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地方才能拍到美軍行動的鏡頭（1）

2003年3月7日星期五科威特加哈拉軍事禁區外今天是布里克斯在聯合國做報告的日子。許多人說，這將是他做的最後一次報告，因為美國不會再等了。在科威特，現在每天都有美軍向這裡增兵的消息。據說，到這個周末，聯軍人數將達到30萬。可是，在市中心是不可能看到美軍調遣部隊的。我要去什麼地方才能拍到美軍行動的鏡頭呢？問新聞中心根本是浪費時間，他們一句「軍事秘密」就把你打發了，根本不體諒電視記者需要實地畫面的困難。怎麼辦呢？一個朋友一早打來電話，說她即將跟隨從德國調過來的第五集團軍開拔進入伊拉克。美軍叮囑她盡量輕裝，因為裝甲車裡面太小，裝不下太多行李。她問我，在科威特應該去什麼地方買保持雙腳乾燥的足粉，說是為長途行軍做準備。「你知道嗎？」她的聲音興奮中夾雜著緊張，「許多航空公司都停飛了。我問美軍怎麼確認三個星期後回美國的機票，他們說不需要。說如果我誤了航班，他們會用軍用飛機把我從巴格達送回美國。」巴格達？我突然清楚不過地意識到，無論布里克斯在聯合國做的報告是什麼內容，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我開門、取報紙，想看看英文的《科威特時報》上會不會提供一些消息。沒有報紙。平時每天放在門口的報紙不見了。誰這麼無聊，還拿別人的報紙？我忿忿地打電話到前台想再要一份。「今天是星期五，做禮拜的日子，不出報紙。」啊！我才明白，只好到計算機室上網查新聞。過了一會兒，蕭燕過來說，現在還是不能用衛星電話和計算機網路傳圖像，我們應該再調試。於是，我們在樓道里架起天線試電話，又把手提電腦搬到計算機室練習傳送。在計算機室上網的一個亞洲人，聽到我們講中文，回過頭來，用中文問：「你們是中國人嗎？」哇！沒想到在科威特、在我們住的這個小酒店還能碰上中國人！更巧的是他就在酒店工作，已經在科威特生活了好幾年。來自江蘇徐州的魏雷霆不僅熟悉當地的情況，還是一個軍事迷，密切跟蹤著有關伊戰的新聞和美軍的部署情況。這對於我這個「軍事盲」來說，簡直就是「上帝送來的好運」。聽說我們來報道伊戰新聞，魏雷霆如數家珍般告訴我，他在聯軍運輸線附近，看到過的各種軍車，並且一口答應找車帶我們去軍事禁區附近看看。傍晚時分，魏雷霆找了東北來的劉英志到酒店接我們。他們說，夜幕降臨之後，路上的軍車才比較多。很快，我們繞出了小小的市中心，開上了通向北部科伊邊境的80號公路。小魏說，這條公路連接著重要的施維克港，美軍從水路運來的戰車、直升機等裝備都從這個港口登陸，然後再被分發到指定的基地。沿著公路向北，民宅和其他建築都越來越少。過了科威特國防部之後，就不再有大型的樓房，開始出現沙漠的荒蕪景象。小魏說，最靠近伊拉克邊境的加哈拉行政區已經被戒嚴，沒有當地的身份證很難進入，而未來指揮美伊大戰的陸軍指揮部「多哈基地」就在加哈拉北部。看上去50歲上下的劉英志說話不多，只顧開車。我感謝他抽出時間來特意帶我們去軍事區。他說他開了一間餐廳，要打仗了反正生意也不多，還不如出來轉轉、散散心。他說，因為擔心爆發戰爭，許多本來要到科威特投資、觀光和做生意的人都不來了，不少的科威特人又跑到海外避難，經濟幾乎處於停滯狀態。「那麼您為什麼不回國或是去別的地方躲一躲呢，不擔心生化武器嗎？」我問。他說，擔心是有，但是和朋友們的估計是戰爭不會打得太長，而且大使館也幫助僑民做好了緊急撤離的準備。使館設立了專線電話，讓所有的僑民登記，以便隨時聯絡；還幫助很多人申請到沙烏地阿拉伯的簽證，作為他們戰時取道第三國回國的通行證。他說，他已經備足了汽油、乾糧和水，一旦情況危急就可以馬上開車轉往沙特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