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實力助演
從那天以後,南國的生活變成了兩極分化的狀態,一方面他和老悶傻子三個人在話劇的表演里嬉笑怒罵,越來越多的人生感悟被夾在在了裡面,另一方面,李柏日的折磨殘忍,也讓他的忍耐力得到了絕佳的錘鍊。
那條狗每天次見到南國都很兇惡,李柏日從不阻攔,他刻意維繫這樣的衝突,就是為了那一天上演殘忍的落幕。
南國在兩極分化的生活中不能自拔,但也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狀態,好在話劇表演這邊給了他一點安慰。
能不能參賽拿獎已經不重要了,南谷把參演話劇當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藉由這個話劇,他可以暫時忘記痛苦,如果連這點樂趣都沒了,那整天就只剩下等待電擊的痛苦煎熬了。
南國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折磨死,所以他寧願跟著老悶瞎胡鬧,這是老悶的心意,南國終於明白過來。
關於逃離瘋人院的期望,也變成了遙遙無期,但南國始終警醒,他留意所有的信息,只為有一天能夠找到一條通向自由的出路,等待花開結果的那天,他一定要逃出去,揭露這裡發生的罪惡。
這是一條漫漫無期的道路,泥濘且孤注一擲,可南國沒有選擇,他只能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好在話劇展演的初賽給了他一劑強心劑,南國見識了很多「精彩紛呈」的表演,這讓他對自己的話劇充滿了信心。
由於話劇本身已經圍繞著老悶展開了,以他為中心算是給足了面子,所以話劇團的名字就以南國為題,被取名成了「南國無雙話劇團」,這是老悶做出的讓步。
之前傻子提議說話劇團應該取名叫「傻子和他的朋友們」,但是被老悶和南國行駛了否決權,提案永久擱置。
否決的原因是南國認為:如果話劇團起這個名字,大家會誤解這是三個傻子而不是一個。
這樣有辱他們的品格。
傻子吃了倆人給的好處:一顆奶糖,於是就愉快地答應了。
南國和老悶鬆了一口氣,他們對傻子的演技總體而言還是很滿意的,因為傻子在表演的時候很專註,「不能自理的唐明皇」這個角色的演繹完全可以用行雲流水來形容,從沒出過茬。
老悶說傻子是本色出演,沒有一點粉飾。
傻子對老悶的稱讚表示很滿意,所以就連日常的捉迷藏都不玩了,專攻帕金森患者的日常,這也給了鄭好喘息的時間。
這部融合了穿越、婆媳、歷史、名著、西方哲學還有東方曲藝的話劇得到了院方評審團的一致好評。
初賽順利通過,其實根本沒多少人用心看,因為大家都覺得在一群瘋子里挑一個正常點的話劇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沒多做苛求,反正是初賽,樂呵樂呵也就過去了。
並不是說南國他們的表演多麼出類拔萃,這都多虧大家的襯托才顯得他們清新脫俗。
南國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話劇開場沒過五分鐘就票選通過了,老悶更是激動,已經開始起草了冠軍感言。
南國倒是有些失望,因為他依舊沒有見到茶茶。
老悶說茶茶才藝雙絕,初選通過早都是內定了的事情,所以就沒來參加初賽,她是「南國無雙」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南國對茶茶的嚮往平添了一分神秘感,他覺得這樣的姑娘肯定是絕艷的,他很期待茶茶的表演。
另一邊,通過初賽的「南國無雙話劇團」也沒有懈怠,站在食堂大廳的外圍,想要看看這些競爭對手都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
三個人坐在遠處,開始審視起了對手。
胡老大表演了一出給獼猴桃剃頭的手藝,得到觀眾和評委的一致好評,雖然他的手藝與話劇本身沒多大關係,但因為胡老大手上有刀,所以還是順利的通過了初賽。
後來大家才發現這把刀是胡老大花了兩張拼圖買來的,這是胡老大在電擊后對醫生所坦白的。
靠威懾力肯定不能進決賽,這是老悶作出的判斷。
鄭好也參賽了,他給大家表演了如何花錢,如何逃避責任,以及如何捉迷藏,得到噓聲一片,但是由於暗箱操作,所以他還是順利通過了初賽。
老悶說照這樣下去,鄭好奪得冠軍所花費的拼圖絕對要比獎勵的多,但考慮到他囂張跋扈的性格,這還真是個競爭對手。
南國表示不用多慮,把傻子叫過來,南國囑咐傻子以後每天晚上都去找鄭好玩捉迷藏,傻子應允。
老悶嘖嘖稱奇,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只要傻子發揮得好,可能下半輩子都見不到鄭好了。
後來又出現了一群道士上場表演如何做法,這讓南國頗為奇特,老悶皺著眉頭說這也是勁敵。
這群道士通過話劇表演,以跳大神為媒介,充分演繹了天地人鬼神之間錯綜複雜的虐戀,得到了牛博士的賞識和觀眾的熱淚,通過初賽。
接下來登場的是一個大和尚,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個和尚一身的尚武精神,帶著十八羅漢來了一出「大開打」,獲得滿堂喝彩聲,也順利晉級,但是遭到了台下看戲的道士一致鄙視。
階級對立勢同水火,老悶憂心忡忡。
南國沒吭聲,心裡起了波瀾,看來他們這個話劇團的表演還是保守的,這讓他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價值觀都開始動搖了。
而後登場的是一名打太極的老頭,打到一半又唱又跳,但是由於高血壓提前謝幕了,牛博士考慮到此人勇氣可嘉,還是讓他通過了初賽。
再到後面,就是演什麼《雷雨》的了,但由於飾演雷和雨的兩名演員最後打了起來,被責令下台整改。
《茶館》講述了茶館里的眾生百態,主角阿Q的表演很到位,將一代軍閥的睥睨過往細膩入微地展現出來。
《羅密歐與朱麗葉與王大媽》雖說是個不錯的相聲版話劇,但由於題材涉及了惡勢力火拚以及倫理哏太過赤裸,最終沒能通過初選。
···
南國看著台上精彩紛呈的表演,著實替那些評委捏了一把汗,能耐著性子看下去也算功德無量,再看看身邊的老悶,正拿著小本把各個表演團隊的特色記錄下來,看樣子很認真。
傻子在研究不能自理的狀態,南國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很孤獨。
當天晚上回到病房,南國正在聆聽窗外的歌謠,老悶提著褲子從廁所出來說:
「我覺得咱們應該該換一下表演風格。」
「你終於想通了。」
南國很惆悵,老悶走過來倒了一杯水說:
「我覺得應該注重多樣化表演,在咱們這個劇目裡面添點新花樣,不能一樣菜吃到死呀,到時候觀眾和評委都吃夠了怎麼辦?不行,得改改,尤其是台詞,我覺得不夠有內涵。」
南國轉過頭,再也沒搭茬的打算,今天上台參演初賽,穿著一身病服飾演古代妃子,然後還跟一個太監跑了,這樣的演出已經突破了他的下限,還要改?讓不讓人活了?
老悶站起來搖著頭,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走了好半天,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怎麼這麼笨,找他呀!」
說完老悶就出去了,南國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老悶對這個比賽有如此高漲的熱情,甚至可以說是深陷其中。
沒過一會的功夫,老悶就從外面回來了,不但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人,南國望著那人,更覺得詫異。
「這是···教哲學的陳教授?」
南國不知道老悶怎麼想的,居然把這個話癆給招來了,老悶說:
「我邀請了陳教授參加咱們這個話劇團,讓他幫咱們改改台詞劇本,他也要飾演一名角色,咱們來個改弦更張,把這部話劇演好,一定要拿冠軍。」
拿了冠軍,拼圖也不是一個人的,自然是大家平分,現在還多了一個陳教授,又是個話癆,南國不太高興。
雖然對拼圖的興趣大不如前,但還是不想分給別人,在他的心裡拼圖就好像是「前妻」,雖然沒啥實際作用了,但也不願意善罷甘休,這也是普天下男人的標準心理寫照:
不怕多,就怕沒有。
陳教授此時已經走了過來,扶了扶眼鏡,伸出手很是熱情:
「你好你好,你就是南國吧,叫我老陳就行,我這個研究主要偏向於哲學的思辨,對時代人文也有一些研究,如果你有興趣咱們可以慢慢商量,我覺得咱們這個···」
陳教授已經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講,傻子和老悶聽得入神,南國卻覺得生不如死。
陳教授的開朗外向讓南國無法接受。
他這種滔滔不絕屬於「一個人也能來」的範疇,而且論述的時候十分深刻具體,這就很可怕了,翻來覆去前後左右地說同一件事,要是把陳教授放到院子里,肯定能把牙給晒黑了。
南國腦漿子已經開始沸騰,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不清,他甚至想給自己一棍子,換來片刻的清凈。
老悶托著下巴,不時請教著陳教授,這就更不得了了,一個人自己說話其實很乏味,要是旁邊有接下茬兒的,那就完了。
今晚上的星空很寂寥,月亮都沒出來,南國在生不如死的中感受到了人性的升華,他甚至懷念起了電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