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
1998年5月,蘇爾坦·巴希魯丁·馬赫默德(SultanBashiruddinMahmood),這位受過西方教育的巴基斯坦籍核物理學家,在伊斯蘭堡擁擠的街道上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作為巴基斯坦原子能協會的主席,在加拿大和其他西方國家的幫助下,馬赫默德和其他工作人員合作研究開發出了核武器,並於當年5月成功進行了首次原子彈試驗,以對抗其勁敵鄰國印度的一項核試驗。巴基斯坦舉國慶祝馬赫默德和其夥伴的成功,慶典之規模和隆重程度不遜於巴基斯坦的獨立日。馬赫默德成了國家英雄。但在2002年,他卻被處以24小時房屋監禁,財產也隨之被凍結。馬赫默德於20世紀70年代早期畢業於英國,在90年代中期成了激進的伊斯蘭主義者。作為極端宗教分子,他敦促巴基斯坦採取其鄰國阿富汗塔利班的生活方式,並強烈反對《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NuclearTestBanTreaty),力爭發展炸彈試驗,正因如此,明智的巴基斯坦高層強制把他調離了原子能項目。於是,馬赫默德來到了阿富汗的首都喀布爾,並在那裡建立了名為UTN的慈善機構,該組織也稱為伊斯蘭社會重建基金會。2001年恐怖襲擊事件之後的一個月,美**方的情報機構和中央情報局截獲了馬赫默德和塔利班領導人毛拉·穆罕默德·奧馬爾(MullahMohammedOmar)之間的電話1。此時,由奧馬爾所領導的、支持恐怖分子活動的龐大帝國已經被美**隊逼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美國政府宣布,所謂的慈善團體「伊斯蘭社會重建基金會」,實質上是恐怖分子陣線組織。此組織的資產被巴基斯坦的主要銀行查封、沒收,巴基斯坦軍隊也逮捕了他們的核英雄,並把他交給了美國的權威機構。中央情報局局長喬治·特內特(GeorgeJ.Tenet)也立即趕往伊斯蘭堡,親自負責馬赫默德事件。在審訊過程中,馬赫默德宣稱,電話內容只涉及了奧馬爾的個人安全問題,以及他想為自己的慈善機構在坎大哈建一個麵粉廠。但是,他卻沒有通過接下來6個測謊儀的檢測。馬赫默德把檢測結果的不同歸結於技術瑕疵。但是,同時他也承認,除了在多個場合會見過奧馬爾之外,他還見過沙烏地阿拉伯的百萬富翁奧薩馬·本·拉登(OsamabinLaden),以及其首席代表阿爾·扎瓦西里(AlZawahiri),最近的一次就在2001年8月。他描述的會面場景和全世界廣為流傳的錄像帶顯示的一樣。只是在那段錄像中,本·拉登還在與他的同僚策劃破壞行動。馬赫默德告訴審訊者,除了學校和麵粉廠之外,本·拉登其實還有別的設想,他說他擁有放射性原料,想建立「臟彈」核設備(馬赫默德的兒子阿西姆晚些時候也確認了這一會談,同時還表示,拉登還有「別的計劃」)。由於擔心本已灰頭土臉的核能項目將面臨更尷尬的處境,巴基斯坦於2002年早些時候對馬赫默德進行了公開審判,這位伊斯蘭聖戰組織權威刊物《克什米爾擁護運動》(KashmirJihad)2001年12月的封面人物,被巴基斯坦政府判處了侵犯國家安全罪。時至今日,馬赫默德仍處於房屋監禁中,並被剝奪了言論自由,囚禁在他自己兩層樓的家裡。巴基斯坦方面逮捕了馬赫默德,美軍也控制了喀布爾及周邊地區,作為對恐怖主義宣戰的一部分。中央情報局和美軍陸戰隊搜查了馬赫默德在喀布爾的住宅,以及UTN組織在此地的辦公室。在這兩處,美軍除發現了馬赫默德的著作之外,還發現了很多足以使馬赫默德獲罪的原始材料。其中一項是氦氣球結構圖,用於向空氣中釋放大量的炭疽熱孢子,另外還有一份大型文件,名為《細菌:你所需要知道的》(Bacteria:WhatYouNeedtoKnow),以及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裡面是一捆從互聯網上搜索的研究炭疽熱疫苗的文稿。此外,還有一本卷宗,內容是關於紐約的普拉姆島外國動物疾病中心的信息。在這本卷宗中,甚至還有一篇《紐約時報》(NewYorkTimes)介紹這個島嶼的文章。為什麼與本·拉登有密切關係的人會對這個地處紐約、不為人知的小島這麼感興趣呢?如果說普拉姆島在美國並不是家喻戶曉的話,那麼對於像馬赫默德這樣的人,它卻是如雷貫耳。當然,對這座島嶼的關注,在馬赫默德與其同伴來說,顯然不是因為海岸沙灘和搖曳多姿的棕櫚樹。這個佔地約341平方公里、不為外人所知的小島距紐約大約137公里,距長島東端則不到公里。絕大多數的地圖上都沒有它的標記,即便個別地圖有,所標示的顏色也非紅即黃,印有「美國政府—危險動物疾病限制區」的字樣。在長島東端的奧連特尖岬與康涅狄格州之間,每天都有6艘能夠裝載1000人和120輛汽車的大型渡輪往返,途中就能看見這座小島。儘管每年夏天,約有100多萬人會在漢普頓度假,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豬排形的小島,即便它就坐落在美國最大的人口聚集中心旁邊。至於島上是否有人居住,以及為什麼地圖上沒有任何標示,則更鮮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了。很多人問我為什麼決定寫普拉姆島。1992年夏天,我的一個朋友從康涅狄格乘渡輪到紐約。按照慣常的習慣,我把車開往燈塔方向,停在25號高速公路旁一條小土路的盡頭,徒步穿過蔓延約2公里的海灘上茂密的雜草,就到了長島的盡頭。我爬上高大陡峭的岩石峭壁,峭壁斜對著沙丘,沙丘與海水相接,延伸到遠方。遠處的古老燈塔與其說有預警作用,其實更像一尊鑄鐵的咖啡壺。站在峭壁上,我看著長島海峽的海浪與加德納斯灣的洋流融合在一起,拍打著這大西洋邊的懸崖,在空中濺起巨大的浪花,又回濺到海岸上。在薄霧中,我還可以看見北方約16公里處康涅狄格州長長的海岸線。燈塔再遠處,就是一片廣袤的綠色土地,除了一個藍灰色的水塔像從一片綠色的帳篷中鑽出來似的矗立在那裡,那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片荒廢的土地。那就是普拉姆島。這島嶼激起了我一連串的遐想:關於生化戰爭實驗的謠傳,致命的病毒實驗的傳說。萊姆關節炎據說就是從這裡起源的,還有某個曾在島上工作過的男人在暴風雨中得了某種奇怪而又無法診斷出來的怪病的故事,等等。但是,這個小島看起來卻是那樣質樸無華!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