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誰予流年寄相思（20）
她想躲又躲不開，只能轉身就走。
那幾個著意調戲她的，自然也跟了上來，沒幾步已經有人伸手來抓她，只差一點，便讓她再無法逃開。
後來姚小姚回憶起這段，似乎當時所有的反應都是下意識的一般。
大概是求生的慾望令她再次轉身，趕在那幾個人真的抓到她以前，向霍澤曦撲了過去。
他在同身邊的人說話，她扎了個猛子，忽然從背後抱著他。
她因為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當時的反應，卻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他被自己推撞得往前傾了一下。
身邊的友人用英語及義大利語向他詢問，她聽見他從容自在地以同樣的語言回了過去，那說話的聲音，磁性而帶著某種溫度，有種說不出的吸引，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想調戲她的人自然也跟著上前，她甚至都沒有聽清霍澤曦同他們說了些什麼，那些人便放棄離開。
再睜開眼睛，正對上他有些冷漠的眼睛。
趕在他開口趕她走之前，她搶先開口道：「你還缺不缺女人？」
霍澤曦是怎麼回答她的，姚小姚後來已經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他那時候大概已經對她深惡痛絕，把她也視為麻煩想趕走的時候，是她一應糾纏著他不放開。
因為想要求生，也想要好好活下去。
那時候再遇見霍澤曦，對於姚小姚來說，簡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跟他回家，洗澡，上床，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氣呵成。
半夜裡她迷迷糊糊睡得正香，聽見他放在衣服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從她旁邊起身，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聽他輕聲同那邊說了些什麼，然後披上浴袍，打開門出去。而她忽然再沒了睡意，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便起身進浴室。
再出來時，她身上穿著浴袍，而他已經換上一套全新的西裝，正站在床頭櫃前，戴先前因為激動而摘下來的手錶。
聽見身後的浴室門開，他回身看了她一眼，「這次想要什麼，直接一點？」
「我想上學。」
霍澤曦有些不置可否地抬眸望了她一眼，彷彿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
姚小姚再重申了一遍：「我想留在這裡，上學。」
「你知道我一年到頭會碰見多少像你一樣的女人？與其去要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咱們不如實際一點？」
「我的實際要求就是我想上學。我錯過了這兩年所有的招生，學籍檔案也沒有在海城，所以想在這裡重新開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有本事幫我，讓我重新回歸校園。」
霍澤曦戴好手錶以後，逼近到她跟前，「你知道我是誰？」
「我見過你奶奶，自然知道你是誰。京城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只要你想，就能知道對方是誰。」
「很好，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咱們不如就簡單一點，我給你對等的價格，剛才的事我就當沒聽過，從此以後在街上遇見我也要裝不認識，我可不想跟你這種女人在明面上牽扯出太多關係，明白了嗎？」
姚小姚下意識就去抓他的胳膊，卻被他下意識給甩開了。
她再次伸手去拽著他，這一次卻忒的用力，沒有讓他再將自己甩開。
「我知道自己在你眼裡究竟有多麼微不足道，渺小到你可以用錢隨意來打發。但你若問我想要什麼，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如果辦不到的話，不如就別廢話了。」
霍澤曦挑高了眉望著面前的小姑娘。
她也仰起頭來與他對視，模樣堅定。
臨走之前，他什麼話都沒有留下。
她將自己重新收拾妥當，準備離開房間以前，有人找上門來，自報家門是他的助理，說以後的事情直接跟他聯繫就好了。
姚小姚輕聲道謝過後，對方又問：「曦少爺問，您是不是只有這一個要求，沒別的了？」
「我知道做人不能得寸進尺，也知道自己值多少價錢，只這一個要求就夠了。」
那助理點頭以後轉身離去，又忍不住回過頭道：「抱歉，小姐您貴姓？」
「姚。」
「姚小姐，容我冒昧再多嘴問一句，以您目前的情況，確定只要安排您上學……那您的學費和住宿問題怎麼辦呢？」
「我有手有腳，只要找一份包吃住的工作就能解決問題。但是想要上學，擁有一份受國家認可的學歷卻並不容易。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借一個學期的學費，等我打工掙到了錢，就還他學費。」
「那行吧！我知道了，會如實向曦少爺傳達。還有，從踏出這個酒店門口開始，您跟曦少爺之間就再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後來霍澤曦也時常會想起，明明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過什麼特別的情緒，可偏偏是姚小姚，在海城遇見那麼狼狽的她以後，說發生關係就發生關係了。
他從街上撿到她的時候，她一直都抓著他不放。其實他那時候真是厭煩，想要甩她卻沒能夠將她給甩開。
有新聞記者就在街邊拍他的新聞，他的助理上前提醒，他只好連帶著姚小姚一塊鑽進自己的車裡，好躲避狗仔。
一路被人跟蹤，到位於酒店停車場的VIP區域才將人給甩開。
他要下車，她便也跟了上來。
然後一切順其自然，她在用她的身體同他交換，他也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報著目的前來，可還是鬼使神差一般，同她抱著進了房間就沒再放開。
正式開始前她主動要求去洗澡，洗完之後出來，她穿著睡袍站在他跟前，問他能不能為她叫一頓晚餐。
霍澤曦明明可以扭頭就走，可還是拿起電話叫了客房服務，很快餐點被送上來，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能吃的東西都一掃而空。
再然後就是沒玩沒了地做.愛。
他其實也不大懂，為什麼一靠近她，這個姑娘身上就總有一種吸引他的香氛，令他情不能自已，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逃開。
臨到徹底佔有她之前，她忽然清醒過來，一把推抵住他的肩，「你、你結婚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他抓開她的小手便低頭吻住她的雙唇，然後徹底侵佔。
姚小姚在熱烈的情潮里被他推送得起起伏伏，他們的身體一向合拍，不論角度，不論姿勢，也不論深淺。
她跟他在情海里翻騰，真真是抵死纏綿。
轉身的時候，她不喜不悲，他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
這無非不就是都市裡經常上演的戲碼，街頭相遇的男女，一時意亂情迷。
所以，當時姚小姚是真沒想過後面還會與這個男人產生任何交集。
除了第一次在旅途中與他相遇，耳後的每一次，他們之間都像是一場等價交易。
霍澤曦果然信守承諾，根據她的要求，安排她順利入讀海城一所有名的高校，不過因為很多現實問題，她最終就讀的是學護專業，由霍澤曦代墊第一期學費。
去交學費的那天，霍澤曦都沒有出現，一應讓他的助理全部代勞，所以真真是想要同她劃清界限。
姚小姚入學以後便利用閑暇時間到處打工，一邊認真學習一邊掙錢，直到湊夠自己下個學期的學費以後，她立刻就給霍澤曦的助理打電話，要還他的錢。
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春去秋來，又過去一年。
那時候正值年節，而她已經整整一年沒再見到過霍澤曦，卻一直惦記著曾經向他借過的錢。
助理先生接起電話楞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哪位姚小姐？」
她知道他不會再記得她，就連霍澤曦也未必會再記得，可是既是承諾就應該遵守，所以她執意要還錢。
助理沉吟了半天才說：「這錢既然不是我出的，就不能打到我的賬上，我覺得你還是親自交給曦少爺要好一些。」
「我沒有錢再可以買機票……」
「我們現在就在海城。早上我陪曦少爺過來出差，現在就在海城分公司這邊。你如果想真誠表達謝意，不如就來親自還他錢。」
姚小姚問過地址去了，到達寫字樓樓下時，正碰上霍澤曦等一群人出來送客戶離開。
除了霍澤曦同他的助理以外，姚小姚還眼尖地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是京城第一名媛蔣媛媛，長發飄飄且妝容精緻，與霍澤曦並肩而立，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的模樣。
助理就站在霍澤曦的身邊，遠遠瞧見姚小姚來了，趕忙近前覆在霍澤曦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才向自己走了過來。
期間霍澤曦一次都沒有轉頭看過自己，直到助理上前將姚小姚帶到角落。
她把早就準備好的信封拿出來道：「就是這些，如果他不方便的話你幫我給他就可以……」
「曦少爺問你今晚有空嗎？」
「……」姚小姚睜大了眼睛。
助理低頭從西裝外套的內袋裡掏出一支筆和便簽本，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地址撕下來后，遞給她道：「他們今晚住在這裡，你去隔壁房間等，晚一點他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