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地方才能拍到美軍行動的鏡頭（2）

7點左右，我們已經在僅有一條公路、兩邊都是荒漠的地區開了一陣，可是仍然沒有見到一輛軍車。我看到的幾輛運輸卡車小魏說都不是美軍的：「他們的車都是綠色或者黃色，而且大部分時候是一個車隊。」說話的工夫，車速慢下來，我看到隔了幾輛車前面有警燈在閃。「沒關係，他們是查身份證的。」小魏說。不過為了保險，他還是讓我們把攝像機收起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SALAM！」一個警察從車窗外向里張望，一邊用阿拉伯語跟我們打招呼。「SALAM。」劉英志替我們回答，遞上身份證。小魏也交出他的。「我們怎麼辦呢？」我看著小魏不出聲地問。「給他看護照吧。」我說。小魏點頭，說他只是警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果然，警察看了護照之後順利放行。可是，下一個關卡我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次和臨時的路邊檢查不同，是有路障和崗哨的軍方檢查站。雖然我們事先說好是一起去加哈拉「看小魏的朋友」的，也用我的毛衣裹起了攝像機，端著自動步槍的科威特士兵就是不讓我們進入禁區，還教訓劉英志，說政府早已發過通知，他住在科威特應該知道。我們只得沮喪地調頭，順著原路往回走。夜晚的80號公路，四條車道被路燈照得發白，因為沒有什麼車而顯得特別神秘，彷彿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車道兩邊，只有路燈能夠照到的地方，可以看見點綴著稀疏碎草的沙漠邊緣，再過去就是一片黑暗，不知道這些黑暗在遮蓋著什麼。這時，我看見對面駛來一輛漢馬，蕭燕立刻舉起了攝像機。小魏說，軍車車隊一般都有漢馬打頭，後面可能還有「重量級」的裝備，讓我們做好準備。過了大約半分鐘，對面果然開始出現軍綠色的重型卡車，上面除了一些我不認識的軍備就是集裝箱，陸陸續續地過了十幾輛。小魏說，那些形狀怪異的設備是通訊兵用的雷達。沒看到更加威風的M1主戰坦克或是裝甲車，他顯然相當失望。但是，對於第一次看到軍車、第一次親眼目睹美軍備戰行動的我來說，這已經是不小的收穫。快到市區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一個醫療車隊，吉普車上的紅十字即使在夜晚，看上去仍然十分醒目，讓人聯想到野戰醫院、轟炸和白求恩。完成了拍攝任務，我們欣然接受老劉的邀請，去他的餐廳吃飯。離著老遠，看見餐廳外掛著的紅燈籠，一下子給人特別親切的感覺。在完全是陌生人的環境里真的像是回到了家。要打仗的緣故，今天即使是科威特人的周末，這裡也沒有什麼生意。四五個服務生和廚師正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邊聊天；電視里，中央電視台駐紐約的記者劉正鑄正在報道布里克斯今天做報告的情況。大家見我們來了，都站起來問長問短。蕭燕點了熱湯麵。不一會兒，一個東北女孩就端著兩大碗面出來，光是看那個碗的尺寸就知道一定是正宗的北方風味。離開餐廳的時候，我和蕭燕商量要給老劉和小魏一些錢作為酬謝。可是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肯收，還責怪我見外：「不用客氣，都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