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心在滴血
邪義程說罷,已出手,速度之快不及眨眼,力量之大不及回應。
葉似和殘月只覺黑暗襲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強大的力量,足以氣吞山河!!
待他們再次醒來,他們已被關進鐵牢。鐵牢之中一片陰暗,除了有幾盆暗火在牢中顫動,再無其他光亮。
耳畔邊還不聽傳來擊打鐵器的聲音。
殘月緩緩支撐起身體,她感覺到身上的傷已經痊癒,身旁,葉似失神的坐在地上,申請恍惚孤寂,無奈。
殘月走進葉似,輕道:「你還好吧!」
葉似緩緩看她一眼,淡淡道:「還沒死。」
殘月笑了笑,她以為也餓死有興與她開玩笑,道:「你怎會突然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會很危險的,如果你有什麼是,光之境該怎麼辦?」
葉似淺淺的笑了笑,認真地望著殘月,道:「僅僅是因為光之境才擔心我么?」
殘月想了想,做在他身旁,道:「當然不是,若你有什麼事大家都會傷心的,那麼我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你呢?」葉似低低道:「你會傷心么,若是我死了?」
「當然會!」殘月的聲音總是那麼輕快,果斷。
「那就值得我救你啊,哪怕是廢了畢生的靈力。」葉似嘆息,心裡似乎還有一絲迷惘。這就是愛么?當年紫楓與妹妹之間也有這種感情吧。
「謝謝。」殘月輕笑道、
「為何謝我?」葉似問道。
殘月笑出聲,甜甜道:「喜歡謝你,就謝你嘍!」殘月拉著葉似站起,輕快道:「走吧,趁現在無人,我們可以逃出去。」
葉似黯淡的笑了笑,不語。殘月拉了拉他的衣襟,葉似依舊愣在原地。
「為何不走?」殘月疑惑。
葉似認真地望著她,悠悠道:「你揍吧,我已經走不了了。」
「何意?」殘月的心微微一顫,一陣寒意從頭貫道腳。她隱約可以感受到有什麼事已經發生了,而且非常嚴重,而她卻一點也不知道!
她在等待他的回答,而他默不作聲。
忽然一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他的靈力已經被我封印了,你讓他如何跟你走?」
是邪義程,是邪義程的聲音!那個可怕的藥物,他對她到底坐了什麼,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為何要封印他的靈力而不封印她的?
殘月越發感到恐懼。
邪義程已走近鐵牢,他那森冷的臉上掛著一種詭異而自負的笑。無形之中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濃郁的邪氣。
「是么?」殘月緊張地向葉似證實,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葉似淡淡道:「是的。」
殘月狠狠推開葉似,葉似被她推的向後顛顫了幾步,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殘月就不一樣了。她又抱住葉似哭道:「為何,為何不告訴我!?我沒讓你來救我的,你不該來救我的!」
葉似微笑著為其拭去淚,和聲道:「我不後悔,我不後悔的,沒有人會怨你。這是大家的宿命而已,因為你我並非是仙。」
殘月一味哭泣,她從未如此脆弱過,從未如此流過淚,可她為了他竟流出了紅色的淚——血淚。
有人說,人非草木,人若傷心,自會流淚,傷到痛處就會落下血淚,痛道深處自會落淚成珠。
殘月哭了半天,忽然停下,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轉身把葉似檔在身後,冷冷問道:「你來作何?」
邪義程笑了笑,道:「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你答應我剛才的要求即可,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沒有時間跟你耗,我也不會逼你,只是到時候就不能保證我不會對他做出什麼?「
「什麼要求?」殘葉真的想不起邪義程有什麼要求。
邪義程低低笑出聲。看了看殘月,轉身消失在黑暗之後總
殘月恐懼的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又急又無奈。無奈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邪義程有何要求,急的是她不知邪義程將如何對付葉似。
葉似見殘月如此進展個,安慰道:「不會又是的,無論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你不答應他,就不會有事的。」
殘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就在她安心坐下之時,一個聲音印進她的心裡:別傷到她,我可要活著的女人;別傷到她,我可要活著的女人
詭異的聲音在她腦中一遍遍重複,揮之不去。她霍然站起,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了,她終於知道邪義程要什麼了。可那還不如殺了她。這樣的要求她如何會答應?!
邪義程也早就料到了吧,所以他拿葉似當賭注。
葉似見殘月如此舉動,不由恐懼到:「怎麼了,想起他出的條件了么?」
殘月深深的望了一眼葉似的眼睛。他的眼裡充滿了交集與迷茫。那雙眼睛不再有以前的冷漠與孤寂,而是醉人的關切與無奈。
應該告訴他么?他會不會同意,可她自己也不會願意的啊。那麼,明天邪義程又將如何對待葉似呢?他會殺了他么?應該不會吧。要殺早就殺了。
從哪月留了個心,淺淺笑道:「沒有,就是因為想不起來才急,要是能想起來就不會這麼急了。」
葉似握了握殘月的手,拉她坐下。他隱約感到殘月的不對,再次囑咐她:「不管明天發生何事,不管他想要你答應他什麼,你都不能應他,答應我。」
殘月僵硬的點點頭,不再作聲。
葉似還是不放心,再道:「除非我要你答應,你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否則不管因為什麼,我都不會感激你,我會怨你的,你懂么?」
殘月強笑道:「喂!我有這麼讓你不放心么?我聽到了,你就別再為我煩了,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他的要求的,就算你要我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你就先想想自己明天該怎麼應付邪義程吧。」
葉似笑了笑,心道:「最好如此。」
可她真的能做到么,她心裡也拿不住底了。如果邪義程真拿葉似的命來交換,那她還會由於么?希望她不要才好。
殘月和葉似坐在一起,反正也睡不著。所以殘月要求葉似講他以前的故事給她聽,而且葉似也竟出人意料的答應了。
時間在言語中被打發,他們也都在等待天明,等待邪義程。
終於,他們隱約聽到外面又人來了。殘月幾乎窒息。
真的是他來了!殘月無意識的抓住葉似的手,生怕他從自己身邊消失。
邪義程走進,妖異笑道:「想好了么?」
殘月仇視著他,憤憤道:「你休想!」
邪義程似笑非笑,似乎被殘葉的僵硬刺激到了,又似乎沒有,他只是幽幽道:「很好。我不介意你給我這樣的答覆,不過我很遺憾你的愚昧。本以為你為了啊會變得聰明一點,可沒想到」他嘆息,繼續道:「希望你ing天可以改變主意,他過不了機關的,除非你想然給他因為你的執著而犧牲。」
說完邪義程做了個手勢,讓手下把葉似帶走。殘月努力過,可她也已無能為力,她只能望著他遠去,不過她清晰的看到他還在對她微笑。
待葉似消失在視線之中,殘月厲聲問邪義程:「為何?」
邪義程自負的笑道:「你並沒有她美,也沒有她那種氣質,可你很乾凈,我討厭這樣的乾淨,所以我要將他毀滅。」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殘月也顧不上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誰餓了。
邪義程走進殘月,捏住殘月的下顎,笑道:「這樣不好玩,這樣贏得不精彩了,也不痛快。我要他痛,要他比死還難受。那樣我會很快樂。」
殘月推開他,狠狠道:「你是魔鬼!魔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邪義程依舊笑的很自負,他不懈道:「你會答應的,而且會很快就答應的,因為你不是魔鬼,所以你必輸!」
邪義程看著殘月,殘月恐懼的向後顛顫了幾步。
邪義程繼續道:「你聽吧,他因為你而生不如死!」
隨著邪義程的話,殘月靜靜去聽,邪義程也不再說什麼。他給她一個清凈的聆聽環境。葉似深沉的呻吟之聲清晰地傳入耳朵,那聲音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從哪月聽得錐心般疼痛,她咬住下唇,下唇幾乎滲出血來,她的手指深深地扣進岩石,然後學從岩石中滴滴落下。血淚從她眼角滾落。
終於,她再聽不下去,她雙手捂住耳朵,她沒有求邪義程。因為她知道,葉似不會允許她向他低頭的,所以她決不會求饒,決不會!
慢慢的,葉似的聲音消失在耳畔。
他昏過去了吧,他們到底怎樣折磨你的,為何你的聲音聽起來會如此痛苦?對不起!對不起,也許我不應聽你的,可他要的我給不起啊,我是不是太子時了。葉似,葉似!
殘月的心在滴血。
殘月靜靜等待葉似的歸來。
終於把啊帶去的人又把他帶回來了,他們拖著他,他的頭髮已然凌亂,視線穿過黑暗,隱約可以看到葉似流了很多血。
看到葉似回來,殘月急切的站起,衝到鐵牢門前,那些人把葉似扔了進來,葉似重重的摔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移動也不懂,仿若一具死屍。
殘月軌道在葉似身旁,他哭泣著抱起他,呼喚他,可他仍是無動於衷。
邪義程滿足的笑了笑,道:「替他療傷吧,你不趕快作出決定,他明天還要受此嚴酷的刑罰。不過你放心在你沒答應之前,我不會很快就讓他死去的,我會讓他一直活著,直到身形俱滅。」
說完邪義程又推出去了,又之留下她與葉似。
她目前已沒有精力去想其他,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喚醒葉似,其他都以與她無關。可邪義程的話已然烙在心中。
透過灰暗的火光,她看到葉似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幾乎都已裂開,甚至露出了白骨。有的裂開的皮肉也似乎即將脫落。學模糊了他的全身,浸染了他的白衣。
葉似的血是桃色的,而不是平常的朱紅,可這樣的血讓傷口顯得更加清晰。殘月看的全身都在顫抖,那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殘月運動靈力努力使葉似身上的傷口癒合。
隨著傷口的癒合,葉似漸漸醒來。可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得透明。此時,殘月的淚已化作了血色的珍珠,落進葉似的衣內。
葉似勉強笑道:「我沒事,你不能這樣哭的,不能。」
殘月緊緊抱住葉似,此時的葉似虛弱的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再擁有她將他支起,他無力地靠著她。此時的他多了一份祥和。
殘月哭道:「你為我受這苦,我為你輪流幾滴淚又有何妨?」
為了讓葉似有點精力,殘月將自己的靈力灌進他的體內。殘葉也許早就料到葉似不會接受,所以她在他么有拒絕之前,輕道:「不要拒絕,你我都必須活著,我們才有逃出去的機會,在這裡單憑我一人是支撐不住的,何況你明天也要迎戰。」
葉似沒有再拒絕,只是淺淺笑道:「你可定要遵守你我之間的諾言,不得心軟。」
殘月點點頭。
葉似仍舊「迎戰」,可雖有殘月靈力護體,可仍不必第一天傷的輕。殘月如故的耗費自己的靈力為他療傷。
接下來的幾天,殘月的靈力逐步耗盡,就連葉似的傷她也無法癒合。
殘月無奈而疲倦的望著葉似。葉似虛弱的躺在地上;他醒著,他一如既往的對她微笑。殘月咬了咬牙,將自己最後的靈力輸進葉似體內,葉似身上的傷也最後一次癒合。
雖然是最後一點靈力,可也足以讓葉似擁有凡人的體力,而殘葉卻已脫虛。
葉似支走身體,殘月靠近他。他不知殘月想要做什麼,一時竟愣住。殘月輕輕吻他,這是她第一次敢如此的觸犯葉似。
然,葉似並沒有拒絕,而是深深的回應她。
這都是第一次吧,大家都很生澀。殘月的心在顫抖,她怕葉似會拒絕他。然而,他啊真的沒有!原來,他也不是那麼遙遠,他也有正常人的情感,他也會愛啊!以前為何要藏得那麼好,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呢?現在還來得及么?
殘月依偎在葉似懷中,她又開始默默流淚。
是時候了,他們逃不過的,她應該向他妥協了,可是
「似,」殘月低低呼道:「你以前有過女人么?」
葉似被他問的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緩緩道:「沒有從來沒有。緣分是早已註定的,不多姐姐從未看過我的星象,我們的星軌應該可以相交了吧。」
「那麼多年,你不寂寞么?」殘月此時多了一份溫柔。
「不,我有使命。」葉似道。
「所以你必須活著!」殘月悠悠道。
葉似應道:「不是我必須活著,你我都應該活著。」
殘月漸漸的笑了笑,不再做聲,葉似緊緊地抱住她。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他摟她摟的很緊,似乎生怕她消失。
忽然,殘月又打破沉寂,輕道:「我給你好不好?」
「什麼?」葉似一時沒反應過來。
殘月輕輕推開葉似,坐起,她頓了頓,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緩緩解開衣襟,再次輕道:「我給你好不好?」
透過灰暗的火光,葉似已經看到,也已明白。他連身站起,背對殘月,不再看她。他心中又怒又起。不應該的不應該這樣的,在他心中殘月是不懂得說這些話的,更不應該說這種話,做出這種行為!她是在可憐他么,可憐他幾千年來從未碰過女人!?
葉似胸膛起伏,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字字吐出:「把衣服穿起來,我們不能。」
殘月哭道:「為何不能!」
「我們尚未成親。」
「那我們現在就成親啊!」
殘月等待葉似的呼應,然而葉似閉關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回過身,葉似不會答應的,她漸漸止住哭泣,重新穿好衣服。她放棄了,她絕望了。
她緩緩站起,拭去眼角的淚,走近葉似,倦倦道:「你可摘掉明天他們還會再來?」
葉似依舊沒有回應她,他還在生氣。
殘月拉過葉似,望著他道:「我救不了你了。」
葉似儘管已被她拉過來,與她相對可他並誒有看她,而是江頭別過一遍,眼睛無神的望向遠處的黑暗。
殘月幾乎崩潰,不過她一直都很堅強,她忍住淚,苦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她頓了頓,似乎還在等葉似回答,似乎又沒有,繼續道:「恨吧,沒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你也活不過明天了。把我恨入骨髓,也許會更好。」
「我沒有恨你。」葉似以為殘月真的認為他在怨她,不得不解釋。
殘月望著而他,長笑,笑聲哀到讓人心寒。葉似更是心中一驚,這就是真正能的她吧,這才是一個女人該擁有的情感,然她終究脫不了堅強,她心中到底再想什麼?!
殘月笑罷,哀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殘月走近鐵牢門,輕輕嘆息:怨吧,似。若不能再愛,那就讓恨來代替,我不能看著你去死,我必須救你,被你恨著,至少你會將我刻骨銘心,只有遺憾,而無傷痛。
她朝黑暗中喊道:「有人么?有人么」
聲音一遍遍回蕩在黑暗中。葉似感到不對,上前捂住殘月的嘴,厲聲止道:「你要做什麼?要做什麼?」
然,殘月狠狠推開葉似,也絲毫不示弱:「你我尚未成親,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請你自重!」
「我」葉似被她氣得一時無話可說。
此時,外面的人已被召喚來了。一男子上前道:「姑娘終於改變主意了,王已侯你多時了,請隨我來吧。
男子打開牢門,讓殘月出來,然殘月缺被葉似一把拉住:「不要去,不要去,他的條件不會比我受的刑好的,你不能去。」
殘月掙脫他的手,逃出牢籠,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男子並沒有給葉似追出來的機會,待殘月出來就將牢門重新鎖了起來。可葉似並沒有放棄,他扯住殘月的衣袖,聲音顫抖:「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去,不要離開我!我沒有怨你。沒有,從來都沒有怨過你,只要你不去,我現在就娶你,好不好?!」
殘月苦笑,無奈的別過頭,用力想逃離他。可他死抓著她不放。殘月有種錐心般的疼痛;似啊,我曾試圖想將我作為一個女人所擁有的最珍貴的給你,可是你一拒絕,現在箭已離弦,你還要我如何贏你,現在應你,你我只有意思,我不能讓你去死。
殘月痛下心,用力收回手,衣袖被扯破。她頭也不回的朝黑暗中走去。
鐵牢之中,葉似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淚從眼角滑落,悔意沖徹心扉,也許不應該不理她的,那樣他就不會與邪義程做交易了。
殘月,不是我想拒絕你,只是你太突然了,我一時接受不了;也並不是我不想娶你,只是我想給你一個圓滿的婚禮,給你一件鮮紅的嫁衣。可是為何著一些都成了罪過,你唷為何如此決然,邪義程到底向你提出了什麼條件?你可知道我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
葉似靜靜地蹲坐在牆角,時間一點點過去,沒多過一秒,葉似的擔心就多一分,他怕,他怕殘月再也回不來了。
終於。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進來了,他急迫的站起,衝到牢前探望,那種衝動幾欲把鐵牢衝破。
來則漸漸走近,只有一人,是個女子。女子的頭髮有點凌亂,透過火光葉似遠遠地看到那女子似乎竟有一頭如紫楓般的白髮!
她是誰?她是誰!!
那身影分明就是殘月!他們對她做了什麼,她的頭髮怎麼全白了!?
不,那不是他們乾的,那是它自己白的,就在她轉身的額那一霎那,就在她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剎那,她的頭髮就白了。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白的吧,至少在她踏出去第一步時,透過月光,她就發現自己的頭髮白了。
白了也好。她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見殘月已回,留下看守葉似的人又重新打開了牢門。擦虐緩緩踏進牢門,葉似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你的頭髮怎麼了?你怎麼了?!」
殘月銘感的抽回手,倦倦道:「沒事,你休息吧,天還未亮。」
旁人已然退了出去。
葉似重新握回殘月的手,急道:「怎會沒事?怎會沒事,你看你的頭髮,白了,白的了!你才幾歲,三百?四百?還是五百?你還那麼年輕,不可以的,不可以白的!」
殘月輕輕嘆道,再次抽回雙手,淡淡道:「可是已經白了,不是么?」
是啊,已經白了,那還能怎麼辦?當年自焚過夜有那樣一頭蒼白的長發,與生俱來的白髮,那樣的純白色應該是經歷了什麼吧!
現在,在殘月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似越發恐懼,可殘月似乎就根本就不想告訴她。
讓她如何告訴他?告訴他,她為了救他,答應了邪義程的要求?告訴他,她已非是清白之軀,為了做出抉擇,她在瞬間白了頭?或者,告訴他多一點,為了換取他的命,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喝下了邪義程給她的「忘生水」?
忘生水將在三個時辰之後生效,喝下忘生水的人將會忘卻以前的一切,只聽從主人的命令,而她的主人就會是邪義程。
等她忘卻前事,邪義程將揭開她朱雀的封印,那時她將會效力於邪義程。
邪義程很自負的告訴她,這時間除了仙之外無人能揭開軒轅的封印,當然現在也只有她才能揭開這封印,因為那個強大的帝國似乎已煙消雲散。
不過,邪義程還誰,有另一種極端的方法揭開這千萬年的封印。
那就是,用朱雀神的血祭祀朱雀的力量,喚起沉睡的朱雀之靈。那也意味著要用朱雀神五千年的壽命換取。
為了知道更多,她順從了邪義程的一切要求。
所以她了解了很多。
她知道盤古帝之後有蒼生的萬古一帝——軒轅帝。而朱雀,玄武,青龍,白虎是屬軒轅帝的神獸,是遙遠洪荒時代的天獸,軒轅帝賜予它們力量,在軒轅帝死後,屬於他的力量便都封印了。
而且前的邪義程已並非是真正的邪義程,他是滅天,他擁有盤古的力量。
可是那又如何,她只知道她決不能忘記葉似,哪怕是死!
殘月冷冷地笑了笑,等著瞧吧,我不會讓你再得逞的!
「真的沒事,你休息吧,讓我再看著你休息,我喜歡看你熟睡的樣子。」殘月輕道,夾著一種哀求的聲音。此時的她不再有往日的活力,而是多了一份真正屬於女人的溫柔,安靜。
也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只是因為她愛著他,她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樣變容易接近他。
「好不好?答應我,不要再多問,好好休息,天亮了,我也許再看不到你熟睡的樣子了。等到那時,只剩下我一人,我想好好記住你。」殘月再次哀求。
葉似微微點頭。
是的,應該滿足她的,待到天明,他也許就活不了了,那麼她就再也無法滿足他的要求了。可是,這樣的心情如何能入睡?
那閉目眼神也好啊,只要讓她看到就好。
殘月微笑著看他閉上雙眼,而她的心卻在滴血:似,別了,我不想忘記你,不想背叛光之境,更不想讓這污濁之身留在這世上,所以我要走了。
殘月靜靜地看著他,許久,她以為她睡著了,所以她從懷中取出匕首,她無聲無息的在肩上烙下「葉似」二字。然後任血浸染全身。
再看了看葉似,在地上畫出一個八仙桌一樣大的五芒星符。然後,她立身於五芒星的正中央,她雙手扣在胸前,再次凌空劃開五芒星符。
頓時,無色的空氣似乎在急速集聚,聚成五芒星符,排列在擦虐周身。
五芒星,那就是力量與權力的象徵!
殘月口中喃喃自語:「我借軒轅的名義,以朱雀神的身份,開啟你塵封千年的印記。再以我朱雀神之血祭祀朱雀的力量。原以為朱雀神五千年的壽命換取一朝的心愿,望軒轅之朱雀的力量救出葉似,解開青龍的封印,助軒轅將魔!」
說吧,殘月用匕首花開血脈。
血從脈中飛瀉而出,飄灑在空中,然後再空中消散,瀰漫
葉似並沒有入睡,他聽到動靜,迅速起身,然卻已晚。血飛濺出的那一剎那,紅色漫及整個空氣。五芒星陣開始轉動,一層淡淡的紅光將葉似攔在了外面。
葉似無聲的嘶喊,衝撞紅光,企圖衝破五芒陣,然那已是徒勞。
五芒星陣的光華越來越亮,照明了真箇鐵牢。那就是朱雀神的血,充滿里來那個的血!
目光穿過紅光,裡面殘月的臉色已然慘白,並且血已逐漸瀰漫出一隻紅色的朱雀的形狀,隨著五芒星的轉動和神之血的瀰漫,朱雀漸漸清晰。
白髮被幻風揚起,殘月的眼神開始渙散,遊離,可無形的幻力仍使她保持著直立的狀態。
漸漸地,五芒星陣轉運速度滿了下倆,朱雀圍繞殘月飛舞,一聲悲鳴,葉似身上逐漸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華。光華與紅色響應,然後青光越來越明顯,在朱雀的曼舞中,青光凝聚成了一跳青龍。
雀之靈與龍之靈在空中交流,應喝。
殘月倒下,葉似一把拖住殘月墜下的身體,緊緊地摟著她,無聲的哭泣。
朱雀羽青龍齊鳴一聲,散發出強烈的光華,剎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葉似欲殘月帶出了邪氏帝國。
他們回到了他們被捕的原委,此時雪已停,可雪並沒有要消融的意思。厚厚的積雪宛如一層棉被,給光之境裹上了一層赤白的銀裝。
葉似的靈力也已恢復,他將殘月的傷口封住,不讓她再失血。
而朱雀和青龍的光華都在葉似身上盡收。
葉似依舊抱著殘月跪倒在地,殘月無力地對葉似微笑,欣慰道:「終於出來了真好真好。」
葉似抱住他的胡搜,五聲道:「為何,為何如此!」
殘月愣住,微笑從她臉上逐漸消失,她伸手欲觸及葉似的咽喉,她也已無力再多言,只是充滿疑問。
已是最後的剎那,她多想再次聽到葉似的聲音,然她終於也明白,葉似從今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聲了,他啞了!
伸向葉似的手,無力地垂下。靈魂抽離了身體。她聽到泉水的聲音,看到天的盡頭有顆若大的椿樹,椿樹下有金黃的泉水。
她看了看葉似,伸手觸及肩上的字,笑道:「似,來生定要嫁給你!」
隨後,她被九泉水引進了黃泉。
葉似講殘月緊緊貼在胸膛,他知道她已經走了,可他不承認,他不敢承認!
透過殘月的衣物,葉似不經意間看到她身上的淤青,他隱約知道了點什麼。頓時,心中的劇痛讓他嘔出血。
血灑在雪地,宛如綻開的多多櫻花。
他抱起殘月,此時的他已痛到不會流淚。他凝視著殘月的屍體,傻傻笑道:「我帶你回家,我們成親。」
葉似輕輕點起腳尖,身體遍輕盈的飛起來,青衫與紅衣在風中翻揚,青絲與白髮在空中錯雜。
陽光很燦爛,但卻很若,顯得很物理,光線在積雪上反射較硬,給人一種醉人的溫暖,然那種溫暖下竟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靜。『楓放慢了腳步,枝頭的雪悄然融化,水滴懸在枝頭,半天才滴下一滴,可是滴數也是驟然下降,然後輕輕地墜落在地
一切的一切都在正常運行,可無形之中去餓哦度精了下來,生怕驚擾了熟睡當眾的大神。
蒼雪宮的櫻花花瓣漫天飛舞,緩緩飄落,沒有管弦,沒有絲足,當然也沒有雅頌,唯有的是一張張深沉凝重的臉,以及漫天飛舞的花瓣。
不需要了。已經不要需要宮,商,角,羽之類的音律了,這已經足夠。剩餘的千年之內,他有有了心的使命他不要這個青龍,不要在守護任何人,他只需守護者這屬於他的,遠逝的真愛。
葉似緩緩跪下,他抱著殘月,他的目光不才能離過殘月。
他朝落儀跪下,然後俯身,將額頭幾乎觸及地面,一滴淚無聲無息的低落在地,葉似再拜兩拜。時間放佛在拜倒的那一剎那凝固。
落儀說龍藍已經去了暗城,會發生什麼么?他也與無心再管,祝他好運吧,一切都該結束了,希望不再有什麼發生,那樣落儀也會撐不住的。
葉似緩緩起身,他深吸一口氣,似,這一切本都應懲罰在我身上的是我太狂妄了,是我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守望者,自己的介入只會講天象弄得亂七八糟。姐姐從來都不曾看到過自己的以及你的星象,甚至連楓和合兒的形象都是幻星。而今,我什麼也看不到了。你還好吧。
葉似從落儀臉上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給落儀一個安慰的神色:不會有事的,我要帶阿回家了,聲息阿九交給你了。
落儀輕輕握住葉似手,輕道:「似,說句話吧,姐姐會很擔心的。」
葉似從回來一直都沒講過一句話,這樣悶著,落儀生怕他想不開,就如當年舞言一樣。
葉似苦苦的笑了笑,輕輕揮袖,飛舞的桃瓣在空中集聚,聚成一列字:我恐怕以後再也說不了話了,大概是啞了吧!
落儀敬慕,她輕撫葉似的咽喉,低泣;為何一個青紫竟能毀掉那麼多?紫楓如此,舞言如此,葉似亦如此!為何如此!只是一個情字而已啊!可是這麼一個字,要讓多少有血有肉的動情之人為其風抗,而又將要讓多少人再瘋狂!
情字!
人逃不過它,神逃不過它,仙亦是逃不過它!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奈此情?此情,本就是一個狂,墜情者,勢必為其所傷,為其所痛為其所悅。然,雖傷及身心,痛至深處,也亦有人義無反顧,任傷,任痛。
這就是生的意義吧。然而上蒼就愛捉弄人,本應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上仙似乎失去過,所有每對有情人的宿命相交相錯,相隕相落。
上蒼啊,你何時才能結束這種令人傷痛痴狂的遊戲,給人一次真的喜悅?
一段情緣的暫停,他要帶她回家。等她屍骨化為塵土,便又是一個輪迴,不過那一世千年之後的事情。現在的《天地道》中又將自行多出血紅的一段記載。
可是千年之後的她還會認得他么?他又將怎樣告訴她,他還愛她?
他要回家了,回到那個沼澤,那個如夢般美麗的桃花林,朱雀和青龍從他身上撤離,青龍長吟:「軒轅大帝會幫你的。」
然後,青龍和朱雀直衝雲霄,青龍的聲音仍久久的在空中回蕩。
軒轅大帝會幫你的!
軒轅大帝會幫你的!
誰是軒轅?軒轅黃帝么?那個遙遠的大帝不是已經作古了么?他應該進行輪迴的啊,他又怎麼會來幫助他?
而且,青龍居然會說話!
眾人大驚。
青龍和朱雀又要去哪裡,那可是龍藍從遙遠的洪荒時代召喚出來守護者光之境的,它們現在都脫離自己的主人到何處去?
是的,它們是來守護者光之境的,可它們終歸是軒轅帝的神獸,它們要守護的第一人也莫過於軒轅帝了,而軒轅帝此時正有難,它們怎能不去相救?
這段情已有了斷,可另一段情還未結束。
就在殘月追葉似之後,龍藍也單身去了暗域——那個百年來一直與光之境戰火不休的境界。
落儀說,凌就在王城,在王宮,可是王宮這麼大,他喲要到哪兒去找她?還是先去找暗域的王吧,畢竟,對天禧阿萊時候,必須先u暗域結盟滅了邪義程才是更重要的。
可是龍藍已等了整整兩天,都沒有見到暗域王,真不知暗域的高官大使是坐什麼的,辦事這麼沒有效率。
終於,龍藍按耐不住性子了,他必須親自去見暗域王了,而不應再等他會見了。
可是當龍藍踏出驛館時,便有人把他攔了下來。龍藍這兩天也沒有白呆,他也注意了一下周圍的形式。看來,留下來的那些文臣武將都是來看住他的吧。本來他不想去相信,可這形式不得不然他相信了。
龍藍看了看攔路者,心中有點怒意,正色道:「我要見你們的王,為何你們久久不去上報。」
攔路者冷笑道:「暗域之王豈容你說件就減,況且你是光之境之人,光之境與暗域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你突然來要求見我王,我們怎能讓你見!」
龍藍上前一步,冷冷道:「難道憑我一光之境王的身份親自來敗方你們的王,都還不夠么?」
攔路者後退一步,他幾乎被龍藍的那種帝王之氣所鎮住。
其餘的文武大臣皆紛紛議論起來,一陣議論后,一個文職冰冰的男子站出來,偶禮道:「那麼請您在做休息我等著就去稟報。還請您多多見諒,大人不計小人過,是奴等無知,觸犯了在的龍威武,請大王恕罪。只是最近我王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兒,然這公主雖美,可回來之後沒說過一句話,御醫們查不出原因,所以我王心裡很燥,奴等也不敢再王前多言。」
女兒?
龍藍心裡一驚,隨後立即想到凌,趕緊問道:「那位公主可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美有一種江天動地,氣吞山河的氣勢」
男子無需思索,立即應道:「是是是!大王過去可曾見過我家公主?」
龍藍一聽男子的肯定不由大喜,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天下除了她,沒有人會再擁有這樣的容貌懂得!
由於心情的激動他也沒有再注意聽男子後來的話,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情,丟下那些大臣,直奔王城大殿的方向。
其實,他早就已清楚了王城的地理位置,之所以沒有直接去找暗域王,只是出於一種形式的禮儀。而現在他聽到凌的消息,怎還會有心思再跟他們耗下去?
文臣武將們見龍麗娜如此之款的向王殿後宮奔去,皆以為龍藍向趁暗域王煩躁之際,對暗域王不利,或者他的目標就是想搶走公主,所以立刻展開追捕,大將們針織調動了王城之內所有的戰士。
然,這又豈能擋住龍藍。
龍藍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失志了,但大錯已鑄,他再怎麼解釋恐怕也於事無補了。所以他只能迎戰,然而,他畢竟是來訪之客,不能殺人的,可是這麼多的人蜂擁而上,他就不得不傷幾個人示威了。
一路過來,他已奔到後宮,兒科也傷了不少人。
龍藍進入後宮后已注意到,這後宮之內的樓閣形態,花木的設計竟和鳶煙後宮一模一樣!
他已然感覺到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絕滅的宿命在向他逼近。
此時,整個王城都已開始動亂,也已有人上報暗域王,暗域王大為震怒,也親自去收集龍藍的蹤跡。
龍藍甩開眾人,躍進已小院,院中有一女子正在起舞,彷彿外面的混亂根本就與她無關。他定下心神,女子看著一身鮮紅的舞衣,在一起一落間已變化無窮。
女子熟悉的身影,女子眼熟的舞!好一隻美麗的蝴蝶!
是她么?
龍藍輕輕走近,她還未注意到她,他低低呼喚:「凌」
聲已出,舞步驟然停下,揚起的衣襟輕輕垂下,展開的雙臂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半響,女子緩緩收回手,寬大的舞袖重落在滴,她轉過身,淚已注滿她的雙眸,她心裡反覆念道:藍!藍!
「凌!」龍藍見真的是她,激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凌在他懷中低泣:「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很久,你知道么?」
龍藍輕輕吻凌的額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玩了,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我可以帶你回去了。」
此時,已有人進入了小院。
是一女子,女子見龍藍摟住凌,大怒道:「無恥之徒!快放開我兒!」
「這位是?「龍藍問凌。
凌躲到龍藍身後,輕道:「是暗域的王后,她說她是我娘。」
龍藍驚訝的抱了抱凌,心中不由大喜,這樣也好,這樣一來,暗域與光之境百年一來的恩怨終於可以有個結束了。
龍藍上前有禮道:「我叫龍藍,實在對不起,給您添亂了。」
女子心中一驚,他也姓龍,他居然也姓龍!
「你知道就好!那麼就出來一較高下吧!」忽然一男子插入。
龍藍望向男子,男子一襲黃袍。長發並束起,任由它垂下,有的遮住了連,龍藍一時無法看清他的臉,不過看男子的著裝,和乾菜他插話的時機,龍藍已猜此人的身份。
不過,男子顯然未聽到龍藍的自我介紹。
龍藍歉意的道:「您誤會了,我這次來並非是要向您套站,而是另有事情相商,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見諒。」
男子冷冷道:「你把我的王城攪得如此不寧,你認為你還有機會與我商量什麼,光之境的王?」
「君,你也姓」王后欲說些什麼。
然,王卻止道:「你不用多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王后被王止住,然後,王又對龍藍道:「來吧,打敗我,你才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打不過我,你今天也就別走了!」
男子說完轉身出了小院,轉身的那一剎那,龍藍隱約看到了他寬袖中的那把劍,那把劍如冰一樣晶瑩。
龍藍看著男子遠去的身影,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可他一時間竟記不得何時見過這個人,他輕輕握了握凌的手,微笑道:「不會又是的。」
凌淺淺微笑,在他耳邊輕道:「不要傷到他。」
龍安點頭,這不用說,他子安也不會傷到他,畢竟他還指望與他聯手共同對付邪義程,而且他也許還要娶他的女兒。他豈會冒然出手傷他?
龍藍緊隨其後,隨他來到大殿廣場。他們對峙,龍藍已打定主意只避不出,而另一男子則決定一劫百年來的恩怨。
男子嫌亮出了武器,那的確是一把如冰一樣晶瑩的劍,不過,劍身上似乎少了一樣什麼裝飾,顯得極為不協調。
這時,龍藍已認出那把劍,那是白蓮劍,是白蓮劍啊!
龍藍失神,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四百多年錢的龍城。白蓮劍是哥哥的劍,怎會在他手中,他到底是誰?!
失神間,對方已出招,龍藍本能的避開,男子緊接著發出第二招,風輕輕涼氣他的長發,龍藍剎時看清男子的臉。
是他!是他啊!一模一樣,和四百多年前一樣,只是稍稍成熟了一點,老了一點!
龍藍激動萬分,欲喊出聲,一時間已忘了避開那一劍。
劍直逼龍藍心臟,可就在貫穿心臟的那一剎那,龍藍體內發出一陣強烈的日光,當劍移開了位置,劍最終貫穿了龍藍的胸膛,發出一陣血肉破裂之聲,刺骨的冰寒貫穿全森。
龍藍的微笑一時凝固,他心如刀絞,他見到他是何等的高興,而他卻硬要致他與死地,這不得不讓龍藍心痛
學順著白蓮劍留下,最後低落在滴。本來白蓮劍是吸血的,可現在它居然沒有吸龍藍的血,而是任它留下。
淚低落在白蓮劍上,混在血中,發出淡淡的光華。
龍藍輕撫白蓮劍,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男子也注意到了白蓮劍的異常,不過,他以為是因為白蓮劍多年不用,又失去了白蓮,所以不再有靈氣,他鄙夷的望著龍藍,冷冷道:「因為你永遠都是敵人。!」
「敵人?」龍藍輕輕重複:「敵人!敵人」
淚依舊下落。
男子並未收劍,只道:「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作為一個男子是不應該流淚的么?想不到一個堂堂的光之境王,也居然會怕死。」
龍藍淡淡微笑,輕道:「有的,我記得有人教過我的,可是以她只告訴我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知道她為何不告訴我只是來到傷心處么?」
男子愕然,他愣愣的望著龍藍。
龍藍悠悠的望著他,苦笑,他又望了望天空,道:「你看,天多藍,還記得那個藍么?」
此時所有的人都已趕到,而龍藍卻遠遠的設下了結界,把所有人都阻止在了外面。這樣的情字,放佛連天都不願再看下去了,一時間也竟下起了雨。
龍藍傻笑,問道:「你知道何為宿命么?」
龍藍頓了頓,似乎在等男子的回答,繼續道:「百年前,你不曾回答我,百年後你可能給我一個答覆!」
男子疑惑地望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龍安輕輕摘下胸前的護身符——白蓮,送到男子面前,低泣道:「這就是宿命吧!哥!天都哭了,您說宿命還能安排些什麼?」
他輕輕嘆息,繼續道:「您還記得這個么?哥,您說過的,您會用生命來保護我的,可是您都認不出我了啊。藍兒的in好痛好痛。」
龍藍緩緩退出白蓮劍,白蓮從龍藍手中滑落,自行鉗入白蓮劍,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華。
白蓮劍從男子手中脫落,男子失神的望著龍藍,心的疼痛,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龍藍遠遠無力的望著男子——龍君,問道:「哥,我會死么?」
龍君一把抱住龍藍,龍藍幾欲倒下,龍君心痛道:「藍兒,藍兒,你是藍兒啊!!為何不早說呢,為何,為何,那一劍你明明可以避開的!」
龍藍輕輕推開龍君,他臉色蒼白的透明,龍血浸紅了他的白袍,他悠悠道:『還是死了的好!「
龍藍倒下,龍君扶住他,龍藍倒在龍君的懷中,無力沖他微笑,伸手欲觸及他的臉龐,然只道一半,便又垂了下去,只剩一句似有若無的:「記得啊,哥——」
龍君望著龍藍那一頭在頃刻間便盡數白去的青絲,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場重逢,竟然會是龍藍的滅頂之災。
宿命?
這,便就是宿命嗎?
龍君望著龍藍悲痛欲絕的眼神,失血的臉色,蒼白得有些慎人,那一雙幽深的眸子里閃動著隱隱的幽藍之色,卻散發著死亡般的絕望氣息。
幾日前的那一戰,當那柄白蓮劍悲鳴震動著貫穿他的胸膛之時,他便就隱隱地聞到了絕望的味道,所有的不安在頃刻間莫名地湧上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起來。當龍藍從懷中拿出那多晶瑩的白蓮,問他「這便是宿命么?」,他的心不知道死過過少次。
那個時候,他以為這已經是最後的宿命,他以為只要拼盡全力救活他,以後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的宿命竟然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等待著他。
在那些不曾看見的歲月里,他根本不知道在龍藍與龍凌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竟讓龍藍待她的感情這樣深刻,他竟可以為了她與頃刻間白去了青絲!
只是,儘管這樣,也不能有任何改變啊!
鮮血一滴滴滲出來,染紅了白色的錦袍,地脈之下的清泉翻動著,經過泥土的過濾,化成清亮的水霧從地下飄蕩出來,一點點地鑽進衣裳,滲進皮膚,在頃刻間與血肉融為一體。
慘白下去的臉色,隨著水汽的滲入,並沒有是肌膚變得更為蒼白,反是一點點地飽滿瑩潤起來,散發著淡淡的光華,籠著不可輕視的氣勢。
這樣的變化更是讓人吃驚了,這世道之上,便是妖孽也是需要依賴著自身的血液而成活的。可是這一刻,這個男子的血液正以常人可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流失,而那些地脈之下的水汽一一滲進去。不知道是因為血液的流失而吸納了水分,還是因為地脈之水的到來而驅散了體內原本的血液。
「龍藍……」龍君扯了扯嘴角,發現此時的自己仿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控制住一般,根本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便是手指也不聽了使喚,挪一寸都成了問題!
那廂盤坐著的龍藍斂著眼帘,修長的十指扣在無形的琴弦之上,晶瑩的琴弦繞在指間,於指間彈奏出亘古里的聲音。他面容寧靜,嘴角淺淺擒笑,眉目舒展,那一縷笑似是苦澀,卻又似從容。
他仿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血液在急劇流失,仿似他也被控制住一般,迷了心智,失了感覺,只沉浸在那亘古洪荒的聲音當中。
那一廂,龍凌望著滿頭白髮的龍藍,心狠狠地一抽,腦子裡閃過零零碎碎的影子。那些影子飄飄蕩蕩,快速閃過,然後連城斷斷續續的篇章。
最後,一一呈現。
那個男子一襲白衣白髮,幾十里桃林,緋紅的桃花綿延至天際,氤氳出淡淡的桃花霧,那是極美的景緻。
男子站在桃花樹下,輕風帶著漫天的桃花花瓣飛舞起來,頑皮的花瓣繞著男子不斷旋轉,竄進白髮白衣,調皮地親吻著男子的肌膚。
男子靜靜地立在那裡,眉目微斂,依舊一片寧靜,分不出悲喜的笑容,卻隱隱地讓人心疼。
緋紅的桃花飛揚起來,急速旋轉,鋪天蓋地地沖向樹下的白衣男子,飛進他的心口。
那一霎,龍凌目色驚駭起來,她看到那個鏡像之中飛進心口的那些緋色花瓣竟然化作綿延的鮮血從白衣男子的心口不斷地湧出來,濕染了一襲白衣!
「紫楓……」龍凌的眼神有些渙散,她「望著」腦子裡面出現的那個鏡像,與不遠處那個男子重疊在一起。她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兩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字,只此兩字,喉嚨仿似被人生生扼住,無論如何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心狠狠地揪疼起來,那控住不住的淚水從眼眶中「素素」地落下,仿似絕了堤一般。
塵封的記憶已然蘇醒過來,再也掩藏不住那一段罪孽深重的過往。
那一劍本該是沖著她來的,可是那個人影一閃而過,竟然為她生生地擋過了那撲面而來的一劍!
劍終究是貫穿了他的胸膛,自心臟口,綿延出刺目的鮮血。
他始終淺笑著,從容地笑,他說:「傻丫頭……」他想要伸手觸及她的臉龐,然而,卻只是徒勞,再快觸及的那一刻,他就這樣匆匆走過了這一生。
傻丫頭……
他就是這樣用著自己的生命來縱容寵溺了她一生,而直到他死去,她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愛著這默默站在自己身後一直護著自己的白衣男子!
遲來的愛……
不是愛,這是罪孽!
這是她前世虧欠他的呢!
她以為這一世或許可以還上這一份如山一般沉重的感情,可是到頭來,那個曾經的白衣男子待她的愛還是這樣深刻,仿似歲月從來不曾更改,便是一次次輪迴,終究也抹滅不了這樣的深刻。
然而,這又是怎麼樣的滑稽,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冠上這樣的名義,便是生生將身上的血液換了去,卻依舊無法更改這扯不斷的千絲萬縷啊!
這便是宿命嗎?
因著一次過錯,便要被世世詛咒,世世得不到好的結局?
可是,蒼天又是怎樣的不公!
錯的人明明只是她一人,卻偏偏又要他來承擔這樣的悲痛,而她只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將自己身體裡面的血液一一驅逐乾淨,換上那些融入天地的地脈之水。
紫楓……
龍凌斂下眉目,不去看那綿延出來的血液,無論是鏡像中的,還是現實的。前一世,你愛我,而我卻不知道自己這樣愛你。為了追隨你,我發誓此世只愛你一人。而這一世,我確實做到了只愛你一人,我們確實也是如此相愛,卻萬萬沒有想到,我們要背負這樣的罪孽。
紫楓……你這是要不顧一切嗎?
前一世的你,愛得那樣無微不至,卻到死都沒有將這一份愛強迫在我身上,我便是到死,也沒有看到你的任何怨言,你總是這樣地溫柔。這一世的你,竟是打算要愛得不顧一切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還有什麼可以顧慮?
龍凌斂了斂目色,緩緩舒出一口氣,有些東西,一旦認定了,便是再也無法更改的了。前一世,她以為她愛上了秦風,或許她也是真的愛過那個人,可是既然一腔愛戀盡數錯付,自然也不可能重蹈覆轍。幡然醒悟之後,便就該九死不悔了,此後生生世世,無論路有多麼難走,她都會一直跟著他。
「換了一身的血液,這樣便再無羈絆了吧。」龍藍緩緩睜開眸子,唇角的弧度一點點地盛放開來,最後抵達眼底,暖暖的笑意從眸子裡面溢出來。他的聲音忽地斂盡了先前的激憤,從從容容,清泠如山澗流水,卻又染著初春的和煦,撫過耳畔,有些令人恍惚。
無形的光澤從身上漸漸斂盡,那一股無形的力量也漸漸散去。
「你是……你可是龍氏一族的王啊!」龍君顫顫巍巍地站立著,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滴滴屬於龍氏一脈的血液從龍藍體內不斷流出被地脈之下的泉水給代替。龍族字昔年一戰之後,所遺留下來的血脈本來就所剩無幾,這一刻,屬於他們最高貴的血統竟然就這樣,沒有了。
「兄長,」龍藍拂了拂袖,望上龍君的眸子,手指一收,指間的琴弦緩緩消散而去,「如果您還承認,我依舊是龍族的後嗣。」
龍君仰天長嘯,剎時風雲變幻了。
天都哭了,宿命還能安排些什麼?生命依舊輪迴,時間之袖放佛要將所有的以及傾瀉而出悲風在歌唱,唱著那首遙遠的歌謠,呼喚著沉睡太久的記憶。
散儘儘散怨楚天,往事易守昨日夢。
夢中依舊花滿天,而進一曲唱散盡。
散儘儘散孤人淚,淚落滴泉草只墜。
微開飄雪映月笑,含笑亦是傷人醉。
散儘儘散紫楓飛,瑤草落花芳菲逝。
一身琉璃傷猶在,縈轉出親自流淚。
散儘儘散留天意,此情無可言是非。
唱盡散盡人憔悴,只道天意要弄人。
只道天意要弄人啊!還是龍藍說得對——還是死了的好。可是白蓮劍在龍族人面前,即便沒有白蓮,它也是具有靈性的。它在貫穿龍藍熊坦過得那一剎那已感覺到她身上的龍族之血,所以它偏離了要害。
但誰又稀罕它這樣偏離,此情似乎已盡,那還活著作何?
然,他就活下來了,上蒼不要她,九泉之道承受不起他的光臨,他註定要痛苦三生。
一次的過失真的要用三生來作代價么?他是偉大的王者,有誰可以主宰他的沉浮?是他自己的懲戒吧!?但若知道魔物再現,可會經歷這三生的苦行?
千萬年前的那次打劫已又出現在整個六合八荒,生靈即將塗炭,沉睡的美人還未蘇醒,分離的王者還未相合,還有誰可化去這場浩劫!?
一桌之上,已沒有國界,也沒有仇恨,只有失散百年而字啊此相逢的親人,是親人!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骨上刻著相同的記憶。
然卻沒有喜悅,只有無盡的沉寂。
在龍君的再三催促之夏,凌終於顫抖著向龍藍敬酒,她換他王叔,呵,他是她的王叔啊!這就是宿命么?
龍藍站起,亦是顫抖著去接他的酒,然抬到一半的手終於還是又垂下來了,與此同時,凌的淚已低落,落進酒樽,發出悲鳴。
龍藍豁然抬眼望著龍君,認真而深沉道:「哥,你曾經說過,我是龍族的王者,是你的天下,你會給我一切我想要的,厄爾我從未向你要過什麼,而今我要她!」龍藍指著凌,「我要她,哥,我要她,我向你要她!你的天下,龍族的王者向你要她,可以么?」
龍君愕然,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個樣子,這不是他不肯,而是世俗不願,天下人所不願,他若應下,那便是徹底毀了他的天下,他的王者!
而他竟公然用如此借口向他挑戰!
「藍兒」龍君輕嘆,「放下吧,她不屬於你,我給不起。」
「不,」龍藍離席向後顛顫了一步,幾乎沖他吼道:「你給得起,只要你點頭即可,你給得起的!」
龍君嘆息,亦是離席走進他,握住她的手,無奈道:「藍兒,藍兒,不雅逼我好不好,不要逼我,你這樣會然我心痛的,你知道,你是龍族的王者,是光之境的主宰者,你這樣會讓天下人唾棄的,如若我應你,你則會被天下所不容,你懂么?」
龍藍狠狠推開龍君,無緣的心痛讓他幾乎無法直立,他後退了幾步靠在柱子上,冷笑,笑的凄涼,笑的無奈,曉得不屑痛苦。
一時無緣頭的記憶用上心頭,依舊絕美的容顏,依舊流淚,一屆絕望悲鳴,痛徹人心的呼喊,讓人不忍拒絕:
「楓,楓,言兒不許你死,煙而還要你為言兒伴奏。言兒什麼都知道了,只要你不死,言兒就嫁給你」
一句承諾,就是這樣的一句承諾么?為了它,他又等了千年,然卻等了這個結局!
龍藍用手壓住胸膛,胸膛一陣劇痛,讓他不禁作嘔,鮮血從他嘴角低落,落的一身白蓮。是該嘔出來的,就是因為它,讓他廢了千年。
「藍兒」龍君大急,欲上前扶住他。
然卻被龍藍一個打住的手勢止住了,龍藍順著柱子頹然坐到在滴,一切似乎都已靜止,凌心痛的望著他,無語凝咽。
一陣清泉作響,水汽從地下滲出,凝聚成水滴懸在空中,眾人驚愕。
龍藍舉首望向凌,淡笑道:「你可再舞一曲?我為你伴奏。」
凌含淚笑著點頭。
龍藍淡雅的笑了笑,盤膝而坐,出手鋪展而開,手間幻化出萬丈白光,白光散盡,他膝上似乎多了一把玉琴,似乎又沒有,只是她之間縈繞了幾根銀絲。
他豈知,玉琴從之間飛瀉,凌再度邁開舞步,翩然起舞。
隨著琴音的躍動,那把無形的玉音之琴終於完全曝露在眼前。音與舞的結合刊稱一絕。音詮釋的是拿首遙遠的歌謠,舞詮釋的那歌謠的悲傷。
血依舊一滴滴從龍藍嘴角低落,懸浮於空中的水滴滲出龍藍體內,他每低落一滴血,便會進一滴水。
無形的幻風椋起他的長發,長發微揚,在悲傷之中竟漸漸變白!白如雲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