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找工作
張宇主動來我爸病房找我，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起身給他拿凳子，接過他手中大包小包的營養品：「謝謝，張醫生，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你人來就好」
或許是受過他太多恩惠，現在面對他也沒了當初的緊張，淡然了許多。
他顯得倒是很隨意：「反正今天休假，就過來看看伯父，他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我點點頭，「就是人特別貪睡，麻醉醒后，幾乎沒見他怎麼有精神過。」
他看了一眼我爸，安慰我說：「別擔心，動過大手術的人都這樣。」
為了不打擾的我爸休息，他提議帶我出去坐坐，我有預感他一定有什麼事和我說，給護士交代了一聲就和他出去了。
他帶我去醫院附近的公園裡，我們坐在長椅上。最近被身上的擔子壓得直不起腰，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看過這藍天白雲。
「你想好你今後的路了嗎？」
我看向他時，他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嗯。」我點點頭，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關於我閨蜜關於我父母和我身上沉重的債務。解決這些，目前也只有一個途徑。
「我想好了，我要去夜場工作，那裡工作時間短，錢來得快。」
「不行。」
他嚴聲厲色地阻止我，「如果你急需錢用，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份工作。夜場那種地方魚目混珠，什麼人都有，不是你們普通女人應該去的地方。」
「謝謝你的好意，我已經想好了，你不用勸我。」
這個念頭在我心中已經兩天了。我的遭遇，我帶給我身邊人的災難，我現在的處境無論哪一點，都已經決定我不能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我要擺脫張大志對我的控制，我要給我閨蜜報仇，我要還債，這些急需要錢也需要權！而夜場，是我能想到的，最快接觸這些東西的地方。
大概是他不能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堅定，以為我去那裡只是為了錢。他激動地握住我的手，我甚至隱約看見他隱忍的怒火。
他說：「你真的要從一個火坑爬出來，跳向另外一個火坑嗎？那裡面都是一些什麼人，你難道真的要這麼自甘墮落嗎？你就不能有點底線！」
底線是什麼東西？
是能懲罰張大志那個畜生還是能替我閨蜜報仇？
我奮力掙開他抓住我的手，「張醫生，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你是一個有女朋友的人，這樣拉拉扯扯的事情就不要再發生了。」
我起身離開，不敢再回頭看他。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憤怒，也知道他現在對我很失望。
但是他是個好人，應該有自己幸福的人生，不應該因為我把他自己的日子過得一團糟。我深受感情背叛的折磨，我希望他能和他女朋友好好的。
去夜場工作，我就必須去找一個人。
又來到解放路的那間酒吧，下午六點多的酒吧和晚上是兩個世界。
那個大眼睛雙眼皮的男生還站在吧台後面，人不多，我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他。
我又坐到那晚的那個位置，主動和他打招呼：「嗨，還記得我欠你一頓飯嗎？」
他看著我來明顯很訝異，他讓我等一下，不知道和領班說了什麼，就從吧台裡面走出來，走到我身邊對我說：「走吧，現在剛好是飯點。」
解放路周圍就是商業街，這裡高檔中檔低檔的消費都有。我有事相求，想帶他去個好一點的店子，他卻大大咧咧很隨意地把我拉進一個全是賣燒烤的小巷子里。
他點了一大堆烤串，又點了兩紮啤酒。
我笑著問：「怎麼？在酒吧里喝酒沒有喝夠，還是外面的酒比較好喝？」
他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我，「不，我是想在這裡就把你灌醉，好讓你不去酒吧。」
「為什麼？」
我不明白，也很好奇，這個看上去就比我小的男人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他身上隱約有一種氣場，這種氣場能突破年齡的鴻溝，讓人對他產生安全感。
「從你第一次來酒吧我就知道你從小就是個乖乖女，既然這樣，何必難為自己。」
他以一副「我早已經把你看透」的語氣說，但在我看來他不過是狐假虎威，假裝少年老成罷了。
我決定試探他。
我說：「可我想去酒吧工作，家裡經濟遇到了困難，我爸生病住院急需一大筆錢。」
他望著我手上的戒指問：「你老公呢？」
我笑了兩聲，「你還記得上次你在小巷子里從那堆人手中救的我嗎？那就是我老公安排人做的。我想和他離婚，我想經濟獨立。」
我像是在面試一份工作一樣，告訴他我的處境，我的動機，以及我的野心。
他遲疑了一會兒，什麼也不做只是盯著我看。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裝的什麼葯，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強裝淡定。
「好，你待會兒就跟我去上班吧，工資日結，五百一天，小費自拿怎麼樣？」
我驚訝地看著他，我問：「你是這裡的老闆？」
他搖搖頭，對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虎牙，特別陽光。
「不是，不過老闆是我的好哥們，我給他介紹個美女，他應該不會拒絕。」
工資五百一天，不算小費，一個月隨便就是一萬五。
這筆不小的收入對我來說相當具有誘惑力，不過，想也知道這錢應該也是踩在刀刃上拿的。
我委婉地問他，「那一般是做什麼呢？你們有沒有什麼什麼特殊的要求？客人是不是特別難纏？」
他看著我偷笑，「姐，你這人看電視看多了。現在警察叔叔厲害著呢，我們可不敢做什麼違反亂紀的事情。你就負責去包廂送個酒，少說話多笑就行。」
我被他逗笑了，沒想到他指著我說：「對就是現在這樣，姐，你笑的時候真好看。」
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男人誇，我依舊羞澀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