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笨，他是我爸！

他不笨，他是我爸！（影片《我是山姆》中的一句台詞）西恩·潘最世俗、最流行的身份標籤是"麥當娜前夫"。其實，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過4年，可這個標籤一旦貼上，至死難改--福兮禍兮說不清楚了。我從來鼓吹弘揚與厄運抗爭、不讓厄運掐住我們咽喉而是相反，可事實上那不過虛妄之念。命運的咽喉不是你說掐住就掐住的……正如絕非所有人都能像王石那般氣宇軒昂，在電視鏡頭前當著全國人民的面發下68歲時還要登珠峰的宏願……至少西恩·潘會贊同我的如許理性絕望、審慎悲觀？從小時候起，西恩·潘就一直是個刺兒頭。儘管後來"壞小子"的綽號起因在他邁入影視圈、尤其是在與麥當娜聯姻后，可從根本上說，終究還是因為他自己性格惡劣。與前妻麥當娜喜歡與媒介糾纏、對抗相反，從性格上看，西恩·潘不善於與媒介打交道。而從記者角度說有哪位記者願意一個電影明星動不動就拳腳相向？甚而拔槍相向？又有哪位歌迷願意當自己以一個擁躉者出現時，反遭怒斥與推搡？所以，有關西恩·潘，自掏腰包花銷萬美金買下《紐約時報》整版打廣告、撰文炮轟小布希為戰爭狂人的重磅新聞，其實全在預料之中。這不僅因為此前即2002年10月西恩·潘就曾自掏腰包花費萬美金包下《華盛頓郵報》整版，發表致小布希公開信、質疑其執意發動伊戰之動機，還因為他那早已為人熟知的乖張與暴躁……而當所有媒介都到了難以溝通、難以合作之時，西恩·潘的憤怒也只得轉由鈔票解決問題--他為"憤怒"做廣告！現年43歲的西恩·潘出身於洛杉磯北部布班克的一個演藝人家。其父為好萊塢導演，其母為好萊塢明星，他在家裡排行老二，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因為家庭的優勢，西恩·潘邁入好萊塢演藝圈相比其他人而言，便利多多。而這一點，也正是媒介對其抱持偏見的起點……儘管如此偏見與我等身邊"松霞戀"以及隨後而起的"就學風波"、"辭職風波"繁多細節蕪雜八卦大相徑庭，但其屬性基本相同，均屬可理解但卻無法根治的誤解：一個娛記或"fans"憑什麼要包容那種盛氣凌人的壞脾氣？而西恩·潘又為什麼要點頭哈腰、低眉順眼對媒介唯唯諾諾？與股民天然擁有股權相似，西恩·潘憑什麼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兌現自己的"憤怒權"？所以，面對如此，至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廣告制度意外成為化解僵局的一個意外的減壓渠道--儘管它多少有點兒勉強，可如此意外"包容"，有比沒有好，多比少好。有關於此，最直接的聯想是，假使西恩·潘懷揣萬美金或萬美金在《紐約時報》或《華盛頓郵報》一樣受阻，情形恐怕就有點不妙--因為此後西恩·潘將作何種舉動，已盡在預料之外……因此，比有關西恩·潘此舉究竟是愛國還是相反的爭執不休更要緊之處在於，一個最低限度的包容制度，讓一個人際交往乏善可陳的傢伙至少能將自己的"憤怒"公示於大眾，至於其效果，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甚至更加理解"SARS"肆虐稍息后，安貞醫院副院長周生來為什麼反覆向媒體強調"體制再造"四字。周說得很多，但最要緊的其實只有下面這句："好制度可以約束壞人，而不好的制度卻能讓好人變成壞人……"說得好。2002年西恩·潘曾因出演家庭倫理片《我是山姆》一片而榮獲當年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獎。與其社會評價幾近眾口一辭"好萊塢壞小子"論調相反，西恩·潘在影片中扮演一位年逾30、但其智商僅有7歲水平的父親。西恩·潘用逼真的細節刻畫加之高超演技，將一個僅有最低限度智力水平的父親演繹得催人淚下……前句中，"僅有"一詞是我精心選擇。在我看來，該片也是拍給天下所有聰明人的一劑葯：就算沿著北京三環、四環隨便提溜出一個行色匆匆的傢伙，也一定比"山姆"聰明--可對比山姆的"僅有"，他們其實向來無視自己已經或曾經擁有的"所有"--無論愛，還是恨，甚至包括嫉妒、軟弱等等，其實都是權利。而在我們擁有它時，我們常常無視它。順便可說的是，《我是山姆》一片我見到過三種譯法。《我是山姆》算一種，是直譯，原文為"IamSam"。而另外兩種譯法則均為意譯：一是"不一樣的爸爸"，一是"他不笨，他是我爸"。比較三種，我最喜歡的是末一種。這個短句出自片中慈父之女露西之口。它渺小、簡單，可親切莫名，真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