機場等了我多久?」

她又叫回了任翔哥哥,恍如隔世的稱呼啊,任翔強忍住心頭的酸澀,安慰說:「沒等多久,猜到你肯定來不了,所以站了會兒就回家了。」

咖啡店外的街角,顧折風摘下耳機對李銀赫低聲說:「他縮在路邊,等了一整夜,最後哭著回來跟個犀利哥似的。」

咖啡廳是很壓抑的環境,而夏天也知道,父親肯定派了人觀望著她,她溫軟的小肉手握緊了任翔粗平的食指,用了很大的勁兒。

這個小動作將她對他滿心的思念傳達給任翔,勝過擁抱,勝過接吻。

「任翔哥哥,你想我嗎?」她聲音嘶啞。

還用說嗎,任翔想得都快肝腸寸斷了,可是看著她幽怯怯的眸子,過去張口即來的小情話,此刻卻如鯁在喉。

他心裡壓著沉重的負擔,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夏天低聲對任翔說:「我媽媽肯定給你發了簡訊,用我的手機,不管她發什麼,你得知道那不是我,我不會和你分手的,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和你分手。」

她溫熱柔軟的小手緊緊攥著他粗粗的指頭。

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和你分手。

任翔的心被煎熬著,每一次呼吸都在撕裂,疼啊。

「夏天,你聽我說...」

聽他說,說什麼呢,說分手,為了你好,我們不合適,還是...我不愛你了?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顧折風和李銀赫一人分享一個耳機,專心致志傾聽著耳麥里的傳來的聲音。

「講真的,你覺得任翔會不會提?」李銀赫問顧折風。

顧折風想了想:「不會。」

「我覺得會。」李銀赫從包里摸出鈔票:「來打個賭,賭兩百塊。」

「卧槽,有沒有良心,那可是我親兄弟。」

「玩玩嘛。」

顧折風摸出十張毛爺爺,壓低聲音:「既然這麼刺激,來波大的!」

李銀赫:......

親兄弟呢?

***

「夏天啊。」任翔喉嚨里像灌了鉛似的:「我們...」

「任翔哥哥,待會兒我先去洗手間,然後從後門離開,你坐一會兒,也趕緊跟上,咱們溜掉。」

任翔看了看窗外的黑色奧迪車,他知道夏至深的眼線就坐在那輛車裡。

「溜掉?」

「嗯!」夏天點點頭,湊近了他耳畔,略帶一絲□□惑,低聲說:「哥哥不想我嗎,可是我很想哥哥,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任翔頭皮炸了炸,就在夏天起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聲音嘶啞難耐:

「夏天,我們分手吧。」

***

轉角處,李銀赫興奮地對顧折風大喊:「哈哈哈,給錢!給錢!」

顧折風極不情願地掏了錢,嘟噥:「人家要跟你上|床,你要跟人家分手,腦子什麼毛病。」

「這才是鐵血真男人。」李銀赫笑呵呵說:「別磨蹭,快給錢。」

顧折風不可置否,不過真的沒有反轉嗎?不科學,任翔在比賽中最喜歡搞的一招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難不成這次,他真要主動放棄?

顧折風再度戴上耳機,準備聽聽後續。

「夏天,我們分手吧。」

就他媽跟狗血言情偶像劇似的,在任翔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小姑娘眼圈跟著就紅了一周,跟著她開始抽抽氣,暴風驟雨的眼淚已經醞釀在了眼眶裡

「我不!我不分!」她斷斷續續說著就兩個字:「我不!」

任翔受不住了,順手一把將她揉進懷裡,連聲安撫:「哎哎,翔哥亂講話,不分不分!別哭啊!千萬別哭。」

夏天把眼淚抽回去,然後使氣抱住他的腰,用力掐了掐:「你以後再講這兩個字,我會很生氣。」

「不講了,再也不講了。」

夏天沒哭,任翔快哭了,

怕老婆的男人千篇一律,怕成這樣的男人也是萬中無一了。

咖啡店外,顧折風歡天喜地:「給錢給錢給錢!」

「阿西巴。」李銀赫撇撇嘴,極不情願地掏了錢。

幾分鐘后,任翔牽著夏天的手跑出了咖啡廳,朝他們跑過來,李銀赫立刻迎上去,拉開了路邊那輛寶馬520車門。

「老子真是找虐,單□□來操心人家情侶的事情。」李銀赫啟動了引擎,很不爽地說:「去哪家酒店啊?」

「狗翔說了算。」後座夏天抱著任翔的腰不肯鬆手,膩在他懷裡撒嬌,開心極了。

任翔沉默了很久,突然說道:「去機場。」

李銀赫:「機場?」

夏天:「機場?」

只有顧折風,露出了會心一笑。

果然,任翔還有最後一波絕地反轉嘻嘻嘻。

李銀赫不解地問:「去機場幹啥?」

任翔沒有回答他,只問夏天:「身份證帶了嗎?」

夏天從口袋包里摸出身份證:「帶了,本來以為要和你睡覺覺。」

李銀赫:「咳咳。」

顧折風:「咳咳。」

「嗆了就喝水。」變身攻氣十足的任翔果斷拿出手機開始訂機票:「夏天想去哪裡?」

夏天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狗翔要帶我去旅遊嗎?」

「算是旅遊吧。」任翔看向她:「你想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回來,不想回來,也完全ojbk。」

這下子夏天眼神里興奮得都快冒火花了:「真的嗎?!我們真的要跑掉嗎?你真的不是在和我開愚人節玩笑?」

顧折風看著夏天這激動的模樣,心說這丫頭還真是被壓抑太久突然釋放那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私奔這種事情,還能讓她當遊戲一樣玩兒,完全不走腦的嗎?

「喂,狗翔,你腦子是不是塌陷了。」顧折風禁不住出言提醒:「你要拐帶夏天私奔,我一百個不同意,當小孩子過家家嗎,夏天GRE不考了?畢業證不要了?」

她可是他的好朋友呢。

「不考了,不要了!」夏天生怕眉頭緊皺的任翔反悔,她抱緊了他的胳膊:「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帶我走,我想出去看看,我想和你在一起!」

顧折風還想出言阻止,任翔卻說:「我不是一時衝動,昨晚想了很久,她父母不可能接受我,她的家庭也不會接受我,現在擺在我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分手,要麼帶她走。」

當然,任翔選擇了後者。

「傻逼翔。」

顧折風完全不想和他說任何話了,真是蠢貨,之前還覺得他是戰隊除了喜歡裝逼的隊長以外第二冷靜的男人,看來真是吃別人的瓜不嫌事兒大,輪到自己了,居然這麼不理智。

「你們能不能先別吵。」李銀赫一邊開車一邊看後視鏡:「後面有車在追我們啊。」

幾人連忙回頭,果不其然,那輛黑色奧迪車緊隨其後,在環城路上追緝著他們,怎麼都甩不掉。

「那是我爸爸的手下。」夏天慌忙說:「他們追上來了。」

「韓援,能甩掉嗎?」

李銀赫目光緊扣正前方,冷冷一笑:「開玩笑,你李歐巴以前在韓國號稱是被競技圈耽擱的賽車手。」

顧折風:「你又給自己臉上貼金,如果真有這種稱號,早就被你拿出來說了不下百遍了。」

李銀赫:「臭小子,方向盤在我手裡,能不能別這麼沒眼色,我幫的是你兄弟,你diss我?」

顧折風哼哼幾聲不講話。

「坐好了各位!」李銀赫一腳踩下油門,車身猛然前傾,開始在空曠的繞城路上狂飆。

從後視鏡可以看出,奧迪車顯然也已經開始加速追趕。

李銀赫冷哼一聲,直接將車駛上了另外一條車輛較多的高架橋上。

因為超車道被其他車輛佔據的緣故,這下子奧迪車很難立刻跟上寶馬520,分分鐘就被甩出了一大截。

李銀赫在前方路口左轉,將車掉了個頭駛入左邊的單行道,在路過那輛被堵在高架橋上的奧迪車的時候,他非常挑釁地按下車窗,沖奧迪車司機比了個倒拇指,笑得一臉張揚不羈。

任翔說:「喂,客氣點。」

李銀赫回頭:「不是吧,媳婦兒都要沒了,你還幫他講話。」

顧折風說:「他老丈人永遠是他老丈人。」

李銀赫減緩了速度,不確定地問:「所以我們真去機場啊?」

夏天拿起手機揚了揚:「我的票都已經買好了,四個小時后,直飛麗江,我早就想去麗江看看了,任翔哥哥,我們就去麗江好嗎?」

任翔豪爽答應:「行,那就去麗江,住他個十天半月,就當提前度蜜月!」

顧折風:......

真是一幫頭腦發熱的傢伙,所以他到底是跟著做什麼。

***

登機之前,顧折風再三拉住任翔手裡的機票:「現在把夏天送回去,哭著跪求你老丈人的原諒,說不定還會有轉機。你這一走,就真他媽絕後路了,到時候人家報警說你拐騙少女,考慮過後果嗎,有這種黑歷史加身,你還想不想打比賽了。」

說到比賽,任翔原本高漲的興緻突然偃了下來,是啊,他真要這樣一走了之,職業生涯也就算走到盡頭了吧,那可是從年少時便堅持的夢想,是黑暗中追逐的黎明的光。

面前的夥伴們,都是他並肩的戰友,即便到現在,他們都依舊站在他這邊。

真的...都不要了嗎?

溫溫軟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的食指,任翔低頭,面前的少女抬眸望向他,幽深的目光裡帶了那麼些忐忑不安,害怕他突然改變主意。

媽的,他過去都那樣了,夏天還是毅然決然地跟了他,世上沒有後悔葯,追悔莫及的事情也永遠無法改變。

別人不給他任翔悔改的機會,可是夏天卻給了他機會。

唯一重生的機會。

任翔牽起了夏天的手,前所未有的認真和鄭重:「從今天開始,你才是我的夢想。」

他緊握著她的手,轉身毅然決然走進了安檢口。

***

機場外,夏至深和夏天的小表姐陸雪南從奧迪車上下來。

「小姨父,你這司機車技也太差吧,這樣都能把人跟丟了。」

如果不是她冰雪聰明,猜到任翔那臭小子為了媳婦不要臉更不要命,很可能這就要拐著夏天跑路了,這才忙不迭追來了機場,否則真就要出大事了。

陸雪南看向夏至深:「小姨父,咱們現在現身把小夏天抓回來么?」

航站樓邊,透過落地窗玻璃,夏至深看著任翔,這小子臉上寫滿了糾結,似乎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離開。

「再等等。」夏至深說:「不忙進去。」

「再等,他們真進了安檢口,就不好抓人了。」陸雪南有些著急,然而夏至深看上去倒是一派淡定。

陸雪南皺了眉:「小姨父,這不會就是你那『九九八十一難』的最後一關吧?」

夏至深沒有講話,他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小女兒此刻痴迷地望著身邊的男人,眉宇間還帶了些許焦慮之色。

是鐵了心要跟這個男人走,不要媽媽,也不要爸爸了嗎?

夏至深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還是她覺得,不管闖下什麼大禍,都有老爸幫她兜著,所以才敢這般肆無忌憚任性妄為。

「小姨父,他們進安檢了!」陸雪南急切道:「真要走了,咱么追不追啊。」

夏至深沉聲道:「追得回你夏天妹妹的人,能把她的心追回來嗎,難不成還要捆著綁著帶回去,關上一輩子?」

陸雪南神色頗為費解:「小姨父的意思是...」

夏至深凝望著倆人牽手,決然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九九八十一難,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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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仙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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