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卑微

王申軍痛快地上了個大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已經在學校憋了一個晚上了，王申軍從小就不喜在學校上大號，蹲在學校的廁所里，他感覺是一種折磨。

王申軍洗了手之後便進了媽媽的屋子裡，此時申軍的媽媽正慵懶無力的躺在床上，手指不停的按著電視遙控器，電視屏幕不斷的閃爍著，王申軍望了眼媽媽，心裡有些緊張。

「媽...衣服和碗筷您洗了沒？...沒洗的話，我這會兒去洗了。還有...媽...學校里的花費還是挺高的...現在一周的生活費有點不夠...」

「...碗筷什麼的我洗了，你上次換下來的衣服還有我的一些衣服還沒洗...唉，媽今天工作太累了，麻煩申軍你洗一洗吧。」申軍媽媽翻了下身，樣子有些疲勞。

「嗯，好...我馬上就去洗！啊...那個，媽，你平時在外面工作也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嗯，我去洗衣服了...」王申軍把床邊媽媽的衣服拿上，出了房間，小心翼翼的把房門帶上。

「我的衣服在哪呢？唉，怪了...」王申軍在自己屋子裡轉了轉，沒看見自己換下來的衣服。

「申軍！你衣服我已經放在廁所的那個盆子里了！」

「哦！好。」

王申軍走到廁所后，發現盆子里自己的衣服塗滿了油漬和黑點，自己上次換下來的時候只是有點汗，沒這麼臟啊。王申軍帶著疑惑，接了一點熱水和一盆涼水，把自己所有臟衣服寖泡在一起，小心快速的用手擦洗著。王申軍將自己的衣服和媽媽的衣服分別放在兩個盆子里洗，因為自己衣服上的臟污實在太多了，媽媽的比起來則乾淨的多。

王申軍邊仔細用力的擦洗著衣服一邊回憶起自己以前的過往，又想了想媽媽，眼眶有點發紅。他聳了下鼻子，拿手擦了下眼睛，盡量的憋住，憋住...他不想就這麼掉下幾滴無意義的眼淚。

二十多分鐘后，王申軍總算是把所有衣服都洗好了。他晾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家裡很多的晾衣架都已經壞了，而且窗台上的花盆也打碎了一個。他輕聲叫了聲媽媽，讓她明天去超市買些晾衣架和一個花盆回來。

「唉！哪有那麼多閑錢啊！媽今天就因為搬一箱水壺搬掉了一個就被那他媽挨千刀的主管扣了兩天的工錢！申軍！哪裡的錢？我娘倆不吃飯了？你不讀書了啊？」申軍媽媽的聲音里有著咆哮，也有著一絲酸苦的無奈。

「那...那這...那我把多的衣服放在窗台上涼著吧……現在是夏天，容易干..」

王申軍把多的幾件衣服褲子攤在窗台上，整齊的抹好。又把從爛花盆裡掉出來的土和小花小心的捧進去。申軍在雜務櫃里找到了一截膠帶，他有點笨拙的把碎掉的瓦片用膠帶貼在爛花盆上，簡單的修補修補了下。雖然花盆看上去仍是很爛的樣子，不過好在裡面的東西暫時不會掉灑出來了。其實，今天他洗到後面才發現衣服有很多，有一堆的衣服，很多件既不是他的，也不是媽媽的...但都被媽媽一股腦的放在盆子里。

所有的事情幹完，王申軍站在媽媽房門前，想再進去跟媽媽說說生活費的事。他躊躇了幾步，手搭在門把手上，兩根手指在把手上摩挲了半分多鐘，然而，最終王申軍還是沒有打開媽媽的房門。他嘆了口氣，無神的進了自己的房屋。他的房間很小，一張床，一張小桌子，便再沒有空餘的地方了。

申軍媽媽見外面沒有了動靜，起身關掉了電視機，從床底下摸出了一個啤酒瓶。瓶子里還有幾口剩酒，她扭開瓶蓋，搖了搖頭，披散糟蹋的亂髮隨著腦袋的轉動而顯得稍有一絲生氣，脖子一仰，咕咚的將酒緩緩灌下。

初秋的夜晚，

王申軍躺在漆黑狹小的房屋裡，默默思念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