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瑞王不可
又過了兩天相安無事的日子,朝堂上因李宏源等人的人頭落地而風聲鶴唳的狀態,但因南邊起了的戰事總算是平靜下來許多。
這兩日也再沒有戰報傳回,軒帝的心情也總算是大好,連對勸說他該早立儲君的臣子都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呵呵,愛卿以為朕的哪位皇子能擔儲君重任?」
軒帝微微垂眼愜意地喝著盞中茶,話語中不見半點不耐煩。
「這……」立在中間的那人面露遲疑,話語吞吐,目光卻不斷地瞥向列隊最前方的瑞王殿下閔柏涵。
而這時的閔柏涵也忍不住微微側傾了身體,雖心中迫切,面上卻是十分恭敬,只把眼中的期望深深掩藏。
立在人群中的段恆毅眉目疏朗,似是對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只挺直脊背靜靜地站在那裡。
閔柏涵到底是忍不住了,昨夜找他過府,他們二人可以說是不歡而散,而這一切全源於他的態度。
「先生總是勸誡本王莫急莫急,事到如今還不急?難道當真要等到別人坐上那個位子本王才應該著急嗎?」
「先生可否是一心助本王謀前程大業?」
「先生可知,若是此時不能名正言順坐上太子之位,等他日就算本王能坐上那個至高的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難道先生當真想要本王背負罵名不成?」
「先生喜歡什麼,本王都可以許諾你,甚至本王、本王一旦坐上那個位置,許你顧家百年榮耀都不在話下……」
「如若不然,本王可保顧家世代榮耀,只要大耀在,顧家的榮耀便在!」
想到昨夜閔柏涵那副雞皮敗壞的模樣,那一連聲的咆哮,段恆毅就忍不住抬手挖了挖耳朵。
閔柏涵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太子之位,事情並不會如他所謀划那般順利,到時候他免不得要狗急跳牆……
即使將來后內憂外患,他仍不會幫閔柏涵坐上那個位子。
靜等了須臾,一盞茶已經喝了大半,軒帝仍就沒有聽到堂下之人的說話聲,似是有些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收回的目光順帶掃了一眼立在那裡不語的閔柏涵時微微搖頭。
哼,他這個兒子,野心倒是有,只是識人的目光就……連能收攏在麾下的都是這種不敢言說之人。
若是當真讓他坐上儲君的位置,這大耀日後又究竟是誰說了算?
閔柏涵並不知自己在軒帝心中已經率先被否決,只暗惱這個拿了錢的老匹夫不辦事,說起話來吞吞吐吐!更恨那幾個只敢暗中觀望的老傢伙。
等將來他坐上皇位,執掌了生殺大權,這些人他一個個都要讓他們告老還鄉!還想著日後的榮耀,簡直是白日做夢!
閔柏涵恨得只咬牙,卻不敢顯露半分。
「朕雖身強體健,只國事煩憂,總有疲累之時,朕得幾個兒子也著實能到了幫朕分憂解難的時候,這樣朕也好得幾分清閑。」
「諸位愛卿以為誰能擔起儲君之責,大可暢所欲言,甚至可以評頭論足指出不足之處,也可讓他們改進,於此也算大有裨益。」
軒帝算得上溫和的話語,讓已經歇了心思的堂下諸人不禁又心思活泛起來。
這可是軒帝第一次把立儲一事明明白白放在朝堂上,儘管在此之前奏請立儲的摺子像雪花一樣落在軒帝的御案上,他都始終置之不理。
至於私下裡,對段恆毅、高博等近身之人的試探便不提也罷。
經過一陣不算漫長的沉默過後,躍躍欲試的眾臣之中總算是有了出頭鳥。
此人正是方才被軒帝點了名的王大人。
「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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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高呼一聲,旋即恭敬地跪拜下去,「臣觀瑞王殿下可當儲君之位,入主東宮已定天下之心,也可協理陛下將我大耀輝煌延續。」
懇切的話語,有些澎湃的語調,令人彷彿眼前已經展現出一副大耀延續往昔輝煌的場景。
只是能延續大耀輝煌之人卻並非是瑞王殿下閔柏涵。
一個為了權勢狠心殺了髮妻之人,若將家國交到此人手裡,大耀的下場便也可想而知。
有了第一個開口的人,且並沒有引起軒帝的不悅,眾人便都紛紛開口。
有推舉瑞王閔柏涵的,有推舉瑾瑜王閔柏衍的,連帶尚為封王的四殿下和六殿下亦有人提及,只有自幼身體羸弱恐壽數不長久的七殿下,和因構陷朝中重臣被囚禁於府的二殿下無人提及。
出兵與否前兩日已經爭吵一番,今日立哪位皇子為儲君為宜一事又讓朝堂之上展開了一番口舌之爭。
軒帝坐在上首笑呵呵的聽著堂下眾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原本一件令他有些不悅的事,聽了半晌兒后倒也得了些樂趣,甚至上高博給添了一盞茶。
正在眾人鬥嘴時,突然有一道極為刺耳的話語響起,「臣下以為瑞王殿下行止不端,不足以堪當儲君重任!」
爭論聲停了,軒帝也微微卿身眯眼往下看了過去。
卻見說話之人正是鴻臚寺卿孔笙孔大人。
許是孔笙從未被如此多同僚矚目,站在那裡似是有些手腳無措,只在眾人看過來時依然挺直了脊背。
很快便響起了一道飽含譏諷的聲音。
「呵呵,孔大人莫不是昨夜宿醉至今說起了渾話?瑞王殿下行事磊落,如何到了你嘴裡就是舉止不端?」
眾人都知孔笙之女孔採薇留了一封家書便與人私奔的事,也曾一時成為高門貴府里人人津津樂道的趣聞,為此孔笙沒少遭人恥笑,孔笙接連酗酒足足月余,才又立身朝堂。
不過那已經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想不到今日便有人以此為由刁難。
心提起了一半的閔柏涵聽聞此言后,雖心中惴惴,還是忍不住開口為自己正身。
「孔大人但說無妨,本王亦想聽聽本王是如何舉止不端的。以此孔大人也好為本王解惑,還在陛下面前還我一個清白。」
「既然殿下讓下官直言,下官便知無不言了。」
孔笙拱了拱手,口中沉聲道:「瑞王殿下前往瑤城賑災途中經留瑜城,收了一位女子的事可為真?在下官看來,殿下既是去評判民亂安撫民心,怎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且不只在瑤城,去歲殿下前往話桑賑雪災,瑾瑜王殿下事必親歷親為,與將士同吃同住,瑞王殿下卻是尋歡作樂只顧享受。」
孔笙的話語猛地止住,哽了須臾后才冷硬道:「臣下一位瑞王殿下心未系黎民百姓,只顧享受,日後恐難當一位明理儲君。」
眾人的竊竊私語傳進閔柏涵的耳中,他更怕鄭風華身死一事也不是秘密了,當下便漲紅了臉,有些氣急敗壞地指著孔笙道:「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