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我記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揮退他,坐在椅子上沉思。
「夫人…」江遠欲言又止的看著我,一臉的忐忑。
「嗯?」我蹙著眉頭望著他問:「還有什麼事嗎?」
江遠的眼神閃了閃,隨即才道:「司總這段時間,其實一直都記掛著夫人。」
我驚愕又不解的看著他,同時心底浮出一個聲音:記掛著我?
「夫人這段時間幹了什麼,去了哪裡,少爺一直都在關注著。」江遠說著從司少臻的柜子里掏出一沓照片雙手呈給我。
我半疑惑的接過來,只看見照片上到處都是我的身影,我去上廚藝課,我跟紀念生去逛街,我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喝咖啡。
全都是我這幾天的行蹤。
「少爺並非真的不理會夫人,少爺只是開不了口,但是心裡一直記掛著夫人,夫人的一舉一動,少爺都在關注。」
我拿著一沓照片質問他道:「關心我?所以他派人跟蹤我?」
江遠連忙擺手解釋道:「請夫人不要誤會,少爺只是想幫夫人。」
「幫我?」
「是的,夫人沒有覺得廚藝課上的老師換了?還有商場,全都是夫人喜歡的風格,咖啡廳司總也提前讓人去打了招呼,咖啡全是按照夫人喜歡的口味來的。」
我愕然地看著他,顫抖的問道:「你是說,他在忙公司事情的這幾天,也在關注著我的生活,為我掃平障礙?」
廚藝課上老師講的有些地方我一直不懂,前段時間剛換了一個老師,講課水平一下子就上去了,我還以為是培訓班的決定…
還有商場,難怪我看的那麼奇怪。
咖啡廳,是說怎麼泡出來的那麼好喝。
原來一切都是他做的。
「是的夫人,司總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底其實最在乎夫人。」江遠僵著臉一板一眼的勸道。
他說,司少臻只是嘴硬心軟。
我望了一眼沙發上的平安,又看了一眼半閉的房間門,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江遠應了一聲然後退下,順手關上門。
我靜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看著沙發上的小傢伙道:「平安,我們去看爸爸。」
內間里,司少臻還在昏迷著,他真的太累了,我到現在才注意到,他的眼圈下面是一圈烏青,臉色也差了許多,根本就是好幾天沒睡。
「媽媽,爸爸沒事吧?」小傢伙拉著我的手問。
我蹲下.身來輕聲道:「爸爸沒事,爸爸只是睡一會兒,我們小聲點,不要吵到他好嗎?」
小傢伙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才回道:「好。」
我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道:「乖。」
這次他沒有躲,乖乖的接受我的撫摸,自從我跟司少臻吵架之後,他乖了許多。
「媽媽,你跟爸爸會不會離婚?我是不是就見不到爸爸了?」小傢伙看著床上的司少臻,突然問道。
心突然狠狠一震,我立馬拉住他問:「平安,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爸爸媽媽只是吵架了,你跟小朋友就會吵架對不對?」
他揪著自己的衣服半晌才道:「是我猜的,爸爸問我喜歡他還是喜歡媽媽,小朋友都說爸爸媽媽問這種話就是想要離婚了。」
他委屈的拉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
我哭笑不得:「你哪裡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等等!
「你說爸爸問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我緊張的看著他問道。
小傢伙點點頭道:「對啊,爸爸剛才去接我的時候問的。」
心狠狠地一震,我看著床上正閉目的男人,心道:難道他真的想離婚?可是他又偷偷派人關照我的一切?
「爸爸還說什麼了?」我拉著平安緊張兮兮的問道。
「爸爸還說要我看著媽媽,不讓媽媽跟顧叔叔來往。」小傢伙揪著小手指頭說道。
我愕然看著床上的男人說不出話來。
他這是在擔心我跟別的男人來往,他是在,吃醋?
司少臻的性子有些時候,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媽媽不會跟爸爸離婚,也不會不要你,知道嗎?」我認真的看著小傢伙說道。
無論怎樣,我得讓他知道,他不是被拋棄的。
天色漸漸沉下來,平安被江遠帶去吃飯,我一點心情也沒有,所以留下來繼續陪他。
他的呼吸很沉穩,雙手很自然地收在身上,標準的睡姿,規規矩矩。
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人,反而沒有安全感,從小環境就是被拘在小框子里,所以性格內斂,沒有安全感,不願意讓人知道心事。
司少臻也是這樣嗎?
正想著,床上的人動了動,我立馬驚疑不定的坐好,司少臻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坐了什麼不愉快的夢。
「蘇念白…」
他皺著眉頭喊道,眼睛卻是沒有睜開。
我氣悶的看著他,什麼啊,連夢裡見到我也是不愉快的嗎?還皺著眉頭,我是凶神惡煞嗎?
司少臻又翻了個身,嘴裡繼續嘟囔著:「念念…」
「念念。」他說。
心狠狠地一震,眼淚幾乎是毫無意外的奪眶而出,我看著司少臻不可思議的問:「司少臻,你叫我什麼…?你再叫一遍?」
這兩個字,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五年,他沒有這麼叫我。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很快就嘆著聲睜開眼睛。
我嚇得連忙擦掉眼上的淚水,俯身看著他。
「感覺怎麼樣?還暈不暈?我去叫醫生過來。」我邊看著他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心裡閃過一絲慌亂。
剛才,他是在夢裡那麼喊我?
,還沒碰到他的額頭之前,手腕「嗒」的一聲被抓住,司少臻灼灼的眼神盯著我看,剛才那聲帶著眷戀的「念念」還回蕩在耳邊,心莫名的就狂跳起來。
「我去喊醫生。」我作勢就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扯住,一下跌落進他的懷裡。
或許是剛才發過燒的原因,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燙,身上帶著淺淺的汗意,氣息特別的濃重,縈繞在我的鼻尖。
「別走陪我一會兒。」司少臻輕輕的出聲說道。
我們…還沒和好吧?
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就這樣手足無措趴在他的身上,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回道:「好。」
司少臻沉默了一陣,像是震驚,然後低低的笑了一聲道:「這麼乖啊。」
「我一直都很乖啊,我以前…」我想反駁,剛說出那兩個字就想起他跟自己都要作比較的彆扭心理,馬上住了口。
身子下面的人一陣沉默,氣氛就這麼僵持著,我的腦子裡不斷的推敲著他們回來的時間,緊張的關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不會生氣了吧?
「蘇念白。」他突然喊道。
「啊?」我疑惑道,剛張口,就被他用力一扯,然後他柔軟的舌頭就探了進來。
他還生著病,眼神是迷離的,濕漉漉的,半點沒有平常指點江山的氣勢。
「唔…」我連忙推開他,喘著細聲從他身上坐起來,司少臻剛病好,沒多少力氣,我一用力竟然真的脫離了他的桎梏。
我擔憂的看著床上的人,生怕他會因為我的動作生氣,沒想到司少臻卻看著我笑起來。
「蘇念白,我之前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司少臻看著我極其認真的說道。
之前說的那句話?哪句話?我疑惑不解的搜索著,說我乖嗎?
司少臻皺著眉頭看著我,然後嘆息著擺正了神情,極其嚴肅的重複道:「我記得你,蘇念白,我記得你。」
心裡一震。
他指的是這個。
他暈過去之前說過這句話,讓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
現在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口勿我,然後告訴我,那句話是真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欣喜。
「司少臻,你是說,你想起來了?你記起來我們以前發生的事了?」我欣喜若狂地搖著他。
司少臻冷著臉道:「沒有。」
我頓了頓,停下動作,猶如一盆冷水澆下,遲疑的問道:「你不是說你記得嗎?」
司少臻不悅的回答:「我只是說我記得你,沒有說我記起來。」
胸腔里剛才燃起來的那股熱血一下子又冷卻下去。
「蘇念白,我是病人!」司少臻不悅的瞪著我,我這才發現,我緊緊的抓著他扎針的那隻手,已經快捏青了。
「抱歉!」我連忙撒手道。
司少臻不悅的收回手,瞥了一眼窗外道:「蘇念白,我的記憶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當然重要。」
他的臉迅速黑沉下來,我想到他那個心思,立馬又解釋道:「那是因為是我們的記憶啊,所以我希望你想起來。」
「不過,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你不是記得我了嗎?記起來多少?」我幫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問道。
司少臻彆扭的扯住被子,嘴角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只是蓋個被子,他就能這麼高興…
他清了清嗓子,隨即嚴肅道:「我記得口勿你的感覺。」
「噗——」
我幾乎從凳子上掉下來,看著他驚訝就脫口而出:「什麼?口勿?」
腦海里出現那天他在電梯里口勿我的情景,難怪,那天之後他的態度就變了許多,是因為他記起我了是嗎?
「不行嗎?」司少臻不滿的瞪著我質問道。
「可以可以,很好。」我狂點頭,生怕自己說錯話就會讓他再次炸毛。
「是電梯的那次是嗎?」我再次發問。
司少臻彆扭的看著我,耳朵竟然閃現過一絲紅暈,僵硬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