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0%
南國趕緊把一幅「任你擺布」姿態的胡老大扶起來說:
「別別別,別這麼客氣,你得假裝反抗一下,按我說的做。」
胡老大不知道南國是什麼意思,但那拼圖可是真誘人,一咬牙一跺腳就答應了。
兩個人在不遠處「扭打」起來,刻意找了個護士和警衛都看不到的角度,南國還是很聰明的。
遠處偷看的老悶和那「僱主」一臉驚奇,男人興高采烈,嘴裡喘著粗氣,拳頭也在不停揮舞,好像在感受這種暢快。
等南國裝模作樣完事,和胡老大使了個眼色,這就轉身回來了,胡老大心滿意足拿著拼圖離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點破綻都沒有。
那「僱主」看到南國回來,表情非常滿意,他說:
「小子你夠膽,胡老大那體格你都打得過,這拼圖沒白給你,解氣,解氣的很吶!」
說完,哈哈大笑著把剩下的拼圖交給南國,自己也轉身離開了,南國心滿意足地坐回到了老悶的旁邊。
這麼容易就得到了幾張拼圖,雖然給了胡老大一張,自己還賺了兩張,這投資不虧。
老悶望著南國,眼裡有些佩服的顏色,小聲說:
「小子,都說你是個騙子,看來不是無的放矢,你還真有點能耐,這麼快就弄到手兩張了。」
南國沒有沾沾自喜,這都是投機取巧,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以後還是要換個辦法湊齊這些拼圖,可眼下有了積蓄還是覺得心情不錯。
當天晚上,躺在病床上的南國看向窗外的綠光,只覺得那朦朦朧朧的光暈好像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道路,指引著他前向未知的遠方。
老悶的鼾聲高昂嘹亮,像是給那茶茶的歌聲伴奏。
那個女人的歌聲每晚都會響起,南國覺得格外動聽,但他從沒有想過那個女人的容貌,也許是個美麗的姑娘,只是命運有些多舛吧。
第二天一起來,南國還沒睜開眼就感覺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陣冷風打醒了美夢,他看到李柏日就站在門口,旁邊還有一個小護士,推著一輛束縛椅。
老悶此時也起來了,坐在床上很震驚地看著那張椅子,又回頭看看南國,除了搖頭老悶一句話都沒說。
「把他帶下來,我在那等著。」
李柏日對護士交代了一聲就先離開了,南國還沒睡醒,護士走了過來,語氣有些不忍:
「你怎麼得罪李大夫了?他都要電擊你了。」
南國噌地一下坐起來,電擊?這是什麼情況?
「電擊?我怎麼了我?為什麼要電擊?」
南國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張束縛椅,小護士不聽他多說,只是把他扶起來,指了指那張椅子說:
「上去吧,外面有警衛,你要是不聽話我也沒辦法。」
南國張大了嘴巴,老悶這時候哆嗦著從床上下來,敲打了幾下那張椅子,老悶說:
「會不會搞錯了?他就是腦震蕩導致的失憶,怎麼會需要電擊?再說了這樣也不合規矩,電擊療法不是廢除了嗎?審批和家屬簽字都沒有,還有,其他主治醫師的建議呢?太草率了吧?」
老悶說得在情在理,但有些奇怪,南國來不及多想,他也覺得太扯淡了,自己怎麼會需要電擊?
剛想反抗,門外的警衛好像嫌他們太過拖拉,這就進來了,電棍在手上掂著,南國的冷汗都下來了。
警衛說:「快點,李大夫還在等著呢。」
說完,警衛打開了電棍,只聽見噼里啪啦一陣脆響,南國整個人都僵了,臉色煞白的被小護士按在了束縛椅上。
就這樣被推送著出了病房,南國一陣茫然,還來不及多問多說就被送到了瘋人院最深幽的地方,電梯坐下來直接到最底層,空無一人的走廊除了幾聲水滴,再沒有任何響動。
「啊!!!」
一聲慘叫突如其來,南國的下巴都合不攏了,他惶恐地看向小護士,小護士沒說話,推送著南國來到了走廊最深處。
一扇冰冷的鐵門,厚重的門牆上貼著一些南國不認識的符號,但是那閃電的標示卻讓他無比畏懼。
忽然想起來這一切都太過詭異,南國再也控制不了情緒,拚命扭動著手腕上的束縛扣,雖然掙脫不了但依舊拚命大喊:
「放開我,你們這是違規的!我沒瘋!我就是失憶了!我要報警,來人啊!!!」
慘叫的聲音在走廊里此起彼伏,穿梭著成了凄風苦雨般的哀嚎,可小護士和警衛不為所動,只是站在這裡默默等待。
吱呀呀。
門開了,南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一個醫生推著一個擔架出來,那醫生正是李柏日,雖然面無表情,卻能感覺到邪惡的氣息在他臉上肆意擴散。
擔架上躺著的病人正是胡老大,那份兇狠再也不見,只看到他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眼眶都崩開了。
南國順著胡老大把眼睛往上一抬,李柏日冷漠的聲音讓他心驚膽寒:
「該你了。」
南國呆住了,片刻之後大聲呼喊起來:
「放我出去!你才是瘋子,你才是!憑什麼電擊我,我要報警!」
噼里啪啦!
身後的警衛在李柏日的授意下一伸手就把電棍打開了,還沒開始電擊治療,南國就先嘗了嘗滋味。
聲音都發不出來,電棍在後腰一貼,南國覺得自己的頭髮都立起來了,嗓子眼好像要冒煙,整個人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卻感受不到半點的舒暢。
疼,只有鑽心的疼。
全身哆嗦了幾下,南國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被小護士推進了電擊室,將他扶起來,換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小護士把他的手腳綁好,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南國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場黃梁驚夢。
這是一間白色的屋子,只有兩張椅子,面對面擺著,李柏日坐在南國面前,他的旁邊是一些莫名的儀器,上面嘀嗒的聲音給人以催命符般的驚悚感。
南國的頭被箍在了一個頭盔里,脖子上連著一些鎖鏈,全身被綁好以後,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可言。
小護士拿來一個鐵罐,裡面裝著一些水狀的液體,照著南國的頭上澆蓋下來,南國的心也同樣冰涼。
弄完這一切,小護士就轉身離開了,臨走時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好像也對這裡的一切充滿了畏懼。
啪···
鐵門一關,屋子裡陷入了死寂當中。
李柏日望著南國說:
「我查了一下日誌,王醫生太拖拉了,藥物治療根本就是揚湯止沸,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不過今天早上我檢查發現,原來這些廢棄的電機設備還都放在這,這就好辦了,電擊療法雖然有些不人道,但我個人還是認為很有用的。」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南國大聲吼叫,卻掩飾不掉自己的慌張,李柏日笑著說:
「原本外面的人就是想把你困在這,但是現在他們改了主意,因為你的失憶導致了一些···錢···的失蹤。所以他們授意我,可以使用任何非正常手段來···幫助你,儘快讓你想起來那筆錢的下落,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看來外面的人不想南國好,早都安排好了一切,這個李柏日針對患者所採取的治療方案也很特殊,和之前王醫生的「懷柔政策」背道而馳。
他很直接,對患者只問結果不看過程,就連老悶這幾天都感到不對勁了,那些日常服用的葯可是有日子沒吃了,老悶發獃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好像恢復了些許心智。
這一切原本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南國想不到這所謂的「好」原來不過是一種恐怖的鋪墊。
「給你最後的機會,錢在哪?」
李柏日擺弄著手上的簽字筆,南國掙扎著把頭抬起來,卻一個字都說不上來,被電棍打了一下他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何況李柏日的問題又如此突兀奇怪。
「行,我來提醒你一下。」
看南國沒有回答的打算,李柏日放下手中的筆,把電擊的按鈕啟動,轉盤讀數停在了10%電流釋放上,南國看得一清二楚。
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