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來幫助你(3)

"你省省吧，勸人的話全在我那小本里呢，我比你明白！我告訴你，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這輩子跟他有了這層關係！跟這個焐也焐不熱的活死人過了一輩子，真冤哪我！"說著話徐大媽就用袖子擦眼淚。"媽，哎喲媽，您要這樣我也哭了啊！您說您二老非湊一塊兒鬧騰更年期，您讓我這當兒子的勸哪邊啊？"見老娘抹眼淚，徐傑也急了。"你是我這邊兒的！我可告訴你，不許當叛徒，讓你爸收買嘍！"徐大媽抹著眼淚說。"我當然是您的鐵杆兒啦，不過爸也是親爸，孝順還是應該的，這您不反對吧？"觀察著徐大媽的神色，徐傑偷樂。"您肯定想知道，我爸身體怎麼樣啊，一天抽幾根煙呀，天冷了被子褥子夠不夠厚啊……"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才不管呢，他一句都不問我，我幹嘛上趕著呀！""我爸可問您來著，說鐵路上這陣子忙，道口離不開人，讓您多保重，別凈顧著別人家，也對自己上上心……"徐大媽的老伴羅占軍，是鐵路上的道口工人，常年不在家，一回家就和徐大媽拌嘴，這兩年兩人見面就跟仇人似的。羅占軍一氣之下也不怎麼回來了，徐大媽每次想起這個就不舒服，老了老了居然還守"活寡"，她心裡能舒服嗎？王桂臣走進客廳，見女兒正抹眼淚，嚇一跳："曉麗……你怎麼啦？""我難受……"王曉麗抽泣，用手一指電視。"這貧困山區的孩子可太可憐了，條件那麼差，還一邊放羊一邊看書……尤其這殘疾兒童，有殘疾還在那兒學習……用一個鋼架子綁肩膀上練書法……不行，我可看不了這個……"說著抽泣起來。"看不了？看不了你換台啊！哭管什麼用啊？"王桂臣動手調台。"你看這個吧，電視劇！"王曉麗看了沒兩眼，又開始擦眼淚："這電視劇叫《還珠格格》，太難受了……永琪啊，跟這小燕子，他們倆怎麼就誤會得那麼深呢……我可看不了這個……"眼淚成了斷了線的珠子。王桂臣再換台。"曉麗啊，看這個吧，動物世界！""這小羚羊剛會走道兒，就讓獅子給吃了！"王曉麗接著哭。"這太可憐了……我看不了這個……"斷線的珠子變成了兩行小溪。"我就不信了……"王桂臣還不死心，又換台。"看這個吧，談話節目！這哭不了了吧？"王曉麗看了一會兒"……這節目是……'藝術人生'。"眼淚乾脆如雨下了。王桂臣看電視。"哦，那能不哭嗎？別看電視了，去！廚房裡有二斤河螃蟹，你給蒸熟了去！"把女兒打發進了廚房王桂臣拿起報紙，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哼，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哭，真是，'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正說著，就聽見王曉麗的抽泣聲和一陣自言自語的聲音從廚房傳出。"這又哭什麼呢？這是……"王桂臣走進廚房，看見王曉麗在熱氣騰騰的蒸鍋旁邊一邊抹眼淚一邊喃喃自語。"鍋里太熱了，螃蟹在鍋里直爬……哎呀，螃蟹難受啊……唉，你們再堅持堅持啊，一會兒熱氣一上來，你們熟了就好了……。"螃蟹似乎聽懂了王曉麗的話，個個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吃飯的時候王曉麗問父親："爸，您一人兒跟家待著心裡寂寞吧？""啊，哈哈，我馬上就不寂寞啦！剛才徐大媽跟我都說好了，她馬上就搬過來了！"王桂臣得意地說。王曉麗驚訝："徐大媽？她不是有老伴嗎？""是啊……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徐大媽要把咱們的居委會搬過來了！就在咱們院兒辦公！""什麼？咱們家改居委會啦？這事兒您怎麼……這下麻煩了！"想起答應李志偉的事，王曉麗急了。"今天李志偉來了，要辦一個志願者服務站，我一激動就答應了，事兒基本就算定了。我都跟他說好了，咱們這片兒的志願者服務站就設在咱們家了！""啊？你怎麼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啊？"王桂臣原本微笑的臉僵住。"我當時想，咱那屋子空著也是空著，您一個人又挺寂寞的……""咱父女倆怎麼老是想到一起呢，哎，要是你媽在多好啊！"回頭看看已故老伴兒的照片，王桂臣的眼圈紅了。看見爸爸難過，王曉麗心裡也覺得不好受。"爸，您別難過了……"李志偉也回到家裡，剛進門，就看見堂妹李志紅從屋裡拿著封信出來。"哥，你回來啦？我媽來信了！"李志紅得意地搖著手裡的信。"哦，姑姑、姑父在那邊挺好的吧？"幾年前李志紅的父母把寶貝女兒交給李志偉，去美國淘金了。"好著呢，掙美金能不好嗎？關鍵是又給我寄生活費啦！交完了房租，還剩這麼多呢！這回可以還你錢了，喏，還饒你十塊呢！"說著話，李志紅把錢遞給李志偉。李志偉把錢推開。"你別鬧了，借來還去的也不嫌麻煩，我每月工資都放那抽屜里，你用就拿，不過我可告訴你，花完了咱倆就喝西北風去！""說那麼嚴重幹嗎？就算我花錢沒數，可也沒慘到喝西北風啊！這樣吧，今天我請客，咱倆下館子去！""冰箱里什麼都有，我昨天剛買的，屋裡等著去，10分鐘讓你吃上熱飯！"李志偉說著就準備進廚房。