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張思佳的臉頰上流淌著一行淚珠，滴到姜峰的手臂上。姜峰舔了舔手臂，不由大喜過望：「思佳，你醒了是不是？別嚇我。」此刻，中國高層迅速做出了決策，指示：「第一，中國政府堅決支持國際社會打擊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和分裂主義；第二，責令中國駐P國大使與聯邦共和國總統交換意見，闡明中國政府的態度；第三、中國始終遵守不干涉別國內政、不結盟、不稱霸、提倡國際多極化的外交政策；第四、中國政府不干涉任何一位公民對是與非的判斷權力；第五、聯邦共和國和P國的海上聯合軍事演習是別有用心，企圖以軍事演習的方式，為中國的『**』勢力吶喊助威；第六、命令華東軍區各兵種嚴密監視東海地區，對發現的任何軍事異動，立即報告中央軍委；第七、命令駐藍海武警、海軍第六特編艦隊進入9號小島海域，保護、解救中國公民的生命安全……」此刻，中國駐P國大使和秘書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走進總統套房，令大使感到意外的是，聯邦共和國總統快步迎上前來與他握手擁抱，這在他幾十年的大使生涯中是第一次受到此等禮遇，當然，他明白這位總統先生的真正用意。卡洛尼拉著大使的手肩並肩地坐下后，開門見山地說道：「大使先生，今天下午，我與貴國的主席先生通了電話，對在軍事演習中發生的事件，我向貴國政府表示道歉，我們始終遵守一個中國的立場，我相信聯邦共和國政府永遠都不會改變這個政策，貴國的主席對此表示讚賞。讓我感到遺憾的是，由於我們情報機構的判定有誤，誤將國際安全調查委員會總幹事和貴國公民姜峰先生當成恐怖分子，如果沒有貴國主席先生的及時提醒，我們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樣的嚴重後果，讓我們悲痛的是，湯姆先生已經不幸遇難。我和我的安全顧問、中情局局長迫切地想知道貴國對此事如何處理？」中國大使將9號小島的情況向聯邦共和國總統、安全顧問等人簡明扼要地做了介紹，最後，他說道：「整個事件的起因源自於貴國的生命科學基金會的AAA檔案，基金會想截獲，也有人想先下手為強。總統先生，您不覺得這家基金會是全球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和支持恐怖分子分裂國家的源頭嗎？」卡洛尼從中國大使的話中感覺到一絲不安，是話中有話，是話中有刺，他依然微笑著說：「我們已經確定聯邦共和國生命科學基金會是全球性的恐怖組織，摧毀它需要理由，需要掌握在貴國政府手中的基金會的犯罪證據AAA檔案。」「總統先生，您又判斷錯了，AAA檔案是在一位具有正義感的中國公民手裡，而不是在中國政府。」「那……我們請貴國政府給予協助，幫助我們開通和這位公民對話的渠道。」「中國政府不干涉公民對是與非的判斷權利。中國政府樂意為您和姜峰先生提供對話的條件，國際安全調查委員會的哈里先生將旁聽您和姜峰先生的對話。」中國大使從秘書手中接過一幅裝裱精緻的字軸遞給卡洛尼，說：「這是中國國家主席親筆為您書寫的一幅字。」卡洛尼接過字軸笑道：「我終於得到主席先生的墨寶，請你轉達我對主席先生誠摯的感謝和問候。」在中國大使和秘書離開后，卡洛尼即於安全顧問、中情局長等人商量對策。杜勒斯：「老闆，中方高層的態度實際上向我們做出了一定的承諾。」卡洛尼指著已懸挂在牆上的字畫說：「我們應該想想中國主席這『以正義謀其利』六個字的含義。這有兩層意思，一是提醒或者是告誡我們，不要謀求不正當的利益，也不要把自己制定的標準作為全世界通用的正義標準，這說明，中方高層知道AAA檔案內容；第二層意思是向我們表明了中方的態度，也是對我們作出了承諾，中方一旦獲得AAA檔案資料，不會對我們進行任何形式的威脅和訛詐。顧問先生，那位哈里旁聽我們和姜峰的談話，是想完成湯姆和我們的交易，我同意。弗拉夫已經動手了，若不是海岸警衛隊和『藍色盔甲』部隊及時收網，那麼，聯邦共和國將遭受可怕的細菌襲擊。傑克，我和你一樣，對湯姆先生的遇難感到非常難過，請你立即告訴國防部部長先生，十五分鐘后開始「捕蟒行動」，除惡務盡，不能讓老狐狸弗拉夫留下一根毛，為湯姆先生報仇，希望能夠給你一點安慰。」杜勒斯疑惑地問：「老闆，您的意思是給中國一顆定心丸？還是真想讓聯邦共和國從今往後刀槍入庫？」「顧問先生，你沒有發現中國比我們的一些盟國更可靠嗎？」卡洛尼反問杜勒斯一句后，又說道：「下一屆政府的安全顧問如果不是你，我就讓這個位置空缺。我認為我們應該反思一下對中國的外交政策，國會的一些議員先生們往往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整天指責我們對中國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中國有句著名的經濟改革口號值得我們借鑒，叫做抓大放小。而我們在對待中國事務上是抓小放大，抓著台灣不放，放著中國那麼大的與全球政治、經濟息息相關的舞台不要，時緊時松、時近時遠的方法已經不適合目前的國際形勢。我將向國會提交一份關於修正對華外交政策的報告，中心是抓大放心。」「老闆的意思放棄台灣。」杜勒斯分析道：「中國政府在反對恐怖主義後面，還加了極端主義和分裂主義，很明顯是反對您的『單邊主義』，至於分裂主義，他們把台灣的**勢力定性為在極端主義支持下的恐怖主義。」「不、不，台灣問題，我們可以輕放輕管，收放自如嘛。」卡洛尼思考道：「隨著聯邦共和國政策的改變，一些『主義』將不復存在，多一些對別國的尊重，少一些我行我素，才是聯邦共和國的希望。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和中國公民姜峰先生對話。」也就在此刻，一架直升機從遠處飛了過來，穩穩地停在9號小島中間的一處平坦的石板上，幾名士兵、醫生在關中東的帶領下，直奔姜峰所在的石洞。姜峰堅決地擋住隨行醫生對張思佳的救治：「你們是誰？別動她。」關中東見狀趕緊解釋道：「姜峰，我說過我們不是敵人，是朋友。你要冷靜，她是我們在遊戲規則**同確定的保護對象。」姜峰聽完關中東的一番話后，這才鬆開了手。關中東對隨行醫生吩咐說：「立即送往藍海人民醫院，二十四小時保護。沒有常局長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病房半步。」「等等。」姜峰追上擔架，將湯姆的十字架項鏈塞在張思佳的手裡。「你們幾位和馬上登島的戰友們一起，進入指定位置。」關中東轉身對姜峰說道：「你放心吧，K省的心腦血管方面的專家馬上就到藍海，吉人自有天相，張思佳不會有事。接下來的事，由我們倆一起完成。」「我關心的是你有什麼企圖？」「快人快語，AAA檔案……」「我知道你們也不是什麼好鳥，告訴你，別惦記，湯姆先生死了，只有那位哈里先生可以拿走AAA檔案。你們想幹嗎？用它去控制全球，中國當得了全球老大嗎？幹嗎不踏踏實實地把自己的家弄得乾乾淨淨利利落落的，我還告訴你，我得用它治治聯邦共和國那幫王八羔子，湯姆先生的仇得報，還有，我媳婦要是有個一二，我非操翻了聯邦共和國不可……」姜峰聲嘶力竭地盡情傾瀉著鬱積在心頭的憤懣和悲痛，他癱坐在地上，望著已經遠去的軍用直升飛機，不禁悲從心中來，哭泣道：「我都幹了些什麼呀？啊，這明明是個坑，你們不跳，幹嗎讓我來填？我，還有我媳婦招你們了？還是惹你們了？」關中東站在旁邊既不安慰也不做任何解釋，他知道此刻需要讓姜峰把憋悶在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等姜峰漸漸平靜下來后，他才開口說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中國政府已經向萬國聯盟秘書長、國際安全調查委員會作出鄭重承諾，保證將AAA檔案完整的交給哈里先生。當然，你也對湯姆先生作了承諾，究竟怎麼處理AAA檔案，全由你選擇、決定，是按湯姆先生的意見還是你另有想法，全都由你決定。不過，我只想說說自己的看法，我呢，坦率地講，因為職業的原因，必須對國家，對這個民族保持高度的忠誠；拋開自身的職業，我不是對傳統抱殘守缺者，也不是道德的守護者，湯姆先生的一番話，讓我醒悟了不少道理，地球真的很小很小，千瘡百孔的地球再也經不起磨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