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蘇禧循聲看去,本來沒抱著多大的興趣,卻在看見那盞懸挂在半空的燈籠后,怔了好大一會兒。

走馬燈的四個燈面上繪著四季風光,春雨冬雪,夏風秋霜,每一面的景色都描繪得栩栩如生。燈籠在燭光的映照下,一面又一面地不斷翻轉,像是四季光陰,一眨眼便過去了一年。這盞燈籠比三年前蘇禧相中的那一盞還要精緻,畫上的四季風景麗美,一看便是用心描繪的。她仔細看了看,發現「冬日」那一面燈面上,亭子里卧了一隻白白胖胖的兔子,模樣憨胖可愛,瞧著很有幾分熟悉。

蘇禧想了很久,總算想起來她給衛沨繡的荷包上面也是這樣一隻兔子,神韻和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蘇禧詫異地看了又看。那位攤主見她似乎很喜歡這盞燈籠,笑容熱情道:「姑娘,可要試試猜個燈謎?」

蘇禧問道:「謎面是什麼?」

攤主道:「咱們這燈謎跟前幾個不一樣,是個對子,姑娘若是對得出來下聯,我便將這燈籠送給你。」說著指了指燈籠底下懸挂的謎條,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這上聯就是——水底月為天上月。」

蘇禧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上聯出得頗刁鑽,周圍沒有幾個能對得上來的。即便有幾個艱難地對出了下聯,卻也是牛頭不對馬嘴。

攤主問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答對的,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蘇禧身上,「姑娘可否對得上來?」

蘇禧後退半步,有些慌亂無措地搖了搖頭,囁嚅道:「我……我對不出。」

攤主不放棄,「姑娘一看便是聰慧之人,再想想定能想起來的。」

蘇禧卻調頭就走了,步履匆忙,好像刻意躲避著什麼似的。她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可是又不敢確定,衛沨一點也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

沒走多遠,那攤主氣喘吁吁地從後面追了過來,把四季燈籠遞到了蘇禧手裡,道:「姑娘,這盞燈籠是送給您的。」

蘇禧疑惑,踟躕道:「可是我沒有對出下聯……」

「有位公子幫您對出來了。」攤主笑著指了指身後,既熱情又語重心長道:「眼中人是面前人。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啊。」

攤主說完就走遠了。蘇禧提著四季花燈,望著不遠處的衛沨,遲疑了好一會,不知道是該上前道謝還是該轉身就走。身邊人影穿梭,燈火通明,她抿了抿粉唇,最後還是客氣地點了點頭,「多謝庭舟表哥。」

衛沨的眸色深了又深,無波無瀾,將所有驚濤駭浪都不露聲色地掩藏了起來。就在蘇禧轉身的那一瞬,他忽然大步上前,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往湖岸走去。

蘇禧毫無防備,只覺得一股強硬的力道牽扯著自己,她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道:「你,你幹什麼?」

衛沨不作答,一直走到岸邊一個隱蔽之處。談不上溫柔地把她抵到了樹上,扣住她的手腕,把燈籠從她手裡奪走,放到了一旁。

聽雁汲汲皇皇地從後面跟了上來,見到這一幕——自家姑娘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衛世子壓在了樹上,忙驚了一驚:「姑、姑娘!」

衛沨抬了抬眸,壓抑著怒意,冷聲命令道:「滾。」

聽雁哪裡見過衛沨這般模樣,登時被嚇住了,可是又不能棄自家姑娘於不顧,只商量道:「衛世子別衝動,先放了我家姑娘……」

衛沨沒有耐心與無關緊要的人周旋,叫來了李鴻。

李鴻從後面出來,把聽雁引到一旁比試武功去了。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蘇禧曉得聽雁暫時是救不了自己了,無可奈何地掙了掙,看著衛沨道:「庭舟表哥別這樣……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只可惜話沒說完,就被衛沨捏著下巴,狠狠地吻住了嘴。

蘇禧張開的小嘴來不及閉上,衛沨已經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她輕輕地「唔」了一聲,半閉起了眼睛。衛沨活像忍耐了幾年沒吃過肉的野獸,一碰到點葷腥,就一發不可收拾地管不住自己了。

蘇禧很快被他抽光了口中的空氣,低聲嗚咽,扭頭想吸幾口氣。但是衛沨的手掌緊緊地扣著她的後腦勺,別說轉頭,她連動都不能動,只能無力地抓著衛沨的衣襟,溢出細細軟軟的聲音,像被欺負的小貓兒。

蘇禧想跟他商量不要了,可總是還沒開口,就重新被奪走了呼吸。

跟這回比起來,蘇禧覺得以前衛沨親她的時候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了。起碼以前是有盡頭的,可是這一回卻好像沒有盡頭似的,她總覺得過了好久好久,久得她再也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舌頭早已經麻木了,衛沨卻還是沒有打算放了她。

蘇禧後背抵著樹榦,雙手放在衛沨的胸口,軟綿綿地沒有力氣,不像是推拒,倒像是無聲的邀請。她眼角泛著淚花,害怕這樣無休無止的親熱,腔調無助又可憐道:「庭舟表哥,庭舟表哥……」

一遍又一遍地叫衛沨的名字,卻又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說什麼。

衛沨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需要極大的剋制才能不往上去,忍得手心灼熱滾燙。他又含著她的小嘴親了一會,這次比一開始溫和了一些,像是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既渴切又愛惜,只想與她糾纏。

蘇禧的頭腦暈乎乎的,攥著衛沨衣襟的手鬆了松,雙腿一軟,便往地上倒去。

衛沨摟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這才算是放過了她。他順著她的下巴滑落,埋首在她的頸窩裡,許久沒聞到過她身上的香味,依舊是甜甜膩膩的,跟三年前沒什麼變化。

三年。

一想到這兩個字,衛沨摟著蘇禧腰的手就緊了緊,勒得她輕哼哼地喊了聲疼。

衛沨抬起頭,對上蘇禧水汪汪、霧蒙蒙的大眼睛,他抬手用拇指拭了拭她眼角的淚花,壓低嗓音威脅又緩慢地道:「蘇禧,下回你再敢不告而別,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回到船艙,蘇禧坐在榻上,把頭埋進膝蓋里,饒是過了很久,臉蛋和耳朵也依舊紅得驚人。她幾乎不敢面對聽雁的視線,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把聽雁趕了出去,一個人心亂如麻地待在船艙裡頭。

剛才衛沨親完了她后,把她打橫抱著送回了蘇府的畫舫。因著她自己沒有力氣,不自在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反抗。

岸邊的燈會散了,郁寶彤和蘇祤也該從外面回來了。衛沨沒有久留,把她放到榻上就離開了。

等衛沨離開后,蘇禧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衛沨當年別院驚馬的事是怎麼回事。

她一邊懊惱,一邊又怪衛沨三年來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麼霸道強勢,根本不給她思考事情的機會。蘇禧抬起手指摸了摸唇瓣,唇上還殘留著衛沨的氣味,她咬了咬下唇,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倘若那件事真的是衛沨所為呢?她真的能毫不介意嗎?

蘇禧當然不能不介意。可如果不是……那她當初不僅沒有赴約,還不告而別,衛沨該有多生氣啊?

沒等蘇禧理清楚頭緒,郁寶彤和蘇祤就從外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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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皇后命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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